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怀念(万灵节之死)-第1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要是你问我的话,”基德敏斯特夫人说,“我敢说史提芬绝对没有胆量作那种事。”
“他对他的前途非常狂热,他的成果不错,你知道,还有身为一个政治演说家的一切。很难说一个人被逼到绝境时会干出什么事来。”
他太太还是摇头。
“我还是认为他没有那个胆。职业赌徒是不可能鲁莽不计后果的。我很害怕,威廉,我怕极了。”
他瞪视着她,“你是说仙蒂拉--仙蒂拉--”“我很不愿意这样想,但是不敢面对这种可能性是没有用的。她对他如痴如狂,一直都是如此,而且仙蒂拉有个怪癖。
我从没真正了解过她,但是我一直替她感到害怕。她会为史提芬冒险——冒任何险,不计一切代价。要是她真的疯狂、邪恶到做出这种事来,我们必须保护她。”
“保护?你是什么意思——保护?”
“由你来保护。我们得替我们亲生的女儿想想办法,不对吗?你可以应用各种关系。”
基德敏斯特爵士紧盯着她。虽然他自以为了解他太太的个性,他还是对她的现实主义的力量和勇气——她的不逃避令人不快的事实——和她的不周全考虑感到震惊。
“你是说。要是我女儿是杀人凶手,我应该利用我的地位来替她脱罪?”
“当然,”基德敏斯特夫人说。
“我的好维琪!你根本不了解!怎么可以这样做。那太——太不名誉了。”
“废话!”基德敏斯特夫人说。
他们彼此瞪视着,看法背道而驰,无法沟通。就像希腊悲剧中的阿加曼和他太太克莉坦尼丝特拉一样,彼此相瞪。
“你可以对警方施压力,那么案子就可以自杀了结。以前你就这样做过,不要在那里装圣人了。”
“那不同,那是政策性的应用,为了国家的利益,而这是个人的私事。我很怀疑我做不做得出这种事来。”
“要是你有意的话,你做得下的。”
基德敏斯特爵士气得满脸通红。
“要是我做得下,我也不会去做!那是滥用我的地位。”
“要是仙蒂拉被逮捕、控诉,你不会聘请最好的专家,尽一切可能帮她脱罪,不管她的罪状再怎么深吗?”
“当然会,当然会。那全然不同。你们女人家永远领会不了其间的差别。”
基德敏斯特夫人沉默了下来,对他的反唇相讥毫不在意。
仙蒂拉在他的子女中,是最不得她疼的一个。然而在这时候她扮演的是母亲的角色,而任何一个母亲总会——想尽办法使尽各种手段保护她的子女,不管是名誉或不名誉的手段,她要为仙蒂拉拼到底。
“不管怎么样,”基德敏斯特爵士说,“仙蒂拉不会起诉,除非罪证确凿。而且我就不相信我女儿会是杀人凶手。我对你的这个想法感到很震惊。”
他太太什么也没说。基德敏斯特爵士不悦地走了出去,想想看,他最亲近而且了解了这么多年的维琪——竟然内心是如此地紊乱不安!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第五章—瑞斯发现露丝·莱辛正在一张大办公桌上忙着整理一堆文件。她穿着白色短衫、黑色外套和裙子。他对她不慌不忙地平静办事态度印象深刻。他注意到她眼皮下的黑眼圈,以及嘴角露出不快乐的表情。然而她的悲伤,如果是悲伤的话,都像她的其他感情一样,被完全控制祝瑞斯表明他的来意,她立即回答说:“你能来真是太好了。当然我知道你是谁。巴顿先生昨天晚上在等你加入我们,不是吗?我记得他这样说过。
“他在前一天晚上有没有提过?”
她想了一会儿。
“没有。那是在我们都入座以后的事。我记得当时我有点惊讶——”她暂停一下,有点脸红,“当然不是因为他邀请了你。你是他的老朋友,我知道。而且一年前的那次宴会你本来也要参加。我的意思是,我感到惊讶的是要是你要来,怎么巴顿先生没有多邀请一位女宾好凑对,但是当然啦,如果你要晚点来或许不能来——”她没再说下去。“我真是笨。为什么要说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我今天不知道怎么搞的,笨死了。”
“但是你还是照常来上班?”
“当然。”她显得惊讶——近乎震惊。“这是我的工作。有这么多事要清理。”
“乔治老是对我说他很器重你。”瑞斯温和地说。
她走开到一边去。他看见她很快地咽下一口气,眨眨眼。
她的完全不露感情几乎今他相信她是无辜的。几乎,但不完全。他见过擅长表演的女人,她们的红眼皮和眼睛下的黑眼圈都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人工的。
他保留判断,对自己说:
“不管怎么样,她是个冷静的‘客户’。”
露丝回到办公桌来,她平静地说:
“我跟着他已好几年了——到四月就八年了——我知道他的办事方祛,而且我想他——信任我。”
“我相信。”
他继续说:“快吃午饭了。我希望你愿意跟我出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吃午饭?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谈。”
“谢谢你,我很乐意。”
他带她到一家他去过的小餐厅,那里的餐桌隔得很远,可以安静地交淡。
他点了菜。服务生离开后,他隔着餐桌注视着她。
她是个好看的女孩,他想,一头光滑的秀发,五官清秀端正,下巴坚定。在菜还没送来之前,他随便地聊着,而她跟着聊起来,处处显出她的智慧和感情。
不久,在谈话暂停了下来后,她说:
“你要跟我谈昨天晚上吧?请不要客气。事情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因此我倒想谈谈。要不是真的发生了,而且我亲眼看到,我实在不敢相信。”
“你见过坎普探长了吧?”
“见过,昨天晚上。他似乎很聪明很有经验。”她暂停了一下。“那真的是谋杀吗?瑞斯上技。”
“是不是坎普这样告诉你的?”
“他并没有作任何透露,但是从他问的问题看来,显然他是这么想的。”
“你自己对究竟是不是自杀的看法,一定跟任何人的看法一样吧,莱辛小姐。我想,你很了解巴顿,而且昨天大部分的时间你都跟他在一起。他看起来怎么样?跟平常一样?或是很困扰——不安——兴奋?”
她迟疑了一下。
“很难说。他是困惑不安,但这是有原因的。”
她解释维多·德瑞克所引起的情况,同时对那年轻人的事作了一番简要的叙述。
“嗯,”瑞斯说,“不可避免的败家子。那么他令巴顿烦乱不安吧?”
露丝慢慢地说:
“这很难解释。我很了解巴顿先生,你知道。他对这件事很烦心,而且我想德瑞克太太一定担心得泪流满面,一发生这种事她总是这样,所以他当然想彻底解决清楚。但是我有个印象——”“什么印象,莱辛小姐?我相信你的印象一定正确。”
“呃,我想他的心烦不是一般性的,要是我能这么说的话。
因为以前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情形差不了多少。去年维多·德瑞克在这里出了乱子,我们不得不安排他搭船到南非去,去年六月他还打电报回家要钱。因此,你知道,我对巴顿先生的反应很熟悉。在我看来,这一次他的心烦,主要是电报正好在他专心忙着准备宴会的时候打来。他似乎是太专心于筹备宴会。所以对其他任何不得不花心力处理的事,都很厌烦。”
“这次宴会有没有什么让你觉得古怪的地方,莱辛小姐?”
“有,有的。巴顿真的对这次宴会很特别。他很兴奋--像小孩子一样。”
“你有没有想过这次宴会可能有特别的用意?”
“你是说这次宴会是一年以前巴顿太太自杀的那次重演?”
“是的。”
“坦白说,我觉得这个主意非常奇特。”
“但是乔治并没有自动作任何解释——或跟你谈他的心事吧?”
她摇摇头。
“告诉我,莱辛小姐,你对巴顿太太的自杀有没有过任何怀疑?”
她显得震惊:“啊,没有。”
“乔治·巴顿没有告诉你,他相信他太太是被谋杀的吧?”
她瞪大眼睛。
“乔治相信?”
“我知道你没想到。是的,他相信,莱辛小组。乔治收到匿名信,说他太太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那么这就是他今年夏天变得那么古怪的原因?我怎么想都想不透他那时是怎么一回事。”
“你对这些匿名信一无所知?”
“是的。很多封吗?”
“他给我看了两封。”
“我竟然一无所知!”
她的声音中带着深深受伤害的意味。
他注视她一会儿。然后说:
“好了,莱辛小姐。你怎么说?在你看来,乔治可不可能是自杀?”
她摇摇头。
“不,哦,不可能。”
“但是你不是说他紧张--不安?”
“是的。但是他像那样好几次了。现在我明白为什么了。
而且我也明白为什么他对昨天晚上的宴会是那么兴奋。他脑筋里一定存有某个特别的念头,他一定希望借着重复的情况,好得到一些额外的资料。可怜的乔治,他一定搞得一团糟。”
“那么关于罗斯玛丽·巴顿呢,莱辛小姐?你认为她是自杀死的吗?”
她皱起眉头。
“我从没想过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看起来似乎那么自然。”
“流行性感冒之后的精神沮丧?”
“呃,也许不止是这个原因。她很不快乐,谁都看得出来。”
“而且也猜过她不快乐的原因?”
“哦--是的。至少我猜过。当然我也许猜错。但是像巴顿太太这种女人是很透明的,她们毫不掩饰她们的感情。还好巴顿先生并不知道……哦,是的,她很不快乐。而且我知道她那天除了因为感冒心情低落外,还严重头疼。”
“你怎么知道她头疼?”
“我听到她在告诉亚历山大夫人—一在化妆室里,她后悔没带药,正好亚历山大夫人有一颗,便给了她。”
瑞斯上校端着杯子停在空中。
“她吃了?”
“是的。”
他放下杯子,朝着她望。她看起很平静,并没觉察她刚刚所说的有任何意义。然而,是有意义。那意思就是从坐的位置来看,最不可能放任何东西进罗斯玛丽的杯子里的亚历山大夫人,有另一个下毒的机会。她可能给了罗斯玛丽一颗里面充满氰化钾的胶囊,吃下去后,只要几分钟便溶化掉,但可能她用的是特别的胶囊。或许也可能是罗斯玛丽并没有当场吃下,而是稍后才吃。
他突然说:
“你看到她吃下去吗?”
“什么?”
他从她一脸困惑看出,她正在想别的事。
“你看到罗斯玛丽·巴顿吞下那颗胶囊吗?”
露丝显得有点受惊。
“我——呃,没有,我没看到。她只是向亚历山大夫人致谢。”
那么罗斯玛丽可能把那颗胶囊丢进皮包里,然后在余兴节区进行时,头疼加重。她可能便把胶囊药丢进香槟里,让它溶化。这是推断——纯粹是推断——但是一个可能性。
露丝说:
“你为什么问我这个?”
她的眼光突然警觉起来,充满了疑问。他注意看着,似乎她的智慧又闪现了。
然后她又说:
“哦,我明白了,我明白为什么乔治要买下接近法雷地夫妇的那幢房子了。而且我也明白了为什么他不告诉我那些信的事。他没有告诉我实在很不寻常。但是当然啦,如果他相信信上所说的,那么意思就是我们之中的一个,同桌的五个人之一谋害了她。甚至可能--可能是我!”
瑞斯以十分轻柔的声音说:
“你有没有任何理由谋害罗斯玛丽·巴顿?”
他起初以为她没听到他的问话.她的双眼看着地面,那么安静地坐在那里。
但是突然之间,她叹了一口气,抬起眼来正对着他。
“有一件事情不是每个人都会愿意讲的,”她说。“但是我想你还是知道的好。我爱上了乔治·巴顿。我在他跟罗斯玛丽认识之前就已爱上了他。我不认为他知道过,当然他是不会关心的。他喜欢我——很喜欢我——但我想不是那一方面的喜欢。然而我常常自想我会做他的好太太,我能让他快乐。
他爱罗斯玛丽,但是他跟她并不快乐。”
瑞斯温和地说:
“那么你不喜欢罗斯玛丽吧?”
“是的,我不喜欢她。噢!她很漂亮、很迷人,很有独特的风韵。她从来没有对我好过!我很不喜欢她。她死的时候我很害怕,还有她死的样子,但是我并没真的感到难过。我恐怕是反而有点高兴。”
她暂停了一下。
“我们谈谈别的好吗?”
瑞斯很快地回答:
“我倒想要你详细告诉我,任何你记得起来的昨天的事——从昨天早上开始--特别是任何乔治所说的话、所做的事。”
露丝回答得很快,重复昨天早上所发生的事--乔治对维多之事的烦心,她打电话到南美洲安排好一切,以及事情解决之后,乔治的欢欣。然后她叙述她到卢森堡餐厅的经过以及乔治身为主人的兴奋、激动之情。她一直讲到悲剧发生的最后一刻。她的说词每一方商都跟他已知的相符合。
露丝忧虑地皱皱眉头,说出了她自己的困惑。
“不是自杀,我确信不是自杀,但是怎么可能会是谋杀?我是说,怎么可能发生?不可能是我们之中任何一个!是不是有人在我们都去跳舞时,偷偷在乔治的杯子里下毒?但是如果是这样,会是谁呢?似乎是没有道理。”
“有人证明没有人在你们都去跳舞时接近桌子。”
“那就更没道理了!氰化钾总不会自己跑到杯子里去!”
“你是不是完全想来出--甚至不怀疑--谁可能把氰化钾放进杯子里?回想一下昨天晚上,是不是没有任何东西,任何小事件,不管再怎么小的事件,引起你任何程度的疑心?”
他看到她的脸上的表情改变,眼睛露出短暂的不确定神色。在她回答“没有”之前有一点几乎辨不出来的停顿。
“但是答案事实上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