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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巴陀督探长1 走向决定性的时刻(零时)-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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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是吗?”
  他正在推开一些网球拍,橱子里有两袋高尔夫球杆靠着钓鱼器具摆着。
  “只有我太太和我会打高尔夫球,”奈维尔说,“而那是把男用球杆,嗯,不错——是我的。”
  他已经搬出他的球杆袋,里面至少装了十四支球杆。
  利奇督察心想:
  “这些运动员的确是蛮像一回事的。我可不想当他的球童。”
  奈维尔正在说:
  “这是从圣艾斯伯特买来的华尔特·哈德生铁头球杆之一。”
  “谢谢你,史春吉先生。这解决了一个问题。”
  奈维尔说:
  “我想不通的是什么东西都没掉。而且房子好像也没有遭到破坏?”他的声音迷惑——同时害怕。
  巴陀在心里想着:
  “他们在想,他们每个人都……”
  “仆人都这么老实。”奈维尔说。
  “我会跟欧丁小姐谈谈仆人,”利奇督察平和地说,“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诉我崔西莲夫人的律师是谁?”
  “亚斯克威士·屈罗尼律师事务公司,”奈维尔快速地回答,“在圣卢市。”
  “谢谢你,史春吉先生。我们得找他们查出有关崔西莲夫人遗产的一切。”
  “你的意思是,”奈维尔问道,“谁继承她的财产?”
  “不错,先生。她的遗嘱等等。”
  “我不知道她的遗嘱,”奈维尔说,“据我所知,她自己没有多少可以遗留下去的。我可以告诉你们有关她的大部分财产。”
  “怎么样,史春吉先生?”
  “根据马梭·崔西莲爵士的遗嘱,那归我和我太太。崔西莲夫人只有在世时才能享用其利益。”
  “真的,是这样?”利奇感兴趣地看着奈维尔,好像一个宠物收藏家又看中了一样可能值得收藏的东西一样。他的眼光令奈维尔紧张地畏缩起来。利奇督察继续说下去,他的声音出奇地亲切,“你不晓得数目吧,史春吉先生?”
  “我一时无法告诉你精确的数目。我相信,大概在十万英镑之数。”
  “真——的。你们每个人都得到这个数目?”
  “不,由我们平分。”
  “原来如此,非常可观的数目。”
  奈维尔微微一笑。他平静地说:“我自己的钱已经足够生活了,你知道,不用捡死人的便宜。”
  利奇督察显得有点惊愕他会有这种念头。
  他们回到餐厅,利奇发表他的第二次小小谈话。这次的主题是指纹——例行公事——过滤一下家人留在死者房里的指纹。
  每个人都表示乐意——几近于热切地——让他们采下指纹。
  他们像群绵羊一般地涌进书房,琼斯巡佐在里面等着进行采指纹的工作。
  巴陀和利奇开始找仆人谈话。
  从他们身上问不出多少结果来。哈士托解说门户上锁的惯例,发誓说上午起来没有人动过。没有任何破坏闯入的迹象。他说前门锁住,但是没有上闩,意思就是说可以用钥匙从外面打开。因为奈维余先生到东头湾去会晚回来,所以才没从屋里上闩。
  “你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知道,先生,我想大概是两点半左右。有人跟他一起回来,我想。我听到他们的声音,然后一部车子开走,然后我听到关门声和奈维尔先生上楼的声音。”
  “昨晚他几点离开这里到东头湾去?”
  “大约十点过二十分,我听到关门的声音。”
  利奇点点头。暂时似乎没什么可再问哈士托的了。他约谈其他的仆人。他们都显得紧张而害怕,不过在这种情况之下这是最自然不过的事了。
  在有点歇斯底里的厨房女佣离去之后,利奇以探询的眼光望着他舅舅。
  巴陀说:“把那女佣叫回来——不是凸眼的那个——是瘦瘦高高好像醋瓶子一样的那个,她知道些什么。”
  爱玛·威尔斯显然坐立不安。这次是那四平八稳、身材魁梧的中年人亲自问她话,令她起了警觉。
  “我只是想给你一点忠告,威尔斯小姐,”他和气地说,“你知道,知道了任何事情而不告诉警方是不行的。这会让他们以对你不利的眼光看你,如果你懂我的意思——”
  爱玛·威尔斯愤慨地抗议,不过却显得惴惴不安:
  “我确信我从没——”
  “得了,得了。”巴陀抬起他巨大的手掌制止她。“你看到了什么,要不然就是听到了什么——到底是什么?”
  “我并没有听清楚——我是说我不是有意听到的——哈士托先生他也听到。而且我一点也不认为那跟凶杀案有任何关系。”
  “也许是没关系,也许是没关系。你只要告诉我们你听到什么就好了。”
  “哦,我正要上床。正好过了十点——我先去把热水袋放到欧丁小姐床上。不管夏天或冬天,她都用热水袋,所以当然我得经过夫人的房门口。”
  “继续。”巴陀说。
  “我听到她和奈维尔先生在争吵,声音很大。他在大吼。噢,真是名副其实的吵架!”
  “记得他们确切吵些什么吗?”
  “哦,我并没有真正用心在听。”
  “夫人说她不容许什么在她屋子里,而奈维尔先生说,‘你敢说出任何对她不利的话。’他脾气全上来了。”
  面无表情的巴陀又试探了一次,但是无法再问出什么来。最后他遣走了那个妇人。
  他和詹姆士彼此相望。过了一两分钟,利奇说:
  “琼斯现在该能告诉我们指纹查证的结果了。”
  巴陀问道:
  “谁在检查房间?”
  “威廉士,他不错。没有什么能逃过他的注意。”
  “所有的人都不准进房间吧?”
  “是的,直到威廉士检查完毕。”
  这时房门打开,年轻的威廉士探头进来。
  “有样东西要给你们看一下。在奈维尔·史春吉先生的房里。”
  他们站了起来,随他来到西厢的那间套房。
  威廉士指着地板上的一堆东西,一件深蓝色外套、裤子和背心。
  利奇厉声说:
  “你在什么地方发现这些的?”
  “塞在衣橱的底部。看看这件,长官。”
  他拾起外套,展现深蓝色的袖缘。
  “看到那些暗色污点了吧?那是血迹,长官,绝对错不了。还有,你们看这里,一直溅到整条袖子都有。”
  “嗯,”巴陀避开他甥儿急切的眼光,“看来是对年轻的奈维尔不利,我得这么说。这房里还有没有其他的衣服?”
  “一件暗灰色细条纹的衣服挂在椅子上。洗脸槽旁边地板上都是水。”
  “看来似乎是他匆忙把他身上的血迹洗掉吧?不错。虽然洗脸槽靠近窗子,雨水泼进来不少。”
  “不会多到造成地板上的那几滩积水,长官。到现在都还没干掉。”
  巴陀默默不语,他的眼前浮现一幅景象,一个双手、衣袖都沾到血迹的男人,急急脱掉衣服,把沾到血迹的衣服塞到衣橱里,匆匆忙忙用水冲洗双手和手臂。
  他望着另一面墙上的一道门。
  威廉士不等他开口先回答。
  “那是史春吉太太的房间,长官。门锁着。”
  “锁着?从这边?”
  “不,从另一边。”
  “从她那边,呃?”
  巴陀思考了一两分钟。终于,他说:“我们再去见见那老主仆。”
  哈士托心情紧张。利奇单刀直入地说:
  “哈士托,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们你昨天晚上听见史春吉先生和崔西莲夫人在吵架?”
  老人眼睛一眨。
  “我真的没再去想它,先生。我不认为那是你所谓的吵架——只是彼此意见不合,和和气气地沟通而已。”
  利奇忍住没说出:“见你的大头鬼,什么和和气气地沟通!”
  他继续说:
  “昨天晚饭时史春吉先生穿什么衣服?”
  哈士托犹豫着。巴陀平静地说:
  “深蓝色或是灰色细条纹的西装?如果你不记得,也许其他人能告诉我们。”
  哈士托打破沉默。
  “我现在记起来了,先生。是他那套深蓝色西装。”他接着又说:“家里的人在夏天时没有换上晚礼服的习惯。他们经常晚饭后就出去——有时候到花园,有时候到码头去。”
  巴陀点点头。哈士托离去。他在走道上与琼斯擦身而过。琼斯进门,满脸兴奋的神色。
  他说:
  “轻松的工作,长官。我已经查证出来了。只有一个人的指纹符合。当然我只够时间做粗略的比对,不过我敢打赌绝对错不了。”
  “怎么样?”巴陀说。
  “那把铁头球杆上的指纹是奈维尔·史春吉先生的,长官。”
  巴陀躺回椅背上。
  “好了,”他说,“这好像解决了,不是吗?”
                4
  他们在警察署长的办公室里——三个神色凝重、困扰的男人。
  米切尔少校叹了口气说:
  “好了,我看只有逮捕他一条路了吧?”
  利奇平静地说:
  “看来是这样,长官。”
  米切尔望着巴陀督察长。
  “不要愁眉苦脸,巴陀,”他和蔼地说,“又不是死了什么最要好的朋友。”
  巴陀督察长叹了一口气。
  “我不喜欢。”他说。
  “我不认为我们有任何人喜欢,”米切尔说,“可是我们有足够证据取得拘捕证,我想。”
  “不只是足够。”巴陀说。
  “事实上是,如果我们不申请拘捕证,任何人都可能问说为什么不?”
  巴陀闷闷不乐地点点头。
  “我们再仔细回想一下,”警察署长说,“你们找到了动机——史春吉和他太太因老夫人之死而得到一笔相当可观的财产。根据所知,他是最后一个见到她活着的人——有人听到他和她吵架。那天晚上他穿的西装沾有血迹——跟死者同型的血迹(这只是消极的证据,当然)。最要命的是,凶器上的指纹是他的——不是别人的。”
  “然而,长官,”巴陀说,“你也不喜欢。”
  “我要喜欢才怪。”
  “你不喜欢的到底是什么,长官?”
  米切尔少校摸摸鼻子。
  “也许,这让那家伙显得有点太傻了吧?”他提示说。
  “可是,长官,他们有时候的确表现得像傻子一般。”
  “噢,我知道——我知道。要是他们不这样,那还有我们立足的余地吗?”
  巴陀对利奇说:
  “你呢,詹姆士,你不喜欢的是什么?”
  利奇闷闷不乐地动动身子。
  “我一向喜欢史春吉先生,看着他来来去去的好几年了。他是个好绅士——而且是个运动家。”
  “我不明白,”巴陀缓缓地说,“为什么一个好的网球选手不会同时也是个杀人凶手。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他暂停下来。“我不喜欢的是那把铁头球杆。”
  “那把铁头球杆?”米切尔有点不解地问。
  “是的,长官,或者是那叫人铃,两者任选其一——而不是两者都是。”
  他缓慢、仔细地继续说下去。
  “我们想想,事情确实是怎么发生的?是史春吉先生到她房里,发生争吵,脾气大发,用一把铁头球杆打她的头?如果是这样,那是无预谋的,他怎么会正好带着一把铁头球杆?那不是他会在晚上随手带着的东西。”
  “他可能正在练习挥杆之类的。”
  “可能——可是并没有人这样说。没有人看到他在练习。另外最后一次看见他手里拿着铁头球杆是在大约一个星期前他在沙坑里练习时。在我看来,你知道,这两者不可能同时存在。要不是发生了争吵,他一时情绪失去控制——记住,我看过他打网球,在那些竞争激烈的比赛当中,一些网球明星都极为紧张兴奋,如果他们容易发脾气,是会看得出来的。我从没见过史春吉先生发过脾气。我该说他的自制能力非常强——比大部分人都强——而我们却在说他一时脾气爆发,猛击一个弱不禁风的老妇人头部。”
  “还有另一种说法,巴陀。”警察署长说。
  “我知道,长官。假设是有预谋的说法。他想得到老夫人的财产。这跟叫人铃符合——对那女仆下毒——可是这跟那把铁头球杆和发生争吵不符!如果他下定决心除掉她,他会非常小心避免跟她争吵。他可以对女仆下毒——夜晚悄悄溜进她房里——敲碎她的头,安排得像是遭到抢劫一样,把铁头球杆擦干净,小心地放回原处!这根本全错了,长官——这是冷血预谋和偶发性的暴行的混合——而这两者根本不会混在一起!”
  “你说的有道理,巴陀——可是——另一种可能是什么?”
  “让我百思不解的是那把铁头球杆,长官。”
  “没有人能用那把铁头球杆打她的头而不破坏上面原有的奈维尔的指纹——这是相当确定的。”
  “因此,”巴陀督察长说,“她的头伤是别的东西造成的。”
  米切尔少校深吸了一口气。
  “这有点太离谱了,不是吗?”
  “我倒认为这是常识推断,长官。要不是史春吉用那把球杆打她,就是没有人这样做。我个人认为是后者。因此那把铁头球杆是故意放在那里的,上面还故意沾上血迹和头发。拉曾比医生也不怎么喜欢那把铁头球杆——他不得不接受它,因为它是明显的凶器,而且因为他无法确切说它不是凶器。”
  米切尔少校躺回椅背上。
  “继续下去,巴陀,”他说,“你尽管放手继续追查下去。下一步骤是什么?”
  “除掉那把铁头球杆,”巴陀说,“剩下来的是什么?首先,是动机。奈维尔·史春吉是不是真的有动机除掉崔西莲夫人?他是财产继承人——在我想来,这要看他是否需要钱而定。他说他不缺钱。我建议我们对这点查证一下,查出他的财务状况。如果他经济发生困难,需要钱用,那么就对他非常不利。
如果,换一方面来说,他说的是实话,他的财务状况良好,那么——”
  “那么怎么样?”
  “那么我们就得从屋子里其他人身上去找动机。”
  “这么说,你认为奈维尔·史春吉是遭人陷害?”
  巴陀督察长一对眼睛皱起。
  “我曾经在什么地方读过一段活,激发了我的想像。是有关高明的意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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