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桃4-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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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前给斯图尔特小姐带口信的男孩。你可能会对此事感兴起吧?”
“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他是在机库附近被人拦住的——他是市立机场那儿的听差或服务员之类
的人——拦他的是个又高又瘦、穿厚厚的飞行眼、戴护目镜的人。”警官的语气十
分和缓,但他的目光始终在邦妮和特伊两人身上打转,“那人把一张纸条举在男孩
眼前,上面是用打字机打出的一行字,要他‘告诉斯图尔特小姐,罗伊尔先生叫她
到机库去。’”
“没错,”特伊轻声说,“就是那个飞行员。多么拙劣的把戏!”
“但这把戏玩儿成了。”埃勒里评论道,“你肯定那男孩没撒谎吧,警官?”
“机场的人把他给开除了。”
“那张打了字的纸条呢?”
“他根本就没碰过它,纸条只是拿给他看看的,然后那个假扮的飞行员就消失
在人群中了,男孩说那人把纸条也随身带走了。”邦姐生气地站起来,“那你怎么
还能相信我们中的一个跟这可怕的犯罪活动有关呢?”
“我并没说就是跟你们有关,”格吕克笑了,“我是说有这个可能。”
“你是说在我们被用枪逼着、被捆起来以后?”
“假如是你们中的一个雇了那高个子的家伙把你们都捆起来——好让人觉得这
事与你们无关呢?”
“噢,我的上帝。”布彻举起双手叫道。
“你真是个蠢货!”特伊粗暴地说,一屁股坐在长椅上,手托下巴发起呆来。
格吕克警官再一次笑了,走到他的大衣跟前,在其中一只口袋里摸索着。他又
回到壁炉前,手里拿着一只大号的马尼拉纸制成的信封,慢慢拆开上面红色的蜡封。
“那是什么?”埃勒里问。
格吕克的大手伸进信封,取出一件圆圆的、薄薄的蓝色小东西,把它举在手上。
“你们以前见过这东西吗?”他问屋里这些人。
大家凑近他身边,朱尼厄斯大夫也跟着蹭过来了。那是一个蓝色的薄片,上面
印有一只金色的马蹄。
“马掌俱乐部!”邦妮和特伊不约而同地喊出声来,情急之下他们互相撞到了
对方身上。他们挨在一起待了一会儿,然后又各自站开了。
“是在杰克·罗伊尔的衣袋里找到的,”警官说,“这并不重要。”然而埃勒
里注意到了他小心翼翼地对待它的样子,只见他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圆片那薄薄的边
缘,好像是怕一不小心全抹掉一个可能存在的指纹。
他把这小东西放回到信封里,又拿出另外一样东西——一摞用曲别针夹着的碎
纸片。
“这个别针是我的,”他解释着,“我也是在罗伊尔的口袋里发现这堆碎纸片
的。”
埃勒里接过纸片,把它们在椅子上摆开,只用了几分钟就拼好了。这些纸片拼
凑成了五张长方形的便笺,上面有“马掌俱乐部”几个字,是用蓝色墨水印在每张
纸抬头处的金色马蹄图案上的。
每张纸上都写有日期,时间前后跨度大约是一个月,最近一个日期是这个月的
第二天。 用同样的墨水字迹潦草地写着的是IOU(意思是我欠你)三个字母、一组
以美元符号打头的阿拉伯数字以及杰克·罗伊尔的签名。 每个IOU后面注明的都是
不同的数字。埃勒里皱着眉头把这些数字加起来,总共是11万美元。
“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警官问。
特伊难以置信他仔细察看着这些纸片,他似乎对签名感到十分困惑。
“怎么回事?”埃勒里连忙追问,“不是你父亲的签名吗?”
“问题就在这儿,”特伊嘟嚷着,“是他的签名。”
“五个全是?”
“全是。”
“你说问题是指什么?”格吕克问道,“你不知道这些欠债吗?”
“不知道。至少我不知道父亲在亚历桑德罗那儿输了这么多钱。11万美元!”
他把手插进衣袋,开始在屋内走来走去。“他一向是个粗心大意的赌徒,可是这一
次……”
“你是说他输了那么多而他的亲生儿子却不知道?”
“我们很少谈论有关钱的事情。我过我的日子,。。。。。。”他慢慢坐在椅子上,
“他过他的。”
他开始专心地注视着跳动的火焰。格吕克把纸片集中在一起,用别针别好,默
默地又把它们放回到大信封里。
有人咳嗽,埃勒里转身一看,又是朱尼厄斯医生。他几乎都把大夫给忘了。
朱尼厄斯紧张地说,“我想雨已经停了,你们应该可以安全地飞走了。”
“噢,又是你,大夫,”警官说,“你迫不及待地想摆脱我们,对吗?”
“不,不,”大夫连忙申辩,“我只是想到斯图尔特小姐,她得好好休息一夜。”
“你这下提醒了我,”格吕克看看楼梯说,“既然我到了这儿,怎么也得跟主
人谈谈。”
“朱尼厄斯大夫可不这么认为,”埃勒里冷言冷语地说,“你就不怕大号铅弹
的袭击吗?听说托兰德·斯图尔特在床边放了支猎枪。”
“噢,是吗?”格吕克边说边大步向楼梯走去。
“小心点儿,警官!”朱尼厄斯一边叫一边跑过去,“他还不知道他的女儿已
经死了呢。”
“得了吧,”格吕克不以为然地说,“那位不肯露面的老先生没准早就躲在楼
上从钥匙孔里偷听上了。”
说完他继续往上走。埃勒里想起刚才老人站在倾盆大雨中的情形,不禁暗暗叹
服格吕克的判断。老人已经知道了女儿死亡的事实,这一点毫无疑问。
他也跟在那二位后面向楼上走去。
越往上走,楼下厅堂发出的亮光就越弱,当他们来到楼梯顶上时,已经被一片
漆黑和阴冷包围了。
格吕克站在那儿不知该往何处迈步,抱怨道,“怎么这该死的鬼地方连个灯也
没有?”朱尼厄斯大夫赶紧迈着稳稳的步子从他身边走到前面去。
“稍等一下,”他嘴里说着,“灯这就——”
“等着吧,”格吕克警官无可奈何地说了一句。埃勒里也耐着性子等着,尽管
他的神经此刻高度紧张,可是除了楼下传来的火焰的嘶嘶声和布彻小声安慰邦妮的
声音外,什么动静也没听到。
“你怎么了?”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爬,不过大概是听错了,这地方待久了会使人发疯的。”
“我想你没有听错,”埃勒里说,“我们那位老年朋友可能已经在这儿藏了一
会儿了,偷偷听着我们的谈话,正像你猜测的那样。”
“把灯都打开,朱尼厄斯!”格吕克大声嚷道,“让我们见识见识那只老火鸡。”
突如其来的灯光像变魔术似的在他们眼前展现出一间透风的大厅,地上铺着厚
厚的地毯,墙上挂了不少家族先辈的画像,在埃勒里看来这里活像个画廊——画像
上的人物栩栩如生,却都无一例外地蒙着厚厚一层尘土,像框上满是年代久远的绿
锈。厅的三面有好几个扇门,都关得紧紧的,没有托兰德·斯图尔特的影子。
“斯图尔特先生!”朱尼厄斯叫道。没有回答。他可怜巴巴地转向格吕克警官
说,“你都瞧见了,警官先生,你能不能明天再来?他现在大概心里非常难受。”
“我当然可以明天再来,但我偏不,”格吕克执拗地说,“哪一间是他的老巢?”
大夫做了个绝望的手势,哭出声来,“他会杀了我们的!”他带头走到一个双
扇门跟前,尽量站得离门远远的,哆嗦着抬起手去敲门。
一个老人的声音颤颤巍巍地喝道,“滚开!”埃勒里听见了急忙往后退的声音,
似乎是这声音的主人正从门的另一边爬开。
朱尼厄斯大夫喊叫着逃走了。
格吕克抿嘴暗笑,“这老家伙还真有一套。瞧他吓得那样!”他随后高声叫道,
“过来,把门打开,斯图尔特先生!”
“什么人?”
“警察。”
“走开,离开我的家。我从不跟警察打交道!”刚才那颤抖的声音现在已经变
成怒吼了,像是因为牙齿不全,有的字听上去含含糊糊的。
“你知道吗,斯图尔特先生?”警官严肃地大声说,“你的女儿布里斯已经被
人害死了。”
“我听见她们说了,我也听见你的话了,我现在要你出去!”
邦妮跑上楼来,哭着叫道,“外公!”
朱尼厄斯大夫怯怯地侧着身子跟在后面,嘴里哀求着,“请别这样,斯图尔特
小姐,现在不是见面的时候,他会——不高兴的,也会令你难过。”
“外公,”邦妮抽泣着,用力拍打着门,“让我进去,我是邦妮。妈妈——她
死了,被人害死了。现在只剩下咱们俩了,外公!”
“斯图尔特先生,”朱尼厄斯先生小声说,“您的外孙女邦妮·斯图尔特在这
儿呢。她需要您,先生。您不想开开门,和她说说话,安慰一下她吗?”
没有回答。
“斯图尔特先生,我是朱尼厄斯,请开开门呀。”
那苍老、含混的声音又出现了,“你们全都走开,不管是警察还是邦妮,我现
在谁也不见。你们当中有死亡的气息,死亡!死亡……”叫声在最高音的地方停住
了,他们分明听到了身体重重倒下的声音。
邦妮咬着手指头望望身边这几位。布彻也跑上楼来。
格吕克轻轻说,“站开一点儿,斯图尔特小姐、我们得把门打开。你也让让,
朱尼厄斯。”
特伊这时也上来了,静静地站在大厅的另一头,眯起眼睛注视着这边的动静。
格吕克警官猛地向两扇门的交接处撞去,里面有什么东西折断的声音,门被冲
开了。他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会儿,大口地喘着气。这令人窒息的片刻宁静仿佛是那
么漫长。
房间很大,光线却相当暗,家具和楼下大厅里的一样都是又笨又重的那种;四
条腿的英式大床是用雕花的橡木制成的,带有暗红色的天盖,显得十分杂乱;毋庸
置疑,在床的一侧靠着一支笨重的猪枪,主人随手可及。就在他们眼前的地上,埃
勒里曾在屋外瞥见的那位老人正蜷着身子躺着。他穿着一身法兰绒睡衣,披一件羊
毛质地的长袍,瘦瘦的脚上是双厚袜子和拖鞋。屋内只有床边的一盏棕色云母石底
座的台灯亮着,壁炉里没有生火。
朱尼厄斯大夫急忙上前在那一动不动的老人身边跪下来。
“他晕过去了,恐惧、仇恨、焦虑……我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不过他的脉
搏还算正常,没什么可担心的。请离开这儿吧,今晚想跟他谈是不可能了。”
他站起身,弯下腰去,以对他那单薄的体格和他那把年纪来说相当惊人的力气
抬起老人那没有知觉的身子,把他抱到床上去了。
“他大概是假装的,”格吕克警官厌恶地说,“这个老顽固!来吧,各位,咱
们飞回洛杉矶去。”
第八节 一无所获
“飞到哪儿?”飞行员问。
“洛杉矶市立机场。”
这架飞机不算大,起飞后直向西北方向飞去,大家挤坐在一起,谁都没说话。
飞行员在空中调整着高度,很快他们便飞到了一条黑色山谷的上方,把扑面而来的
气流像分头缝儿似地恰好分成两半,分别漂荡在圣伯纳迪诺牧场和圣贾辛图牧场的
上空。
“会把我的飞机怎么样?”特伊问道,他的脸趴在雨雾蒙蒙的飞机舷窗上。
“这会儿大概它已经在洛杉机了,”格吕克警官回答说,停顿了一下他又说道,
“当然,我们不能把他们……它一直放在那儿。”
邦妮摇摇布彻的肩膀,“我曾经去过一次停尸所,是去拍一部电影。尽管那是
在演戏,也够……那地方相当冷,妈妈不喜欢……”她闭上了眼睛又说,“给我支
烟,布彻。”
他为她点上一支烟,放到她的嘴里。
“谢谢。”她睁开双眼接着说,“我想你们都会觉得我的表现就像个不懂事的
孩子,那是因为……实在是个打击,不,比那还要糟。现在我又能思考问题了……
妈妈!这简直是不可能的。”
特伊没有转过身,却说了句刺耳的话,“我们都知道你的感受。”
“是吗?对不起。”
埃勒里眺望着外面风雨中的夜色。远远的地面有一串亮点,再往前亮点多了起
来,像是在一块黑色天鹅绒垫子上散布着星星点点的钻石。
“里弗赛德县,”警官说,“我们很快就要飞过它的上空了,然后离机场就不
远了。”
他们注视着那些亮点,看着它们渐渐变亮、变小、暗淡以至消失。
特伊突然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到过道前面去了,不一会儿又返回来,嘴里叫
着,“为什么?”
“为什么?什么为什么?”警官奇怪地问。
“为什么要害死爸爸?为什么要把他们两个都害死?”
“如果我们知道的话,案子就好破了。坐下吧。”
“什么迹象也没有,他们遭到抢劫了吗?他身上带有1000美元的现金呢,我就
在今天早上交给他的,算是——结婚礼物。邦妮,你母亲随身带大笔的钱了吗?”
“别和我讲话。”邦妮说。
“不是为了钱,”格吕克说,“他们的私人物品没有被动过。”
“那么是为了什么?”特伊叫起来,“为什么?他是个疯子?”
“坐下吧。特伊。”布彻不耐烦地说。
“等一等!”他那双充血的眼睛眯了起来,“会不会是个意外?我是说,会不
会只是要杀害他们中的一个,而另一个不过是个牺牲品——”
“既然你说到这儿,”埃勒里拉着长声说,“我想你已经多少理出点头绪来了。”
“你是指什么?”
“我认为杀人动机是本案的关键。”
“噢?”格吕克警官来了兴致,“为什么?”
“因为好像再没有别的什么比它更为重要了。”
格吕克看上去满脸怒气。特伊猛地坐下,点着一支烟抽起来,目光并没有离开
埃勒里的脸。“说下去,你对这件事有自己的看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