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史袁哲] 难得明白 be-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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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高城急了，“不咋的出外面一趟傻啦，除了啊不会个别的话啊！”
史今一看高城这模样乐了，刚才伍六一说连长有了新装备走路蹦高的时候他就寻思，高城啥时候走路不蹦高过啊，高城走路不蹦高的时候史今没看见，因为一般都是史今走了高城走路才不蹦高的。
“连长，你想我没？”史今瞅着高城嘿嘿乐，高城白了史今一眼也乐了，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横，“你说我想没。”
“连长，我想你了。”史今乐呵呵的说完扭头走了，高城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人早走了，骂了句混蛋玩意不打报告就走，然后自己站在原地傻乐。
史今出了团部心里想不对了不对了，然后一直到走到三班还没想出哪不对了，就被兄弟们抓紧屋里一顿拳脚交流。
***
高城特爱看史今训练新兵，那总让他想起好多年前，他自己是新兵里面的一个，那时候史今比现在稚气，也是慈眉善目的认真教每个学员，然后高城总在队伍里故意说话引他注意，然后他说他给他当连长，他给他当班长，然后现在他成了他的连长，他成了他的班长。
和谐的回忆让啪叽一个倒地声给震没了，高城瞅着趴在地上的那个那个叫什么玩意的那个举手投降的兵就来气，怎么就能笨的跟个蛋似的，每次史今都得比别的队列教官多教两遍，那不是给史今添累么。这要是好多年前，高城可以指指史今说你歇着吧我训他，可是现在不行了，现在他是连长，这么恣意妄为不合适。高城突然有点想笑，没那个权利的时候倒是能那么干，有了那个权利了，倒是做不得了，这人生有时候挺有意思的。
晚上散了队列史今又被拎到了团部，史今仔细想想今天没啥惹到高城的地方，如果把他招的那个许三多忽略不计的话。高城从抽屉里翻出一板含片扔桌子上，“拿回去吃了，带新兵最伤嗓子，一遍遍喊没完没了的。”
“我嗓子没事。”史今站原地，没错，憨笑。
高城也近乎程式化的在瞪眼睛，“让你吃就吃，等我喂你啊！”
后来新兵连内部调动了，伍六一带史今带的那些兵，史今跟在高城屁股后面打下手。
　
NO。20
晚上熄灯后史今例行去新兵连巡视，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许三多，明明刚开始的时候是许三多哭着不要去喂猪自己安慰他，可是最后怎么动怒了呢，史今觉得他自己很少生气，至少以前不会这么莫名其妙的跟一个新兵生气，到底是怎么就生气了的，史今一直想，后来发现好像是在许三多说和成才一起好好干以后，那时候想到了什么，是自己和高城的脸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不是现在的模样，还是很年轻的甚至可以说很年少的模样，史今觉得许三多和成才像自己和高城，他觉得那样不对，所以动怒了，哪不对，哪不对，史今不想去想。
刚进了七连大门，史今就看见个影子在门口转来转去，史今小声喊了一句谁在那呢？溜达的人一回身，站在逆光里更看不出模样，但是史今就觉得那是高城。高城咳嗽了一声，又哼哈了两下，才挤出一句那个你回来啦。
史今一看是高城，小跑了两步跑到高城身边，“连长，你咋还不睡觉呢？”
“我……看看月亮，今晚月亮挺好。”高城说完抬头找了一圈，没找着那个月亮在哪。
“连长，月亮搁哪呢啊，我也想看看。”史今一脸真诚的也跟着往天上看，高城一挤眉头，“去去去，你还来劲了是不？”
“哪呢啊？”史今继续仰头，虽然他知道今天是初一没月亮，高城拿手臂勒住史今脖子用力，“看见没，看见没？”
史今摆脱高城咳嗽了两声，“月亮没看见，星星明显多了。”
“混蛋玩意，滚回去睡觉去。”
史今一立正，说了声是，然后乐呵呵的往楼里走，走了两步见高城没跟着，又转了回来，“连长，你咋还不回去。”
“我再欣赏一会儿。”高城见史今看自己，故意把头一仰假装看星星。
史今说连长你别装了，都挺累的赶紧回去睡觉吧，明天还得训新兵呢，我都明白。
高城突然脸色就黑了，但还尽量压着嗓子，“你明白啥呀你明白，我不怕你不明白，就怕你不明白装明白！”高城说完气哼哼的大步走了，留下史今在后面小步跟着，一路上史今没吭声，心里一直想其实只不过是高城觉得他不明白，他怎么就不明白。
但是能明白么，能明白吗？
第二天高城和史今也没人再提这茬，俩人该说话说话，该干啥干啥，史今依旧巡夜，高城依旧会站在七连门口“赏月”。
***
中午史今是和新兵一起吃的饭，吃完饭正带队往回走，路过篮球场就听见有人嚣张跋扈的喊三排长，史今看见高城答了声是，高城一扬手，过来！
高城心里挺美，一声三排长喊的顺风顺水，这要史今真是他的三排长多好，正乐和的功夫，史今已经让伍六一带队自己跑了过来，高城扬扬下巴示意史今看刚走的三连长，“看见没有，刚才上我这儿走后门来了。”一边说一边那狼爪子还往史今肩膀上勾搭，史今后背一僵，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平常一样，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听高城得意，直到说到三连长给高城塞红塔山的时候史今想起来那盒万宝路才乐了出来，乐归乐史今还是紧张，除了点头连话都不会说了，努力让自己一直乐，高城狼爪子占了便宜一直就没拿下来，正得意的四处瞅，一下子看见了红三连指导员何洪涛正往这边看，高城吓得脸色一正啪的就狠狠拍了史今一下收了爪子，“你这个问题提的挺好！”
史今傻乎乎的看着高城，一句我没还没说完就让高城堵了嘴巴让他进屋说，史今一回身才看见何洪涛站在那里，又看见高城已经走了，史今一路小跑的追高城，心里嘀咕装吧、你就装吧。
高城也让何洪涛吓了一跳，本来一边编排红三连一边卡油是个多惬意的时刻，一回身看见个红三连指导员你说那心里受到的冲击力得多大，高城进了屋就抓烟压惊，想起来史今也在，回身看看史今正擦球呢难得没有阻止的意思，高城抓了烟坐在史今旁边，一边点一边看史今，确定了一心一意擦球那主儿是真不打算管他，高城才放下心来一边抽烟一边听伍六一汇报选人情况。
伍六一看着史今和高城并肩坐在自己对面，突然就想知道知道高城到底是怎么看自己的，让自己笑着往高城那凑合凑合，非逼着他说说自己。高城的回答让伍六一很舒服，他知道高城从不捧人，好就是好，孬就是孬，高城评价他的话很掏心窝子，伍六一知道高城没拿他当外人，就像在酒桌上它可以拼赢他然后说我不欠你的，就像现在高城可以坦然的说你宁折不弯、我喜欢。
伍六一又指指史今，你再说说他，这个评价伍六一很想知道，比高城对自己的评价还想知道。高城以为史今睡着了，也没含糊，张嘴就来了一句我怕他。这次伍六一倒是懵了，一个啊的升调表示自己没明白，高城低着眼皮瞄瞄史今，“我怕对不起他，他是看多、想多、做多，可是啥也不说啊。现在部队年年精简裁军，我就怕对他不住，所以不管用尽什么样的小花招，我也要把我们的史今史班长留住了。”
史今正趴在桌子上思量怎么和高城讲想留许三多的话，突然听见高城说他名字，起身看高城和伍六一，嘴巴里透着北方方言的味道，“说我呢啊？”
本来气氛是不错的，直到史今说他想要许三多之后，气氛立即直转急下，伍六一失望的不看史今，高城气得干脆就站了起来，转了一圈缓缓脾气回身瞪着史今，尽量语气不太暴躁的给史今分析利弊，本以为这也就完事了，谁知道史今还倔的说要把许三多留在自己班，高城压着自己的火气继续分析，他讲的那些理由其实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不能让许三多拖累了史今，最后高城附了一句，“你知道我在乎的是什么。”本以为这样史今就该安分了，谁知道史今倔脾气一上来别扭的侧头，“我不知道。”
伍六一听了这么一句下意识的先看史今，然后马上去寻高城的脸色，高城气的一回身把烟扔在地上就冲过来掐史今脖子，“你说什么呢，啊，什么你不知道？”
本来高城还想狠锤史今一顿解气，　可是瞥见史今一脸憋屈又下不去手，抬到一半的手干脆改成了撸了一把史今的脑袋，那天的结果是史今输了，他本来以为高城和伍六一会听他的，结果他们两个人联手都不听他的，他们是为了他所以不肯听他的。
史今没再找高城挣扎，他知道高城和伍六一俩人要想跟他拧到底的事儿，他再倔也是拧不过的。史今只是选择了回新兵连继续训练新兵，他想把许三多训练的再好点，因为他知道机会不多了。高城和伍六一没再阻止，他们知道史今心里不好受，其实他们也跟着史今不好受，但是留下许三多，那带给史今的只会是更多的不好受，所以高城和伍六一，他们两个人中没有任何一个打算对史今妥协。
分兵的时候高城也没想到许三多会被分到红三连五班，但是再仔细思量思量许三多这人也就确实该分到红三连五班，抬眼看了看史今，史今在新兵队列边规规矩矩的站着，一如身边的那些班长排长，但是高城看史今的眼睛就知道，他其实挺难过。
高城本来还觉得有一点点对不住许三多，可是一看到许三多一听了分配看都不看史今一眼撒丫子就跑，顿时又觉得来气，训斥了两句心里火才算下去了些，侧头看史今，史今的目光和思绪已经不知道飘去了哪里，高城收回目光，继续念分兵的名册。
回了连里一直忙新兵的分配工作，虽然高城和史今时时碰面却一直没找着闲工夫聊两句私话，直到忙到晚上一起吃伍六一帮忙打回来的饭高城才算捞到机会，看了史今挺长时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史今抬头冲高城笑笑，“其实这样也好，我老班长在那，亏不着他。”
史今说完低头扒饭，高城也不再讲话，不知道能说什么，不知道该说什么。
NO。21
过了好大一段日子，高城觉得虽然许三多那片大乌云总算从史今心头刮开，但是却在那里留下了个死结，没人解的开。最近有次各连对外的对抗塞，据说对手不是本军的，所以一定要挑精英，高城想着把史今报上去他一分心也许就好点了，于是射击一块自然就报了史今。
对抗赛是在七零二团里比试的，那一伙人跟土匪似的一天两个团的过塞子，连续三天，七零二团的六个连都倒在了对手脚下，一时间所有人都把期望寄托在七连身上了，谁都明白，要是七连也输了，那剩下那些连队也不用指望了。
对于这场比试高城的热情很高，他喜欢强手，喜欢强强对抗的感觉，七连的人都和高城一个脾气禀性的，听说有了狠角色也是摩拳擦掌兴奋的睡不着觉，第二天往训练场一立看看精气神，高城就知道这堆人名不虚传了。其实挺多别的连的人都觉得这“敌人”和七连的兵其实挺像的，一样好斗、一样厉害、一样尾巴傲上天。
高城晃晃荡荡走到一脸规矩的敌军“领导”面前打量了一下对方，“你叫什么名？”
“齐桓。”
“他们都是你带的？”高城扬扬下巴，一如既往的傲慢。
“不是，我们队长带的，他带着精英出任务去了，所以只好我们来凑合着和你们切磋切磋。”齐桓依旧站的笔直，脸上是欠揍的不卑不亢。
“废话你少跟我说，”高城拿手指头点点齐桓，“我跟你说，这些要是孬兵你就带着他们赶紧滚蛋，换了你们的精英来比，我们七连不欺负孬兵。”
“他们也不是孬兵。”
“不是是吧？”高城点点头，“那你之前说那个屁话扯什么淡。”
高城训完齐桓大步走了，齐桓站在原地努力按他头吩咐的摆出点头儿的样子，然后心里感叹这将门虎子这性格还真不是虚传，简直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幸好这高城不是送他们那儿的南瓜，这么难削的主儿估计某人精也奈何不了。
比赛开始后就是在持续着一边倒的局面，齐桓声称什么不要浪费时间，所以各个项目是一起进行的，高城脸色如常的穿行在各个比赛场地之间，虽然七连明显已经完全落了颓势，高城却很正常，正常到其他连队直打颤，怀疑第二天七连是不是为了解气得狠狠收拾他们一顿。高城一直没敢离射击场太近，一是怕干扰比赛，另外一个也是他太担心史今的发挥，太想知道，反而就不敢去确认了。
射击结束的时候高城亲自看了史今的靶，比平时发挥的还好，所以输了也不丢人，因为那些人的成绩简直就不是人，高城当了这么多年兵就没见过能把抢打那么神的，结果今天一下见了好几个。显然史今没有高城想的开，比完了一个人往场边一坐，又是五官都能挤在一起的表情，高城碍着还有别的比赛不能跟他在路边坐着，于是远远招呼，“三班长。”
史今一个人愣神没听见，高城又拔高了嗓子喊了一声三班长，史今一惊答了声是跑了过来，高城面无表情的看看史今，说了句跟我看伍六一去转身走了，史今愣了一会儿小跑追上高城，跟他去看伍六一。
伍六一也输了，但是他一直在坚持，或者说是死挺，就像七连的每个参加比试的兵，输了，但是直到最后一刻也没有一个放弃的，老A的厉害在刺激着七连的兵，七连的精神其实也在震撼着老A的每个人，那种骄傲和那种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让老A们在心里默默的佩服，比试是以七连的完败告终的，但是大家心里都在想着四个字，“虽败犹荣”。
中午的时候高城还得很懂人情世故的跟着几个领导一起陪这些老A们吃饭，好让他们吃饱了有力气了下午继续去揍八连。高城其实喜欢这些好兵，但是他更喜欢他七连的兵，也不知道大家怎么样了，一顿饭高城吃的如坐针毡，好不容易自由了立即就跑回了七连，进了楼门高城就故意大声嚷嚷，“一个个都死啦一点动静没有，都给我活动室集合！”
高城喊完也没见大家有动静，走到最近的门狠狠推开，结果里面根本就没人，又连续推了俩屋，结果还是空的，高城慌了抬脚就往楼上跑，跑到活动室门口才松了口气，扶着门框一边缓气一边笑骂，“一个个混蛋玩意谁让你们中午不午休跑活动室呆着的，闹鬼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