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点漩涡-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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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身份,果然是日荣广告代理公司业务员小高满夫。他家人看了报纸后从东京还到那里确认了。”
“哦,是真的?”
“由于是意料之中,没有特别吃惊,并且解剖是一个小时前结束的。据说解剖结果警方也公布了,也会刊登在晚报上的。”
“那情况平岛君都清楚吗?”
“哦。某报社会部编辑主任是我的朋友,我问过他了,先跟你说说解剖结果……“
“等,请等一下。”小山修三急忙将收银台上的发票移到眼前,再把发票背后翻过来,手握铅笔。
“该解剖结果的要点……”平岛庄次开始在电话那头说,“这对男女死了已经有一百天乃至一百二十天。”
“什么?他们死了有一百天乃至一百二十天了吗?”小心修三听后大吃一惊。
“嗯,警方是这样公布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高满夫下落不明是在四月底,而今天是八月六日。假设他是失踪那天死的,那也只过去九十九天。而尾形恒子是在五月十二日失踪的,就算她也是那天死的,那也只过去八十七天。”
“哦,是吗?我只是按照警方公布的情况说。”
“啊,对不起……”
“嗯,也确实可疑.不过这情况可以解释。死后经过那么长时间的海水浸泡再进行尸体解剖,是很难判断出准确死亡时间的。其实,尸体放置时间越短,判断准确率就越高。”
“这我清楚!”
“因此,死亡时间越长,解剖医生对于死后经过时间的判断误差就越大。这样确定是为了使侦查安全进行。其次,拉大判断误差的幅度是维护解剖医生本身的威信。虽说法医学在发展,但即便那样也不能说医学万能,因为,法医学上的检查并不是绝对的科学行为。死后的时间越是有误差幅度,解剖医生越是可以放心自己的判断。”
“解剖医生的心理我清楚,但是尽管那样,这一回判断应该像刚才说的那样把小高满夫的情况暂搁一边。说实在的,我觉得对于尾形恒子的验尸判断的误差太大了,即便采纳死后有百天的验尸判断,也有二十天时间的误差。”
“哎,无论小高君还是尾形恒子,都是假设在失踪那天死亡的吧?”
“是的……”
“但是,因为死后经过时间的判断构成了侦查上的困难,所以要相反推算,把死亡时间往前移,可以说死后经过的时间是六十天。”
“……”
这说法有道理,这种可能性从理论上说得通。
“这么说,假设两个人是同一时间死亡,那可不可以假设小高满夫提前失踪和尾形恒子在什么地方隐居了一段时间。”
“是那样吧!也许应该把尾形恒子和小高满夫的死后经过时间联系在—起思考。”
小高满夫的死后经过时间,应该与尾形恒子的死后经过时间联系在一起分析。平岛庄次的这番建议,姑且是合乎逻辑的。
“即便那样,你不觉得死亡时间的误差幅度太大吗?”
“不,警方公布的解剖鉴定书上附有说明。结论在前面,解释在后面。”
“……”
“那两具尸体由于被鱼啄食过,即便只是那样,也已经腐烂到相当程度。加之死亡已有三个月左右时间,在水里腐烂得非常厉害,皮和肉皆被鱼食,很难判断出准确的死亡时间,因此,要求侦查时不要拘泥于上述情况。”
“如果解剖鉴定是这样解说的,推断的死后经过时间还有进一步减少的余地吧?”小出修三在电话里问。
“大概是那样的吧。正如你说的那样,尾形恒子失踪日是五月十二日,也就是她的死亡日,也就是小高满夫的死亡日!”
小高满夫是四月底开始不去公司上班的。假设尾形恒子的失踪日款是他的死亡日,那么,他这十二天里是在什么地方度过的呢?
“小高满夫真的与尾形恒子—起死的吗?”
“哎,你的意思呢?”
“一是小高满夫四月底不去公司上班太早了;二是尾形恒于五月十二日前一直在家里。即便驾车外出,也……”
“但两具尸体都在车里呀,不过小高满夫不去公司上班确实太早了点,好像在什么地方隐居,一直到尾形恒子下决心出走的五月十二日那天那段期间,他俩多半在哪里幽会等时间。”
“这么说,他俩是有意下决心驾车从最崖飞向大海的吗?”
“解剖鉴定上认定,他俩临死前有微小反应。也就是说,他俩是在活着的时候驾车飞向大海的。”
那天下午,小山修三没有在家里等晚报,四点半左右就出门去了神田车站报摊。买了四份不同的报纸,当时报摊上已经有晚报了,与邮局送报员送到家里的报纸是相同的,他没有立刻赶回家,而是走到附近一家冰淇淋冷饮店里急忙翻阅起报纸来。
轿车坠落于西伊豆岸边海底的连续报道,无论哪家报社的报纸都是用三段大小的版面进行报道。如果没有配上《男尸身份已经判明》的标题,报道文章的篇幅也许就一段那么大小。所谓连续报道,只要没有出现相当重要的新事实,报社是不会理睬的。
尽管买了四份不同的报纸,但报道内容都很简单。
五日,从西伊豆云见岸边海底打捞上来的轿车里的男尸,是与尾形恒子女尸一起溺水的日荣广告代理公司业务员小高满夫,今年三十三岁,公司地址在东京都港区艺町205。小高满夫是四月底开始缺勤并杳无音信的,其家属是于五日看了晚报后才去下田警署核实尸体的。
尾形恒子与小高满夫的尸体,是下田市海南医院于六日上午十一点左右解剖完毕的,两具尸体在海里已浸泡三个月左右时间,腐烂程度严重,加之身体各部位被海鱼啄食过,解剖鉴定的要点如下:
一、死前没有受过外来暴力击打的痕迹;二、颈部没有绳索的勒痕;三、两人腹部都有裂损,这是从悬崖上坠落海底时车里撞击造成的,四、肺部和胃部都有海水;五、颈部侧面略出过血,这也被推断为坠落时车里撞击造成的。
当地警署根据上述解剖签定推断:这辆轿车是行驶时从现场二十米高的悬崖上坠落于海里的,驾驶席上坐的是尾形恒子。副驾驶席上坐的是小高满夫。
四份不同报纸有关上述情况的报道,几乎没有不同的地方,小山修三瞪大眼睛搜寻,希望能找到独家新闻报道的报纸,哪怕一行也行,但是没能如愿。
报上的解剖结果是由警方公布的,因而各报上刊登的内容也是一字不差,与平岛庄次从记者朋友那里打听来的情况没什么两样,只有“腹部裂伤……颈部仍旧略出过血……坠落时车里撞击造成的”这句话,在小山修三看来是新的内容。
尾形恒子住町田市,小高满夫住平冢市。从他俩各自住宅去西伊豆海,距离不是很远。但报上说的情况,轿车是从高二十米的悬崖上飞速坠落大海的。根据尾形恒子手握着方向盘的情况来看,也许是她提议驾车跳海的。假设真是这样,尾形恒子比小高满夫更有决断力。
“二十分钟前,我接到城砦座剧团古泽先生打来的电话。”小山修三刚返回咖啡馆,妹妹久美子便告诉他说道。于是立刻打电话给古泽先生。
“哎,是小山君吧!”
电话那头传来古泽启助的声音,该音色在朗诵方面是大家一致公认的。
“老师,好久没有拜见你了!那个,听说你来过电话,可我不在家,真是对不起!”
“没什么,哎,你看报了吗?”
“是有关飞速坠入西伊豆大海的轿车吧?我当然看了!”
“吃惊了吧!是吗?”
“嗯,车里女尸曾经是收视调查公司的妇女回收员,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仅报上刊登的姓名难以明白,可海鸥制片公司殿村君来过我这里,他和他那家制片公司的人都这么说!”
大概不是平岛庄次就是羽根村妙子,看来,多半是平岛庄次吧。
“没想到会是那样的结果。我也委托过你调查收视情况,知道后心里实在是不舒服。”
“这与老师你没有任何关系!”
“话是这么说,然而我总是把这事放在心上。哎。你如果现在有空来我这里一下好吗?”
“行!我现在就去你那里。”
小山修三从神田车站乘上地铁,在青山神宫前站下车后喊了一辆出租车驶住高树町。
路程较短,收费不多,司机—声不响,绷着脸,眼睛朝着前面,嘴里直嘟哝:距离这么近,年轻人应该走着去,偏偏……
按理说,出租车又不是免费载客,只要挡风玻璃内侧竖有“空车”示意牌,不管路途近远都应该无条件载客,司机都应按乘客要求驶往目的地。只是近来,一些素质较差的司机服务态度粗暴,时常与乘客发生争执。现在自己急着要去老师那里,无奈只能极力忍耐。
小山修三推开城砦座剧团的大门,旁边事务室的小姐赶紧上前将他请到宽敞的接待室。
古泽启助的眼睛凹陷,但炯炯有神。
“嗬,这么快就到了,来,坐这里!”
古泽启助指着桌子对面的椅子,他旁边坐着海鸥制片公司的殿村龙一郎,胖乎乎、圆脸,表情和蔼。
小山修三向他俩问候后,古泽启助立即说道;“殿村君刚才也告诉我,报上刊登的尾形恒子曾经是你和他部下一起跟踪过的目标,生前是收视调查公司的妇女回收员吧。”
古泽启助说完两肘撑在桌上,手指交叉合在一起。殿村龙一郎坐在旁边,静静地抽着烟。
“是的。为了调查记录纸带上的收视数据是否真实,我们分别跟踪过一些妇女回收员。尾形恒子是平岛君的第一跟踪对象,掌握了她的姓名和住所。我和羽根村小姐去她住所附近,进行了简单调查。”小山修三说。
“这大致情况,平岛君和羽根村小姐已经对殿村君说了,殿村君也对我说了。”
古泽启助眉宇间皱起,轻轻地吐了一口气说道:“我总觉得自己做了对不起别人的事。当时受到了既不像疑问也不做好奇的心理驱使,看见你在我这里的彩排场里,便想起让你调查收视实情,最终也委托了你,并且殿村君也联手合作,派出两个人协助你。你们开始跟踪妇女回收员,没想到她们其中的人患上神经衰弱症,以致发生像尾形恒子那样的坠海不幸事故……”
“哦,绝对不是那么回事!我们行动很谨慎,她们没有察觉到。”
“是吗,那些妇女回收员难道真不知道你们在跟踪吗?”古泽启助满腹狐疑。
“你这么一问,我的自信心有点动摇。不过我觉得没有那种情况。”小山修三声音变弱。
“有的。”古泽启助的凹眼里目光闪烁,“……是那样的跟踪才让妇女回收员患上神经衰弱症的不是吗?不用说,公司里肯定有严格规定,让她们绝对保密抽样家庭的住址和姓名。被你们跟踪后,致使她们神经衰弱。”
看到小山修三脸上略出现软弱表情后,古泽启助说:“嗬,还是被对方察觉了,看来町田市的尾形恒子也是其中的一个。你们不是内行,跟踪时虽说想过尽量不让对方察觉,可还是让对方知道了,因为那是每周的星期三。”
被古泽启助这么一说,小山修三似乎也意识到了有那样的可能性。
“但是,先生。”他抬起脸眼睛看着古泽启助说,“我总觉得,即便我们的跟踪导致尾形垣子患上神经衰弱症,也与她带上小高满夫驾驶轿车飞速坠落大海的举止没有丝毫关系。”
古泽启助的脸朝着旁边,就像在舞台上脸不时朝着彩排的姿势。“那个么,我也难说,确实有些人得了神经衰弱症后会出现不受大脑控制的举动,在即便死也心甘情愿的冲动下突然寻短见。例如受到小高满夫殉情的胁迫后瞬间采取极端行动。我看多半是这样的。”
“这么说,她也许受到了花花公子的胁迫?”
也许是古泽启助说的那样,小山修三觉得,可能是小高满夫逼迫有夫之妇的尾形恒子为殉情献身。
“这个么,说不上来。虽说小高满夫是花花公子,但也许有许多鲜为人知的烦恼。比如有那么多先后相好的女性,数量太多难以摆平,另外在工作上感到走投无赂……”
古泽启助说到这里猛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返回到小山修三的脸上问:“据说小高满夫是在尾形恒子失踪前就没去公司上班的是吗?”
“是的,他是四月底开始就再也没去公司上班了。”
“是吗?这么说,小高满夫缺勤也许与尾形恒子无关?”
“为什么?”
“嗯,一定是工作上有烦恼!因工作一筹莫展而不去公司上班的现象,在性格懦弱的工薪族中间时有发生。”
“小高满夫性格懦弱吗?”
“废话!与女人在一起鬼混,与性格懦弱没有关系!可是,因工作停滞不前产生厌世的情况有。于是,把该情况向尾形恒子公开以取得她的同情。哎呀,好像通常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她呢,也正得了神经衰弱症。五月十二日,她将回收来的记录纸带送到公司后,便驾车带上小高满夫去了西伊豆海边兜风。驶到现场时,她可能神情恍惚而产生跳海的轻生念头。我看大凡是这样!”
“按你的推测,有必要核实小高满夫在工作上是否一筹莫
“那倒是的。哎,据说小高满夫是代表日荣广告代理公司专职与各电视台和电台联系。哎,那是什么工作?”古泽启助朝着旁边的殴村龙一郎问。
从一开始,海鸥制片公司的殿村龙一郎就没有吭声,默默听着他俩的对话,见古泽启助问自己,便从嘴上取下烟。
“作为日荣广告代理公司的业务员,他应该是负责与广告赞助商之间的联系。通常,他每天要去对口联系的广告赞助商那里。”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小高满夫负责的广告赞助商是哪家公司?”
“这我不是很清楚。”殿村龙一郎脸朝着天花板,好像在茫茫的大海里寻找什么似的。
“我听说道,好像是化妆品公司。”
“化妆品公司?”古泽启助笑出了声。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