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惊叹的实案:美国8大奇案-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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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蒙·哈丁检察长请陪审员们暂时忘却卡瑟琳·彼得逊,因为公诉方必须作一些时间和空间上的转移,将陪审员们带到18年前,带到数千英里外的德国。
自开庭以来第一次,迈克·彼得逊的脸上出现了愕然,出现了不自在。据不少陪审员的观察,彼得逊先生一向是很能够“不动声色”的,即使在“布拉德”和杜安·笛维尔作证过程中的某些“高潮迭起”处,彼得逊先生都能做到镇定自若,处之泰然,照样在庭间休息时与家人孩子们谈笑,照样在与陪审员们目光相对时点头致意。但是此刻,他却用手掌撑住了前额,不住地摇头,吁气。
哈丁检察长继续说,事情起自2001年12月9日,案发当日的星期天晚上,拉特利姐妹的姨妈玛格丽特·布莱尔和姨侄女玛格丽特·拉特利通完电话后,马上拨通了杜尔罕市警署。她告诉亚特·霍兰中尉,16年前的1985年11月25日,她的姐姐、拉特利姐妹的生身母亲丽诗·摩克·拉特利也是从楼梯上摔下来,而且最后和她在一起的,也是迈克·彼得逊。
迈克·彼得逊说得不错,丽诗在丈夫去世后忧伤和抑郁了很长一段时间,乔治·拉特利上尉的军服和军靴都还留在原处,仿佛静等着征人归来。
丽诗不善理财,是迈克·彼得逊帮着她处理日常的账单,查对每月的银行报告,后来又帮着她修改遗嘱。丽诗和乔治·拉特利夫妇原先的共同遗嘱中称,假如夫妻俩都去世,他们的两个女儿将交由乔治的父母抚养,假如祖父母因无论什么原因不能承担这项责任,则由彼得逊夫妇抚养。在丽诗·拉特利的新遗嘱中,这一段改成了“我在此指定迈克·I·与帕迪霞·S·彼得逊为我未成年孩子们的监护人,共同或分别抚养她们直至成年,或独立。”该遗嘱同时授权彼得逊夫妇动用丽诗·拉特利留下的遗产,作为拉特利姐妹的生活和受教育费用。
乔治出事后不久,丽诗·拉特利曾请了一位20多岁的住家保姆芭芭拉·奥霍拉,照看两个孩子兼做家务。大约一年后,1985年夏天,迈克·彼得逊说芭芭拉还年轻,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丽诗于是采纳了这位老朋友的建议,出钱为芭芭拉另租一套公寓。从此,芭芭拉·奥霍拉不再与拉特利母女同住,每天骑着自行车早出晚归。
10月,乔治·拉特利的两周年忌日,丽诗·拉特利虽然也很悲痛,但较一年前已经振作了不少,已经不再那么忧伤和抑郁。她常常和芭芭拉·奥霍拉谈起她未来的计划,她打算回美国,在得克萨斯州乔治的老家找一份教职。两年前扶棺返美时,拉特利家人们对她情同手足,令丽诗难以忘怀。丽诗希望芭芭拉跟她们娘儿仨一起走,她甚至到莱因·梅空军基地的有关部门打听过,因为她的丈夫是因公殉职的军人,军队方面会帮助她们简化芭芭拉赴美签证的手续。
那年的11月23日是个星期六,法兰克福下了一场大雪,芭芭拉·奥霍拉那天晚上没有回自己的公寓,在拉特利家住了一宿。芭芭拉虽然搬了出去,但丽诗仍旧保留着她的房间。
第二天,11月24日,星期天,芭芭拉吃过午饭就走了。下午,丽诗带着小姐儿俩出去滑了雪橇,后来又到彼得逊家吃了晚饭。到了孩子们该上床的钟点儿,迈克·彼得逊送拉特利母女三人回去。等玛格丽特和玛莎睡着后,丽诗开车到附近一家修车铺,迈克开着自己的车跟在后面。丽诗把她的宝马牌轿车留在铺子里修理,然后搭迈克的车回家。
晚上10点左右,丽诗的邻居柯伦·汉姆从自家窗户看出去,正好瞧见迈克·彼得逊从拉特利家出来。他三步两步跳下台阶,两手插进牛仔裤的裤兜里,一边跑一边回头。
11月25日,星期一早晨,芭芭拉·奥霍拉看着窗外漫天的大雪摇了摇头,看来又没法儿骑自行车了。芭芭拉打电话给出租车公司,不一会儿,一位名叫萨尔瓦多·马拉尼诺的司机过来接了她。
出租车到达拉特利家门口时刚7点15分,天还没亮透。通常这个时候,丽诗应该起来了,再过半小时左右,帕迪霞·彼得逊就会过来叫上她,然后两人结伴去莱因·梅空军基地小学上班。
芭芭拉一下车就觉得不对劲儿。通常这个时候,丽诗只开厨房里的灯,但是今天,拉特利家所有的灯全亮着。
芭芭拉掏钥匙开门,在门口脱掉靴子。拉特利家的暖气是从地板底下经过,所以即使冬天也可以在家里打赤脚。门口正对着厨房。通常在头天晚上睡觉前,丽诗会把早餐用的餐具等物准备停当,以免早晨起来手忙脚乱。但是今天,芭芭拉没有看见炉台上的燕麦盒子和煮粥的锅,也没有看见餐桌上的杯盘刀叉。
而且,芭芭拉没有听见丽诗的声音,也没有听见任何动静。事实上,屋子里出奇地安静。芭芭拉只闻到空气中一股腻腻的怪味,然后,便看见了楼梯脚下的一大汪血,和一个右侧身、脸朝下、蜷缩在血泊中的人体。芭芭拉当时并没有认出这个人,她绕过血泊和人体冲上楼梯,一面叫道:“丽诗,丽诗,你没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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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陷阱(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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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诗不在卧室里,也不在卫生间里。芭芭拉推开两个孩子的房间门,她们都还没醒。芭芭拉又感到一阵诧异,因为玛格丽特一向醒得早,只是喜欢赖在床上等芭芭拉给她穿衣服。
芭芭拉又回到丽诗的卧室,她知道那里的床头柜上有电话。但是,电话不通,被人切了线。
芭芭拉转身下楼。这次,她认出来了,血泊中的人是丽诗。
芭芭拉后来在法庭上解释说,一开始她没看出来,是因为那人穿了一件红色的绒衫。芭芭拉知道丽诗没有红色绒衫。后来才发现,那绒衫本是米色,被血染成了红色。
芭芭拉驻足四顾,她就从来没看见过那么多的血,墙上、地上,有几处高过人头。芭芭拉不敢久留,她冲出大门。谢天谢地,出租车还没走。
芭芭拉让司机萨尔瓦多·马拉尼诺赶紧打电话叫急救车,自己又回到丽诗身边。芭芭拉碰了碰丽诗,感觉她的身子还热乎,想她还有救,便又一路小跑到了不远处的彼得逊家。
彼得逊夫人帕迪霞应声开门。她已经梳洗,只是还没穿好衣服。芭芭拉刚跟她说了两句,就看见迈克穿着T恤短裤从楼上走下来。彼得逊夫妇胡乱披了大衣,一行三人直奔拉特利家。
芭芭拉说:“我碰过她,她还是热的。”
迈克说:“她不是热的,芭芭拉。她不是热的——她已经死了。你感觉到的热乎是地板上的暖气。”
芭芭拉上跑下颠儿,把两个孩子抱到彼得逊家,又顺路叫来了更多的邻居:飞行员布鲁斯·勃尔能上尉和他和妻子艾梅贝丝,还有基地心理医生汤姆·苏马切和他和妻子雪萝儿等等。
迈克·彼得逊对艾梅贝丝说丽诗患“脑动脉瘤”,经常犯头晕,所以从楼梯上跌了下来。但艾梅贝丝不相信,她指着第三级楼梯问:“那是谁的脚印?”
“我的。”芭芭拉承认道,“我刚才上去抱孩子们时留下的。”
“这里是犯罪现场。”艾梅贝丝坚持说,“在警方到达之前,谁也不要上楼。”
“没错儿,这么多的血,肯定应该是犯罪现场。”芭芭拉同意艾梅贝丝的看法。
“确实,”布鲁斯·勃尔能也同意,“这看上去不像是从楼梯上摔下来那么简单。”布鲁斯出去绕着房子走了一圈,看有没有外人进入的痕迹,没有。他又试了试拉特利家几扇通外面的门,全都已经从里面反锁上了。
8点左右,德国的急救人员和警方人员相继到达,他们例行公事地查看了尸体和现场。法医用针筒抽出一大管脊髓,说他们想搞清楚丽诗是不是在跌下楼梯之前就已经死了。艾梅贝丝记得丽诗的头发上全是血,当尸体翻过来时,她看见左眼上方有一道伤口。雪萝儿则记得一位德国警察嘀咕了一句,大意是说,如果是跌下楼梯,为什么没有顺着楼梯淌下来的血迹。
迈克·彼得逊忙着给美军的各个部门打电话(没有人知道电话是什么时候接通的),只有帕迪霞独自坐在厨房里发愣,对身边发生着的一切不闻不问。临近中午时,基地司令部派来了特派员司狄文·莱昂,他说他的任务只是协助德国方面的调查,并将结果呈报给美军司令部。
但德国方面对美军的这种态度很不满意。警察们说,他们来这里执行公务只是因为尸体摆在了德国的地盘上。既然死者是美国国防部的工作人员,司狄文·莱昂又是美国官方的代表,他们正好可以就此办理尸体移交手续。
等到下午,美军司令部同意搬动尸体后,邻居们开始清扫现场。大家一边干一边讨论种种可能的死因。迈克·彼得逊又说:“她有脑血栓,所以从楼梯上摔下来了。她在跌下楼梯之前就已经死了。”
芭芭拉马上说:“我不信。”
别的邻居们也不信。他们都是丽诗·拉特利的好朋友,他们谁也没有听说过丽诗得了什么“脑动脉瘤”或“脑血栓”。不错,丽诗患有范·威勒布兰症,一种常见的血液病,在正常人群中的发病率大约是25%,其基本症状为过量出血或自发性出血,如牙龈出血或鼻出血等,以及易发性和持久性的青紫斑,在女性中则多表现为经血过多和行经期过长。但这和头晕或“脑动脉瘤”或“脑血栓”根本就是两码事。
雪萝儿·苏马切记得他们干了整整一天,直干到几个大男人都叫累了,才勉强将血迹擦拭干净。雪萝儿还记得墙上有几处血迹的位置特高,她将近17米的个儿,也要伸直了手才能够得着。
迈克·彼得逊也一直留在现场,不过他没有参加清扫,他一直在打电话。那天下午5点,他打电话给丽诗·拉特利的妹妹玛格丽特·布莱尔,当时美国的罗得岛州是同日上午11点。迈克告诉玛格丽特,丽诗出了点事,从楼梯上摔下来死了。玛格丽特当下心里一惊,忙问:“她死得很惨吗?尸体看上去怎么样?”迈克轻描淡写地用一句话带过:“还好,只在她的耳朵后面有一点儿血。”
玛格丽特·布莱尔说,她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天,1985年11月25日,因为正好10年前的同一天,1975年11月25日,她们的父亲哈洛德·摩克先生去世。
第二天,雪萝儿和汤姆·苏马切夫妇将玛格丽特和玛莎接到他们家,让小姐儿俩跟着他们一起过了感恩节假期,因为芭芭拉·奥霍拉还没从震惊中恢复,无法照料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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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陷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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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诗·拉特利的尸体被送到法兰克福的美军第97医院,那里负责验尸的只有四名病理学家,而且无一接受过法医学方面的训练。也就是说,他们只是一般意义上的“验尸官”,而不是法医。比如在丽诗·拉特利验尸报告上签名的拉瑞·巴恩斯博士,此前只验过四具尸体,全都是车祸中的死者。巴恩斯博士从没接触过枪伤、刀伤或打击性创伤,也没有专门的法医学设备和手段。不过在他的报告中,巴恩斯博士指出了丽诗尸体上的一处重大异常——脑腔内约100毫升的淤血。这位病理学家最后认定,丽诗·拉特利的死因是跌下楼梯,以及因范·威勒布兰症引起的流血过量和流血不止。
丽诗·拉特利和帕迪霞·彼得逊的共同好友佩特·芬当时已经随丈夫约瑟夫搬到了柏林。听到噩耗后,佩特打了一圈电话向法兰克福的熟人们打听,并将众人的看法和怀疑反映给美军驻德国军事警察总部的犯罪调查处,称迈克·彼得逊可能涉嫌丽诗·拉特利之死。但军警方面始终没有派人进行调查。佩特·芬曾和朋友们说起,她有一个感觉,好像官方对待这起人命案的态度如同对待一宗丑闻,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久,即有莱因·梅空军基地小学的学生们回家对父母说,他们的老师拉特利夫人因患忧郁症而自杀身亡。
但是,谁会用滚下楼梯的方法自杀?
一周后,迈克·彼得逊出面护送丽诗·拉特利的遗体回美国,安葬在得克萨斯州的赛德维拉公墓、她的丈夫乔治·拉特利身边。迈克没有忘记带上丽诗的遗嘱,并到乔治老家所在的马塔戈达地区法院交验存档。从此,彼得逊夫妇便成了拉特利姐妹的法定监护人,并顺理成章地获得了法庭估价为44万美元的丽诗·拉特利遗产,以及每月来自美国政府的军人遗孤津贴。
多年后,当法庭对丽诗·拉特利遗产的估价单公之于众后,拉特利夫妇的老朋友们惊讶地发现,上面没有列丽诗的宝马牌轿车、一幅价值两万美元的挂毯,以及包括一只法国花瓶、数件波兰18世纪瓷器和若干阿富汗地毯在内的欧亚各国古董。特别是,丽诗在丈夫去世后领取的那一大笔人寿保险不知去向。丽诗曾跟不少人说过,这笔钱是她两个女儿的未来,她一分一毫也不会动用。
2003年4月14日,经过一年多与各国各方面的交涉,杜尔罕警署的亚特·霍兰中尉终于得以率员飞赴得克萨斯州,在赛德维拉公墓掘坟取棺。丽诗·拉特利的灵柩被用一大幅塑料布包裹,装进一辆蓝色雪佛兰面包车,于次日下午抵达位于查博希尔市的北卡罗来纳州法医实验室。这次的验尸由州警署的亚偌·格雷克曼博士和市警署的黛波拉·腊迪希博士联手进行。被告方亦派了他们聘请的私人侦探罗纳德·顾尔热特和著名法医韦尔那·斯拜兹到场观看。
两层密封的棺木中,丽诗的遗体保存完好。虽然皮肤已开始发黑变硬,但法医们仍然不仅能观察到死者身体上的大小伤口,而且能辨认出数处青肿。比如左手背和左手腕的两块青紫斑,嘴唇上的一小块青肿和上牙龈一处撕裂伤,还有左眼下方的青肿,以及雪萝儿·苏马切注意到的左眼上方的伤口。
在1985年验尸时,死者头部的致命伤口均已经过处理,或胶合,或缝合,并且都涂抹了防腐油。亚偌·格雷克曼博士在丽诗·拉特利的头上看到了一共七道伤口,不单在数量上和卡瑟琳·彼得逊的完全一致,而且,更令人惊奇的是这些伤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