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寄生-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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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恩点点头:“荣幸之至。”
我转头走到苏眉身边,想问一下凌老头可有为难她。
苏眉挑通眼眉,不待我问已经说道:“我一出机场就发现凌氏的车子,怕你们出什么意外就在后面跟踪,但凌可夫发现了我,他跟我说是想请你帮他做事,我就跟他来了。”
苏眉的回答让我有点不高兴,不只安娜是这样,换成苏眉,仍然比我先见到当家人,我只得自我安慰,主角总是压轴的。
我转头对那两位“助手”道:“你们两位,对于搜寻工作可有什么好建议?”
陈涛本来还是摆出满脸嘲笑的样子,听我领导者式的一问,脸上神色更是不自然。但罗熊猫却是迟钝之人,而且脾气甚好,他听我这样一问,马上便掏出一个仪器来,外型看上去就跟家庭用的那种离子直发发钳差不多。
罗熊猫道:“我们受到凌老先生的资助,研发出这个东西。这个东西可以感应到生物身上散发出的热能正不正常。”
我皱了皱眉:“那种生物寄生到人体会令到散发的热能不正常?”
罗熊猫点头道:“就是那样的,只要感应到那个人的热能高出一个指标,这里的绿灯就会亮,那么这个人就有问题了。”
旁边的康柏插嘴道:“那么发烧的话,这灯会不会亮?”
罗熊猫道:“那倒不会,发烧引起的热能异常跟这种生物寄生引起的热能是不一样的,而且其他的病情引起的热能异常也不会,人体生病体温升高跟体内有寄生物体温升高有着本质的不同……”
旁边本来在生闷气的陈涛听到罗熊猫这般罗嗦,自己忍不住了,解释道:“顾小姐,上次我跟你解释过这种生物寄生在人体会令到人体血液组成成分比例失调的,这种失调会使人体体表温度升高,这种仪器就是为了感应这种温度所制造出来的。”
我点了点头:“或许你们两位需要教大家使用这种仪器。”
我说的大家除了我自己,还包括邵氏兄弟,我知道现在无论我说些什么他们都不会退出这事件的,干脆就省回口水了。
“等一下。”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康文道:“我还想知道一些关于这种生物的情况,比如说,它是不是能够随时从一个宿主转移到另外一个宿主身上?”
康文这话我也想问,但总是鼓不起勇气,假如得到的答案是确定的,那么这种生物实在强大恐怖如电影中的异形,可于瞬间杀人。
于是我们三个齐齐看着两位专家,等待他们的回答。
陈涛推推眼镜,认真地回答说:“暂时据我们所知,这种,不,这只生物只有在一个宿主死亡的时候才会转移到另外一个宿主身上,不过……”
我忽然想起一事,打断了他的“不过”,我急促地问道:“你是说当日我拔了输液针头令到它的宿主死亡,所以它转移了?”
陈涛看着我,慎重地点了点头。
我不置信:“那怎么会?”
陈涛说:“被寄生的宿主,也就是我的那位病人,长期靠输液维持生理机能,身体组织已经相当脆弱,你禁止了输液之后,不过十分钟后,病人的生理机能已经出于竭止状态,体内的寄生物一定是感应到这一点才离开的……但是,离开的那时,可能病人还没有完全死去,直到寄生物离开了她才气绝的。”
苏眉在旁边打了个冷战,举起手来:“我有一个问题,这个病人她被寄生物控制,平时可有意识?”
陈涛道:“这个问题提得很专业,我察觉到病人体内寄生着生物时,开始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无论是寄生虫还是寄生物,它们都是依附于宿主生存的,但是,从我对病人的观察来看,病人后期的性情大变,言行举止都跟入院的时候很不同,我就开始考虑病人的脑细胞是不是也逐渐被寄生物侵蚀控制。”
陈涛的话太恐怖,也就是说,当人被这种生物寄生之后,不但身体能力被它夺走,而且意识也会受控,听上去简直比被妖精上身更恐怖。
这时我心里产生了浓重的不安,知道自己身周环境出现了这样一种危险的生物,而人类对之却一无所知,随时会被纂夺生命和灵魂。人具有智慧,具有改变环境的能力,但另有更高等的生物,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全凭本能就夺走这一切。
也许一直以来人都以自己是生物界的最高等生物自居,等到重新意识到人类不过是生物链中的一环这一事实,实在令人极度无力和恐惧。
一定是我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康文走过来把手搭我肩膊上,说道:“刚才你们说这种生物是要一个宿主死亡后才转移到另外一个宿主身上,那么它的转移并不迅速,伦敦跟你们所处的医院相隔千里,它又是怎么来到了这里?你们确定那是它吗,而不是它的同类?”
陈涛道:“那就是我刚才说的‘可是’了,它的确需要前宿主死亡了,或者肌体功能丧失时才能换宿主,可是现在我们怀疑它为了换宿主而驱使前宿主死亡。”
我大叫一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陈涛慎重地点头:“我以一个科学家的名义保证,我所说的正是我的研究成果。这也就是我们称呼它为凶手的原因。”
我早就知道任何一种寄生物对于宿主都无甚好处,受恐怖电影恐怖小说影响,更是明确躲在人体里面的怪物绝不是什么好东西,会随时让人死于非命。但是当我亲耳听见的确有这样一种不但可以控制人体,而且可以随时杀人的生物,心中的恐惧还是难以形容。
我想像着这种生物大量繁殖,跟你擦身而过的一个人会在三秒钟前对你微笑,然后在三秒钟后倒地,肚皮爆开,涌出脓浆,当你受到惊吓的时候,身体一凉,然后已经不知身在何处……
我打着冷战,说不出话来。康文搭我肩上的手改为环着我的肩,予我稳定和温暖。
康柏则“哈”的一声笑:“顾城,你不用怕成这个样子嘛,那家伙要上身的时候总会有什么预兆吧?”
陈涛大大不以为然,摇头道:“这不是聊斋志异,这种生物离开宿主体内是会被肉眼所见的,它从一个宿主转移到另外一个宿主身上,据我的研究猜测,主要是通过肛门钻进人体的。”
康柏怪叫一声:“那不是很痛?”
我实在不知道这小子脑袋是用来做什么的,他的想法实在异于常人,但此言一出,虽然没有令我笑出来,但也放松了很多。
陈涛道:“这种生物的形体可以变形,它钻进人体的时候大概会拉长成为筷子粗细吧,但进去之后会将人体器官挤到一旁,然后占据人体体腔,靠血液循环来运送养料。”
康柏又道:“那就是说,只要我们把一块铁皮垫在屁股下面,那它就钻不进来了,对吧?”他冲我做个鬼脸:“你看,顾城,知己知彼,这次任务其实一点不危险。”
苏眉在旁边已经哎哟一声:“我可不可以缝在裤子外面,塞在里头难受得要死。”
我知道这小子插科打诨只是想我放松,但是我无法笑出来,我只说:“我承认我是有点害怕,但是我是怕这种生物假如大量繁殖的话,人类对之是毫无抵抗能力的。”这话说完,忽然想起康柏刚出炉的垫铁皮提议,发觉虽然荒唐,其实也是一种防备方法,不过,现在的生物进化速度加快了很多,难保从下面钻不进去,改成从嘴巴进入,那么全球人民就得戴上钢铁头盔了。
一直没作声的罗熊猫突然说:“不会很多的……现在我们只发现一只而已。”
我道:“没有发现不代表不存在,科学的道理主要在发现不是在发明的啊。”
罗熊猫垂下头:“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但是我们还不知道它的繁殖方式。”
康文看着陈涛:“其实我还是想知道你们为何确认在医院里面逃跑的那只生物现在伦敦。”
陈涛有点尴尬:“其实以科学的严谨来说,这也不是百分百确定的事,但是,基于现在我们现在只发现了一只,而且又有合适的传播途径,所以得出这个结论……”
陈涛的推论是从几个事实得出的:一、凌霄死后,寄生物逃窜,随后仁生医院的一位医师前往伦敦度假。二、这位医师一个星期前在伦敦地铁堕轨自杀。三、这位医师虽然被疾驰的地铁撞得血肉模糊,但陈涛通过解剖发现他的体腔已经有器官萎缩腾出寄生物生存空间的迹象。四、这位医师曾在凌霄身死当晚当值。
陈涛的推论:寄生物在我拔掉输液针头时察觉宿主生理机能丧失,遂离开宿主寻找新宿主,寄生在当值医师体内,其后这位医师到伦敦度假,把它带到伦敦,而寄生物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又要离开宿主,遂操控宿主身体在伦敦地铁跳轨自杀,自己转移到另外一位宿主体内。
他得出结论,这只生物最后出没点在伦敦地铁,而它已经发现只要不满意现在的宿主便操控他令他走向死亡的方法,那么下一次转换宿主所引起的神秘死亡事件不久便会发生。
寄生物转换宿主带来的是死亡,但陈涛却说得如人类换衣服那般平淡,我不禁诧异是否科学家都得先有一副冷酷的心肠,才能保证不会感情用事。
陈涛察觉我的想法,淡淡道:“这只寄生物在寄生生物界应该算是高等生物了,不知是怎样进化而成的,它转换宿主只不过纯粹为了换一个更好的生存环境,跟人类为了口腹之欲杀戮其余动物要更单纯一点。”
这个科学狂上次为了寻求我的帮助居然以凌老头儿的势力来威胁我,给我留下极坏的印象,但他说归说,从凌老头对我的态度看出,他并没有如他说的那样干了出来,把所有事情推到我头上,而是忠实地反映了他的研究。而现在他说出这样一句颇有深度的话来,更令我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
我沉吟道:“既然线索最后落在伦敦地铁,我们的搜索就从伦敦地铁开始吧。”
康柏叫道:“开始之前人人得戴上护屁屁宝镜。”
他说得怪异,两位科学家助手却大点其头,即场肯定了康柏的发明。
屁股上包着一块铁皮,手里拿着一个“等离子直发器”站在人潮如涌的伦敦地下铁扫描行人,追踪异形生物,这种情景只是想想已经让我泄气,这或许是我接到过的最丢脸的任务了,我想。
第十四章 绝望的搜寻
闻名天下的大侦探福尔摩斯在19世纪住在伦敦的贝克街,他习惯出门后匆匆跳上马车,赶往附近的火车站到英国各地解决各式传世奇案。
而我,现在则沉沦于终年在地下运行,不见天日的黑暗地下铁中追寻一只本不应出现在世上的恐怖生物。
无论经过多少个年代,地底永远不是好地方,地下属于死者之国,活人进不去,诸神都不管,只有堕落的灵魂和火海……
请原谅我的牢骚之语,我想如果任何一个人像我这样厚厚牛仔裤内藏着一只冰凉沁人的铁盘子,手里抓着一只疑似家用等离子直发器的家伙不断递到别人身边摆出免费美发师的姿态,不断被如潮人流挤得像打转的树叶,并且频遭白眼……那个人一定无法控制自己脑中出现“诅咒”和“地狱”的字眼。
铁盘子是极薄的,边缘经过切割,裁去盘子边,然后弄出适合屁股瓣放入凹位,每个人都根据身材“度身订造”一副,我的放好之后再穿入大一码的牛仔裤,外表看起来下身胖了一些,盘子的痕迹倒不明显。只是行动非常不方便,尤其是坐下的时候,你可以想像坐在一个盘子上的感觉。
苏眉说归说,毕竟没有勇气把盘子缝在裤子外面,她的装备跟我一样,穿的宽大裙裤装,更是一点看不出来。康文康柏两兄弟还好,陈涛中等偏胖的身材,便有点尴尬,而罗熊猫,我们一再奉劝他还是不必跟我们一起抛头露面了,但他还是坚持上阵。不过,幸好他并不是跟我们一组,他的万年拍档是陈涛,执行任务的时候,我们都尽可能地离他远点,这样便可以减少一些不必要的误会。至少不会有人突然来问我们是否在为预防艾滋病作宣传。
够了,这算是我自作自受,牢骚到此为止,现在让我来介绍一下我现在工作的环境,其实若不是我的行径如此古怪,这里也不是那么的糟。
伦敦的地铁网是世界最密集和复杂的,共有273个车站,12条线,几十个交会点。在伦敦的市中心,走几步就会看到一个地铁站。
伦敦交通的70%由地铁承担,每小时发车90班次。
我一直认为界定一个城市是否够大,主要是看居住的人们会在什么时段出现在什么地方。一个足够大的城市的本地人,在大白天一般不会散步在大街上,而是集中于上下班的各种公共交通工具上。伦敦是国际大都市,这在地铁里就能证实,不同肤色、不同气味的人挤在一个车厢里。看着玻璃窗里塞满一张张不同颜色不同表情的脸,犹如某些宣扬世界大同的张贴海报。
要采集各种不同类型的人口版本,还是地铁合适。同一节车厢里面你可以遇见头发染成五颜六色、鼻子耳朵眼角肚脐眼扎着金属圈的朋克,有四五十岁手提花了边的皮包的英国绅士,有只穿着类文胸的性感伦敦小姐,还会有穿戴得奇形怪状的卖艺者,在车厢的一角拉起了幕布,举起了布做的傀儡,自演自唱……
说了这么多,其实重点只有一个:伦敦地下铁实在人员太多。要在如此密集的人流中找到那怪物,我看有如大海捞针。再悲观一点去想,这项工作我或许得在这里干上好几年。
大多数难以忍受但又不得不重复的事情让人麻木后会过渡成习惯。现在我对于别人古怪的眼神已经慢慢习惯,我想一些本站的固定乘客也许也在学习着习惯我这怪异的存在。对于搜寻依旧一无所获,每晚工作至十点,然后我们一群人集中在一起去吃个宵夜。
这样的日程表持续了差不多半个月。
这半个月之中,苏眉隐隐猜到我们现在的处境多少跟尼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