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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金粉之谜-第15部分

小说: 金粉之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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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

  “这两个人就这样实施阴谋,只是进展缓慢,因为他们不了解真实的情况。小河是他们未来行动的中心目标。金子就在河里某个地方。但是,阿诺尔德和格尔森先生没有得到蒙泰西厄先生应许的附加遗嘱,怎样解决这个问题呢?”

  “只有一个情况……如果这也算一个情况,并与此事有关的话:蒙泰西厄先生在遗嘱最后写下的一组数字。这很不打眼,格尔森先生没有明白数字的意义,甚至不予重视。但是,又必须行动。卡特琳娜可能结婚,这就加速了事情的进程。两姐妹决定住在这里。太好了!阿诺尔德将呆在现场。他写信给格尔森先生。格尔森到了以后,买通了公证所办事员法默龙,叫他把遗嘱塞到蒙泰西厄的卷宗里,使遗嘱具有法律价值,同时开始搜查花园……”

  “……就被仆人阿诺尔德杀了!”贝舒嘲弄地叫道,第一次辩论时他就说过类似的话。

  贝舒又补充一句:

  “被仆人阿诺尔德杀了!当时,阿诺尔德站在厨房门槛上,后来又跟着我冲向鸽楼,怎么可能在鸽楼门口开枪哩!”

  “你说过几遍了,贝舒。”拉乌尔说,“我呢,再重复一遍,仆人阿诺尔德没有枪杀格尔森先生。”

  “既是这样,那你说谁是杀人犯呢?不是阿诺尔德——你又肯定说不是他——就是另外一个人。你无权凭空指责阿诺尔德犯了凶杀罪。”

  “他没犯杀人罪。”

  “格尔森先生不是被人杀害的?”

  “不是。”

  “他是怎么死的。是得了鼻炎吗?”

  “他死于蒙泰西厄先生设下的机关。”

  “瞧!蒙泰西厄先生去世两年了,倒成了杀人犯!”

  “蒙泰西厄先生是一个古怪的好幻想的人,这就可以解释全部问题了。他是金子的主人,他费尽气力寻找和发现的东西,不允许别人夺走。你想一想,一个吝啬鬼把一笔无法估量的,甚至他认为是取之不尽的财宝堆在鸽楼地下室里,难道不会采取措施,保证自己外出期间这笔财产不受侵犯吗?蒙泰西厄先生晚年受不了塞纳河畔寒冷的冬天,去世前的那个夏天,他利用沃什尔大娘的儿子给地下实验室装的电线,一个人极其秘密地安装了能自动保护鸽楼入口的机械装置。只要有人企图打开门,一把放在齐人高的地方的手枪就会射出子弹,击中来人的胸脯。机关设计精确,万无一失。蒙泰西厄先生完成自己的杰作之后,为了更加保险,又叫人在虫蛀的桥的两头各放一块牌子,写着:‘待修。过桥危险。’以后,每年九月底,他就锁好房子,带上钥匙,领着阿诺尔德和卡特琳娜到巴黎去。他就在到巴黎的当天晚上,死于脑充血。”

  “我相信他本想把说明留下,以免有人闯入鸽楼碰机关。但他没有来得及这样做,甚至没来得及透露金沙的秘密。二十个月过去了。也是侥天之幸没有人打开鸽楼门,显然谁也不敢冒险过桥到岛上去。可是同样凑巧的是,电线和手枪子弹竟没有因潮湿而受腐蚀。简言之,格尔森先生知道卡特琳娜从前经常过桥后,就冒险过桥走近鸽楼,把门打开,于是当胸挨了一颗子弹。所以,他不是被人暗杀的,而是死于一次偶然事故。”

  两姐妹入迷地听着拉乌尔叙述,相信他的推断完全正确。贝舒皱着眉头。阿诺尔德向前倾着身子,眼睛不离拉乌尔。

  拉乌尔继续说:

  “阿诺尔德知道蒙泰西厄先生设下的机关吗?据我所知,他从未上过岛。主人是不信任他呢,还是偶然不让他去呢?这我一无所知。格尔森先生死后,他是夺取蒙泰西厄先生财富的主谋。预审法官代表的法院对案件毫不了解,贝舒队长代表的警察也好不到哪里去。在这些场合,我应该说,贝舒显得可悲地无能……”

  贝舒耸耸肩膀,打断他的话:

  “你说你当时就猜到了事情经过,你?”

  “当然是当时。既然没有人犯罪,事情就是自动发生的。由此,只要跨一步就可以明了情况了。我在检查电线和手枪的时候,就跨过了这一步。好,回头来谈谈阿诺尔德先生,他随意行事,反倒避免了可能发生的危险,曾经和蒙泰西厄先生一起干过活的多米尼克·沃什尔知道一些事情,也许还猜到了其它一些。尽管他不多嘴,还是对母亲讲了,而这个老疯婆胡言乱语,说什么三棵‘溜’,还说卡特琳娜有危险,得小心防备。”

  贝舒冷笑说:“这就是阿诺尔德先干掉多米尼克·沃什尔,然后干掉沃什尔大娘的原因了!”

  拉乌尔跺了一脚,大声说:

  “不,你错了,阿诺尔德不是凶手。”

  “可是,多米尼克·沃什尔和他母亲是被人杀害的呀!”

  “阿诺尔德没有杀他们中间任何一个。”拉乌尔同样冲动地说,“如果有预谋的犯罪才可以称作杀人的话,那阿诺尔德就没有杀人。”

  贝舒固执地说:

  “可是,就在卡特琳娜和多米尼克·沃什尔约会当天——有人,阿诺尔德或者另一个人藏在暗处,听到了这次约会的时间——就在这一天,多米尼克·沃什尔被一棵树压死了。”

  “还有吗?难道这不是一次很自然的事故吗?”

  “因此这是巧合了?”

  “对。”

  “法医为什么犹疑呢?”

  “这是错误。”

  “人们发现的那根短木棍呢?”

  “听我说,贝舒。”拉乌尔用更加稳重的声音说,“你毕竟不像你表现的那样傻,你明白了我的推理的意思。多米尼克·沃什尔的死先于格尔森先生,但这是一连串事故中的一件,这件事加上移植三棵柳树以及沃什尔大娘的预言,都使卡特琳娜极为恐慌。我推测,那时格尔森先生和阿诺尔德对遗嘱,起码对蒙泰西厄先生应该作的补充说明,有了一定的了解。也许他们已经把写在遗嘱上的数字谜解开了。尽管你要强说阿诺尔德有一个不断增大恐怖气氛的计划,尽管你要强说格尔森被杀使这种恐怖气氛达到顶点。而且在同一天,完全疯了的沃什尔大娘被埋在树叶底下,可是,我们不可能断定有人要杀她。没有多久,可怜的疯子从梯子上摔了下来,当然也不可能肯定是有人故意让她摔下来的。”

  “就算是这样吧,”贝舒嚷道,“但是阿诺尔德的计划又是什么呢?他想达到什么目的?”

  “他想叫大家离开小城堡。他来这里是为了取金子。但他发觉只有小城堡里走光人,没有人监视他的时候,他才能把金子拿到手,才能完成必须的准备工作。必须把住在小城堡的人在确定的日期,即九月十二日之前全部赶走。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就必须制造一种恐怖气氛迫使姐妹俩离开。他不会杀死她们,因为他生性不是杀人狂。但他要把她们从这里赶走。于是,一天晚上,他从窗户跳进卡特琳娜的卧室,掐她的脖子。你会说这是谋杀。对,但这是假装的谋杀。他掐她的脖子,但并不杀死她。他完全有杀人的时间,但杀人有什么用?这不是他的目的。最后他逃跑了。”

  “就算是吧。”贝舒道,他时时准备认输,却又总是不服气。“就算是吧。但如果我们在花园里看见的人果真是阿诺尔德,那又是谁从他的卧室里朝他开枪呢?”

  “夏尔洛特,他的同谋!这是他们商量好的应急措施。阿诺尔德假装被打死。可当我们赶到的时候,连个影子也没有了。他又上楼回到自己房间,我们碰见他的时候,他拿着枪正从楼上下来。”

  “他是从哪里上楼的?”

  “有三道楼梯,其中一道在顶里头,显然,他每天夜里活动,都走那道楼梯。”

  “可是,如果他真是罪犯,他和夏尔洛特就不会受到攻击,夏尔洛特也一样。”

  “这是假装的!他们必须不惜切代价,不让人怀疑。阿诺尔德拆掉了一块桥板,只不过掉在河里洗了个澡。仓库一根梁被抽掉了,仓库塌了,可是没有压着夏尔洛特,只是恐怖气氛加浓了。两姐妹再也不愿意呆在这里。她们正犹豫不决的时候,发生了新的袭击,也就是说,阿诺尔德穿过玻璃朝贝尔特朗德开了一枪,当然,这一枪没有打中。小城堡关闭了。她们去了勒阿弗尔。”

  “阿诺尔德和夏尔洛特也去了。”见舒提醒道。

  “可是以后呢?他们会请假,有假就够了,他们可以悄悄地在九月十二,十三和十四那几天呆在小城堡里。我直觉,或确切地说,我推测后相信这几个日期非常关键。因此,当我根据公证人的要求把贝尔特朗德和卡特琳娜两人带回这里来时,相信你们只要明确宣布将于十日,最晚十一日动身就太平无事了。从那时起,果然安静了三个星期。小城堡将人去楼空……

  “动身的日期将近了。阿诺尔德感到害怕。夏尔洛特说格尔森夫人对动身好像有些保留,他就更加担心了。她们是不是假装离开?不会突然返回来吗?他觉得我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他很担心。于是这一次,他大胆行动。眼看胜利在即,他不会在更加严重的攻击面前退却。他监视到我晚上划船兜风,有天晚上,就从峭壁上朝我……朝我,朝陪我一起划船的两个女主人滚下一块大石头。他并不知两个女主人和我在一起,这可是一次真正的谋杀,我们能够幸免,真是奇迹。这一来就宣战了。我成了他的对头。他必须把我干掉。阿诺尔德监视我,不放过我的一举一动。在冲上戴帽人走的小路时,也不怕暴露一半身体。他要孤注一掷了,他把我诱到温室废墟,让我落在陷阱里。然后,他开我的车(他会开车,对你们隐瞒了这一本领)去巴黎,给你们拍了一封署我名字的电报,请你们两姐妹到巴黎与我会合。如果你们不起疑心,他就可以如愿,一个人留在小城堡。看到我弄出了一条逃出来陷阱的通道,他又气又恼,把所有的残砖碎瓦倾到我身上。要不是夏尔洛特发现了我,我就完了。”

  贝舒又站起来:

  “你很清楚!要不是夏尔洛特……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因此,夏尔洛特与这个案子无关。”

  “她从头到尾都是他的同谋。”

  “不对,她救了你的命。”

  “这是因为她感到内疚!直到现在,她还听从阿诺尔德的一切吩咐,赞同他并参与他的一切行动。在关键时刻,她不愿意凶杀罪成为事实,或者说不愿意阿诺尔德成为杀人犯。”

  “为什么?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你想知道吗?”

  “是的。”

  “你想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阿诺尔德成为杀人犯吗?”

  “是的。”

  “因为她爱阿诺尔德。”

  “嗯?你说什么?你竟敢说什么?”

  贝舒举起拳头,咆哮道:

  “你撒谎!你撒谎!你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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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金子 



  拉乌尔的论证,阿诺尔德听得越来越入迷。他两手紧紧扳住扶手椅,双臂半撑起身体,他的脸在抽动,拉乌尔的话似乎越来越吸引他的注意力。因为过分专注,他的脸皮皱缩。他一声不吭地听着。

  “你撒谎!你撒谎!”见舒还在大叫大嚷,“欺侮一个弱女子是可鄙的。”

  “怎么!”拉乌尔抗议说,“她对我的话完全可以反驳嘛!我有理有据,正等着她哩!”

  “她鄙视你,我也一样,她是无辜的,阿诺尔德也是的。你讲的事情可能都对,我甚至相信,但是与他们两个对不上。你听着,我要驳斥你的指控,要以我的权力和经验保护他们。他们没有犯罪。”

  “天哪!你还要什么呢?”

  “证据!”

  “够了,如果它是不容置疑的话。”

  “阿诺尔德的供认算不算不容置疑的证据?”

  “当然算!”

  拉乌尔走近阿诺尔德,面对着面,眼睛盯着眼睛,问道:

  “我说的一切是真的,对吗?”

  仆人闷声闷气地说:

  “从第一个字到最末一个字,都是真的。”

  他像一个不明就里的人,用大为惊讶的语调说:

  “从第一个字到最末一个字,都是真的。好像您亲眼目睹了我两个月来的所有行动,洞悉了我的全部想法。”

  “你说得对,阿诺尔德。看不见的,我就猜测。在我看来,你一生大概是这样的。你的现在说明了你的过去。你一定参加过马戏团,干过杂技这一行,对吧?”

  “对,对。”阿诺尔德回答。他处于某种谵妄状态,好像被拉乌尔迷惑了。

  “你会长身术,缩进非常狭小的木桶里去,不对吗?你年纪虽然大了,仍能够在需要的时候,攀着屋外的管道檐槽爬回你的房间里去,对不对?”

  “对,对。”

  “那么,我没有说错吧?”

  “没错。”

  “一点都没错?”

  “一点都没错。”

  “你是夏尔洛特的情人吗?她是按你的主意把贝舒迷住,并召到这里,使你能在他所代表的警察庇护下,放手大干,对吧?”

  “对……对……”

  “夏尔洛特把两个女主人告诉她的机密,就是说我的计划,告诉了你,对吧?”

  “对……对……”

  仆人越是肯定拉乌尔说的话没错,见舒越是来气。他一脸铁青,摇摇晃晃,一把抓住仆人的领口使劲地摇,还咕咕哝哝地说:

  “我逮捕你……交给检察院……你要在法庭对你的罪行负责。”

  阿诺尔德先生点点头,讥讽地笑道:

  “别……别这样做……把我交出去,就是把夏尔洛特交出去。您是不愿意这么做的,而且这也会造成一件丑闻,连累卡特琳娜小姐和格尔森夫人。对这一点,拉乌尔先生是反对的。对吧,拉乌尔先生?您是为主的,贝舒不能不听您的,您反对一切对我不利的行动,对不对?”

  他似乎在向拉乌尔挑战,只要拉乌尔决定战斗,他就接受决斗。拉乌尔难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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