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理补眠中 作者:翼苏轼的鬼(晋江vip2014-04-19正文完结)-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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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结婚之后,即使夏景和所表现出的一些异常,那些木十能现在一眼看出的东西,元情依然没有在意,或许是看多了阮言希在案子中对别人的分析,所以元情在生活中会很排斥分析别人,可现实却远没有她想象中的美好。
而站在木十旁边的高凌尘也有些惊讶地看着木十的侧脸,在之前一年的相处中,这个看上去娇小没什么存在感的姑娘有时候会展现出她特别的一面,但是她永远都是隐藏在阮言希之后,不露锋芒,仿佛一直被阮言希的光环所掩盖住,而刚才的她却是那么咄咄逼人,她表现出来的气场和阮言希几乎如出一辙。
没有人再说话,三个人就这样僵持着,直到身后的门被打开。
阮言希走了出来,时间刚好过了五分钟。
木十转头看去,他的眼睛红红的,嘴唇发白,仍旧一声不吭,他没有看任何人,径自往门口走去,当然自始至终也没有看夏景和一眼。
木十想也没想直接跟了上去,从元情家里走到他们家旁边的花园,木十和阮言希始终保持着五步的距离,阮言希没说话,木十也就不说话。
阮言希的身上只穿着一件毛衣,他的大衣还放在学校的画室里,从背后看上去有些单薄,他一步一步走得很稳很慢,木十在他身后只能看到从他鼻子里呼出的白气。
冬日里的花园没有任何人,空空旷旷的,里面的椅子上都是潮湿的,坐下去也只会弄湿了裤子。而阮言希终于停了下去,他靠在一根柱子上,脸头都靠在柱子上,脸微微扬起,看着灰暗的天空。
木十走过去站在他身边,靠在他旁边的柱子上,柱子上的凉意透过衣服似乎还能透进身体,木十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地面,然后伸手把脖子上的围巾拿了下来,转过身踮起脚尖围在阮言希的脖子上,饶了两圈,直到不能再饶了,脖子上露出来的皮肤全都被围巾裹住,木十才缩回手靠在了柱子上,又恢复到了原来的姿势。
阮言希看着木十为自己戴好围巾,脖子与外界的冷空气彻底隔绝,他才发现原来自己这么冷。
围巾上还残留着木十身体的温度,还有淡淡的属于自己家里的味道,也和元情家里的味道一模一样,他张开嘴,看着从嘴里呼出的白气,又一下子被吹散。
他终于发出了声音,“木十。”
“嗯。”木十简单地应了一声。
接下来又是短暂的停顿,阮言希的声音才再度传入她的耳朵,“木十,我现在脑子里很乱,乱到我根本没有办法思考,所以,告诉我,元,元情的死和我有关系吗,她是因为我而死的吗?”
木十知道这是阮言希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他在意这件事情并不是因为夏景和的话,因为她知道刚才阮言希根本就听不到夏景和说的话,他会在意是因为他真的在疑惑。
除去他的高智商外,阮言希同样也是一个普通的人,有七情六欲,有伤心,有彷徨,有困扰,有喜有悲,正因为如此,在失去亲人的同时,他的情感就会导致他失去理智,失去对事件的判断力,他害怕,害怕自己亲人朋友的死亡是他导致的。
“概率不大,在20%以下。”木十不想盲目的安慰他,她不会告诉他没有可能,因为他们都知道,确实会有这种可能性,但是在看了现场之后,木十觉得这种可能性并不高。
但如果之后你又看到我的尸体的话。这句话木十最终没有说出口。
阮言希沉思了很久,才开口道:“木十,从现在开始,我需要你帮我,我可能会遗漏到现场的一些线索,帮我补全它,我可能会感情用事,及时阻止我。”
木十没有任何迟疑地道:“好。”
他们再度回到元情家的时候,夏景和已经被带回局里做相关的调查,高凌尘看到他们回来,看了一眼阮言希,便又看向木十。
木十点点头。
此时元情的尸体已经被送到警局,现场还剩下的就是那个床单,上面是凶手用元情的血绘成的蔷薇花,枝干则是用颜料画的。
木十道:“这是达尔纳的一幅画,《母与子》,画中的这个孩子从生下来就染上了一种怪病,必须要服用一种名为红色花朵的汁水,这种花长相与红色的蔷薇花相似,但是它却有着毒性,不能让孩子直接服用,所以必须由孩子的母亲服下后,让孩子喝她的乳汁。
所以孩子的母亲就一直呆在种植着这种花的花圃里,每天食用这种花再给孩子喂奶,久而久之毒素就进入了她的身体导致她的身体通红,然后这种花就沿着她的身体生长,当她的孩子的病治愈后,母亲也就去世了。”
母亲死了,孩子活了下来,就像是元情和小耳朵。
阮言希走进床,看着用元情的血画成的蔷薇道:“也是用左手作画,相同的笔触和画法,和之前的凶手是同一个人。”
高凌尘环视四周,并没有发现那个英文P,“只是这次凶手似乎并没有像上次一样署名。”
阮言希垂下眼,淡淡地道:“或许只是我们没有找到而已。”
高凌尘非常明显得感觉到阮言希的话变少了,看不到之前的高傲,他现在看上去比之前更加疏离。高凌尘很理解阮言希的状态,毕竟在失去自己朋友、亲人之后还必须要投入到办案过程中,这是一种折磨,精神上的折磨。
这也是他们作为警察同样会碰到的,当他们赶到现场时,出现在血泊中很有可能是他们其中一人的兄弟,老婆,朋友,同事,这是没有经历的人无法想象的痛苦,但即使有多么的伤痛,他们也不会撇开这个案子,相反,他们会更加投入,投入到反而伤了自己。
高凌尘示意让木十出来一趟,两人走到外面。
高凌尘开口道:“阮言希现在状态不好,我怕他太想要抓住凶手,反而会过于急躁。”
“他自己也知道,所以我会尽量看住他的。”
高凌尘叹了口气,“等会儿你先带他回去吧,有什么线索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
木十点点头。
“木十,木十!木十!”阮言希的声音突然从楼下传来,木十和高凌尘都一紧张,伸出头往下看,阮言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到了楼下。
“他估计是找不到你,所以才下去的。”因为木十和高凌尘站的位置是一个转角处,阮言希出门的时候没有看到他们,所以才跑到了楼下。
“高凌尘,那我先走了。”木十向高凌尘道别后就急急忙忙赶了下去。
木十小跑了一会儿,就看到了坐在路边台阶上的阮言希,他整个人蜷缩在那里,孤零零的,就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木十叹了口气,加快了脚步。
走到他旁边,她轻轻叫道:“阮言希。”
听到木十的声音,阮言希抬起头看着她,“刚才找不到你了。”
“刚才在和高凌尘说话,抱歉。”
阮言希重新低下头,把脸埋在膝盖间,他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木十,我以前从来没怕过,没怕过任何事情,因为我觉得所有的事情我都看得透,我都能掌握,现在我才知道,是我太自大了,我怎么可能掌控所有的事情呢。”
“可这样才是你,自信地掌控一切,这样才是你。”
木十的低缓的声音传入阮言希的耳朵里,他抬起头看着她,良久道:“木十,从现在开始别离开我身边。”他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好。”
第18章 完美(7)
从元情的家里离开,阮言希和木十到了医院,小耳朵做了各种检查已经确定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就被夏景和接走。
纵然阮言希心里不愿,但是现在小耳朵呆在夏景和那里远比在阮言希身边安全,况且,他一心想要找到杀害元情的凶手,根本没有时间照顾小耳朵。
两人回到洋房,此时两名受害者的验尸报告也已经出来,高凌尘拍下照片传给了阮言希,两人都是氯化钾中毒身亡,据法医推断,第一名死者张雅萍的死亡时间在13号中午11点到12点之间,第二名死者元情的死亡时间则是在第二天14号的凌晨3点…4点。
13号早晨与第一名死者张雅萍产生口角的韩芳经过调查已经洗清了嫌疑,因为正如阮言希推断的那样,韩芳10点45分的时候被拍到出现在蓝雅大酒店的门口,直到下午1点才离开酒店。
而对于凶手使用的隐形颜料的调查也几乎没有什么进展,因为现在这种隐形颜料在网上都可以随意购买,购货途径很多,买主很多,很难查找凶手,高凌尘目前还在查看作案现场附近的监控,试图找到凶手的踪迹。
阮言西坐在房间的地上,房间的一面墙壁上贴着第一个死者的凶案现场照片和各种资料,他的手里拿着的则是元情的,即使不看,那些现场的画面、细节都印在他的脑子里,他握着这个文件袋,始终没有打开,因为脑子里想的永远没有看到的来的真实。
木十脱下外套放在一边,然后弯下腰把那个文件袋拿到手里,走到离开阮言希一定距离的地方,打开了文件袋,把里面的照片一张张黏在墙壁上。
木十提议道:“阮言希,我们分头整理线索,怎么样?”
阮言希明白木十这么做的意思,便点头道:“好,把找到所有线索都写在中间的墙壁上,不单单是线索,可以是疑问,觉得奇怪的地方,都写上去。”
之后,两人没有再做任何的交流,都看着现场的一张一张照片寻找里面隐藏着的线索和信息,但是两人的方法不同,木十一想到什么就在旁边写下来,而阮言希一直坐在地上没动,过了很久,才站起来快速用左手在墙壁上写下一排的字。
阮言希写完后,就不再动笔,坐在一边等木十,而木十在写完最后一条后就放下笔,“好了。”
“我们开始吧。”阮言希和木十都往后退了几步,然后看着两个人写下的东西。
木十写着:
元情、28岁、栗色长卷发、孩子、家庭主妇。
《母与子》、达尔纳、1442年创作、蔷薇、血。
死亡时间:3点…4点、氯化钾。
门锁撬开、无挣扎痕迹、放血。
P?
受害者联系?选定?随机?
而阮言希那里写着:
张雅萍、35岁、黑色短发、画家。
《黑猫的复仇》、米加德、1461年创作。
隐形颜料、左手。
跟踪受害者、氯化钾。
作案迅速、无伤害过度、对死者无情感。
冷漠、欣赏、完美、自恋、展示。
P、署名?标志?
阮言希:“受害者从年龄、外貌、从事职业和交际圈完全不同。”
木十:“他们所住的小区不同,相距半小时的车程。”
阮言希:“作案手法相同。”
木十:“两次作案相距时间不到一天,非常迅速。”
阮言希:“他在之前做了很多准备,可能会跟踪受害者,掌握各方面的信息,张雅萍工作日都在画室,所以凶手作画的时间在周六和周日。”
木十:“凶手知道夏景和那天不在家里。”
阮言希:“所以他从很久之前就开始选定被害者。”
木十:“用左手作画可能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阮言希:“他变得更加大胆了,第一个现场他是提前画好画,而第二个他是在杀死被害者之后画画,从画中可以看出他非常追求完美,并且相当自恋。”
木十:“让我不理解是他为什么会选这两幅画,历史上关于黑猫和母爱的这两幅画并不是最著名的。”
阮言希:“说明这两幅画对凶手来说一定有特定的含义。”
木十:“还有那个P,一般来说凶手在短时间内不会做这样的改变,如果那个P是他的一种符号的话,为什么在第二个现场没有。”
阮言希:“我们肯定漏掉了什么东西。”
现场凶手留下的痕迹很多,但是他们能从中得到的信息却还很少,他选择被害者的原因,他杀人的目的,他选择画的意义,那个P的含义,现在为止他们一无所知。
但是阮言希知道,如果他们不能找到凶手,他还会继续作案,因为两次成功地作案已经让凶手的自信心膨胀,无论他想从杀人中得到什么,或者向别人展示什么,这两起案子恐怕远远不会满足他,如果他想要向世人展示他的画作,那他就需要更大的舞台,更多的观众。
木十看了阮言希一眼,“或者我们只是和凶手的思维模式不同。”
“可我现在居然不能连接上他的思维模式,是我的失败。”阮言希叹了口气,整个人向后倒去,他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开口道:“一直以来无论是多么血腥的现场,多么残忍的凶手,多么不可思议的犯罪,我都能冷静地思考,找到我想要找到的,凶手无论是谁,我都有把握掌握他的心理,攻克他的心理,可是现在我自己的心理却快要被击垮了。木十,我现在很弱。”
木十知道现在的阮言希面对这个案子有一种强烈的无力感,因为他想要尽快抓住凶手的心情使他变得更加急躁,反而影响了他的思维能力。
木十没有否认,“的确,你现在状态很不好,但是我相信你,元情姐也相信你。阮言希,你现在的对手不是凶手,而是你自己。”
***
晚上,阮言希和木十仍旧呆在那个房间里研究案子,就连晚饭也是难得的叫了外卖,可是收获仍旧不多,案件就像陷入了僵局,一时间无法打破。
到了12点多,木十在阮言希的催促下回了房间睡觉,而阮言希则还是在那里翻看照片。
木十简单地洗漱后,就躺在床上,浅眠了没几个小时后,她被门口传来的声响惊醒了。
她披上一件外套下了床,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却意外地看到阮言希正坐在她门外的地板上,手上拿着案件资料,在有些昏暗的廊灯下翻看,旁边还放着一杯早已冷却的咖啡,刚才的声响可能是他不小心碰到了咖啡杯,使杯子撞到了墙壁。
听到动静,阮言希扭头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