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史袁哲] 难得明白 be-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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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随口胡诌那么两句，谁知道还诌出个大硕士来，不过还真难为你这么多年还能记住我什么样。”
“你不常去高叔叔家么，后来我给我把你指给我妈看过，我妈说这小子一看就精，不长个子竟长心眼了，然后我就记住了。”
“多谢你妈夸奖。”
吴哲停了一会才开口，“其实后来我一直在找你，但是只知道你去更好的部队了，这么多年再没遇见我也不抱希望了，谁知道那天在陆战你就突然立在我面前了，当时我就一直想你还认不认识我，我一直拿你当值得尊敬的那种前辈看，不然你以为你那点激将法就能把我从陆战挖走？但是跟你说实话，我发现你跟我想象的根本不一样，大概是我自己太理想化了，我不介意告诉你，我对你和A大队，很失望。”
袁朗耸肩，“没办法，A大就这个样，恐怕你要一直失望下去了，再补充一句，其实我是最近才想起来你，你那时候跟个豆丁似的，比现在招人稀罕多了。”
***
高城觉得身子很轻，然后就飘回了好多年前，那时候钢七连还在，他们凑在足球场踢足球，高城守门，甘小宁和白铁军就抓来史今当前锋，谁知史今那个没轻重的就一脚连人带球都踢进了门里，高城脸疼的直想骂人，然后那个惹祸精就自己主动跑过来了，高城恶狠狠的瞪史今，你说我这脸万一毁容找不着老婆了你跟着我啊！史今赌气，耷拉着眼皮子就说跟就跟呗，高城听了却心情大好，说好了啊，我要是毁容了你就跟着我一辈子了。
高城想那时候史今乐得多招人稀罕，好像史今一直都招人稀罕，但是史今爷们，说出来的话一个字一个钉不带耍赖的，高城感觉到火辣辣疼着的脸颊，鼻子就酸了，今儿，我都毁容了，你可别食言。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先看见马小帅和甘小宁在一边抹眼泪，高城张嘴训斥，“哭什么哭，我又没死。”
听了这话俩人眼泪更往外冒，吴哲立在原地尴尬的不知道该看哪，高城终于注意到了站在床尾的吴哲和袁朗，本来想问，却突然想到了怎么回事自己说了一句，“哦对，现在你小子也进了死老A了。”
“你还好吧？”吴哲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高城回话，“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就你看这样呗。”
吴哲低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状态的高城是他从没有料想过的，高城顿了一会儿倒是开口，“你们都先出去，我想跟吴哲聊聊。”
袁朗冲高城点点头，然后跟着马小帅、甘小宁一起出了病房，马小帅最后担忧的看了一眼高城和吴哲，还是慢慢把房门关死了，高城指指床边的凳子，“坐。”
***
甘小宁和马小帅不喜欢死老A，所以俩人远远的坐在了另一边的休息凳上，袁朗一个人坐在门边的凳子上，没过多久就看见两个人影向这边走来，袁朗认清了其中一个人，立即站起来敬礼，“旅长。”高军长的警卫员不满的插话，“你看清楚了，这是我们军长。”
高军长笑着看自己的警卫员，“他给我当兵的时候，怕是你还上小学呢。”说完高军长又看袁朗，“怎么不进去？”
“吴哲在里面。”
高军长想了想，然后笑起来，“对，听老吴说了，小哲进了A大队，我当时还打趣说我有个当年我力荐的兵在老A混的不错，问要不要照顾他儿子，你猜他怎么说，差点掀桌子，你带出来的兵不祸害我儿子就不错，照顾，我呸！你看看，这哪像一个全军参谋长能说出来的话。”
袁朗笑，“参谋长他还是那脾气。”
“他儿子就比他强多了，”高军长说到这里也坐在了门边的凳子上，“我们等等让他们先聊吧，他心里有事，但是不肯说，估计见了小哲应该能讲，总憋在肚子里也不是办法，让他们先聊吧。”
　
吴哲点点头走到凳子边坐下，然后一言不发的等着高城开腔，高城看吴哲坐稳了就问，“从小到大，你其实挺烦我吧。”
吴哲摇摇头笑，“谁还没个小时候啊。”
高城闭上眼睛缓了缓又睁开，“按理说咱俩其实也不亲近，可是不知道咋的，我现在就想跟你唠唠。”
吴哲笑了，“你老家不是四川么，怎么现在没有四川音了，倒学了一口东北味。”
高城明显脸上一怔，然后放慢了语气缓缓的说，“我跟他学的，我最好的兵，我认识他九年了，第一次见着他的时候，他才刚满十八，可是他是我的教官，然后我俩就特扯淡的约定以后我给他当连长，这日子一过就是九年，其实这日子过的真挺快的，我还没觉出个味来，他就要走了，我这辈子就喜欢过他这么一个人，可他一抬腿就走了，他知道我喜欢他，可是直到他走了我才明白他走是因为喜欢我，我不怕你嘲笑，是个男的我也认了，后来我就给他打电话，我说咱能不能一起明白，他说我什么时候去，他去车站接我，那时候给我乐的，好几天没睡着觉，后来我放假了要去，他电话就接不通了，我想他可能是想反悔，我错过一次了，不能再错一次，当时一狠心我就买票直接去了，到了地方找他单位，他单位领导就给我领他家去了，他家在农村，车开了四个小时才到，然后等我的就一小方盒子，侦查大队领导说因公牺牲是烈士，我当时就傻了，你知道么，是我找人给他安排在刑侦队的，我亲自托人安排的，我合计他喜欢枪，他是我枪打的最准的兵，我就觉得，就觉得不能浪费了。”
高城抬起一只胳膊捂着眼睛呜呜的哭，吴哲从没想象过高城这样的一个人会去哭，吴哲计算不出多大多深的伤才能让这样一个强人在外人面前掩面痛哭，于是吴哲只能坐在床边默默的看着地不出声，他不敢看高城，也不忍心看。
回去的路上，吴哲一直都没有讲话，一直到快到A大队吴哲才开口，“我们先不回去行吗？”
袁朗停车，“今天这事我欠你个人情，你要心情不好现在锤我几拳也行，我认打。”
吴哲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其实高城当初都被保送研究生了，可他非要下连队，当时我就觉着他怎么那么傻。”
“现在觉着不傻了？”
“更傻。”
“你要是心里实在不舒服，哭出来也行，憋着多难受啊。”
吴哲睁开眼睛看袁朗，袁朗动动下巴示意自己肩膀，吴哲思考了一下，拽过袁朗把自己脸按在袁朗肩上，吴哲没哭，就是眼睛死死的按着袁朗肩膀，过了很久吴哲闷闷的开口，“就算你借我肩膀，我对你和A大依然失望。”
袁朗没动没回话，对着窗外如血夕阳露出一抹安逸的笑容。
　
NO。48
回到A大队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远远的还有一些在练习夜间射击的区队，车子一直开到了南瓜宿舍楼下面，吴哲已经下了车，却又重新打开了车门俯身看着坐在车里叼着烟的袁朗，“其实，你要是愿意改改的话，我也许对A大队就不那么失望了。”
“怎么改？”袁朗感兴趣的打量着吴哲。
“也许不尊重新人享受老队员的特权是你们的惯例，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种行为是百弊而无一利的，我明白改掉旧根性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可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尊重我们每个人的理想和追求，也许是小时候你留给我的印象太好了，所以看着你这样随意践踏别人的理想和希望让我尤为忍受不了，我知道让你改变你一时很难接受，但是这是为了你个人好也是为了A大队的发展好，我希望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
耐心听完吴哲的论述，袁朗笑着看吴哲，“说完了？”
吴哲点点头，“完了。”
“那好，我告诉你，”袁朗脸上敛去了笑意，“A大队就这个样，用不着你插嘴，南瓜就是南瓜，认清自己的身份，还有践踏你们的理想和希望怎么啦，还是那句话，能呆的呆着，坚持不下去就卷铺盖走人！”
吴哲没料到袁朗会突然翻脸，愣了一下表情马上变得愤怒起来，紧盯着袁朗语气不善的开口，“那好，我告诉你，我对A大队和你，依然失望！”
吴哲把车门狠狠的砸上，袁朗也不含糊的立即发动车子绝尘而去，本来愈见亲近的气氛也在瞬间降回了零度以下，吴哲捡起地上的石子狠狠的冲着车子的方向丢出去，站岗的石历海呵斥，“三十九，马上回寝室！”
袁朗停好了车子转回办公室，走到门口便在门缝里看见了光亮，推开办公室的门，齐桓正坐在里面拿电脑玩游戏，袁朗看看扔在办公室桌子上再熟悉不过的一串钥匙开口，“我是说有急需使用的东西你就来拿，我可没授意你没事跑来打游戏吧？”
齐桓不在意的关掉辛辛苦苦打了多关的游戏站起来，“我要没正事能在这消磨时间，还不如回宿舍看新一期的英语广场。”
袁朗坐回椅子上转转僵硬的脖子，“有什么事，说吧。”
“臂章和名牌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就可以宣布他们正式加入老A了，A南瓜计划可以顺利进入下一阶段。”
“知道了。”动完脖子，袁朗开始脱鞋，脱一半抬头看还立在原地的齐桓，“我不说知道了么，你怎么还不走啊。”
“队长，南瓜搬过来分在哪个屋定了么？”
“我这不就回办公室弄这事来了吗，你以为那是随便分分的，想当初把C3扔你那屋我都是研究到天亮才决定的，那么个难摆弄的主，你以为我不头疼，那时候你还跑来嚷嚷不要，你说说当初你要是不要我还能把他塞哪。”
齐桓嘿嘿笑笑，“我那时候不是年轻不懂事么，要不这次还把吴哲安排在我那屋吧。”
袁朗扬头盯着齐桓看，齐桓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了袁朗才开口，“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呢是吧，吴哲不能放你那。”
“我能带好他，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我什么样你不知道么。”
“我就是太知道了，”袁朗抓了水杯喝水，“要是把吴哲放你屋里头，估计等不到天亮你俩就结拜兄弟了，还得是两眼含泪相见恨晚那种，你们俩太对撇，你说这要第二天一开门就看见你俩勾肩搭背的往外晃荡，那戏演不下去这批南瓜就全废了。”
“队长，你信不着我？”
“我相信，但是我总不能让你人格分裂吧，你也不用积极，我把另外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教给你，这个人我也很操心，你帮帮我。”
“那行，我知道了，放我那吧。”
“你那么确定是谁。”
“分配新人的时候三个中队一平均名额不多，吴哲和许三多不都是你想要的么，不过我看一中队和二中队的中队长一看见吴哲都快眼睛冒蓝光了，我倒看看你怎么把大硕士揣自己兜里。”
“那不用你操心，回去吧。”
“是，”齐桓敬了礼往外走，出了门又把脑袋探回了门里，“队长，那你准备把三十九放谁那？”
“薛钢。”
“薛钢？”齐桓有点不明白，然后又马上恍然大悟关门走了，薛钢那厮人很不错，就是生平有两大恨，一恨高个子，二恨西红柿，齐桓一直觉得当初分新南瓜的时候袁朗除了挑了自己还执意要下薛钢就是因为志趣相投、难得知己。
***
其实薛钢也差点就阵亡在吴哲的嘴皮子之下，幸好每天食堂的保留菜西红柿炒蛋让薛钢没忘记了自己的苦大仇深，于是乎吴哲才度过了“正常”的宿舍生活，前一阵子袁朗配发给新南瓜臂章宣布他们是老A一员的时候吴哲并不信服，反正老兵对他们的态度没有任何改变，所以吴哲更加坚信要等一个机会，等一个可以申诉的机会，然后给老A致命的一击，自己再昂首挺胸的离开，最近袁朗倒是没再做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因为他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吴哲想不出袁朗会为了什么样的人长达一个月都不回来，只是袁朗消失这点也让吴哲气闷，并且在腹稿中把其作为了指控老A的一大理由，吴哲有时间的时候就会给自己的申诉打腹稿，但是他并没发现里面大部分的指责，其实不是针对A大队，而是针对袁朗一个人的。
最终吴哲得到了申诉的机会，但是所有的一切都终止在了一串横空而来的钥匙上面，吴哲站在袁朗的办公室里对着手机放电池处画着笑脸的纸片哭笑不得，然后吴哲猛然发现其实这四个月他一直都被骗的团团转，这个事实让一向自诩聪明的吴哲很懊恼，吴哲知道袁朗不是他小时候想象的那个样子，当然也不会是这四个月里见到的样子，吴哲突然有点好奇真正的袁朗会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不论怎样，对于被骗这件事吴哲实在是恨得牙痒痒，出了办公室的门，袁朗竟然懒散的靠在走廊的墙边等吴哲，看到吴哲，袁朗笑着开口，“怎么样，没A你吧。”
吴哲哼笑，“是没少A吧。”
袁朗的表情认真起来，站直了身体，“吴哲，愿意留在三中队么？其实现在一中队和二中队都想要你，我当然希望你留在三中队，不过我尊重你的意见。”
吴哲微微侧头望天，“我留下就是为了从今以后揭穿你A人的诡计，去别的中队那我还留下干什么。”
袁朗笑，“这是你的新人生理想？”
“业余爱好，跟研究小猫小狗差不多。”
袁朗心情大好的走近吴哲盯着他，“士兵，要说猫，你才是猫，我是豹子。”
吴哲嘴角一扯，“队长，豹子也是猫科。”
“知道杨修怎么死的么？”
“他是被小人害死的。”吴哲直直的看着袁朗，小人俩字咬得很重。
“我怎么记得他是因为话多死的，”袁朗说完转身离开，“你回去休息吧，我要去会议室大战一二中队中队长了，你我是留定了。”
吴哲发出一个类似不满的声音，看着袁朗的背影露出了进A大以来最轻松的一个笑容。
　
NO。49
袁朗进了会议室的时候，大家已经都在等了，说是开会，其实无非也就是铁路坐镇，三个中队长分南瓜，一中队长看见袁朗进来马上开口，“迟到了该罚。”二中队长心领神会，“对对，公事公办，开会迟到就罚你最后挑人。”
“干什么呀干什么呀，”袁朗不在意的往椅子上一仰，“我刚跟吴哲同志谈过了，他本人表示非三中队不留，剩下的你们随便挑吧。”
“凭什么啊，怎么你就谈过了，你这不是坏规矩么！”二中队长首当其冲不干了，一中队长也嚷嚷，“袁朗，你这不是坏规矩么，咱A大可没有私下挖人这条。”
“你们急什么啊，又不是我去找他，是他自己打从我办公室出来遇见我就非缠着我说和三中队混熟了不乐意去别的中队，你们以为我乐意留，你想想要是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