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心策划的座位号-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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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误点。可一到下午。由于列车不是正点返回,所以也就不可能正点发车了。
即使这样,许多人也不敢贸然地估时进站,尤其是持有对号票、从京都站上车的乘客,基本上都是按时进站,在站台上等候。因为他们怕万一火车准时进站会使自己漏乘。
因此,万一警察将晚点的时间也算在内,推测是自己杀掉了大石的话,就可以怕漏乘为理由,死不认账,对警方说:由于朋友在名古屋上车,约好同坐一趟车回东京,所以怕误车,从家里按时出来,一直在车站等了一个小时,估计警察对此不会有疑。
黑木看了一下表,现在是下午六点。还好,警察没有来。可到明天中午离开之前还有一段时间,如果在这段时间警察来访,事情可就不太妙了。黑木开始考虑有没有什么办法使自己在离开京都之前不见警察。想了一会儿,他决定去探望一下生病的舅舅。
舅舅住在京都的棱部地区。由于肝脏不好,一直卧床休养。母亲曾催他去探望一下。可他一回京都,总是忙于和知沙子的约会,根本没有理这个茬儿。
于是他便对母亲讲,现在他就去看舅舅,明天上午十一点左右回来,便离开了家。
棱部在京都府的最南端,是一个偏僻的地带。坐国铁的山阴本线快车还要一个多小时。在目前这个阶段,警察大概还不会特地跑到棱部来搜集情况。有什么要问的,也会等到明天十一点左右自己回到家后再问的。在名天回家之前先往家里打个电话,如果警方己来人,那就再想个办法不回家。
第二天上午十点半,黑木在家的附近往家里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是妹妹接的。妹妹告诉他没有电话或来人找他。这就是说,警察还没有来。
到家之后,十二点二十分出家门之前,黑木真害怕警察来找他。但到底还是没有来。
在家的这段时间里,黑木又给大石打了一个电话,他想问问大石有没有把自己要去的事告诉过别人,以及警方的调查进展如何。不料在电话中大石对黑木说了一件使他感到意外的事情。
“喂,黑木,我咋天告诉你了吧?在我家附近发生了一起杀人案。被杀的园知沙子的未婚夫是我的朋友。他的吉他弹得特别好!现在他的未婚妻被杀,他本人也被警察调查。我想等过了这阵儿也请他参加3月份的演奏会,你看如何?他决不是凶手,据他妹妹讲,他已经知道谁是杀人犯了。我想凶手很快就会被抓住的。等抓住了凶手我再告诉你。好吧,我等你,你来吧!”
黑木放下电话后自言自语道:
“他心里知道谁是罪犯了?那他肯定怀疑我了。还让大石知道了。大石无疑会联想到我当时出现在现场附近的事。看来我必须杀掉大石了!”
黑木于十二点二十分离开了家,不一会来到了一个建筑工地的背人处,将一件两面穿的大衣翻了过来,把黑色穿在外面,又戴上眼镜和口罩,手里还提上了两个黑色的小包。他打算杀死大石后到车站再将两个小包合装在一个大旅行包里,用以掩人耳目。黑木换乘了三次出租汽车,在大石家附近的地方下了车。
4
杀掉大石再简单不过了。黑木趁其不备,用领带一下子就把他勒死了。虽然说是第二次,但也不能说是习惯了。不过己不像第一次杀人受的刺激那么大。
黑木仔细地检查了指纹及遗留物品之后,直奔车站。
在途中他也没有忘记换几次出租车,一般乘新干线的车是在八条口下车进站比较方便,可黑木特意让出租车绕到中央剪票口的正门。因为他还反穿着大衣、戴着眼镜和口罩。他要选个合适的地方换换装。要是让出租司机证明他是在这段时间进的车站就麻烦了。
黑木来到车站时,站内的大钟正好是士三点二十五分。在钟旁边的“列车进站显示器”上,显示了比黑木要乘坐的“光一三○”号早两趟的“光二十二”号列车的字样。看样子“光一三○”号要晚点发车了,黑木深深地松了一口气,他喃喃自语道:一切正常。为了慎重起见,黑木又特意去新干线售票口看了一下,在窗口上果然挂着一块写有“今日只售‘已知晚点’票”的牌子。
黑木进了厕所换好衣服及提包,下了通向站台的电梯。这当儿,只听到头项上“轰轰”做响:晚点的“光二十二二”号列车发车了。
上到站台一看,发车显示牌上慢慢地变出了“十三点五分”的字样。下趟进站的车就是这个时间的那趟车了。
在黑木朝九车厢的位置走时,只听广播中说:
“十三点五分发往东京的上行列车预计晚点五十分钟左右。”
黑木松了一口气,环视了一下四周,等车的乘客一个个冻得将大衣领子竖起,无聊地在站台上跺着脚,或来回踱着步子,看样子没有人注意着黑木。他又看了一下手表:十三点三十五分。看来这趟车要在十四点左右才能进站。
黑木来到站台的小卖部前,买了一本杂志和一个盒饭。他递过去一张一万元的票子。“您有没有零钱?”
女售货员不高兴地看了黑木一眼。但后来她还是找了黑木一大把零钱。在将要离开小卖部的时候,他特意把提包“忘”在了柜台上。黑木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加深别人对自己的印象。
不一会儿,小卖部的女售货员拎着旅行包追到黑木身边:
“对不起,您是不是把您的提包忘了?”
女售货员的态度比刚才要和气多了,也许是今天顾客少的缘故,黑木连忙道谢。当他接过提包时,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看他。“行了,这下子有了我在这段时间内在这儿等车的证人了”。黑木不觉地微笑起来。以后黑木就一直闭着眼睛站在那里。虽然站在寒风中的站台上,但他却丝毫没有感到寒冷。下面要做的是在车上找到一个合适的座位了。
5
十三点五十六分,“光一三○”号列车从站台的右边徐徐驶人车站。列车晚点五十一分。
透过车内暗谈的灯光向外看去,漫天飞舞着雪花。
看来今天无疑可以申请误点退款了。像这样严更晚点,有时会实行全车不对号的方法的。还好,今天还是严格地按对号和不对号票乘车的。
上了列车之后,黑木开始环视九号车厢内部,可能是由于听到全线误点的消息而改变了旅行计划,或是虽然买了对号票而等不及又乘了前一趟车的原因,今天车厢内有三分之一的座位空着。
像这种情况,只要找个合适的位子坐下,等会儿乘务员来巡视时给他看看无号票、再交一百元换成对号票就行了。可黑木没有那么干,他要那样的话,周围的人就会知道他持的是无号票了,除此之外还有可能产生更加不利的情况出现。
那就是,根据以往的经验,乘务员对那些随便找个位子就坐下的乘客总是不抱什么好感。他们常常会一边收钱,写着变更座席票的收据,一边再三嘱咐道:到了下站名古屋时,如果有人有这个座位的票就请立即让出。如果在名古屋见到早濑时,正碰上持这个座位的对号票的人与自己交涉,那么迄今为止的一切努力就白费了……
或许情况更糟,也许这个座位正好是早濑的呢!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最好的办法是自己找到乘务员,请他帮助找一个确实空的座位,看来这是最保险的办法。
只要不随便乱坐,上了车就规规矩矩地听从乘务员的安排,一般来说乘各员对这类人都抱有好感。那么他给指定的座位一般不会有人来。如果能有那么一张票,就与持对号票没有什么差别了。这样一来,一则可以毫不迟疑地坐到指定的位置上去,二则在要求退赔时也能顺利过关。因为拿着无号票去要求退赔时,常常会受到盘问,诸如在哪儿上的车,上的哪趟车,几点发车等等,因为无号票是各越车都通用的,究竟上的哪趟车说不好,票务员怕的是乘不误点车的也要求索赔。
在这之前,黑木曾有过拿无号票去要求索赔的经验,有几次都是被反复盘问。还有一次票务员将持对号票和无号票的人分开接待的呢!
关于这一点,只要像刚才计划的那样,让乘务员在收据上写清是几车厢几号就不会受到盘问。新干线的列车的一至四车厢都是无号席,九号车厢是对号席。只要从名古屋上车的早濑看到黑木坐在对号席上,即不费任何口舌地就得到了晚点的赔款,而且也会让他坚信,自己也和他一样买到的是对号席车票。
早濑在昨天才打来电话时,妹妹已告诉他自己去买票。那么早濑就更加相信这一点了。
要采取这个办法必须注意下面两点,一是为了不让乘务员事后做证,要尽量给他留下不深的印象。乘务员每天要接待许多类似这样将无号票改换成对号票的乘客,他当然不会一个个地去记住他们,但不要引起他的注意也是十分必要的。
另一点是在索赔时,尽量不要让早濒发现自己所持的不是真的对号票。
黑木脱下大衣,露出了深蓝色的西服,又调整了一下呼吸。迈步向乘务员室走去。
当他走到七号车厢的出入口时,他听到了乘务员与乘客的争吵声。黑木把身子紧贴在门后,仔细听起来。
“我们一行十人是做团体旅行的。像你们这么严重的误点,叫我们可怎么办?!要是回东京晚一点也就算了。可我们要回北海道,你叫我们怎么赶上预定的飞机?!就说等后面的航班,可我们十个人,哪能都等上退票呢?尤其是像你们新干线这么严重的误点,坐飞机的人肯定会增加,你叫我们怎么办呢?!”
“实在对不起,可这暴风雪是不可抗柜的自然灾害,你说我们能怎么办?”
这位乘客听了这话更急了,调门又提高了几度。
“什么不可抗拒,不可抗拒!从刚才一开始你就总咬着这个词不放!这根本不是什么不可抗拒的间题,你们难道不知道一到冬天关原地区经常下雪而导致列车误点吗?!我想你们还是动动脑子好好考虑一下如何改善服务吧!比如在那段路上修个斜面的人工隧道或弄一台除雪车之类的,你们根本不想办法,站台工作人员也老说没办法、没办法、不可抗拒等等……像你们在各售票口贴的只售‘已知晚点’票之类的东西,那叫什么事?!这之前晚一个小时就要赔偿乘客的损失,可你们却随意改成两小时以上……”
“可‘已知晚点’的票,在出售时就已经减了票价了,我认为还是比较合理的。”
乘务员申辩道。
“行了,你给我们订十张飞机票!”
“这我哪能办得到呢?我们又不是一个系统。”
“那我们赶不上飞机,你让我们怎么奔?!难道让我们住在东京吗?那你在东京的饭店给我们订十个人的床位!”
“我说,你这个人太过份了吧?!”
黑木听到这里心中十分高兴:这是个绝好的机会!
趁他们吵得不可开交之际,去请他帮忙,他一定光注意和那个乘客争吵,记不住我的。想到这儿,黑木走了过去。
“对不起,我打扰一下……”
乘务员又认为是来提意见的,拉着脸扭过头来。黑木接着问道:
“有没有空位子,我的一位朋友从名古屋上车,在9车厢。我想求您在9号车厢给我找一个空座位。”
说完,他便把100元钱和一张无号票递了过去。乘务员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似地,取出收据本。想了一下,就开了一张标有座位的收据。写完后,十份和气地对黑木说道:
“你坐这个座儿吧。这个座位从名古屋是不会有人来坐的。”那种和颜悦色的态度大概也是对和他争吵的乘客的一种示威吧。
6
黑木现在手中的这种收据,比对号票略大一点儿,是淡黄色的。上面写有“收迄一百元”“一月八日”和“‘光一三○’号列车九车厢四A”的字样。
“太棒了!这样一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无号票车换成了对号票!”黑木在心里暗自美滋滋地唠叨着。“九车厢四A”黑木默默地记下了这组号码,然后把这张纸片揣进口袋里。
四A果然空着。
黑木故意大声嘟哝着:
“九车厢四A……啊,在这呢!”
便心安理得地坐在了四A的座位上。这时坐在前排的一对带着孩子的夫妇听到黑木的声音转过头来。
窗外仍是阴沉沉的。还在飘着雪花。
坐稳之后,黑木抬手看了一下手表。下午两点十分了,如果是正常运行的话,到达名古屋大约需要五十分钟,也就是说三点能到。但在关原怎么也得再耽搁上一小时,看样子得四点才能到名古屋。在四点早濑上车之前无事可干,黑木便想干脆睡上一觉吧。他把头靠在了座位上可怎么也睡不着。
“干脆给早濑打个电话。从车上打的电话,交换台准会告诉早濒说“有人从新干线上给你打来了电话”。那么无疑会证明我乘坐了这趟车,而且我还要将我的座位号告诉他!想到这儿、黑木便把行李放在座位上,起身向九车厢的小餐室走去,新干线的列车在五号及九号车厢设有小餐室,在那儿安有电话。
电话机的红灯时亮时灭。灭时说明占线:看到灯一亮,赶快拿起听筒,塞进一百元就可以接通。
此时此刻,黑木突然想起就在他往返于东京和京都时,就从这里不知给知沙子打过多少次电话,知沙子的家最初在京都府的宇治市,从新干线上还不能通电话。所以,在一年前知沙子从家搬出、一个人住进公寓时,黑木还认为这是知沙子为了能和自己在新干线上通话而做出的决定,当时心里还特别感激她呢!谁知她根本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和另一个黑木毫不相识的男人建立爱巢、便于幽会所做的一切!——电话的红灯亮了。
黑木一下子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他一把抓起电话机,塞进一百元硬币,电话马上就接通了。可接电话的不是早濑本人,而是他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