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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死的怀念(万灵节之死)-第11部分

小说: 死的怀念(万灵节之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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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来,她的声音颤抖。安东尼紧握住她的手。
    “不要再去想它了,亲爱的。那很难受,我知道。”
    她摇摇头。
    “我禁不祝安东尼——”
    “嗯?”
    “你有没有——你曾不曾想过——”她发现很难将意思用言辞表达出来。
    “你有没有想过——罗斯玛丽可能不是自杀死的?她可能——可能被谋杀?”
    “我的老天,艾瑞丝,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她没有回答——只是接着说:“你从来没有这个想法?”
    “当然没有。罗斯玛丽当然是自杀死的。”
    艾瑞丝什么也没说。
    “谁跟你作这种暗示的?”
    她想告诉他有关乔治古怪的言行,但是她忍住了,她慢慢地说:“那只是一个想法。”
    “忘掉它吧,亲爱的傻子。”他拉她站了起来,同时轻吻她的脸颊。“亲爱的、病态的傻子。忘掉罗斯玛丽吧,想我就好了。”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第四章瑞斯上校抽着烟斗,一面思索一面凝视着乔治·巴顿。
    他从乔治·巴顿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就认识他。巴顿的叔叔曾是瑞斯家的乡下邻居。他们两人几乎相差二十岁。瑞斯现在已六十出头,高大、健壮,有着军人一般的身材,古铜色的脸孔,铁灰色的头发,一对精明的黑眼睛。
    他们两人之间并不曾有过特别亲近的关系——但是巴顿令瑞斯想起了“年轻的乔治”——早期一些印象模糊的人物之一。
    这时他正在想着,他实在想不起“年轻的乔治”是什么样子。在最近几年一次偶然的见面机会中,他们发现他们的共同点少之又少。瑞斯是一个外向型的人物,基本是个王国建立者类型——他的生命大部分在海外度过。乔治则是个市井绅士。他们的兴趣迥然不同,当他们相遇的时候,只能彼此交换一下“老日子”的回忆,然后便是一段长长的尴尬与沉默。瑞斯上校不善于话家常,是一个早期一代小说家笔下喜欢刻画的“坚强而沉默的男子”。
    此时,在陷入沉默之中,他正在想着为什么“年轻的乔治”坚持安排这次会面。同时也想着自从几年前碰面以来,乔治有了微妙的改变。乔治·巴顿给他的印象一直是平凡庸俗——小心谨慎、讲求实际、缺乏想象力。
    他想,这家伙很不对劲,像只猫一样地不安定。他已点燃了三次烟斗——而且那一点也不像是原来的巴顿。
    他从嘴里取出了烟斗。
    “好了,年轻的乔治,什么麻烦事?”
    “不错,瑞斯,是麻烦事。我很需要你的忠告——还有帮助。”
    上校点点头等着。
    “大约一年以前,你本来要去伦敦跟我们一起吃饭——在卢森堡餐厅。后来你必须出国没去参加。”
    上校再度点点头。
    “去南非。”
    “在那次宴会中,我太太死了。”
    瑞斯不舒服地在椅子上动了动身子。,
    “我知道。在报纸上看过。刚刚我没提起也没向你致意,因为我不想再搅乱你的心情。但是我觉得难过,这你是知道的。”
    “哦,是的,是的。问题不在这里。我太太被推定,是自杀死亡。”
    瑞斯抓住关键字眼。他的双眉上扬。
    “推定?”
    “看看这些。”
    他把两封信丢进他手里。瑞斯的双眉仍然高高上扬。
    “匿名信?”
    “是的。而且我相信它们所说的。”
    瑞斯缓缓地摇摇头。
    “那是很危险的事。你会大吃一惊,任何透过报纸渲染的事件发生之后,总是有数不尽的无聊的密告信件。”
    “这我知道。但是这两封信不是在那时候写的——它们在半年之后才出现。”
    瑞斯点点头。
    “有道理。你想会是谁写的?”
    “我不太知道,我不管。最重要的是我相信上面所写的是真的。我太太被谋杀了。”
    瑞斯放下烟斗。他在椅子上稍微坐直起来。
    “你为什么那样认为?当时你有没有任何怀疑,警察呢?”
    “事情发生的时候,我茫然不知所措!昏昏沉沉的——完全失去了理智。我只能接受侦讯会上的供词。我太太得了流行性感冒,意志消沉。什么都没怀疑,除了接受自杀这个死因。药还在她皮包里,你知道。”
    “什么药?”
    “氰化钾。”
    “我想起来了。她和着香槟一起喝下去。”
    “是的。当时,一切似乎都很明朗。”
    “她有没有以自杀作为要挟过?”
    “没有,从来没有。罗斯玛丽,”乔治·巴顿说,“热爱生命。”
    瑞斯点点头。他只见过乔治的太太一次。在他看来,她是一个单纯、可爱的笨女人——但绝不是忧郁、伤感的类型。
    “那么医学上的证据等等呢?”
    “罗斯玛丽的医生——一位在她还是个小女孩时就帮她们家看病的老人——出海去了。他的伙伴,一个年轻人,在罗斯玛丽得流行性感冒时医治她。我记得,他只说那种类型的流行性感冒会导致严重的沮丧。”
    乔治暂停了一下,然后继续。
    “直到我接到这些信之后,我才去找罗斯玛丽的医生。当然,我并没有提及这些信——只是谈谈已发生的事。他告诉我他对发生的事感到很惊讶。他说,他永远也无法相信。罗斯玛丽不像是个会自杀的人。他说,那表示即使你对一个病人再怎么了解,他还是可能做出完全不合个性常规的事来。”
    乔治再度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
    “跟他谈过之后,我才了解罗斯玛丽的自杀对我来说是完全无法置信的事。毕竟,我对她的了解很深。她是一个会突然变得很不快乐的人。她可能为某些事而变得非常激动,有时会采取鲁莽草率的行为,但是我从没想到她可能产生了断一切的念头。”
    瑞斯有点尴尬地低声说:
    “除了精神沮丧之外,她有没有任何可能造成自杀的动机?我的意思是说,她有没有因为某事而显得极不快乐?”
    “我——不,没有——她或许只是有点神经紧张。”
    瑞斯的眼光避开他的朋友,说:
    “她是不是一个情绪很戏剧化的人?你知道,我只看过她一次。有一种类型的人——呃——可能蓄意自杀以求解脱——通常是在跟某人吵了架之后。一个有点孩子气的动机——‘我要让他后悔一辈子!’”“罗斯玛丽跟我从没吵过架。”
    “我相信。而且我必须说,使用氰化钾作为自杀的工具是排除了这种可能性。任何人都知道,那可不是好玩的东西。”
    “那是另一回事。要是罗斯玛丽蓄意结束自己的生命,当然不会用那种方法,那太浦苦——而且太丑陋了。服用安眠药还比较有可能。”
    “我同意你的看法。有没有任何她购买氰化钾的证据?”
    “没有。但是她曾经跟一些朋友到乡下,他们有一天用氰化钾在毒一个黄蜂巢。她可能是在那个时候弄到那种鬼东西的。”
    “不错——要弄到那种东西并不大难。大部分的园丁都存有那种东西。”
    他停了一下,然后说:
    “让我归纳一下。没有任何自杀的明证,但是也没有任何他杀的明证,要是有的话,警方一定能掌握,你知道,他们的警觉性很高。”
    “认为是他杀似乎很荒谬,我知道。”
    “但是在那六个月之后,对你来说却并不荒谬,对不对?”
    “我想我一定是一直对自杀的说法不满意。我想我一定是在下意识里一直怀疑,才会看到白纸写上黑字之后,毫不怀疑地接受他杀的说法。”
    “不错。”瑞斯点点头。“好了,那么,就让我们看作是他杀吧。你怀疑谁是凶手?”
    乔治倾身向前——他的脸孔扭曲着。
    “最可怕的事就在这里。如果罗斯玛丽是被谋杀的,那么一定是那一桌上的一个人,也就是我们的朋友之一下的手。没有任何其他的人靠近那张桌子。”
    “服务生呢?谁倒的酒?”
    “查理斯,卢森堡餐厅的领班。你认识查理斯吧?”
    瑞斯点点头。每个人都认识查理斯。很难想象查理斯会毒害顾客。
    “招呼我们那张桌子的服务生是吉瑟普。我们跟他很熟,认识好几年了。每回我们上那家餐厅,都是由他服侍我们。他是一个令人愉快的家伙。”
    “那么再来就是同桌的人了。有哪几个人?”
    “史提芬·法雷地议员和他太太亚历山大·法雷地夫人。
    我的秘书露丝·莱辛小姐。一个叫做安东尼。布朗恩的家伙。
    罗斯玛丽的妹妹艾瑞丝,还有我自己。一共有七个人。要是你去的话,应该是八个人。那时你无法去,我们临时找不到人代替。”
    “我明白了。好了,巴顿,你想会是谁下的毒手?”
    乔治大叫起来:“我不知道——我告诉你我不知道。要是我知道——”“好了——好了。我只是认为你可能有个确定的怀疑对象。好了,应该不难找出凶嫌来。你们当初位置怎么个坐法——由你开始说起?”
    “仙蒂拉·法雷地坐在我右边,这是当然的,她的下一个是安东尼·布朗恩,然后是罗斯玛丽,然后是史提芬·法雷地,然后是艾瑞丝,然后是坐在我左边的露丝·莱辛。”
    “我明白了。你太太那天晚上一开始就喝过香槟吧?”
    “是的。杯子加过了几次酒。事情——事情是发生在余兴节目进行的时候。那时很嘈杂——那是黑人节目,我们都在注意观赏。就在灯光复起的时候,她整个人扑倒在桌面上。她可能喊叫过——或是咽不过气——但是没有人听到任何异声。医生说那一定是立即死亡,感谢上帝。”
    “不错。真的该感谢上帝。好了,巴顿——从表面上看来,似乎相当明显。”
    “你的意思是——?”
    “当然是史提芬·法雷地下的毒手。他坐在她右边。她的香槟酒杯一定靠近他的左手。当灯光转暗,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到冉冉升起的舞台布幕之时,把药放进她的杯子里,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我看不出还有谁比他的机会更好。我知道卢森堡餐厅的桌子,桌面很宽大——我很怀疑有人能探身横过桌面而不受注意,即使是在灯火昏暗的情况之下。这个道理也适用于坐在罗斯玛丽左边的人,但他必须越过她面前才能将任何东西放进她杯子里的。当然,还有另一个可能,但是我们先从显而易见的人着手。有没有任何迫使史提芬·法雷地议员非除掉你太太的理由?”
    乔治以僵硬的嗓音说:
    “他们——他们曾是相当亲近的朋友。如果——比如说,如果罗斯玛丽令他失望,他可能想报复。”
    “听起来很戏剧化。这是唯一你能想得出来的动机?”
    “是的。”乔治说。他的脸很红。瑞斯瞄了他好几眼。然后继续说:“我们来看看第二个可能性,凶嫌是那些女士中的一个。”
    “为什么怀疑女士?”
    “我的好乔治,难道你没注意到在七个人——三男四女的宴会中,可能有一两次是三对在跳舞,而多出来的一个女的在独守空板凳吗?你们难道七个人都在跳舞不成?”
    “哦,对了。”
    “好。在余兴节目开始之前,你记不记得谁单独留在餐桌旁?”
    乔治想了一会儿。”
    “我想——对了,艾瑞丝是最后一次被单独留下来的,在她之前是露丝。”
    “你不记得在事情发生之前,你太太最后一次喝香槟是在什么时候吧?”
    “我想想看,她跟布朗恩共舞。我记得她回餐桌来,说累死人了--他是个舞池高手。然后她唱掉她杯子里的香槟。几分钟之后,乐队奏起了华尔兹舞曲,她——她跟我共舞。她知道华尔兹是我唯一会跳的舞。法雷地跟露丝跳,亚历山大夫人跟布朗恩跳。艾瑞丝独自休息。在那之后,余兴节目马上开始。”
    “那么让我们来考虑一下你太太的妹妹。你太太的死亡有没有为她带来任何金钱上的好处?”
    乔治开始口沫飞溅地说:
    “我的好瑞斯--别这么荒谬了,艾瑞丝只是个小孩,一个还在上学的女孩。”
    “我就知道曾经有过两个女学生犯了谋杀罪。”
    “但是艾瑞丝绝对不会!她钟爱罗斯玛丽。”
    “不管怎么说,巴顿,她有机会下手。我想知道的是否有任何动机。我相信你太太很有钱。她的钱遗留给谁?给你?”
    “不是,留给艾瑞丝——通过一个信用基金会。”
    他作了一番解释,瑞斯专注地听着。
    “相当奇特。富裕的姐姐和贫穷的妹妹。有些女孩一定会为此感到愤愤不平。”
    “我确信艾瑞丝绝对不会。”
    “或许不会——但是她是有下毒手的动机。现在让我们从这个线索试起。还有谁有动机?”
    “没有——完全没有。罗斯玛丽没有任何仇敌。我确信。
    我曾经一直在想——不断自问——试着想找出她的可能仇敌来。我甚至买下了这幢靠近法雷地夫妇的房子,以便——”他停了下来。瑞斯取下烟斗,开始深入核心。
    “年轻的乔治,你不觉得把一切都老老实实地告诉我比较好吗?”
    “你什么意思?”
    “你对我有所保留——老在核心外兜圈子。你可以坐在那里维护你太太的声誉——也可以试着找出她究竟是否被人谋杀——这都随你便,但是如果后者对你来说比较重要的话,你就得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都说出来。”
    一阵沉默。
    “好吧,”乔治声音僵硬地说,“算你赢。”
    “你有理由相信你太太有个情夫,是不是?”
    “是的。”
    “史提芬·法雷地?”
    “我不知道!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可能是他,也可能是另外一个家伙,布朗恩。我无法确定,真是去他妈的!”
    “跟我谈谈这个安东尼·布朗恩怎么样?奇怪,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我对他一无所知。没有人知道他。他是个有趣、长得好看的家伙——但是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他应该是个美国人,但是却没有美国口音。”
    “哦,或许大使馆对他有所了解。你不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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