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同人)逆袭古龙之悄悄,又见悄悄 作者:黏糖(晋江非v高积分完结,江湖)-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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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得更大,风也刮得更急。凛冽的严寒仿佛一把无形的刀,给□在外的肌肤划下一道道透着凉气的伤口。屋内的怪人冷得不断烤火,却不肯站起来阖上被风吹得吱呀作响的屋门。
这无疑是一副极为怪异的图画。
瞧那“茶三煮”的布幡,这里应该是一个茶肆。
可这么冷的天气,根本就没有客商会从雷山脚下经过,本地的人更不可能特地赶到这个地方来喝什么茶。
那裹着皮裘的人收回了烤火的手,慢慢地站了起来。
不一会儿,漫天的雪花中便出现了一个黑影。
这团黑影在雪地上腾挪跳跃,渐渐地接近了小小的茶肆。
裹着皮裘的人小步地挪到了房门旁边,不见头脸,倒像是一只毛茸茸的野兽。这只“野兽”微微地扬起头,盯着雪地上那道快速接近的黑影,竟像是有些期盼的样子。
不过一会儿,那黑影便显出了身形--那是一个身材瘦小的侏儒,长着一张丑怪的脸。那侏儒戴着个圆圆的斗笠,与他的身形映衬,更显得滑稽可笑;他手里还提着一个麻袋,几乎有顶得上这侏儒身材的一半大小。
那侏儒提着麻袋,来到了茶肆前面。他望了望那披着皮裘的人,冷冷道:“把里面的东西煎煮了,滤出一碗,便是解药。”
那披着皮裘的人拿过他
手里的麻袋,急急地往屋里去了。
侏儒随在后面走进了屋子,随手将屋门阖上,口中骂道:“他妈的,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成什么样子。你那披的是什么狗屁东西,速速脱了。”
那人颤巍巍地答道:“史老前辈,您是金刚不坏之身、内力深厚,小人我不过是废材一个,实在是怕冷得紧啊……”
侏儒吃了这一记不伦不类的马屁,竟也不以为忤,只狠巴巴道:“罢了,你那狗性情是改不了的。服了药便随我回去,若是多耽一刻,小心你的命来。”
“毛人”唯唯道:“师父大人少虑,弟子省得。”此人先前称那侏儒“史老前辈”,这会儿又改口叫“师父大人”,端地油嘴滑舌。那侏儒却也不曾发作,显然是给此人作耍惯了,侏儒已不以为奇。
“毛人”说话间,已将手脚麻利地将麻袋打开。麻袋之中,尽是些晒干的药材。“毛人”探出一只手去,在那麻袋中翻搅几下,抓出十数根如同枯枝一半的东西,又就手掂了一掂,拈出一棵掰成两段,扔了一段回袋。如此依法炮制,不一会儿灶上便齐齐整整叠出了七味药材。
侏儒在一旁冷眼旁观,时不时冷哼一声,也不知是赞许还是不屑。
那毛人动作极快,不一会儿便将挑出来的药材一一摘叶去茎、或是滤出些汁液。待这些药材一一收拾净了,方才自灶脚扽出一口蓄了热水的小药锅和一只精巧的小茶碗来。
那小灶之上,茶壶中早已沁出缕缕清香。“毛人”拿起茶壶,将药锅换上。双手微倾,将壶中茶水缓缓注入茶碗,一滴都未曾溅出。待满上一碗,这才双手捧着,送到侏儒身前,讨好道:“师父大人用茶。”
侏儒接过茶碗,凑到脸前。但见他鼻翼稍张,缓缓吸了些香气,方才就口轻啜。那边药锅水沸,毛人将那几把药材一一下了,又拢了拢火,这才阖上盖子,回身笑道:“师父大人,这茶好么?”
侏儒又饮一口,才道:“你这丫头片子,倒也有些门道。这又是什么名堂?”
毛人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好说,好说。这茶名唤作‘响水欺霜’。徒儿在响水岩下苦守一个月,这才得了这一盅水。”
侏儒冷笑一声,不再答话,也不知是喜是怒。毛人见他不开口,自然也识趣,关了屋门,自去烤火。一时间小屋里静得呼吸可闻,倒是灶火旺盛,不一会儿就暖了许多。
毛人搓了搓手,终于将兜帽除下,露出一张与双手一般苍白的脸来,竟是个少女。
她五官生得不错,恰是将将要长开时的模样。旁人一眼看了去,总要多扫一眼
的,便是那一对儿生得极好的桃花眼。
人道这桃花眼,须得有水红眼晕、眼尾要略向上勾。这“勾”也有些讲究,若多翘几分,便成了狐狸眼。少翘几分,却又嫌平。睫毛不许太短,眼皮不可作单。若是单了,就是凤眼。瞳孔要有些神采,转动时若能含些情意,真真妙极。
只这一双眼,便五官如何平庸,也可增上几分美态。
偏生这女孩儿一副好面相,便败在脸色上。豆蔻的年华,原应皮肤红润,有少年人的意气风发。她的脸色却苍白灰败,又隐隐透着些青气。直将好好一个孩子,衬得有些败丧。若有懂得的行家,便能瞧出这不是病,是中了毒。
这时屋内忽地涌入寒风,将那女孩儿额前散发吹到两旁,露出额头来。这就又显出一处不足,原来她眉心靠左发线之下,有斜斜一道红痕,显是从前受过伤的。风一吹,她连忙按住额发,重新将兜帽拉上,不住按着太阳穴,桃花眼中露出痛苦神色。
日头偏西时,药碗中的汤药正好微温。
侏儒见少女用手去试,冷声道:“平日里怕冷,喝药时怕热,狗性子。”
少女不以为忤,端起碗将药喝了,又就着茶壶里的茶水漱了漱嘴,这才可怜巴巴说:“头又疼了。可惜当初不曾好好调理,这才坐下病来。”
侏儒道:“你这是怪我了?”
女孩儿挠了挠下巴,道:“嘿嘿,师父大人说笑了,我哪敢啊。”
侏儒冷笑道:“你倒精乖。当日若不是我心情好,你恐怕连拿来疼的脑袋都没了。”说着站起身来,走出屋门。女孩儿见状,连忙裹紧了头脸,尾随而出。
两人出得茶肆,双双朝山上走去。起先是彼此无话,过了一会儿,侏儒忽然开口道:“今日这药,你且说配得如何?”
那女孩儿笑嘻嘻道:“马马虎虎便了。”
侏儒发出一声尖锐笑声,道:“好一个马马虎虎。今日这解药,只那子母藤少了小半钱。不过我看你是故意的罢?你倒肯钻研,比起阿大他们只会照本宣科地按我说的做,要好了许多。你别高兴得太早,子母藤放得少了,虽药性更绵,效用也要打折扣。也罢,算来你用了不过半年,已能将分量只手掂得精准。当初阿大他们,可是花了不止一两年。”
女孩儿笑眯眯道:“手熟而已。”心里却不禁想起她第一次尝试以手量药。
那时别说药理了,她连地蚕和冬虫夏草都分不清。侏儒在她身上种了月月发作的剧毒,每月都带一次解药给她。只是他根本没教怎么认药,每次都把配解药要用的药材与许多外
形相似的药材混在麻袋里,让她挑拣。
那一天,待药材入锅,她已骇得浑身冷透、手心汗湿。
服下解药后,她只觉腹痛如绞、手足酸软,险些见了阎王。她也是死马当活马医,胡乱煎了些绿豆水服了,也是上天垂怜,才勉强捡了条命。
人若是被逼入了绝境,别说是以手称药,还不定能练成什么功夫呢。
比如她。
自从跟了这老毒虫,每个月里都要依着他的吩咐,在茶肆里给他指定的人下毒,谓之练手。想来也是,极乐峒那么多张嘴,钱财从哪里来?还不时靠外面的人买凶。
这世上有武痴,也有毒痴、蛊痴……尤其是在云南这个地方。
有许多慕名而来的使毒高手,自己付钱买自己的命,只为了试一试究竟是极乐峒主的毒术高明,还是他们的毒术高明。
所以她只有两个选择--毒死别人,或者是被别人毒死。
老毒虫虽然年年都收大批弟子,可门下依然人才凋零。许多弟子都因为学艺不精,在这个“试炼”的过程中被别人毒死了。
极乐峒,云南名声第一臭的教派。峒主史襄玉,诨号五毒童子,据说是天下第一的毒圣手。此教创立以来,好事一桩未做,坏事做得数不清。半年前,史襄玉外出寻访一本传说中记载了极为精妙的毒术的宝鉴。不过他回到云南后,不仅带回了宝鉴,还带回了一个活人。
这个活人,就是她,陆悄悄。
自从她被老毒虫逮到云南,老毒虫就再没收过徒弟。为此事,老毒虫的徒子徒孙没少来找她麻烦,因为人人都以为她是老毒虫的关门弟子。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因为老毒虫忙着钻研宝鉴上的事,根本无暇□再去收徒。
陆悄悄开始也不明白为什么老毒虫会选中自己。也许是因为自己能认出他引以为傲的腹鼓蝰?再就是自己配的那枚十全解毒丸,触动此人心肠了?
怎么想也想不通。毕竟使毒这种事,只要跟着学,没有不会的。不像学武,还要天分和根骨,个人成就也有极限。可是老毒虫偏偏就看中她了--她这些年像挤牙膏一样把宝鉴挤出来,就是怕此人看自己没有利用价值了,杀了自己。如今一晃四年过去,她内容背得再慢,也快背到头了,老毒虫却没有动手的意思。
老毒虫四年前给她种了一只蛊,只要不离开雷公山下小镇的范围,就不会发作,因此她还算是行动自由。若是三季之中还好,雷公山脚一到大雪天,人迹罕见,又没有集市,十分无聊。为了打发日子,她时常拿出华邯郸留下的尺八把玩吹奏。
这
些年来陆悄悄时不时也琢磨华邯郸的身份,后来看着尺八上雕刻的小小并蒂莲,忽然想起这名字倒过来念就是菡萏花,那就肯定是假名了,也许只是因为此人酷爱莲花,随口改的名。琉璃箱子她翻看了许多遍,却再没有一丝一毫的线索指向此人行踪,只能作罢。
说到这尺八,倒也是一件妙物。当日史襄玉操纵毒虫时,那所谓的“笛声”其实是一根尺八。别看老毒虫人挺猥琐,爱好却十分雅致。旁人只道他油盐不进,其实这老毒虫平生既好尺八、又好品茶。陆悄悄初到极乐峒时,便发现门中弟子大多来自岭南,人手一支尺八。
入门最早的阿大与老毒虫本是同乡,早在史襄玉还是少年时,便识得此人。阿大私下里偷偷告诉过她,说老毒虫择取门人徒弟,只要会吹尺八的便收了。之所以添一条如此怪异的讲究,也是事出有因。
据说老毒虫小时本是大户人家里做工的普通下人,因着办事伶俐,颇得宠爱。那家小姐吹得好尺八,人也温柔恬静。她与史襄玉也算是一起长大,两人常在一起琢磨尺八技艺。
那家的主父隐居之前,在江湖上亦有名号,武功十分高绝。只因结仇太多,这才避世隐居。
大变就起在史襄玉快将十四那年。
那一年有人来寻仇,将这一户人家一夕之间、尽数毒死。原本那户人家个个都是好手,这些年来寻仇的很多,却没有得手的。而且毒药不是下在食物之中,不知是用什么手段,否则以这户人家平时谨慎的作为,是绝不会中招的。
史襄玉侥幸捡回命来,身形自此却再不曾长过。也是该着此事,他从此便心性大变,独自一人离开那小城。待二十多年后,极乐峒已隐隐有崛起之势,他也学得一身无以伦比的毒功,又能以尺八操纵毒物,端的是个毒中天才。他好赏玩尺八,看到陆悄悄手上的那一对,更是两眼放光,却没有夺走,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陆悄悄忆起前事,正在出神,不防史襄玉语声再度响起:“我门下无人,只你有望承袭我这一身功夫。再过两年我死了,这峒主之位便传给你如何?”
陆悄悄一听这话,背后登时冷汗涔涔。她强自镇定,扯出个痞笑道:“师父大人说的哪里话。你老人家高寿,我可是个短命鬼,这几十年后,少不得相烦师父大人白发人送一回黑发人……”说到这里时,故意将话说得越发下道。
史襄玉眯了眯眼,道:“你既不愿,我也不勉强你。”陆悄悄听到此处,顿时出了口长气;哪知这一口长气才出了半截,史襄玉忽然厉声道:“前几天蒲喜儿来找我,已教我一掌劈死,
你可知道此事?”
陆悄悄答道:“哦?蒲师兄死了,真是可惜。”语气轻描淡写,并无波澜。
史襄玉一直凝神观瞧陆悄悄脸色,右掌已悄悄缩入袖中,五指成勾,暗运毒功。只要眼前这丫头有丁点儿不对,便教她毙在自己手中。他盯了陆悄悄半晌,忽然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走。
陆悄悄拢了拢风帽,也加快了步伐。她将两只手放在大氅中交互搓着,生怕一停下,史襄玉就发现自己的手正在颤抖不已。
蒲喜儿只是一把刀。
失去一把不太锋利的刀,再找一把就是了。
陆悄悄盯着眼前被漫天的飞雪衬得越发模糊的矮小身影。
只要再找一把能够杀了这个人的刀……她还需要再想一想。
作者有话要说:都写到极乐峒了,看过原著的童子应该能明白我的意图了
陆悄悄不可能一下子就变得很牛逼,以她爱装逼的性格肯定很容易被拍死
所以在回去之前要花四年好好练级呢
☆、毒龙引颈
没有人想一辈子在阴暗的角落里苟且偷生。所有初涉江湖的人,都曾经抱持着大略相近的梦想。比如成为万人敬仰的大侠,站在最为明亮的地方,接受敬仰。
然而梦想这种东西,往往是在认清真相的同时被抛弃的。
蒲喜儿也是一样。
所谓名门正派,总会让许多人趋之若鹜。所谓邪门歪道,却是一种能够让任何不相干的人都有理由去横加指责的存在。
所以表面看起来,邪派要生存下去似乎要艰难许多。
可是极乐峒却奇迹般地崛起了。
极乐峒人丁单薄,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无休止的内斗。这种内斗是峒主所默认的行为,也是大多数所谓的“邪派”所默认的行为。
正是因为这种内斗,极乐峒才能够永远地屹立不倒。
如果要生存下去,他们就必须留下最强的。
“蒲师兄。”陆悄悄支着下巴,轻唤坐在她面前的年轻男子。
蒲喜儿用手焐着茶盏,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自从他坐进这不祥的小屋,就开始烦躁起来。
他不喜欢这里的一切,包括眼前这个丫头。
这丫头是极乐峒最晚入门、也是最得宠的门人。在所有极乐峒的门人随身带着试毒的家伙,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