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无错-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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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思量再三后还是忍不住去提醒了宗老板查看货物和合同,才令宗老板识破洋骗子的骗局,免于倾家荡产。事后宗老板千恩万谢,为答谢他特地定来这辆幻影送给他。若是寻常的车子,他都不屑于看一眼,不过这辆幻影果然是投其所好了。是他梦寐以求的车型,但是爹爹为煞他大少爷大手大脚的脾性禁止他买。意外得来此车正中他下怀,车标上那纯金的张开翅膀的飞天女神浪漫高贵,蕴含那不朽的爱情浪漫传奇。
家中的好车数十辆,什么车叶沛不可以选,单单看上他的车子。心里有气,但是此时此刻也不能当了父亲的面发作,他只得堆出一脸温和的笑说:“那辆车刹车有些失灵,改天修好再给你开。”
“不,我就要开那辆劳斯莱斯幻影,惜惜最喜欢飞天女神,惜惜说这款车是罗曼蒂克的经典,我要开,我要开!”
叶沛耍个手撒娇耍赖,不依不饶。牛氏凑到他身边商量道:“沛儿,不是南少爷说了吗,那车有毛病,修好了再开。”
“喔,惜惜是谁呀?喜欢劳斯莱斯。幻影,有些品味。” 秦老大问。
“是包惜惜,我们同班女同学,我们学校的校花。”叶沛挪去父亲身边摇着父亲的胳膊央告。
牛氏更是尴尬劝道:“上学要迟到了,快些去吧。那位包小姐哪里是咱们这种人家能去攀比……”牛氏话未说完,自觉失言,这是她经常的一句口头禅。
秦老大的目光审视楚耀南,沉吟片刻说:“刹车不灵,又不是不能用。若真是不能用,怕你南哥前日也不会开它出去同舞女在定江外滩兜风,搞得定江滩大报小报都是香车美女。”目光扫一眼楚耀南,耀南慌得低头,不想一举一动都瞒不过爹的眼睛。
“喊司机老陈去开那辆劳斯莱斯,送大少爷上学去,开得仔细些。”
叶沛得意地冲上去就狠狠亲了父亲一口,弄得秦老大呆若木鸡立在那里,惊喜得措手不及,这意外得来的儿子,不过一夜的光景,就似自幼不曾离开身边的孩子,丝毫不觉生疏。如此乖巧的儿子,他能不对他千依百顺吗?
送走叶沛,叶溶可并不容易收服。
秦老大到了叶溶的房间,叶溶已被绑去了他自己卧房的铜床上。
叶溶侧身向内闭目而卧,凭谁说破大天,叶溶就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了。
牛氏心疼得落下泪来,眼泪断线珠子般掉落,她说:“老爷,就不必逼溶儿了。这孩子性子硬,命中没这份福分,老爷就放他去吧。”
秦老大骂一句:“小马驹子还真倔!就不信驯不服他!”
转向牛氏吩咐:“去吩咐厨子给他弄点吃的,让他吃饱了放马过来再战!”
叶溶挣扎折腾疲倦就打个盹,身边呜呜啼哭声,是娘在为他敷药。他也不做声,赌气闭眼不理她,那药冰凉的,有些舒适,不知不觉地他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耳边叽叽喳喳的无数女人的声音,他猛然睁眼,看到床边花团锦簇般拥了一群女人,不见了娘的踪影,急羞得他嚷一句:“出去!”
一阵沉默,旋即五姨太咯咯的笑声,冰凉的绸帕一角从叶溶的肉上拂过,爽利地说:“嗨,看这孩子,这里还不都是你的小娘?羞得什么。你在秦家,就是秦府的宝贝疙瘩了,日后五娘和这些小娘们都指望你讨生活呢。谁让我们肚子没你娘争气,生个儿子呢。”
七嘴八舌的附和声,叶溶想到了鸭圈,那青道堂后水塘旁那堆叽叽喳喳的鸭子,就是如此的烦心。七手八脚的揉弄他一阵,他挣扎也是无效,总算那些人走开,娘来了。
牛氏端了一碗香喷喷的牛肉面在叶溶身边哄着:“溶儿,乖,起来吃口饭。你爹想通了,让你吃饭了。你闻闻,你过生日时才能吃上的牛肉面,你最喜欢吃的,娘给你卧了一个鸡蛋。”
叶溶闭目不语,许久才说一句:“当太太的滋味很好吗?”
牛氏一怔,委屈的泪水涌下,知道儿子定然是误会她贪图富贵才要留下。
“溶儿,别倔了。你爹年轻时,脾气暴呢,他火气上来,收拾你不在话下。好汉不吃眼前亏,啊,你别让娘担惊受怕的。溶儿,你走不了的,你认命吧。”牛氏劝着。
“不认!”叶溶暴怒咆哮,“我有一口气在,他休想!”
叶溶翻侧过身闭眼,再不言语,一副视死如归的倔强。
慌得牛氏出了门就跪在秦老大跟前磕头哭求:“老爷呀,饶了我们母子去吧。我最知道溶儿的性子,他认准的事儿,十匹马都拉不回来。若是他真不吃不喝的熬下去……”
“闹绝食是吗?好!耀南,去,撬开他的牙,灌进去!”秦老大怒气顿起,吩咐身后的楚耀南道。
楚耀南沉口气劝道:“爹,用强怕不是个办法。还真能把二弟绑在床上一生一世呀?这么大个小伙子了,长着腿呢。”
秦老大喘着粗气骂:“我打断他的腿!臭小子,屁大个孩子脾气还真不小。拒不认父,好呀,我让他看看我厉害还是他厉害!”
手中的烟斗在花盆边磕磕,猛咳嗽一阵,楚耀南和牛氏都去为他捶背。
秦老大转向楚耀南吩咐道:“南儿,你去,这个事爹就交给你了,是打是骂,用软用硬,必须让你弟弟回心转意磕头认爹。否则,我拿你小子试问!”
楚耀南皱眉头,有些为难。
“三天,爹就有三天忍耐的时间。三天没个结果,你也不必来见我!”秦老大狠狠道。
三姨太气恼地上前打抱不平嘀咕着:“老爷这话可太没道理了。自己的儿子收不服,南儿就能收服那小倔驴子啦?凭什么拿我们南儿撒气呀。”
眼见秦老大脸上铁青,额头青筋暴起,楚耀南忙笑嘻嘻地捂住母亲的嘴往门外推搡着,却听父亲在身后雷鸣般的大嗓门道:“老子就为难你儿子了。若是三天办不妥这个事,老子吊了他在厅里打‘吊鸭子’,让他好看!”
楚耀南脸上嬉皮笑脸的笑容顿失,那半真半假的话令他后怕。但心里多少有些不甘,凭什么这小子如此狂傲,如此放肆……凭什么爹如此迁怒于他。
叶溶在床上躺了两日,水米未曾打牙,只觉得头昏身子发虚。
他总觉得这是场噩梦,却迟迟未能从噩梦中醒来。
枕着臂,闭眼,眼前是大哥含笑的面颊,似在问:“阿溶,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又闯祸了?阿溶,你又去惹你五哥恼了?六弟,你二哥的那个手壶不许人碰,你怎么这么顽皮。”
叶溶翻个身,一个清亮稚嫩的声音传来:“二哥哥,醒了吗?”
叶溶睁眼回身,一个娃娃脸儿的小女孩儿,红扑扑的脸蛋,怀里抱只黑猫看着他在笑。
“哥哥,我叫月月。”她说。纯真的眼清澈如泉水,令人看了都觉得忘忧。
怀里那只猫“喵。。。。。。”了一声,蹿去叶溶的床上。
月月忙去抓猫,摸着黑猫的毛说:“小黑,你也这么势力吗?看到有哥哥了,就不和我好了,只和哥哥们亲近。”又羡慕地说,“哥哥的命真好,是个儿子。怎么月月不是个男孩子呢?爹爹说,女儿都是赔钱的货,还不如养只猫呢。”叶溶猜想,那一窝的姨太太,也不知这个女孩子是哪房姨太太的女儿,口口声声喊他哥哥。
叶溶对她笑笑,笑容里都是惨淡,想她小小年纪都被这男尊女卑的旧观念影响,令人听来心寒。
“二哥哥你为什么不吃饭?大哥哥刚才可是吃了三大碗饭呢。大娘一直在哭,说她这些年都没给大哥哥吃上顿好饭。”月月抚摸着黑猫说:“若是挨饿就能变成儿子,月月情愿去挨饿。”
叶溶反被她天真的话逗笑,忽听门一响,抬眼看去,恰见楚耀南进来。
“月月,让你二哥休息,你抱了猫出去玩。”楚耀南从月月手里抓过那只黑猫,提了脖子后的皮甩去一旁。那猫委屈的一个空翻“喵。。。。。。”了声,掉落地上一个翻身嗖地冲出门去,月月也喊着“小黑,小黑”追了出去。
13、谈判 。。。
叶溶在床上躺了两日,水米未曾打牙,只觉得头昏身子发虚。
他总觉得这是场噩梦,却迟迟未能从噩梦中醒来。
枕着臂,闭眼,眼前是大哥含笑的面颊,似在问:“阿溶,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又闯祸了?阿溶,你又去惹你五哥恼了?六弟,你二哥的那个手壶不许人碰,你怎么这么顽皮。”
叶溶翻个身,一个清亮稚嫩的声音传来:“二哥哥,醒了吗?”
叶溶睁眼回身,一个娃娃脸儿的小女孩儿,红扑扑的脸蛋,怀里抱只黑猫看着他在笑。
“哥哥,我叫月月。”她说。纯真的眼清澈如泉水,令人看了都觉得忘忧。
怀里那只猫“喵。。。。。。”了一声,蹿去叶溶的床上。
月月忙去抓猫,摸着黑猫的毛说:“小黑,你也这么势力吗?看到有哥哥了,就不和我好了,只和哥哥们亲近。”又羡慕地说,“哥哥的命真好,是个儿子。怎么月月不是个男孩子呢?爹爹说,女儿都是赔钱的货,还不如养只猫呢。”叶溶猜想,那一窝的姨太太,也不知这个女孩子是哪房姨太太的女儿,口口声声喊他哥哥。
叶溶对她笑笑,笑容里都是惨淡,想她小小年纪都被这男尊女卑的旧观念影响,令人听来心寒。
“二哥哥你为什么不吃饭?大哥哥刚才可是吃了三大碗饭呢。大娘一直在哭,说她这些年都没给大哥哥吃上顿好饭。”月月抚摸着黑猫说:“若是挨饿就能变成儿子,月月情愿去挨饿。”
叶溶反被她天真的话逗笑,忽听门一响,抬眼看去,恰见楚耀南进来。
“月月,让你二哥休息,你抱了猫出去玩。”楚耀南从月月手里抓过那只黑猫,提了脖子后的皮甩去一旁。那猫委屈的一个空翻“喵。。。。。。”了声,掉落地上一个翻身嗖地冲出门去,月月也喊着“小黑,小黑”追了出去。
“还在耍脾气呀?”楚耀南坐在他床边,皮夹克微敞着,身上透出一股迷人的气息,如哄劝任性的小弟弟般伸手去摸摸叶溶的额头。叶溶厌恶地甩头闪开。楚耀南并不怪他,低声说:“认不认爹都不重要了,江湖上人人知道你青道堂小溶哥是蓝帮秦老板的宝贝儿子了。你自己想,那些人敢得罪爹吗?爹能在江湖丢这么大的脸,让江湖人人皆知他的儿子不认他吗?”楚耀南嗤之以鼻,缓缓语气提醒,“眼下只得各退一步,寻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了。”
叶溶知道楚耀南诡计多端的狡猾,多次交锋,青道堂吃了这小子不少的亏,不知道他又憋什么坏主意。
“你想回青道堂,不想留在蓝帮,有情有义的性子,我喜欢,也希望能帮到你。不过,我们约法三章,你若应了我,我去替你同爹谈,放你回青道堂,若是你不肯,我们就不必谈了。”
楚耀南高傲地挑了眼俯视床上侧卧的叶溶,叶溶不语。
“第一,人在青道堂,周末必须回家住两日尽人子孝道,总不为过吧?亲生爹娘若不见,何谈忠孝?”
“第二,不许同蓝帮为敌,也不得将蓝帮的生意秘密泄露给青道堂。”
“废话!”叶溶骂,他岂是那种小人。
“这便最好。第三,‘爹’叫不出口,好歹尊声‘老爷’,这并不折辱你吧?还有,爹是孝子,过些日老祖母回来,老人家一辈子的心愿就是抱孙子,你无论如何不能给老人家扫兴,就算尽孝道,装也要装出副笑模样应付一场。”
叶溶听着,这些条件并不苛刻,也没逼他认父,只是他奇怪,为什么秦家突然低头了?难道真是拿他无可奈何了?
“别以为我们怕了你,只是不想如此僵持下去两败俱伤。”
叶溶将信将疑地望着楚耀南,阴险歹毒的楚耀南,他竟然出面做好人,要放他回青道堂,莫不是其中有什么蹊跷?叶溶背对他侧卧,不说是也不说否,就闭目不语。
“当然,我也是在帮我自己。”楚耀南低声道,阴阴的话语,不怀好意。叶溶恍然大悟,他若留在秦府,对楚耀南该是多大的威胁。
“若是换上我敢同爹执拗,早被老爷子打烂骨头了。腿长在你身上,愿意跑就尽管跑,只是江湖上都给蓝帮面子,你能跑去哪里?你跑去哪里,也会被送回来定江。”楚耀南得意道,
楚耀南出了房门,父亲早在楼道里等得不耐烦。
楚耀南道:“爹若钓鱼就不能太性子急,爹回去耐心等待,不出明早,二弟一定就范的。”
楚耀南抬头看一眼贴身的跟班儿阿彪,眸光只那么一闪,阿彪会意的一笑转身而去。
见老爷迟疑地离去,三姨太贴着墙根儿溜过来一把拉了楚耀南闪去一旁焦急地问:“南儿,你爹吩咐的事情可有个眉目了?那小杂种还不肯低头认老爷,明早可如何向老爷交差呀?你爹该不会真打你‘吊鸭子’吧?哎呀呀,娘的心扑腾腾的不消停。你若真被老爷子吊去楼道里揍一顿,便宜了那些妖精饱眼福且不说,这个脸我们丢不起呀。传出去你南大少被老爷子剥光了倒吊房梁打‘吊鸭子’的糗事,日后你在江湖上如何做人呀!”
“桂姐儿,乖啦乖啦,看这眼眶都青了,不漂亮了,快去睡觉。明天山人自有妙计。”楚耀南推着她向卧房去,心里却深沉一口气,暗想明日如何脱身才是。
叶溶在床上辗转反侧,手脚被束缚得紧,身子挪动的空间有限。
母亲牛氏捧了碗米汤进来,泪光盈盈地说:“溶儿,你若是不想认爹,也不能如此糟践自己。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娘可也不活了。”叶溶闭目不语,他如何能接受这个现实,他是老爷勾引丫鬟生下的孽种,一个耻辱,一个笑话,竟然娘还隐瞒他这些年。
“阿丹今天来过。”牛氏说,“本来南少想请蒋大爷来劝劝你的,可是听阿丹说,青道堂好像出了大事,贺二爷的一批货被法国人给扣了,里面夹带了什么大烟土。蒋先生四处托人去交涉此事,好像事情不妙,贺二爷被抓去大牢,青道堂还要被封查,那边乱做一团了。”
叶溶一跃欲起,却被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