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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阿嘉莎·克莉丝蒂小说选(3)加勒比海岛谋杀案底牌葬礼之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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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照片取回来,是吧?”

玛波小姐热切地点了点头。

“是的。你看,只有那么一张,又没有底片。那张照片要是丢了,我真
舍不得,因为可怜的丹齐尔五、六年前过世了,他又是我最疼爱的外甥。我
想念他的时候也只有这么一张照片可看。不知道——我希望——真不好意思
这么麻烦你——你是否可能帮我找回来。你晓得,我真不知道该向谁打听。
我也不知道他遗下的东西都是由谁来照管的。好困难啊。他们会觉得我太罗
唆。你知道,他们是不会了解的。没有人会了解这张照片对我有多大的意义
的。”

“当然,当然,”葛兰姆医生说:“我很了解,你心里的感受是很自然
的事。正好,我过一会就要跟此地的主管单位碰头——明天下葬——,有一
位官员要来检验他的证件与遗物,然后通知他的家属。你告诉我一下那张照
片是什么样子好不好。”

“是在一幢房子前头,”玛波小姐说:“有个人——我指的是丹齐尔—
—正从前门走出来。这是我另外一个嗜好花卉的外甥的——我想他正在拍一
丛芙蓉花,或是类似的美丽花朵——像前菜、百合之类的。丹齐尔那时刻正
从前门走出来。照得并不怎么好——有点模糊——可是我很喜欢,也就常带
在身边。”

“好的,”葛兰姆医生说:“你描述得相当清楚了。我想不会有问题的,
玛波小姐,我们一定把你的照片找回来的。”

他自椅子上站起身来。玛波仰着笑脸望着他。

“你真好心,葛兰姆医生,真太谢谢你了。这种事情你了解的,是不是?”

“我当然了解,我当然了解,”葛兰姆医生亲切地握着她的手说:“你
放心好了。每天轻轻运动一下膝头,可是不要过度,我会再送药片给你的。
每天服用三次。”


五、玛波小姐作了决定

白尔格瑞夫少校的丧礼第二天就举行了。玛波小姐由浦利斯考特小姐陪
同参加。甘农主持追悼仪式,过后,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白尔格瑞夫少校之死,也不过是一椿很快为人遗忘的憾事而已。人住在
此地只限于阳光、大海与社交的乐趣。一颗阴魂扰乱了这些活动,留下一片
短暂的阴影,刹时间又散去了。何况,也没有人对这位死者有多少认识。他
其实是个喋喋不休、在俱乐部里专门讨人厌的那型人物,总喜欢说一些人家
并无特别兴趣的个人掌故。他在世界上任何角落都找不到一个长久栖身之
处。他太太好多年前就去世了。他活得孤寂,死得也凄清。不过,他那种寂
寞却又是在人群中度过的,而这种打发日子的方式,倒也没什么难过的。纵
令白尔格瑞夫少校是个寂寞的人,他似乎也挺乐观的。他有自得其乐的方法,
如今他死了,埋了,没人在乎;再过一个礼拜,大概人们连记都不记得他,
甚至想都不会想他了。

唯一说得上可能会想念他的,就只有玛波小姐了。倒不是基于个人的亲
切感,而是他代表了她所熟知的一种生活。她心中在回想:人一上了年纪,
就愈来愈容易习惯听人说话,听的时候虽不一定有多大兴趣,但是她与少校
之间,却存在着一种两位老年人一给一取的温馨谅解。她对白尔格瑞夫少校
并不真的悲悼,她只是想念他。

丧礼过后的那天下午,她坐在自己最中意的角落里织毛线的时候,葛兰
姆医生来了。她放下毛线跟他打了招呼。他立刻深表歉意地说:“很抱歉,
我带来的消息一定很令你失望,玛波小姐。”

“真的?是我那张——”

“是的,我们还没找到你那张珍贵的照片。我想你一定很失望。”

“是的,是的,我是有一点。不过,当然也不是太大不了的事。也只是
一种感情作祟。我现在想通了。不在白尔格瑞夫少校的皮夹子中吗?”

“没有。他其他的东西里头也没有。有一些信件、新闻剪报杂七杂八的
东西,几张老照片,却没有你说的那张照片。”

“啊呀,真是的,”玛波小姐说:“唉,那就没办法了。。多谢你,葛
兰姆医生,让你这么费心。”

“呵,真的没什么。不过我自经验中知道有些家中的小事对一个人有多
重要,特别是上了年纪的时候。”

他觉得,这位老太太竟真能这样处之泰然。他想,也许白尔格瑞夫少校
在皮夹子里取东西的时候,又看见那张照片,也想不起是怎么跑到他皮夹子
里去了,当作无关紧要的东西给撕掉了。不过,对这位老太太来说,却是很
重要的了。然而,她却显得很轻松,似乎挺看得开的。

可是,玛波小姐内心里,可既不轻松,也一点都看不开。她需要一点时
间,把事体好好想一想,但她也决定把眼前的这个机会充分的利用一下。

她毫不遮掩地向葛兰姆医生表示了与他聊天的热望。那位好好先生呢,
也把她的滔滔不绝认作是老太太们寂寞时的自然流露,为了尽力岔开她遗失
照片的烦心,他也轻松愉快地跟她谈起了圣安诺瑞的生活,以及一些玛波小
姐可能有兴趣去游玩的所在。谈着谈着,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话题又
转回到白尔格瑞夫少校的死上来了。

“总觉得很伤感,”玛波小姐说:“想想一个人老死异乡。从他告诉我


的话里猜想,他好像也没什么近亲。他好像一个人住在伦敦。”
“我相信他长年在外旅游。”葛兰姆先生说:“至少在冬天是如此。他
不喜欢我们英国的冬天。这真不能怪他。”
“那是自然,”玛波小姐说:“也说不定他有特殊的原因,比方说肺不

健康之类的毛病,必须在海外度过冬天?”
“呃,不,我想的不是的。”
“我相信他有高血压的毛病,这年头真可怕。到处都有人谈这种病。”
“他跟你说过,是吧?”
“喔,没有。没有,他本人没说。是别人告诉我的。”
“喔?真的。”
“我想,”玛波小姐又说:“在这种情形之下,死亡是随时有可能的了。”
“那也未必,”葛兰姆医生说:“现在已经有控制血压的方法了。”
“他的死好像很突然,可是我想你大概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
“这个嘛,以他的年龄来说,虽不认为特别的意外,也实在没料到会这

么快。坦白说,我一直觉得他身体很硬朗的,当然他没有找我求诊过。我从
来没有给他量过血压什么的。”“人能不能知道——我是说,医生能否从一
个人的外貌看出他有没有高血压?”玛波小姐一副天真无知的神情问道。

“光看是看不出来的,”医生笑着说:“总得要检查一下的。”

“喔,是这样的。就是那种可怕的玩意儿,用一条橡皮带子缠在人的膀
子上往里打气——我讨厌死了那种东西。好在我的大夫说按我的年纪来看,
我的血压很好。”

“这真是好消息。”葛兰姆医生说。
“当然了,少校是相当喜欢农夫果汁酒的。”玛波小姐话里有意地说。
“是的。酒——对血压的确不是好东西。”
“我听说可以服药片,对不对?”
“是的。市面上有很多种出售。他房里就有一瓶——镇定剂。”
“今天的科学真了不起,”玛波小姐说:“医生们可说无所不能,对吧?”
“我们都有一个超等的对手,”葛兰姆医生说:“你知道,那就是自然

的力量。经常一些很好的祖传秘方仍然会派上用场的。”
“就像用蜘蛛网敷伤口?”玛波小姐说:“我小时候就常那么弄。”
“很精明。”葛兰姆医生说。
“咳嗽历害的时候,就把亚麻子砸碎了糊在胸口上,再用樟脑油往上

揉。”
“怎么你全晓得呀!”葛兰姆医生笑着说。他站起身来。“膝盖怎么样

了?还疼不疼了?”
“不疼了。好像好得多了。”
“那我们就不敢说是自然的神力还是我药丸的效力了。”葛兰姆医生说:

“真抱歉,我没能帮上你什么忙。”
“可是我已经应该很感谢你了,真不好意思费了你那么多时间。你是说
少校的皮夹子里一张照片都没有吗?”

“喔,有的——有一张他自己很老的照片,是他年轻时候打马球照的,
还有一张是只死老虎。他脚踩在上头。都是这一类的生活照片——纪念他的
青年岁月的。可是我很小心地找过,我敢向你担保,就是没有你说的你外甥
那张。”


“我相信你一定仔细找过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忘不下。我
们都喜欢保存些怪东西的。”

“过去的宝藏。”医生带笑地说。

他说了再见,就离开了。

玛波小姐思潮起伏地仍然看着面前的棕榈树与大海。有好几分钟她都没
有拿起放在膝间的毛线。她现在在手头有了一项事实了。她得好好磋磨一下
这项事实所包含的意义。上校从皮夹子拿出来的那张照片,又慌张地放回去
的,在他死后竟然不在他的皮夹子里。那种物件,白尔格瑞夫少校是不会随
便扔掉的。他放回到他皮夹子里的,他死了之后应该还在他皮夹子里才对的。
钱嘛,还有人会偷,可是一张生活照片?除非,是有人有特别的理由得偷。。

玛波小姐的脸色一下子深沉下来。她不能不作个决定了。她到底让不让
白尔格瑞夫少校在坟墓里安详地长眠呢?那样不是更好吗?她摒住气心头引
述着一句后:“邓肯死了。一阵生命的狂热发作之后,他睡得正酣!”白尔
格瑞夫少校现在是感受不到什么伤害了。他已经到危险碰不到的所在去了。
他竟然在那天夜里死去,只是一次巧合呢?或者可能不是巧合呢?医生是很
容易接受老年人死亡的事实的。特别是他屋里放了一瓶高血压的人每天都得
服用的药片。但是如果有人从少校的皮夹子里偷了那张照片,这个人也可能
把那瓶药片放在他的房里。她本人从不记得见过少校服用药片;他也从未向
她提起过自己的高血压毛病。对于他的健康他只说过一句话,那就是他承认:
“岁月不饶人了。”他偶尔有些气促,那只是轻微的气喘病,别的毛病就没
有了。可是却有人说他有高血压——莫莉?浦利斯考特小姐?她记不得了。

玛波小姐叹了一口气。嘴中虽没有念出来,心中却用这样的话大声地告
诫自己。

“好了,珍呀,你心里到底在猜疑或是想些什么?也许,这都是你的幻
想吧?你真的有什么具体的实情去那么想吗?”

她尽量地,一步一步地,把她与少校聊天时谈起的谋杀与凶手的话题,
重新回想一番。“啊呀,我的天,”玛波小姐想:“即使——真是的,我看
我也没什么办法。”

但是她心里明白她是要试试的。


六、夜阑人静

玛波小姐醒得很早。像许多老年人,睡得不稳,经常半夜醒来,她就利
用这个时刻,计划计划第二天或下几天应该做好的事情。平常,当然都是一
些除了她自己以外,别人不会感到兴趣的个人或家务方面的事情。但是,这
天深夜,玛波小姐躺在床上,却很清醒且认真地想着谋杀的事;而且,果若
她的怀疑不差,那她该怎么做。这可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她有一项武器,也
只有这一项武器——那就是找人聊天。

老年人多半是倾向于闲聊的。固然很令人厌烦,但至少还不至于让人怀
疑他们有什么隐秘的动机。反正她也不是问正面的问题。(事实上,她还真
不知道该问什么呢!)她只是想再打听点有关某些人的细节。她心中对这些
人磋磨了好一阵子。

也许可以再打听一些白尔格瑞夫少校的事,可是这对她真有帮助吗?依
她看,是不会的。如果白尔格瑞夫少校是被人害死的,那也不会是为了他一
生中有什么秘密,继承他的财产,或对他报仇。再说,虽然他是被害者,情
况却很特殊,即令对这名被害者知道得再多,找起凶手来也不见得有什么助
益。祸根,她觉得也该是唯一的祸根,就出在白尔格瑞夫少校的话太多!

她自葛兰姆医生那儿了解到一项很值得注意的事实。她的皮夹子里装了
形形色色的照片:一张打马球的,一张踩死老虎的,还有一、两张同一性质
的照片。那么,白尔格瑞夫少校身上带着这些照片是为了什么呢?玛波小姐
以她过去认识几位司令、准将与少校的长久经验看得出,显然是因为他有一
些很喜欢说给别人听的掌故。开头大概会这么说:“有一次我在印度猎虎的
时候,出了一件很怪的事。。”要不然就如数家珍般地谈他打马球的事。那
么,他所说的那个可能害了人的凶手,不是很可以从皮夹子取出一张照片来
佐证吗?

他与她聊天的时候,用的正是这种方式。两人谈起了谋杀的话题,为了
提高故事的趣味,他一定跟往常一样,取出了照片,嘴里还说:“怎么也看
不出这家伙会是个凶犯吧?”

事情就出在他这已经成了习惯。这个谋杀是他最拿手的一个掌故了。只
要有人一提起谋杀,那少校的话匣子准是刹不住的了。

玛波小姐心想:要是这样的话。他这个故事可能早跟这里的其他客人说
过了。说不定还不只一个人。那么,她不是可以跟那个人打听一下故事的下
文,甚至照片中的人长得到底是什么模样吗?

她很感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总算是个开端了。

当然,她心中也早有了自己称之为的“四名凶嫌”。不过,由于白尔格
瑞夫少校谈起的是个男的,也就只能说只有两名了。希林登上校与戴森先生,
两个非常不像凶手的人;然而,杀人者常常就长得不像个凶手,会不会另有
其他人呢?她回过头去时,却没看见有别人呀。不错,那边还有间木房。赖
菲尔先生住的木房。可不可能有人从木房里走出来,在她转过头去之前,又
进去了?如此的话,就只有照顾他的那名男仆了。他姓什么来着?喔,对了,
贾克森。会不会是贾克森从房里走出来呢?那跟照片上那个人的姿势一样
了。一个男人从门里出来。他可能一下子认出来了。在那一刻之前,白尔格
瑞夫少校是不会对亚瑟·贾克森,一个男仆,多看一眼的。他那对溜溜打转、
凡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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