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桃4-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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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外面没有人,蹭鞋垫上留了一个信封,但根本不是给我的,而是给你们的,斯图
尔特小姐和罗伊尔先生,我自个琢磨:‘犯这样的错误不是有点太离奇了吗?’因
为上面明明写着您的地址,我们两家的地址根本不一样——”
“是的,对,信封,”埃勒里不耐烦地说,伸出手。“能把信封给我吗?”
“请你再说一遍好吗?”斯特鲁克太太看了他一眼说。
“信是给斯图尔特小姐的信,不是给你的,你是谁,你不是罗伊尔先生吧。这
我知道。不管怎么说,斯图尔特小姐,”她说,再次转向邦妮,满脸堆笑,“给您
信,我向您保证,我已经是用最快的速度跑来的了,虽然还不算快,”她吃吃地笑
道,“因为医生说我这些日子不能再胖了。你是怎么保持体形的?我总在说您……”
“谢谢你,斯特鲁克太太,”邦妮说。“可以把信给我吗?”
胖女人不情愿地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让邦妮从她手里拿过去。“我可
以祝贺您同罗伊尔先生订婚吗?我刚从广播里听到这一消息。我肯定,对两个年轻
人来说,这是最美妙、最甜蜜的事情……”
“谢谢你,”邦妮小声说。她有些恐惧地看着那个信封。
“顺便问一句,”埃勒里说,“你或者你的佣人看到那个按门铃的人了吗,斯
特鲁克太太?”
“没有,确实没有。当摩西到门口后,那人就不见了。”
“噢。再次感谢你,斯特鲁克太太,”埃勒里当着这个胖女人的面礼貌地关上
了门。她再次嗤之以鼻,然后走下了台阶,侦探跟她到了大门口,望着她转过拐角
渐渐远去了。
“谢谢你,”邦妮用沙哑的嗓音冲着已经关上的门第四次说。
埃勒里从她手里拿过信封,皱了皱眉头,转身到了客厅。格吕克警官轻轻地挽
起邦妮的胳膊。
特伊说:“这回是什么?”
埃勒里打开了那个非常眼熟的信封,地址是用粗铅笔写的,给“邦妮·斯图尔
特小姐和泰勒·罗伊尔先生”,然后是邦妮的地址——没有邮戳,也没有任何别的
字——信封里面是两张背面为蓝色图案的扑克牌。
“是……红桃4吗?”邦妮少气无力地问。
特伊抓起那两张牌。“红桃4,还有黑桃A!”他走向邦妮,突然把她拉到自己
身边。
“我今天早上告诉过你,格吕克,我们在和一个爱开玩笑的家伙打交道,”埃
勒里说。他盯着特伊手里的扑克牌。“也许你们现在相信我了。”
“黑桃A,”警官说,仿佛不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东西。
“是什么意思?”邦妮可怜巴巴地问。
“它的意思是,”埃勒里说,“你们两个今天向新闻界发布的消息已经取得了
成果。为报道这一消息的临时增刊也满大街都是,你们听见了那个讨厌的女人提到
的广播新闻。我们的朋友埃格伯特这般着急地把这一信息给你们,他都等不及正常
的邮件。要是通过邮局的活,扑克牌能在星期日寄到,如果通过特快专递,也得在
明天什么时候送到。”
“但它上面是什么意思呢?”
“作为一条可以破解的口信吗?”埃勒里耸了耸肩。“两张牌加起来说:‘邦
妮·斯图尔特和泰勒·罗伊尔,解除你们的婚约或者准备去死。’”
警官从嗓子眼里呼了一声,紧张地在屋子里四处张望。
邦妮的脸色也变得煞白,特伊要稍好一些。她把手伸到他的手中。
“那么这是真的,”她小声说。“已经准备好了。特伊,我们该怎么办?”
“埃格伯特这么着急地送这个口信来的原因,”奎团说,“显然是因为他嫌星
期一太晚了。甚至连明天都怕误事。我相信你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特伊坐在沙发上,耷拉着膀子。他有气无力地说:“我听明白了,不用再说了。
这是真的,我们不打算结婚了,要是我们结婚的话,那就意味着我们要完蛋。所以
我想为了让所有的人都满意——布彻、 制片公司,还有埃格伯特·L·史密斯——
我们只好取消我们的结婚计划。”
邦妮哭诉道:“哦,特伊……”
“为什么要自我欺骗呢,宝贝?”特伊皱着眉说。“要是他只盯着我一个人的
话,我可以去和埃格伯特说。但事情并不是这样,你也在里面。我不能要了你又让
你面对随时可能降临的对你生命的袭击。”
“哦,你真傻!”邦妮跺着脚哭喊道。“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吗?早在我们宣布
结婚计划之前,我就收到了恐吓信。它们是寄给我的。你只是这一次才同时受到威
胁,就是刚 才这一次,这是在我们在布了结婚计划之后的事!”
“哇, 绝顶聪明的女孩”,埃勒里说。“特伊,邦妮怕是说 到点子上了。这
完全是真的。 我以前忍住不把这件事说出 来,现在不能不说了。我竭力要把你们
俩分开的一切努力 都是为了你好, 特伊,不是为了邦妮。是你的性命因为与邦妮
的关系而被卷了进去。邦妮的性命,不管有你还是没你,从她母亲去世的那一天起
就处于危险之中。”
特伊看上去有些糊涂了。“我还打了你!”
“同邦妮结婚,你就成了目标。不和邦妮结婚就没你的事。但是邦妮无论是否
和你结婚,她都是目标。能够想到这一点还算不错。”
“经过这么反复折腾。”特伊咧嘴苦笑了一下。“我已经不想再从中寻求合理
的解释了。即使你说的是真的,我们也要结婚。我不能让她一个人面对这一切。让
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想办法杀了我吧——让他试试吧。”
“不,特伊,”邦妮悲戚地说。“我不能让你那么做。我不能。你为什么要去
冒生命危险呢?我也不指望把这件事弄明白,但我怎么能让你来分担显然是只针对
我一个人的危险呢?”
“你,”特伊说,“明天将要嫁给我,不要再争了。”
“噢,特伊,”邦妮小声说,一头钻到他的怀里。“我希望你这么说。我害怕。”
格吕克警官困惑地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如果我们知道他是谁,”他低声说。
“要是我们知道的话,我们也许还能想点办法。”
“我们当然知道他是谁,”埃勒里说。他抬头看了看他们惊恐的脸。“噢,我
忘了你还不知道。但我知道,然而知道了我们也无能为力……”
“他说‘当然’!”格吕克警官大声说。他猛地扑向埃勒里,用力摇晃着他。
“到底是谁?”
“对,”特伊用滑稽的口吻说。“是谁呢,奎因?”
“请你冷静点,格吕克。知道他是谁并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他开始不停地踱
起步来。
“为什么不能?”
“因为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拿上法庭。这个案子在大陪审团那里就过不去。要是
把它送到了大陪审团那里,也会因为缺乏证据而被扔出来,你已经错过了在罪犯作
案时抓住他的机会。”
“但是,仁慈的上帝,伙计,”特伊叫道,“我们不能只是坐在这儿等着那家
伙来袭击。我们得采取行动斩断他的黑手!”
“让我想想,”埃勒里烦躁地说。“你们嚷嚷得太厉害了,你们几个。”
他走来走去,低着头。屋里除了他踱步的声音外没有任何别的响动。
“瞧,”格吕克警官说话了。“警察对于保护生命负有的责任和调查死亡同样
重大。你说你知道谁是这一切的幕后人,奎因。好吧。让我们去抓这个鸟,告诉他
我们什么都知道,警告他他将受到一群侦探每天24小时的昼夜监视,一直到他死了
为止。如果他还不当场立刻放弃他的计划的话,那他就是实际上最大的傻瓜。”
“当然,这个办法我已经想过了,”埃勒里暴躁地说。“但它有一个比较讨厌
的弊端。这就意味着埃格伯特将永远不会因为谋杀杰克和布里斯而被绞死。”
“要是这能换来邦妮的安全,”特伊说,“就让他逃脱吧!格吕克是对的。”
“或者我们为什么不能,”邦妮开始说话了,她停了一下。“就是它!特伊和
我为什么不能现在立刻就结婚, 然后 消失呢?去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谁也不
知道。那样我们就安全了!”
“就那样一听到身后有声音就得回头看,提心吊胆地度过你们的余生吗?”埃
勒里问。说完后他的眼睛注视着邦妮。“对呀!就是它。消失!很准确。很准确。
迫使他出手。他将不得不……”他的声音渐渐变小,人却开始发疯般地跑了起来,
像一只蚂蚁,他的舌头无声地活动着。
“不得不什么?”格吕克追问道。
“设法谋杀他们,当然……对,他会的。现在我们来看。如果我们玩一个花招
——”
“让他设法来谋杀我们?”邦妮眨巴着眼睛重复道。
埃勒里停下了脚步。“对,”他兴奋地说。“这正是我们要做的。我们将诱使
这只鸟进入我们设下的圈套,让他设法谋杀你们。如果这种诱惑够强烈的话——我
想我们可以做到——他一定会设法谋杀你们……邦妮。 ” 埃勒里的眼里闪着光。
“通过一次冒险我们就能创造一个好机会来当场抓住谋杀你母亲的凶手,你愿意冒
公开袭击你们生命的这个险吗?”
“你是说,”邦妮慢慢地说,“如果这个办法能成功的话,我就会自由了?特
伊和我——我们俩都会自由吗?”
“像空气一样自由。”
“哦,是的。哦,是的,为此我什么都愿意干!”
“别这么急嘛,”特伊说。“你的计划是什么?”
“已经宣布了的结婚计划照常进行,以此作为诱使罪犯上钩的圈套。”
“拿邦妮去充当实验品?你疯了!”
“但我告诉你,邦妮的生命随时都可能有危险,”埃勒里不耐烦地说。“即使
她被武装警卫日夜守护着也是这样,悬在头上的斧头随时可能落下来,你想让她担
惊受怕地度过余生吗?我敢向你保证,特伊,不是埃格伯特,就是邦妮。你还是听
我的话吧。那家伙已经走得太远了,现在根本无法停下来。他的计划就是要邦妮死。”
“这简直是个混帐的决定,”特伊小声说。
“特伊,你能听我的话吗?我跟你说,从长远来看,这是最安全的办法。你没
看见我们设置了圈套要迫使他出手吗?我们让他在我们已经设置的条件下,在我们
有准备的时候,让他设法致邦妮于死地——对,诱使他毫不怀疑地进入我们为他设
置的圈套,知道他要干什么,充分作好应变的准备。只要我们大胆地迈出这一步,
就能把危险降到最低限度。你不明白吗?”
“你怎么知道他会出手呢?”格吕克着急地说。
“他不得不。他不能等待太久;我对此满有把握,不必在意把握多大。只要我
们宣布在明天的婚礼结束后,邦妮和特伊将立刻起身到一个不知道的地方,而且不
一定要待多久,他就一定会来袭击;我知道他一定会。他不能让邦妮活着消失了;
他要么就得设法在明天杀害她,要么就得放弃他的整个计划。”
“他为什么不放弃他的整个计划呢?”
“因为,”埃勒里严酷地说,“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标已经杀了两个人。因为
我们将给他又一个他不可能错过的机会。因为他已经成了一个冷血动物,只能作最
后的挣扎了,而他的动机——对他来说——是压倒一切的。”
“动机?什么动机?我想他是发疯了。”
“是的,什么动机呢?”邦妮紧张地问。“没人会有理由来杀我呀。”
“显然有人有,就像最后这一口信所指出的那样。现在,我们别偏离正题。重
要的一点是:你们愿意冒一次风险试试吗?”
邦妮把脑袋靠在特伊的肩膀上。特伊转过头来看着她。她有气无力地冲他笑了
笑。
“好吧,奎因,”特伊说。“我们干。”
“那好!这样我们就得搞清楚这一计划,所有我们四个人。还有你,格吕克。
你会有一项重要任务的。”
“我们仍然启用山姆·维克斯制定的计划;事实上,这回是我们在用。正如它
已经产生的结果一样,制片公司眼下的混乱状态对我们来说正是个机会,这样事情
的进展就会显得很自然,这正是我们最需要的——自然发生的事情才不会引起对方
的任何怀疑……让我们仍然称他为埃格伯特吧。”
“好吧。我们可以让山姆今天晚上向外界发布消息,从现在起到明天下午还有
许多招揽生意的机会。我们要把计划说的更清楚一些,你们二位准备在飞机上结婚;
还有一点需要特别明确——这一点很重要——你们两个将要去一个 尚未宣布的地
方,说不好要在那里待多久。而且没有一个人知道你们打算去哪儿。也不知道你们
什么时候回来,甚至制片公司也不知道。你们病了,并且对制片公司感到厌倦,想
独自待一段时间, 远离好莱坞和摆脱所有的痛苦。你要 尽可能把这一切令人信服
地告诉新闻界……”
“我觉得,”特伊笑嘻嘻地说,“我们用不着为此着急。”
“现在埃格伯特将怎么办呢? 他不得不谋杀邦妮—— 对,而且也得在婚礼之
后, 特伊——还得在你们从他的手掌 中溜走以前。他会怎么下手呢?不会是往吃
喝里面投毒,这一招已经在杰克和布里斯的案子中用过了;他知道他们的死在你们
的脑子里还记忆犹新,知道你们不会去碰未经检验的食物和酒水馈赠。所以他将不
得不谋划一个更直接的袭击办法;这是不可避免的。而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用枪。”
“但是……”格吕克警官皱着眉头开始说。
“让我说完。开枪并且安全地离开,他不能在地面上袭击;即使他能够成功地
在人群中准确地进行两次远距离的点射,他也不可能活着逃离现场。所以,”埃勒
里急促地说,“他将只有一条道走下去。为了保证自己能成功地杀害两个人并且逃
走,他就非得和你们一起钻进那架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