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与匕首-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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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侦探的问话中觉察到对方已经知道了。是的,他们应该常常监视由里子,所以,不可能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侦探并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怎么办呢?”
“很麻烦呀。我也正想问这件事呢。现在如果你们兴师动众地调查,警察肯定会发觉的,我担心这样一来由里子怀孕的事情就会暴露。”
“噢,不是,我打电话来不是这个意思。”
侦探的语气还是那么冷静。“如果要杀的是由里子的话,警察自然会想到有可能是情杀进而调查她周围的男性。显然,警察是不会像我们这样秘密调查的,肯定是大张旗鼓地进行。那么,弄清与令爱交往的那个男人就只是时间问题了。所以,问题是在这种情况下,大原先生是否还要我们继续调查下去呢?”
泰三思考着:这确实是个问题。年轻姑娘被杀后,与其有关的男人一定会成为调查对象的,这是常规。他记得哪本书里是这样写的。
“确实……有这个问题啊。”
“那么,怎么办呢?”
“还有什么方法吗?”
沉默了片刻后,侦探说道:“我觉得通过警方的调查,大原先生最初的目的很容易就能达到。可是,如果杀人犯跟与她交往的男人不是同一个人的话,这个人会躲在一个地方悄悄地观察着。在警察侦破这个案件之前,我们最好先停止调查,等案子结束如果还不清楚由里子小姐的男朋友是谁,那我们再重新调查。您觉得怎么样?”
侦探的提案看来很稳妥,与由里子交往的男人可能会藏在什么地方,真会有这样的事情吗?当然,现在泰三无论怎样想也无法弄清楚。
“明白了,就这么做吧。”
嘴里这样说着,可他的感觉却非常不好。不过,他还是放下了电话。
就在那天晚上,上野和元木到泰三家里来了。
泰三、由里子还有吉江三个人正在吃饭,但饭在他们嘴里就像沙子一样难以下咽。
“辛苦了,很累吧?”
泰三迎了出来,两名助手深深地鞠了一躬,泰三把他们让到了会客室。
“我们这么晚来,是因为有重要的事情要跟老师说。”
上野用跟平常不同的语调说,元木端坐在一旁。
泰三有些吃惊地看着两个人:“重要的事?”
上野瞟了一眼元木,然后就低头盯着自己的手。
“昨天夜里有件事情很奇怪。”
“昨天夜里?就是从这里走了以后?”
上野点了一下头,“具体说来就是我到了宾馆以后。到了宾馆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论文材料,可是却发现缺了一页,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请谁帮我传过来……”
“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那时就是用传真发去救急的。”泰三说。
“这件事本身没什么,可问题是……”
接着,上野就闭上了嘴,并用舌头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刚才老师也说了以前也有这样的事,那时是请神崎君用传真发过去的,因为他离学校最近。我们平时研究室的什么事情忘做了,都是让他回去处理的。”
“嗯,是这样。”
泰三稍微有些急躁,但上野只想尽快地把事情说清楚,所以,没有注意到老师情绪的变化。“实际上这次我也是先和神崎君联络,可是我打了好几次电话他都没接。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呢,因为无论睡得怎样死也会被那么响的铃声吵醒的呀。”
泰三伸向烟盒的手停住了,“那时他没在家……你是这个意思吗?”
“……我想是的。”
“那时大概几点钟?”
上野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好像是在脑子里计算时间,“那是我到宾馆后不久的事,应该是在一点半左右。”
正在这时,泰三听到了门外有什么东西被摔碎的声音,于是他站了起来,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门外呆呆地站着由里子,她的两眼朝泰三这边看着,可实际上她那空洞洞的眼神表明她什么也没看到。在她的脚边躺着银色托盘,而咖啡杯已经摔得粉碎,咖啡、伴侣还有糖都撒了一地。
“由里子,那个人是神崎吗?”
这句话好像使她清醒了过来,接着她害怕什么似的向后退着,突然转身朝大门跑去。
“站住!”
泰三喊着向前追去,在她就要冲出大门的那一瞬间抓住了她。这时吉江也跑过来了,两个助手则是一脸茫然地跟在后面。
“放开我,让我走。”
“你清醒点。”泰三的手掌已经落到了由里子的脸上,然后好像要把她全身的力量都抽出来似的,用双手使劲摇着她的肩膀,“你明白了吧,那个男人是要杀死你,可现在却错把直子给杀了。直子死了!他是个杀人犯啊!”
“胡说!没有那样的事。一定是弄错了,我相信他!”
“错了吗?现在不是都揭穿了那个男人的谎言了吗?有人证呢!”
“那不是真的。不管怎么说他都不会杀我。”
“是因为同你的事情暴露了,他担心被我知道后会将他赶走,那么,他就永远会被逐出遗传因子学科了,所以,他才下此毒手的。那家伙过去就是一个工于心计的人,就连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看不明白……你可真是个愚蠢的孩子呀。”
“放开我!”
“适可而止吧!”
泰三又打了她一个耳光,然后双手抓住她的身体,呆呆地望着其他人。
“吉江,把由里子带回房间,让她好好清醒清醒。然后你给警察局打电话把那个……叫什么呢,白天那个警察?”
“是高间警官吗?”
“对对,就是他。请他来一下,不用说干什么,总之让他过来就行了。”
“明白了。”
吉江连拖带抱地把由里子带走了。目送着她们进去了,泰三又把目光转向自己的两个助手。
“对不起,能再到会客室去一下吗?我还有事情要拜托。”
听了上野他们关于昨天夜里打电话的事情后,高间刑警立即和局里通了电话,并请求局里与神崎正面接触。警官的语调有些激动,这一点就连泰三也听出来了。
“谢谢你们提供了这么重要的情况,也许会起到关键作用呢。”
高间向他们二人行礼致谢,但上野他们却表情复杂地呆坐在那里。同一研究室的这种同事关系,他们二人在事过之后的心情是很容易理解的。
“那么,你们刚才说的是……”
高间一边看着本子一边挠着头,“就是关于神崎他追求由里子小姐的事,……大原先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一点也不知道。”
泰三闭上眼睛轻轻地摇了摇头,满脸痛苦的表情,“所以,我现在正在责备我自己怎么这么粗心大意呢!总之,由里子她什么也没告诉我。”
“你们知道吗?”
刑警又转过身来问这两个助手。上野和元木也低声回答说完全不清楚。
肯定是神崎单方面追求由里子,而由里子却并不知道——这是泰三想象出来的情况。可能不久神崎就会被警察抓起来,说不定警察会把由里子怀孕的消息说出来,所以,还是请侦探他们进行调查的好。警察不会百分之百地相信罪犯的话,何况说不说由里子怀孕的事都改变不了神崎犯罪的事实。在此期间内让由里子秘密地把胎儿打掉,并让叶山证明,那就可以说是神崎因为被捕而泄愤才说由里子怀孕的。
泰三事先已经嘱咐自己的助手千万不能把由里子怀孕的事情泄露出去。
“我能问令爱几个问题吗?”
高间好像有些顾虑似的问道。泰三稍微想了一下便摇头示意今天不行。
“只简单问问。”刑警还在坚持。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已经筋疲力尽了,而且早已躺下休息了。我想今天就不要再谈这件事了。如果必须要问就请明天再问吧。”
这也是合情合理的。于是警官没有再坚持,“那么,明天早晨我再来。”
这时会客室的电话响了,吉江马上拿起电话但随即说:“警察先生您的电话。” 把话筒递给了高间。
“喂,是我。”
高间把电话放到耳边听着,但很快泰三就发现,他脸上的表情骤然发生了变化。
由里子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里躺着。这本来是间客房,现在被吉江放了一张床。屋子里一片漆黑,由里子没有点灯,就这么躺着。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见里面没动静,门被推开了一道缝,一缕灯光映了进来。
“没睡吧?”泰三问道。
“什么事?”非常模糊的声音。
他把门又推开了些,然后走进屋子,他并没有开灯也没关门,径直走到床边。
“干什么呀?”
这是由里子愤怒的声音,同时抬眼瞪着父亲。走廊上的灯光从打开着的房门射进来照着泰三的脸,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低下头说:“神崎……他自杀了。”
神崎的尸体是辖区警署的警员在接到同神崎接触的命令后来他家时才发现的。警员在外面一直按门铃可没有人接,于是便从厨房的窗户朝里面张望,结果发现神崎趴在饭桌上,警察立即与房东联系用另外的钥匙打开了房门。
神崎是因右颈动脉被切开失血过多而死。被认定为凶器的刀子掉在地上,看上去是从神崎垂下来的右手中落下的。从刀的形状和大小来看,初步可以认定与杀死直子的是同一把刀子。
在神崎身上看不到衣服被撕扯过的痕迹,现场也不像发生过搏斗。
“不是一刀致命的。”验尸时在场的高间向后来赶到的刑警说明了情况,“在致命伤的上下还有三个平行的刀口,这表明死者开始并没下决心自杀,所以,自杀了几次都没有成功,而且这几个伤口出的血也不多。最后是下了决心才死的。由此看来,没有必要再进行尸体解剖了吧?”
“没有遗书吗?”对方问道。
“自杀的动机很明显,因为被女方拒绝后非常气愤,于是决定要把女方给杀了,结果却杀错了人。在这种绝望的情况下就选择了自杀。”
“最初他一定是准备同女方一道死的。先把女的杀了然后自己再自杀。用相同的刀子结束生命,这很有些戏剧性呢。”
“无论怎样也都没有意义了呀,唉。”
尽管罪犯死了多少让人有些沮丧,但案情却清楚了。这让高间他们安心了许多。
又过去了一周。
这天上午,和英大学遗传因子工程研究室的电话响了,接电话的是泰三的助手元木。
“请问,上野先生在吗?”
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语调稳重而且清晰。
“对不起,上野君他出差了,今天不能回来。”
“您是元木先生吧?”
“是,我是。”
对方好像很高兴地松了口气。
“我是东北大学的立仓。因为有事没能参加上周的学会,所以,想请上野先生把他的发言材料给我复印一份。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现在就过去。”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如果仅仅是发言材料的话,在会议论文集里都有,而那上面没有的,很抱歉,我一个人也无法决定。”
“噢,我只要发言的资料就可以了,只是印刷的论文集都被缩小了,所以,有的图根本看不清。
这确实是事实。人们总是抱怨可不可以不弄成这么小的字。
“那下午吧。”
“那么拜托了。”自称立仓的女人道谢后便挂了电话。
下午一点刚到,传达室便打来了电话。于是元木在理工学院大楼的一楼大厅里见到了这位立仓小姐。
“让您特意过来,真不好意思。”立仓很有礼貌。
见到眼前的立仓小姐,元木的眼睛都瞪圆了。不仅是那一头飘逸的长发,连身材体形以及打扮都不同于一般的日本人,而且那有型的嘴唇非常有魅力,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知性美。虽然戴着眼镜,但那长长的眼睛依然闪烁着清澈的光。
——上野这家伙是在哪里认识她的?
现在的元木稍微有些——不,可以说是相当嫉妒上野。
他非常想给对方留下好的印象,于是便亲自把资料复印装订好之后交给了她。对方亲切地道谢,并一张一张地核对了一遍。
“听上野先生提到了关于资料的事情……”
她好像知道了那天上野在宾馆发现资料缺少了的事情。为了同她多谈一会儿,元木便接着这个话题谈开了。
“噢,那个呀。那天可真折腾得够戗呢。”
元木尽量告诉她自己在那天是多么的有功和辛苦。
“可上野君他是不应该忘记带资料的呀,有些奇怪呢。”
“说的是啊,我也这么认为。那些资料都是我们在离开学校前认真核对过的。”
“那么,忘带的那些资料都落在学校里吗?”
“没有,这也是让人不可思议的呢。哪儿都没找到缺少的那部分。当时我们做了好几份复印件,结果那些复印件都一张也不少,唯独他带走的那份少了一页。”
“是吗?这可真是怪事呀。”
立仓再一次向元木表示感谢,然后那比例适中的身体便站了起来。这时元木虽然还想再挽留一会儿,但已经没有理由了,并且也没有勇气约她再见,只好遗憾地目送她离开了。
刚回到研究室正好上野打来了电话,于是元木便撇着嘴告诉他立仓小姐的事情。
“你这家伙,认识了这么漂亮的美女却一声不吭,还跟我保密呀?”
“等,等等,什么美女,我可不认识这个人呀。”
“不认识?怎么可能呢,人家都说认识你呢。”
“真的不认识,叫什么名字?TATEKULA?多么奇怪的名字呀,我根本不认识这个女人。”
“这可真是奇怪了。”
元木把电话放下,耸了耸肩。
——那么,这个女人是谁呢?
直子头七过后,泰三家里有些恢复平静了。泰三从书房朝外面望着,深深地呼吸了一下。
——丑闻总算过去了。
由里子接二连三地受到了打击,可躺了两三天后便好像有些恢复元气了。到底年轻啊,无论受到多么大的打击也能很快地调整过来呢。
她自己决定打掉孩子。
关于这件事,泰三嘱咐叶山让他寻找时机,要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