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取-真保裕一-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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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把包还给我。”
我想从老头手里把包抢回来。
“噢!”
老头把包往我这儿递,可递到一半突然又收了回去。不怀好意地笑着,缺了颗门牙的洞又露了出来。
“……小兄弟,这么重要的包,要牢牢地抱在怀里才对呀。记住了,可别再掉了。”
说了些多余的不中听的话后,老头把包还给了我。
“嘿,还发什么呆,里边的人看着呢。”
这一说我才醒过神来,慌慌张张地接过包。
“快走吧,记住了,路上可要小心哟!”
老头从背后推了我一把,低声说着。
自动门一开,我从里边被推了出来。
回头再看,老头边往里走边和柜台那边的小姐搭上话了。——“一路上可要小心哟!”
不会听错吧,那老头确实这样说来。
可是,是什么意思呀?
难道说我用假钞换钱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不,那绝不可能。在西新宿支行,老头跟我搭话时,我尽量用身体护着,假钞往兑换机里放的那会儿,他绝对看不到的,这个我敢保证。
即使万一他看到了,可为什么不向银行告发我呢?弄不明白。而且,还特意嘱咐我“要小心哟!”
真是一点也弄不明白。
这个老头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回事,道郎?”雅人从背后这一问,站在我身后很近的地方。
我才回过神来,雅人手拿头盔,就
“您想一直站在这个地方吗?”
我好像站在支行前面,发呆似的一直瞅着老头来看。老头正斜靠在柜台上,和窗口里的女职员说着话,脸上还露出色迷迷的笑来。
“里面发生什么事了吗?”
“噢,没……没什么。”
“那还不赶快从这儿撤!”
雅人说的是。怪不得雅人怀疑呢,老站在银行的门前发呆又有什么用。
先把老头从脑子里清除出去。脑子里想着,随着雅人一起快步来到停摩托车的小巷。
再往下一个目的地转移的途中,我还是一个劲儿地想着老头的事。
钱还没有换完,注意力不能集中的话,真不知接下来会出什么漏子。虽然自己也明白,可缺了一颗门牙的老头的狞笑总是不能从头脑里赶走。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恍恍忽忽地开始去剩下的三个支行。在去四谷的途中,雅人为了绕过拥挤的车流来了个急转弯。我差点儿被甩了下去。到了最后一站四谷支行时,从包里往外换假钞时一不小心带出来一捆五千元的真钞票,一下掉在了兑换机前。
万幸的是没有人注意到,到了最后,注意力也集中不起来了,像是一直走在钢丝绳上似的,神经绷得紧紧的。
十点三十九分——
九百七十万的假钞全部换完。换回来的纸币和硬币都快把我的包撑破了。
走出四谷支行的电动门,回到停车的小巷里时,雅人几乎都要扑上来和我拥抱了。
“成功了,道郎,终于,我们成功了。”
如果周围没有人,雅人一定会欢呼起来的。可能是因为太兴奋了,头盔里雅人的眼角都湿润了。
可是,我却兴奋不起来。
因为,那个老头的话还在我脑子里徘徊。
“快,把这些都换成一万的整钱后,让我们庆贺庆贺!”
因为周围有人,雅人悄声说着,发动了摩托车。
按原计划,接下来再上别的银行,把换来的钱全部兑换成一万的整钱。在此之前,我得先找个地方把衣服换了。我们来到信浓叮外苑附近的公共厕所。
我钻到厕所里,把棒球帽、眼镜、手套、棒球衣、运动裤都脱下来装到准备好的垃圾袋里。T血衫和大运动衫还能穿,这个要带回去。
“等急了吧。”
我从公共厕所出来,先把垃圾袋扔到附近的垃圾箱里。
“咳,先来杯咖啡祝贺祝贺怎么样?”
雅人指了指长椅边上的自动售货机。
穿得太厚出了不少汗,嗓子确实干得不得了。我从包里抽出了张刚换的一千的票子,塞进了自动售货机的投入口。
“真钱就是好啊!这个可以安心地在自动售货机里用了。”
雅人抑制不住满脸的笑意,按了下选择键,要了两罐咖啡。
我伸手从找钱口掏出找回的零钱,准备往钱包里塞,一伸手去掏屁股后面的兜。
我一下子大惊失色。
脑袋里血直往上涌,血流动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怎么了?”
雅人手拿咖啡罐,看着我。
“不见了。”
“什么?”
“钱包不见了。”
“是不是出门时忘在家里了?”
雅人还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漫不经心地问道。
“不会,钱包一直放在牛仔裤兜里的。”
“那……是不是换衣服时掉了呢?”
我赶忙往公共厕所里跑。
可是也没有。厕所地方很小,怎么找也找不到钱包的影子。
上下摩托时肯定要动屁股,难道是那个时候掉的?
可是,牛仔裤外还穿着运动裤呢,要掉的话也只能是掉到运动裤里。难道是太急了,竟然没能注意到。
雅人傻呆呆地嘟囔道。
“喂,该不会掉到银行里吧!”
终于发现了事态的重大,雅人脸色刹那问变了。
“里面只放了些零钱?”
“哪里,还有金卡和录相带出租店的会员证。”
录相带出租店的会员证上写有我的名字和住址。要是谁拾到了,把钱包里的东西私吞了也没关系。我在心里一个劲儿地祷告着。可万一拣到钱包的人起了善心,把钱包交给警察的话……
假如不是掉在银行,那我的钱包一定会在假钞犯去过的九个银行的途中被发现。警察如果知道了,把这和假钞犯联系起来的话……这样一想,就感觉自己掉入了万丈深渊里。我们再也没有祝贺的心情了。
“对不起,雅人,是我太不小心了。”
“再去今天走过的路上找找?”
我无力地摇了摇头。
“不用了,这儿又不是农村,是新宿,早被人拾走了。”
“怎么办,除此之外难道再没别的办法了?”
警察即使拿到钱包也不会立即就把包和假钞犯联系起来的。但事先还是想好能采取的对策比较好些。脑筋绷得快要到极限了,但还得考虑。
“别的暂且不管,先回公寓吧。房间里还有从银行抢来的现金呢。”
“对呀,万一警察上门来了……”
“还有,房间里那些电脑什么的,那些东西也应尽快想办法处理掉为妙。”
用电脑造出的假钞被发现的当天,有人在案发现场附近掉了钱包,而且,这个人家里放了一堆电脑、打印机什么的
看来换整钱得等以后了。我们扔掉刚买的咖啡,全速往板桥的公寓赶去。
回到公寓前已接近正午了。大约这个时候银行已经发现我们造的假钞了。
下了摩托车,沿着公寓楼梯上楼。我的房间在二楼,一上楼梯就是。
来到门前掏出钥匙往暗锁上插想开门,不可思议的是门自己开了。
不知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本来锁得好好的门却开着。
“喂,道郎,你没锁门呀!”
雅人问问题总是不加思索,想问什么就问什么。我没有答话,只是摇了下头。不会有错,出门时我是上锁了。可是,那又为什么会开着呢?
我慢慢地打开了门。
在狭窄的厨房的尽头,放着电脑还有其他附带机器的屋子一览无余。
我简直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眨了好几下眼,不由地一下子呆立在了门口。
房间正中央坐着个人。
电脑桌前放着把椅子,有人坐在那里,驼背的上身穿着件旧的茄克衫。
“哟,回来了,挺快嘛。”
穿旧茄克衫的人声音有些嘶哑,说着,慢慢扭过头来,微微一笑,又露出了那缺了一颗门牙的洞来。
“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椅子上笑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我在银行碰到过两次的那个怪怪的老头。
老头一只肘撑在电脑桌上,嘻皮笑脸地张口说道:“钱都换好了?回来得有些太快了点。”
我呆呆地看着老头那缺了一颗牙的门牙洞。
这个老头怎么会坐在我的屋子里?而且,他还问我们换钱的事儿,这个我们本来要去来着。这样的话那他已经知道我们在曙光银行换假钞的事了。肯定是这样了。
怎么会有这种事!
不可能的!
刚开始在西新宿支行时,这个老头想往我旁边挤,可是我用胳膊肘把他挡住还用身体护住了包。再说他又不是长脖子怪物,根本不可能从背后伸长脖子来看我手跟前的东西。可是,为什么,这个老头竟然知道假钞的事……
“喂,道郎,这位老爷子是谁?”
雅人惊慌失措,从背后捅了我一下。
还没等我说话,老头先说了:
“啊,大个,你是他的搭挡吧?”
雅人一时间挑起了眉毛,拿眼瞪上了我。
“道郎,你什么时候把我们的事情都告诉了这个老爷子?”
“不是那么回事。这个老头我只不过在银行见过面罢了。”
我慌忙摇头,可雅人已经压不住火了。
“怎么搞的,让这个家伙知道了我们的事。这太奇怪了呀!”
雅人问的确实也对。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出该怎样回答他。
刚刚在银行碰到的人这时候却出现在我的家里,这只能让我想到一个理由。
我拿眼瞪着老头问道:
“你……偷了……我的钱包?”
话音未落,老头张口大笑起来,好像很高兴似的肩膀也颤个不停。
“那手段可以说非常高明吧?”
老头说着,一伸手从破旧的茄克衫里掏出了我的钱包,若无其事地晃着给我看。
“手痒得实在是忍不住了,这才把手伸进你穿了好几层的衣服里,动作稍微粗了些,还得请你原谅。”
“那就不是掉的了。”
雅人翻着眼珠自言自语道。
想起来了。第二次在新宿中央支行,这个老头从后面撞了我一下,在那功夫里,放在牛仔裤里的钱包被偷走了。
“我想你们肯定是在造假钞,可进来一看,里面空空如也。”
老头颇为不满地说着,把钱包扔了过来。
瘪瘪的钱包打在我的胸口又落在了厨房的地板上。里面仅有的几枚硬币也哗啦啦滚了出来。
我死死盯住老头微笑的脸,暗自揣测。
被偷的钱包里有写着住址的会员证,因此,老头摸到这儿来也并不奇怪。可是,撞的一瞬间就迅速地偷走钱包,凭这么个老头有点难以想象。而且,他又是从什么地方得到我们造假钞的消息呢?
“老爷子,您究竟是什么人?”
老头嘴角泛出一丝苦笑,抬起一只手,捋了捋快要撤退到头顶的头发慢悠悠地说道:
“都叫我老爷子了,真是想不到呀!也是,不知不觉上了年纪,连门牙也掉了。这样下去不行啊!”
老头拿微机屏当镜子,仔细地张开嘴看起来。
“别装蒜了,老头,在这等着我们到底想干什么?”
“啊,说来话长,你们两个干吗不进来?门开着太冷了不是么,快,别客气,进来吧,进来吧。”
这个老头真是装糊涂越装越厉害了。
我没理他,准备接着说,老头抢先一步,挺直了腰板大声说:
“干什么呢?这本来就是廉价的破公寓,再不把门关上,我想说话也不敢说,快点,关上门再说。”
老头说的对,我有点后悔了。刚才一直大开着门,还说了关于假钞的事,要是再这样说下去,不就等于告诉楼上的人,我们就是造假犯了么。
雅人忙转过身,一下子把门关上了。
“对,对。年轻人就该这样听老人的话才对。”
“别罗嗦了,老爷子,你怎么知道假钞的事的?”
我往老头跟前迈了一步,鞋子也没脱,这种情况让我实在没有时间去脱鞋。可一看,这老头也是,知道是进到人家屋里了,却也没脱鞋。
老头像演戏似的很夸张地摇了摇头。
“这样下去可不好呀,最近的年轻人真是……整天只是靠这样的机器,遇事连个先后次序都考虑不到。”
老头敲着桌上的键盘,故意地大大叹了口气。
“玩笑说这些就够了,老头,依靠电脑过活的最近的年轻人和你全然不一样。性子也特别的急。”
“哈,嘴确实能顶上个人了。可是在事情上可就只能当半个人。”
老头撇嘴笑着,轻蔑地看着我们说。
“什么地方是半个人,现在我们已经弄到了九百多万的现金了。”
“喂,道郎!”
我说着,把装满钱的包往老头跟前伸了伸。我们在此之前所干的事情,是没有理由让这个来历不明的怪老头笑话的。
“唉,道郎……”
雅人在后面责怪似地低声叫道。可是,这个老头显然己经完全知道了我们造假钞的事。即使现在想掩盖也来不及了。
老头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咳……!没治就是没治呀!这样的外行可真是可怕呀!自己干的事到底有多危险,竟全然不知。”
“你说什么呢,老头,事实就是……”
“是,是,到目前是很好。”
老头打断了我的话,伸出两只手来像哄小孩子似的啪啪拍起手掌来。还翘起二郎腿,把身子使劲往后仰。
“你们的眼光确实不错。如果要造让人的眼睛看不出来的完美的假钞的话,就需要尖端的印刷技术和与此相关的设备投资。可是,目标是银行的兑换机的话,那可就另当别论了。外观怎么样都无所谓,也不用很好的印刷机械,确实是个盲点。当注意到你们的事时,连我也不由地佩服了呢。”
“怎么你……”
雅人吸了口气,说漏了嘴。
我也是同样感受。让人吃惊的是,这个老头竟然对我们造假钞的事从头到尾全都看透了。
老头鼻子朝天继续他的高谈阔论:
“最初我知道了曙光银行储蓄所失窃,ATM和CD中现金被盗。在这以前,破坏CD确实能弄到不少现金。钢板加厚了以后,这种犯罪几乎就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