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惊叹的实案:美国8大奇案-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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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灯,但如果将楼上楼下过道里的灯都拧亮,照明应该是不错的。楼梯正下方墙上离梯面约25英尺高处挂了一幅托卢斯·拉特瑞克的画作《黑猫》。看得出来,镜框玻璃上也有溅洒的血痕。
巡警茱安妮·麦东伟和维克多·费古尔罗是接到“五号代码”后赶赴现场的第一批警方人员,只比杰·罗斯们晚了大约两分钟。茱安妮上下打量了一遍楼梯间,甚至还没来得及和现场的其他公务人员交换意见,也没来得及向彼得逊父子等询问出事经过,就拨通了杜尔罕警署凶杀处的电话。茱安妮后来解释说,尽管警方无线电发布的紧急讯息中称有人摔下了楼梯,但她在现场得到的第一印象却是凶杀——“因为,太多的血。”
3点07分,凶杀处值班警探丹·乔治赶到时,彼得逊家的正门前已经停放了三四辆车。丹绕过急救车和巡逻警车,将自己的车泊在了后院。他在离开警署前打过一圈电话,相信他的同事们很快就会开着各自的车接踵而至,所以还是把前面的停车位留给他们吧。
丹·乔治从一道侧门进入,在彼得逊家的大宅子里急匆匆地穿行。他记得茱安妮在电话上说过,尸体的位置是在厨房旁边的后楼梯,也许走过这条过道就到了。过道尽头,就在丹伸手推门的刹那间,他瞥见门把上有一大滴血。但是太晚了,他的手已经握住了门把。丹马上松手——奇怪,手套上没有血。原来那血滴是干的。
和茱安妮·麦东伟一样,丹也几乎是只看了一眼楼梯间,就在心里头敲定了这场“事故”的性质。他立即命令警员们封锁现场,包括整个园子。“园子很大,”丹·乔治对茱安妮交代说,“我在来时的路上观察过了,所以要记得多准备一些黄色警戒线。还有,是谁拨打的911电话?”
“迈克·彼得逊。”茱安妮指着厨房说,那里坐着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和一位年轻女子。
丹皱了皱眉,他好像曾经听说过这个名字。
茱安妮说,据两位急救人员讲,他们到达时,看见彼得逊先生正在楼梯间转来转去,一面发出一阵阵的低嚎。他情绪激动,身上到处是血。稍后,茱安妮曾试图问他一些问题,比如死者的出生年月日。但彼得逊先生好像完全无法回答问题,他只神情茫然地看了茱安妮一眼,便将头又转开去了。
正说着,迈克·彼得逊突然从厨房跑出来,直冲向楼梯间。他光着脚丫,身上只穿了T恤和短裤。T恤衫是深色的海军蓝,但上面大片大片的血迹依然清晰可见。
泰德·彼得逊紧跟在后面,高声叫道:“你要我再去看看她吗?”泰德后来说,他当时是想安慰父亲,所以同意再去看一看他的继母卡瑟琳是否确实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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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陷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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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警察们赶到时,迈克·彼得逊已经扑倒在尸体上大放悲声。他紧紧地抓住亡妻的衣衫,死活不撒手,众警察强拉硬拽亦无济于事。最后是泰德好说歹说,才勉强将父亲又劝回到了厨房。
但是,现场已经被“污染”了。
丹·乔治也跟到了厨房,借着那里明亮的灯光,他总算看清了迈克·彼得逊的脸。也是在这一刻,丹的记忆鲜活起来。两年前,这位彼得逊先生曾参加竞选过杜尔罕市长,并在当地的媒体上频频露面。虽然未能如愿进入最后的投票阶段,但仍给像丹·乔治这样的选民们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因为记得电视上说过,彼得逊先生是作家,写小说,也写报纸上的专栏文章,一位颇有水准的文化人。
好像嫌现场还不够乱似的,这时候,门外又有人吵起来了。众人出来一看,是泰德·彼得逊用手机召来的两名“援兵”,本杰明·梅钠德和西瑟儿·韦森。泰德和科丽丝玎娜刚刚跟他们在一起参加过同一个派对。泰德在电话上指名点姓要本杰明把西瑟儿带过来,因为西瑟儿是公爵大学附属医院的实习医生,正规的称呼应该是“韦森博士”或“韦森大夫”。
警察们说,“大夫”就不必了吧,这儿已经没有什么人需要抢救了。但泰德坚称他对他父亲的状况不放心。于是,厨房里又多了两名“闲杂人员”。
泰德说得没错儿,彼得逊先生的状况着实令人担心。他不断地抽泣、哽咽或喃喃自语,似乎一直就没停过。他说他简直不敢相信卡瑟琳真的已经离他而去,卡瑟琳就是他的生命,没有了卡瑟琳,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他说他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整个晚上,他和卡瑟琳在一起喝葡萄酒、喝香槟、看电影,茱莉·罗勃兹和凯瑟琳·泽达主演的《美国甜心》,非常罗曼蒂克。两个人都很快乐,仿佛又找回了当年谈恋爱时的感觉。临睡觉以前,他就带着几只狗出去了一会儿,在游泳池边逗留了大约30到40分钟。他以为卡瑟琳已经回房躺下了,没想到……
泰德说,我早就跟你们说过,到了你们这把年纪,不可以再逞能。以为还跟年轻人似的,喝多少都没关系。我早就跟你们说过,像你们这种喝法迟早会出事的。
迈克·彼得逊对儿子的话充耳不闻,仍是喃喃自语地:卡瑟琳真的死了吗?真的已经没有救了吗?……
泰德说,你要是真不相信,那我就再去看一次。
有了刚才迈克·彼得逊“冲现场”的那通乱,丹·乔治不敢再大意,他立马派人把守住后楼梯的上下两个口,严令闲人不得接近。泰德·彼得逊费了半天劲,磨了半天嘴皮子,警察们才说,要看可以,但只能看,不能碰。
楼梯间本来就是亮着灯的,但警察们还是替泰德打开了手电。强烈的亮光下,现场的血腥仿佛变得更加真实,更加怵然,也更加触目惊心。从卡瑟琳赤裸的双脚开始,泰德一路看上去。当电光照射到死者的脸部时,他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尽管泰德不愿意相信,但他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在卡瑟琳的脸上看到了痛苦、甚至恐怖的表情,看到了几处绝对不可能是滚下楼梯时留下的划伤和青紫斑。
当然,毫无疑问,卡瑟琳确实是死了。
随后到达的泰利·威更斯中士没有直接进宅子,他在前后两道门处耽搁了一会儿,劝说被警笛和紧急闪烁灯光惊醒的围观邻人们离开现场,然后又增派了几名岗哨。
宅内,迈克·彼得逊踱到厨房的水槽旁拧开水龙头,伸出沾满鲜血的双手,那意思是准备洗手。威更斯中士正好看见,马上予以制止,并指示将彼得逊父子和本杰明·梅钠德带到后面的门廊“看起来”,两位女人,科丽丝玎娜·塔马赛提和西瑟儿·韦森,则被送进了一间小书房。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迈克·彼得逊大声抗议道,“我需要给律师打电话吗?”
没有人理会他。
坐在廊檐下的长椅上,彼得逊先生开始唠唠叨叨地对两个年轻人说,他在过去的几年里为本市《先驱者太阳报》主持专栏时,曾写过若干批评杜尔罕警署的文章。他料定警方迟早会向他反攻倒算,只是没想到会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在他最悲痛、最伤心,也最脆弱的时候。他说他有一个感觉,他感觉警察们正在利用他的这场家庭悲剧对他进行报复,进行栽赃。
其实在那个时候,以及那以后的至少两天里,警方并没有把侦破此案的注意力完全放在彼得逊先生身上。事实上,办案人员们一直在想弄清楚,案发时除了迈克·彼得逊以外,现场是否还有其他的人。毕竟,以彼得逊先生的声望和地位,他作案的可能性极小。
凌晨4时许,警察们终于等来了杜尔罕警署首席侦探亚特·霍兰中尉,一位有权决定该现场是否为犯罪现场的警方“权威人士”。亚特·霍兰一面听取着几位警官的简要汇报,一面迅速地查看了死者和楼梯间的情形,查看了办案人员们在室内外各处发现的血迹:墙上、地上、桌上,以及台阶、门把、茶壶上,还有厨房里的抽屉和碗橱上,有的地方是长长的一抹,有的只是小小的一滴。
霍兰中尉当即认同了在场各公务人员的一致看法——卡瑟琳·彼得逊之死“相当可疑”。
也就是说,赛德街1810号被官方正式确认为“凶杀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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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陷阱(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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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警察们就知道该做什么了:录口供、起草搜查令、打电话请法医、请警方摄影师、请犯罪现场实验室……
对科丽丝玎娜和西瑟儿的问话进行得还算顺利,但办案人员们却在三个男人那里碰了一鼻子灰。迈克和泰德·彼得逊父子拒绝回答任何问题,本杰明·梅钠德大概是在几小时前的派对上喝得太多,已经有些不省人事。
外面的气温变凉了,警察们让三个男人回到室内,先跟两个姑娘在小书房里呆了一会儿,因为泰德不停地跟人说话,只好又将他们隔离到迈克·彼得逊的私人书房。自然,各人的行动都受到了一些限制。比如西瑟儿要上厕所,得有警察跟;比如彼得逊先生换下的T恤衫和短裤,得交给专人装进“物证袋”里。其他的人还好办,科丽丝玎娜、西瑟儿和本杰明都和衣蜷缩在沙发上或房间里的某个角落,很快便睡着了。彼得逊先生打开电脑上网,其间有人听见他念叨了一句“卡瑟琳的同事发给她的电子邮件,关于一个会议的”。唯有泰德·彼得逊气不顺,他反反复复地向办案人员们强调说,卡瑟琳在案发前肯定已经喝得酩酊大醉,因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而失足滑下楼梯,又喋喋不休地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和质问,嫌警方软禁了他们,嫌警方侵犯了宪法赋予他们的权利。
泰德打长途电话给他的叔叔比尔·彼得逊,内华达州雷诺城的一位民事律师。
“比尔叔叔,卡瑟琳死了。”泰德听见比尔的话筒掉在了地上。等叔叔摸索着捡起话筒,泰德接着说,“你先冷静下来,我需要问你几个问题。”
泰德在电话上说,办案人员们颠来倒去地盘查他们,不允许两位女士上厕所,黄色警戒线拉得哪儿哪儿都是,有一位警察态度非常粗暴,对他们就像是对待犯罪嫌疑人,“你觉得这一切正常吗?”
“当然不正常。”比尔·彼得逊说。
“那我们该怎么办?”
“第一,告诉你父亲保持沉默。”
“但是,一位警察正在跟他谈话。具体地说,那警察正搂着他的肩。”
“你现在就过去告诉那位警察,”比尔·彼得逊对侄儿命令道,“告诉他你父亲已经聘请了律师,他的律师正在电话上,告诉他马上停止谈话。还有,把电话转给现场的首席侦探。”
过了几分钟,泰德·彼得逊回到电话上,说他已经把叔叔的意思转告了父亲,但是现场没有任何警方人员愿意接听这个电话。
6点过,亚特·霍兰中尉带着法官签署的搜查令回到彼得逊家的大宅子,他已被正式指派主持本案的调查侦破工作。与霍兰中尉同时到达的还有法医肯尼思·斯奈尔博士。
斯奈尔博士小心翼翼地避免着尸体周遭的血泊,他仔细查看了卡瑟琳·彼得逊暴露在外面的所有身体部分:脚、手、脖颈和头部,在死者的头顶和后脑处发现了四道长约四英寸的纵向伤口。“如果她不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话,”斯奈尔博士慢慢站起身来,搓揉着有些麻木的膝盖,一边对亚特·霍兰中尉说,“你们就应该注意找寻一支杆状或棍状的凶器。”
星期天上午,凯特琳·艾瓦特吃完早中餐回到她在康奈尔大学的女生宿舍时,看见桌子上有一张女生部主任给她的留言。康奈尔大学位于纽约州的埃萨卡市,在杜尔罕以北约600英里,中间隔了六个州。
凯特琳拿着留言条走进主任的办公室,发现她的好友兼室友蓓卡也在那里。蓓卡红红的泪眼令凯特琳心中一凛:“怎么啦,蓓卡?”
蓓卡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倒反过来安慰她说:“凯特琳,你先坐下。别着急,主任马上就来。”刚才凯特琳出门时,是蓓卡接到了迈克·彼得逊打来的长途。
“不行,蓓卡,”凯特琳有些慌了,“你先告诉我怎么回事。”
蓓卡拗不过,只得说:“凯特琳,是关于你的母亲。”蓓卡停了停,费劲地搜寻着合适的字眼儿。但最后从她的舌尖上结结巴巴蹦出来的,却是最直截了当、言简意赅的一个短句,“她,她死了。”
“死了?”凯特琳不懂,“死了是什么意思?”在她19年的短暂人生中,凯特琳只经历过一次亲人的离世,那是她10岁那年,104岁高龄的曾祖父寿终正寝。但是,她的母亲卡瑟琳才48岁。不可能!
凯特琳不记得女生部主任跟她说了些什么,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到宿舍的,只知道第二天早晨醒来,她的床头桌上到处放满了同学们送来的鲜花和绒毛玩具,还有半冰箱的冰激凌。她的生父,卡瑟琳·彼得逊的前夫弗莱德·艾瓦特也专程从费城驱车赶到了爱女身边。
也是在星期天的上午,迈克·彼得逊还先后通知了外地的另外两个孩子,正在新奥尔良市图兰大学上二年级的玛格丽特·拉特利和玛格丽特的妹妹,旧金山大学一年级的玛莎。
稍后,彼得逊先生打电话到田纳西州卡瑟琳的哥哥斯蒂文·亨特家,他知道亨特先生正在波多黎各出差。果然,亨特太太辛西娅接了电话。
“怎么回事,迈克?”辛西娅听得出来迈克·彼得逊正在抽泣。
“卡瑟琳死了。”
“发生了什么事?”
“她从楼梯上摔下来。”
“家里只有你一个人?”辛西娅用的是现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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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陷阱(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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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子们都回来了,我弟弟比尔很快就到。但是……但是我真的没法儿和亨特家的人讲这件事,就麻烦你跟斯蒂文说一声。”“男孩子们”指的是彼得逊家的两个儿子克雷顿和泰德,“亨特家”就是卡瑟琳娘家。
斯蒂文·亨特听了此事的反应几乎和他的外甥女凯特琳·艾瓦特一模一样:“不可能!她不可能从什么楼梯上摔下来。”斯蒂文对着话筒吼道,“一定是迈克干的。”斯蒂文于第二天飞回美国。
辛西娅·亨特不负彼得逊先生的托付,将噩耗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