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桃4-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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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莱坞头号家族!”
“我想,”埃勒里皱皱眉头,“你是说罗伊尔一家和斯图尔特一家吧。”
“看在上帝的份儿上,还能是谁呢?”卢嚷嚷着,“明白了?明白大概内容了
吧?一边是杰克·罗伊尔和他的爱子特伊。另一边是布里斯·斯图尔特和她的女儿
邦妮。老一代和新的一代,正好是四人一台戏!”
在他自己的热情支配下,卢脚步蹒跚地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从布彻的办公室回
来,手里攥着瓶没喝完的苏格兰威士忌。
埃勒里咂了下嘴唇。不错,是个好主意。罗伊尔和斯图尔特这两家人的生活充
满了戏剧性,在拍一部一流的百老汇作品之外还足足够拍两部电影的。
一次大战以前,约翰·罗伊尔和布里斯·斯图尔特主宰着纽约舞台,他们那暴
风雨般的恋爱一度成为在贵族阶层和平民聚居区均广为流传的罗曼史。就像两只丛
林中发情的小猫,他们从纽约时代广场厮咬到旧金山,然后再折回来,一路留下精
彩的演出和暴涨的票房收入。没有人怀疑他们最后会结婚,安下心来生儿育女,成
为帝王般快乐的一家人。
但令人吃惊的是,在他们那疾风暴雨式的浪漫恋爱之后,他们再没向前走下去。
有什么事情发生了。那些惯会飞短流长的记者从那时至今一直在百般试图刺探出到
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一无所获。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它反正中断了他们的罗曼史,
留下的只是眼泪、怒吼、责备、负气出走和整个大陆都在传说的不绝的敌意。
就在分手后不久,双方都各自迅速地结婚了。杰克·罗伊尔带到他那帮好朋友
面前的是位来自俄克拉荷马州的初出茅庐的棕色美人,她来到纽约后成了剧坛上的
又一颗新星,作为回报,她给罗伊尔生了个儿子,一个月以后因为没有说明但很容
易想象的原因竟当众用马鞭抽打她的丈夫,后来她从马背上摔下来摔折了脖子,很
快就去世了。
布里斯·斯图尔特和她的经纪人私奔了,那人成了她女儿邦妮的父亲,后来偷
走了杰克当初与她订婚时送她的一串项链,当掉后借战争之机逃到欧洲,最后因急
性酒精中毒死在了巴黎一家小酒馆里。
当好莱坞再次发出召唤时,罗伊尔和斯图尔特这对形同陌路的冤家已经又都回
到了前进中的电影界,过去久已忘怀的恩怨体现在了这对仇人喜怒无常的性情上。
这恩怨情结传到了他们的下一代身上,已经出落成银幕上出名的纯情少女的邦妮·
斯图尔特,对于马格纳的当家青春偶像泰勒·罗伊尔的敌意丝毫不比他们的父辈差。
从威尔什尔到好莱坞大道,这仇恨在不断升级。据说聘用了杰克和布里斯的老
西格蒙德并非死于脑溢血,而是焦虑过度,这是他一直竭力维护马格纳内部的和平
局面的结果。雅克·布彻脑后也有些早生的华发,应该归咎于他花在这对冤家各自
问题上的同样徒劳的努力。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棒小伙”迫不得已向邦妮·斯
图尔特求婚了,其根据是爱有时能够产生奇迹。
“一点儿不错,”埃勒里大声说。“布彻和邦妮订婚了,是吗?”
“看在上帝的份上,这难道就是你对我的设想的全部看法?”卢挥舞着酒瓶子
喊叫道。
布彻将头探进房间,“喂,埃勒里,你认为怎么样?”
“要我说实话?”
“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我觉得,”埃勒里说,“这的确是个激动人心的构思,不过恐怕会永远停留
在计划阶段。”
“听见了吗?”卢叫起来,“你给我请来了个先知约拿!”
“你根据什么这样说?”
“你想想怎样才能将这四位明星请来拍同一部戏呢?他们可是不共戴天的对头。”
卢瞪埃勒里,“堪称世纪罗曼史,过去20年里最具动效应的恋爱,四位大明星
所带来的偌大的票房吸引力,一个人人感兴趣的绝妙题材——而他却在泼冷水!”
“别这么说,卢,”我们的老板说,“这的确是个大问题,埃尔。以前也试过
找他们合作,但都失败了。这一回我预感情况会有所不同。”
“爱会帮助解决问题的,”卢说,“未来的布彻夫人不会丢下她的爱人不管的,
对吧?”
“胡说,”布彻的脸有些发红,“既然说到这儿,卢在里面也有特殊关系。他
是布里斯的远房堂兄弟,除了她父亲和卢之外,布里斯再没别的亲戚了。我想她出
于对这怪人的血缘亲情肯定会听他的。”
“如果不听,”卢笑了,“我会拧断她的脖子。”
“他们四人目前手头也都不宽裕,他们一向如此。我准备跟他们签报酬非常可
观的合约,令他们根本无法拒绝。”
“听着,”卢说,“当我告诉他们将为数以百万计的观众拍一部展示他们自己
生活的影片时,他们会兴奋地抢着来签合同的。合同就在这里。”
“我去请邦妮和特伊,”布彻快人快语地说,“卢去做布里斯和杰克的工作。
山姆·维克斯。我们的公关部经理,负责在报刊杂志上开始作宣传。”
“那么我呢?”
“跟卢在一起干。你去接近斯图尔特和罗伊尔两家人,尽量搜集关于他们个人
生活的材料,越多越好。最重大的事情当然就是婚礼。咱们过几天再碰头,交流一
下进展情况。”
“哦呵,”卢得意地哼哼着,胳膊下夹着布彻的酒瓶慢慢走了出去。
一个戴着一只眼罩、脸像要被风吹裂了似的高个子男人走了进来,“你找我,
布彻?”
“来见见埃勒里·奎因——他要跟卢·巴斯科姆一块儿来编罗伊尔一斯图尔特
的罗曼史。奎因,这就是山姆·维克斯,公关部负责人。”
“嗨,我听说过你,”维克斯说,“你就是那个在这儿待了六个星期却无人理
睬的家伙,真有意思。”
“你指什么有意思?”埃勒里愠怒地问。
维克斯顿了一下,“这件事挺轰动的,不是吗?对了,你觉得卢的电影构想怎
么样?”
“我看——”
“蛮不错的。你知道布里斯的老朋友吗?那可是个能上电影的人物!托兰德·
斯图尔特。我猜布里斯大概有两三年没见那老古董了。”
“请原谅,”布彻抽身先走了。
“去找找那老僵尸,”公关经理说,“如果你想了解这段热闹的罗曼史,他可
能会给你提供点儿内幕材料。老斯图尔特是个古怪的百万富翁——我是说他是个怪
人,不过要能从他那里弄到钱的话,你也就够怪的了,明白我的意思吗?那简直是
火中取票。对了,他在赭石山的一座小山顶拥有一座价值百万的庄园,就在帝王县
的圣伯纳迪诺牧场下面。那儿有40个房河,像座宫殿,除了他和一位医生外再没旁
人。医生名叫朱尼厄斯,他既是老头的医生,又事他的保姆、管家和打手,一身兼
数职。”
“对不起,”埃勒里打断他,“我想我得去瞧瞧卢在——”
“暂且忘了卢吧,过几天他会自己钻出来的。对了,像我所说的,人们编了些
关于老斯图尔特的传说,有的说他从不相信女人,有的说他有些非常奇怪的生活习
惯,比如不沾女色,我想该称他为修行的居上。他应该像马儿一样健壮。”
“听着,维克斯先生——”
“叫我山姆好了。如果说有路通往他的山头,那也只有山羊或是印第安人才能
见到他。朱尼厄斯医生靠飞机运送补给,他们在山上有个降落场,我在空中见过那
飞机好几次。你知道,我本人就是个飞行员,在波伊琉的一次混战中被打瞎了一只
眼。所以很自然地我对这两个住在山上的阔佬感兴趣,他们就像“阿拉伯之夜”里
那对围着老巢飞来飞去的鹰——”
“你看,山姆,”埃勒里说,“我很乐意跟你一起回忆童话故事,可是眼下我
想知道的是——谁是这座城市里的包打听?”
“波拉·帕里斯,”这位公关能手脱口而出。
“帕里斯?听起来有点耳熟。”
“哦? 你是哪儿人?她只在沿海一带发行的180来种报纸上发表文章,主持着
一个专讲影坛闲话的著名专栏,名叫‘明星写真’。你觉很熟悉?”
“那她应该称得上是了解罗伊尔和斯图尔特内情的一个最理想的资料库喽。”
“我来帮你约她见面,”维克斯一斜眼睛,“头一次见波拉,让你长长见识。”
“我才不怕那些凶巴巴的老太太呢,”埃勒里说。
“她可不是什么悍妇,我的朋友,她是个娇小可爱的小妇人。”
“是吗?漂亮吗?”
“完全与众不同。你会和别人一样被她迷住的,拜倒在她裙下的从令人讨厌的
俄国佬到西部牛仔什么人都有。可是你要记住一条,别想跟她约会。”
“啊,不会的。她看上谁了?”
“谁也没有,她患有人群恐惧症。”
“恐惧什么?”
“人群。自从六年前来到这海滩,她就再没离开过有警卫的屋子,整日把自己
关在客厅里。”
“胡说八道。”
“是真的。人群令她神经紧张,她从不让一人以上跟她同时待在屋里。”
“可是我不明白——既然这样她又怎么去到处探听消息呢?”
“她有一千只眼睛——通过别人的眼睛。”维克斯转动着他的独眼,“她对制
片公司来说真是无价之宝!好吧,我去帮你打电话。”
“太好了,”埃勒里兴奋地摸摸头。
维克斯走了,埃勒里一动不动地坐着,耳边不时响起重复着的怪话,眼前闪动
着眩目的五彩灯光。
他的电话响了起来。“奎因先生吗?”是二等秘书的声音。“布彻先生到放映
间审查今天的样片去了,他要你给你的经纪人打个电话并让他给布彻先生回电话,
是关于报酬和合同的事,这样行吗?”
“这样行吗?”埃勒里连忙答应着,“我是说——当然可以。”
酬金、合同、卢、波拉、山上的老人、拿破仑白兰地、像挺机关枪一样咄咄逼
人的布彻、狂放不羁的罗伊尔和斯图尔特们、人群恐惧症、赭石山、莫大的压力。
壮观的场面、样片。。。。。。“我的上帝,”埃勒里暗自思忖着,“现在后悔是不是有
点儿迟了?”
他闭上了眼睛。一切都太迟了。
第三节 奎因先生见到了大明星
两天来,奎因先生竭力使自己能在四壁空空的房间里坐下来,他觉得自己就像
是赤手空拳到金鱼缸中去抓鱼一样一无所获。
棒小伙一整天都在开会,门关得紧紧的,他在为那部已经广为宣传的影片《大
地在成长》做着最后的筹备工作。卢·巴斯科姆似乎是被大地给吞噬了,在哪儿都
找不到他。埃勒里要见罗伊尔和斯图尔特这男女双方的所有努力都落了空,每次往
他们各自的家中打电话,电话的另一边传来的不是一位名叫路德拜克的管家那鼻音
很重的英国腔,就是一位名叫克洛蒂尔德的女人操着的一口几乎听不懂的法语,他
们似乎都没有意识到时间正在一点一点地流逝。
有那么一次,机会来到了眼前。当时埃勒里正在和艾伦·克拉克在马格纳公司
院内的小路上散步,克拉克是怎么也找不回心理平衡了,这会儿仍是一副垂头丧气
的样子。快走到街角时,他们发现有个打扮不俗的女孩正站在擦鞋摊前数着硬币。
她高高的个子,穿条黑色缎子长裤、戴着一顶男式宽边软呢帽。摊主是个黑人,名
叫罗德里克,是专门在此为那些临时演员擦皮鞋的。
“那就是邦妮。”经纪人兴奋起来,指点着说,“好一个金发美人,不是吗?
你的运气来了。邦妮!”他高声叫着,“请过来认识一下——”
这位女明星仓促中掉下了一把硬币,她摸了一把罗德里克弓起的后背,好像是
在试试自己的运气如何,然后一跃跳上了猩红色的跑车。
“等一等!”埃勒里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喊起来,“该死的——”
但是他只见到了她驾车飞快地驶过第一大街和B大街拐角, 袒露着的一只玉臂
发出眩目的白光,在他眼前一闪而过,这便是那天他看到邦妮·斯图尔特的最后一
眼。
“这简直叫人无法忍受,”埃勒里一边嚷,一边把自己的巴拿马草帽狠狠掷在
地上,“我算完蛋了!”
“你试过捉顽皮的飞蛾吗?那就是邦妮。”
“可是她为什么不——”
“好了,还是去见波拉·帕里斯吧,”经纪人以一种外交口吻说道,“山姆·
维克斯说他已帮你约定了跟她见面,就定在今天。她会告诉你很多有关这对小猫仔
的事情,恐怕比他们自己知道的还要多。”
“一个星期1500块钱,”埃勒里嘀咕着。
“这已经是布彻所能出的最高价了,”克拉克带有歉意地说,“我还想让他多
给预支点儿——”
“我不是在抱怨薪水, 你这傻瓜! 从昨天起我已在马格纳的帐上积攒了大约
600块钱, 却什么事也没干!”“去见波拉吧,”克拉克拍拍埃勒里的后背,安慰
他说,“使你苦恼不堪的事情正是她轻车熟路的。”
于是,埃勒里就一路抱怨着驾车向好莱坞山驶去。
他几乎是凭直觉发现了这幢房子,直觉告诉他没有比这更像是个家的地方了。
房子是白色木质结构的,带有殖民地风格,围着一圈尖桩篱笆。它位于一片仿西班
牙风格的俗不可耐的灰泥砖房中央,就像是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中间站着一位披长
头巾的修女,煞是醒目。
在会客室门口一位秘书模样的女孩笑盈盈地说,“奎因先生,帕里斯小姐正在
等你,请进吧。”埃勒里径直走了过去,身后招来屋内一大群人的侧目。这里面有
被淘汰的临时演员、推销员、佣人、《影视圈》的专职记者……简直称得上是好莱
坞各色人等的大杂烩。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那位神秘的帕里斯小姐了,看来
她正是从这些人身上搜集第一手情报的。可是当他走进下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