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市中的情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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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野说到半截突然想起了什么,慌张地问道。
“不,马上就走……那个男子来的时候刚过六点?后来,他吃饭了吗?”
“一般客人不嘱咐的话,我们是不提供特别服务的。”
“您的工作?”
“我昨天深夜十一点交班。 我把305号房问客人要求早上五点钟叫醒他,写到
了记事板上了。”
“那么说您是五点来钟上班,十一点下班?”
“是的。”
梅野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么说,在他生前见到最后一个人就是您喽?”
“呃?”梅野立即吃惊地看着小出,并使劲地皱了一下眉头。
“可以这样说。好像有股什么气味……”
这时她发现了夏代,急忙用手捂住了嘴。
“怎么,有什么要问的吗?”小出对夏代说。
“是的,只问一件事……我丈夫以前到这儿来过吗?”
“这个……”梅野歪着头说道。
“您不必有顾虑,请您把真实的情况告诉我们。”
“我是第一次见到他……”
“那么谁多次见过他呢?”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初次见到他。我们女招待之间并没有讨论过这个
问题。”
梅野的口气越来越肯定了。
——“啊!是您?”布井说的这句话,老是在小出的耳边回响。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首先认识对方。并且对方的地位起码和他同等,甚至高于他。以布井的性格,
对身份比他低的人,他都是称“你”或者“喂”。
再就是这句话包含着意外的意思。假如那个女人是他预料中的人物,他不应该
说“是您”?而是说“等了多久了”?或者说“好久不见了”。这样一考虑,竹山
美江这个吧女说什么也不够这个条件。
他们认识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不过第二点就难以琢磨了。
过去,小出曾和布井喝过酒。他对酒吧和饭馆的吧女不会使用“您”。都是称
“你”、“喂”或者“××子”,对年纪稍大一些的中年妇女则叫“阿姨”。
他能对什么样的人称“您”呢?反正不会对杂志社附近的酒吧的吧女称“您”。
可以想像竹山美江大概和布井约好的。他不应该对竹山的到来感到意外。
假如他说过“啊!是您”这句话的话,这里面有好多矛盾的地方。
难道是那个叫梅野的女招待撒谎?不过她没有撒谎的必要,从她的表情看来,
她是很认真的。’
小出从D市回来的第二天的傍晚,去了“白蚊”。
“白蚊”的入口极其狭窄。是间很细长的房间。“白蚊”是斯坦德酒吧(站着
喝酒的酒吧),没有座位。有三位吧女。她们站在柜台里,兼着调酒师。
他刚进去的时候,还有四五位客人,吧女都没有空。过了一会儿客人走了,店
里顿时清静了下来。
“这位客人,您是第一次来吧。”看起来一位最年长的吧女来到小出的面前。
“不是的,前些日子我还跟一个叫布井的朋友来过呢!”
“唉呀!跟阿布?”对方吃惊地问道。
“他是跟这儿的女子殉情的?”小出悄声问道。
“是呀,太让人吃惊了。大意外了,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小出请那位吧女喝杯啤酒,打听她的名字,原来她叫小夜子。
据小夜子说,布井在这家店里跟小夜子最熟。
“这决不是撒谎。他确实追求过我,不过没有太明日张胆罢了……”
照此说来,小夜子真的与美江有些相像的地方。布井就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
“那天,美江该休班吗7没打电话请假?”
“那天没有打电话请假。不过头一天晚上她曾说‘我有笔外快要挣,想休息一
天’。”
“挣外快?不是去约会?”
“可是,那天晚上她喝的太多了,也许有口无心……”
“那么布井能对她称‘您’吗?”
“阿布?”小夜子不由地笑了一下,“那人讲话措词可不文雅。对我称‘阿夜”
称美江为‘阿美”有时喊‘喂’、‘你’什么的。一开始美江都有点生气……”
“是吗?谢谢。您能不能将布井单位中跟他关系比较好的人告诉我呢?”
“可以,跟他比较好的人……有个年轻人叫矢渊。阿布常常带他到这儿来。”
据小夜子说,今天还在附近见过矢渊。说不定过一会儿就能来这儿。
小出因为有事,给了小夜子一干日元的小费,便出了“白蚊”。
第二天利用矢渊午休的时间,小出约见了他。由于还没吃饭,便去了西餐馆,
他们边吃边谈。
矢渊刚刚大学毕业,和布井的关系相当亲密。
他有些自嘲地说:
“他还经常对我说教呢!不早点离开这地方的话,要倒楣的。”
“关于他情死这件事,社里的人都说了些什么?”
“什么?您指的什么?”
“比如,有关他和美江那女孩的事,大家都知道吗?”
“啊,那事呀,大意外了。”
矢渊正想把牛排夹到嘴里,又放到了盘中,“从总编以下,都感到吃惊得很。”
“那么说,果然成了茶后饭余的话题了?”
“总编笑了。叫布井君去D市出差是打算让他采访写篇报导。 本地的文章已经
有了。写一些外地的风土人情,比较受读者的欢迎。他带了好多出差费、采访费,
要知道我们的费用都很紧张。”
“矢渊也去过吗?”
小出用开玩笑的口吻问道。
“因为我是新手。这是一种慰劳性质的出差。写出好的报导来后,总编……”
“原来如此,对布井来说,这还是桩好差事?”
“您看过了吗?《风流参议员的品行记》那篇文章了吗?”
“啊,那又怎么啦?”
小出惊讶地反问道。他从D市回来后,给政治评论员看那篇报导,并向他询问。
“问题就在这里!”那位政治评论员立即说道,“那个选区定员为两人。国民
党只有宫友久作一人。在这之前,大野原仪一郎落选厂。大野原声称一定要雪耻,
因此他从其他党派中将国民党的席位搞掉,所以想方设法攻击宫友。看来这次是大
野原出钱请人写的文章。宫友查出写文章的人,扬言要向地方检察院起诉,清查文
章的背景。”
布井却因为那篇报导,得到了一次慰问性质的出差。
“另外,总编还说D市那边都安排好了,肯定会让他满意的。 可是,布井为什
么带着美江一块儿去?”
“安排好了?”
“好像是一个读者打来的电话。 托了站前一家叫‘壬壬(桃的片假名,读作
moxao。)’茶馆的老板娘, 给找了一位‘非职业的”去了一定会受到无微不至的
照顾的。这种出差只是把身体运过去就成,所以说是桩美差。”
“原来如此,也许美江是通过别的管道成为‘非职业的’
“……”
“是的。”矢渊将肉塞了一嘴,使劲地点了点头。“最终却带了个伙伴去情死,
有这道理吗?”
“情死?”小出厉声问道,“会不会是美江主动?”
“是吗?可布井没有非死不可的理由呀?”
“那么,美江有什么动机吗?”
矢渊疑惑地说:
“那女孩子财迷得很。按理说不会吧?”
“原来如此,那个接到电话说能受到‘壬壬’照顾的人是谁?”
小出心中有个假设,如果那个假设成立的话……
“是总编。在开会时接的电话。总编一边记录一边还问着什么……”
“那位总编怎么称呼?”
“叫水尾忠作……”
矢渊一边讲一边用疑惑的眼光看着小出。
三天后,小出再次来到D市。他拿着手提包和雨衣。 那是费了许多口舌从夏代
那里借来的。
“为什么您非要拿他的东西去呢?”她疑惑地问道。
“我要替他复仇……”
小出虽然这样回答,可在夏代眼里看来并不是这么回事。
他之所以热衷为“布井复仇”,并不是出于作为一名记者的职业道德,而是这
件事与夏代有关系。
到了D站的广场,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立即信步走了过了过来。
穿过人行横道,走进一家茶馆。店门口立着一块小小的招牌,上面写着“壬壬”。
“欢迎光临!”收银台里那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说道。
“您好。过一会儿还要麻烦您……”小出在收银台前站住说道。
“啊?”对方疑惑不解似地反问道。
“您就是老板娘?”
“正是本人……”老板娘依然十分警惕,
她穿着一件红色连衣裙,不过她的脸型还是适合穿和服,
“那好。一会儿麻烦您。”
小出用一种近于威吓的口气说道,向里边走去。里边第三张桌子空着,他便在
那里坐了下来。
“您……要点什么?”
“咖啡。然后请去问一下老板娘有空了吗。我有事想请教她。”
“啊——”
吧女诧异地看了小出一眼。便向收银台走去,跟老板娘说了几句话,返了回来。
“老板娘说马上就来……”
正如吧女所说,老板不久就来到了他的跟前。
“我是这家店的经营者。”她说着拿出了一张名片。
小出看了看那张小型的名片,只见上面印着:
“壬壬纯茶馆桃山秋子”
“谢谢……”小出低头致礼。
“您,不给一张名片吗?”
桃山秋子挑战似地问道。
“对不起,我不想自报姓名。即使不告诉您我是谁,不过我还得劳驾您。”
“啊?什么?”
“来D市的时候,有人说去托壬干的老板娘,能给介绍有趣的地方。 于是今天
我也想请老板娘给我介绍一个。”
这时,吧女端来了两杯咖啡。
“您要几匙?”桃山秋子一边用匙子舀着砂糖一边问道。
“不,这样就行。我不放砂糖。”
“那么,对不起。我来点……”
她将砂糖和牛奶一起倒进了自己的杯子里。
“怎么样,我托您的事?”小出又逼问道。
“您说的话我一点儿也不明白。您是不是听错了?”
“不,绝对没错。前些日子,我的朋友还对我说,老板娘给他介绍了一个。”
“朋友?哪一位?”
“他可高兴呢。特地往东京给我打电话。说壬壬的老板他介绍了一个,他马上
就去旅馆……”
“打电话,什么时候?”
桃山秋子的表情更加不安了。
“大约六点以前吧。六点多一点去‘金蝶旅馆’话,就有一位女子在等他……
老板娘,您也给我安排一个如何?”
小出对咖啡连碰也没碰,说话时一直仔细地观察着她的表情。
“难办呀!”桃山秋子厌烦地皱了皱眉头。
“有什么难办的?您再照老样子给我安排一个不就行了吗?”
“不行了。最近员警活动频繁,我一开始还以为您是员警呢!这附近埋伏了很
多便衣。”
“真的,为什么突然要这样做呢?”
“我也不太清楚。前些日子,我介绍的一位客人……”
说着,桃山秋子突然闭上嘴,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出。
“老板娘介绍的那位客人是不是殉情死了?”
听到此话她突然站了起来。
“您究竟是谁?快出去!你要再不出去,我要叫员警了!”
“您安静一下好不好。”小出稳操胜券,“让其他客人听见了不好。再说,即
使把员警叫来,我不会有任何麻烦的。”
“……”桃山秋子咬着嘴唇,又重新坐了下来。
“那天晚上,我听说布井进旅馆房间的?那间说了句‘啊!是您’这句话。我
就在想这人是谁呢?他来D市‘采访’是安排好了的,也就是他到金蝶旅馆是托D站
前壬于茶馆的老板娘您给安排的。一看来人他却说道‘啊!是您’那句奇怪的话。
我想那人一定使他感到惊讶。旅馆的女招待说那个女人在登记簿上写的是二十六岁,
其实看起来有三十多岁。”
“……”桃山秋子紧闭着双唇,可是肩膀却激烈地抖动着。
“那位最初在305室与布井见面的人我怎么琢磨也像老板娘您, 可是情死的女
尸却是另外一个女人。她是被掉包的。有没有这个可能性呢?”
小出继续直直地盯着桃山秋子。也许她会服毒自杀……
“大概您和布井一块洗了澡,您比他先出来,准备好了啤酒。等着布井穿好浴
衣出来便给他倒了一杯啤酒。布井的杯子里早就下了毒药,倒酒的时候布井并没发
现。然后跟他干杯,他便立即一命呜呼了。另一方面,你还有一个男同伙。他将竹
山美江带到这个旅馆的另一个房间。竹山美江这个人很财迷,有五万元钱便能把她
弄来。她临走前一天曾对同事说她要出去挣笔外快。你的那位同伙用同样的办法将
竹山美江杀死。谁都知道那种旅馆客人不叫的话女招待是不会出来服务的,所以不
用担心被人发现。看看没有客人走动的时候,那个同伙便把美江的尸体扛到305室,
当然连衣服和杯子一起带过来。布置好情死的场面后你便去了那男子的房间,从那
儿你俩大模大样地出去了。女招待是晚上十一点钟换班,即使掉了包也不会被识破
的。不过现在咱们把金蝶的那个女招待叫来,大概她会做出最初与布井会面的那个
女人就是您的证词。”
“可是,我没有必要杀死那个叫布井的人……”
“不,对水尾忠作来说,杀死他是必要的。有关水尾的事情,我做了两天的调
查。他是D县人,是低于大野原仪一郎的校友。 大概是大野原委托布井写中伤宫友
的文章。可听说宫友要起诉布井。为了让布井一人承担这个责任,便精心策划了这
起所谓的情死事件。喂!想叫员警吗?”
小出盯着呆若木鸡的桃山秋子,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