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归时少年人+番外 作者:蝎邪(晋江2013-02-01完结,德赫)-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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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
　　光阴从容。
　　
　　他们的过去，就这样褴褛地袒露在外，被当做一份莫名其妙交易的筹码。魔鬼嘲讽地掠过一阵轻笑：“她差点就成了马尔福夫人……难怪小马尔福少爷竟愿背上毕生的诅咒去成全麻瓜的爱情！”
　　德拉科恼怒地纠正：“‘差点’？德拉科和黑魔王做交易，正是恨透了这个‘差点’！”
　　“嘘！小马尔福先生，不必你牺牲啦！故事的女主角正打算出卖这段记忆来换取活命的机会呢，”魔鬼一副挑拨离间的嘴脸，“－－除非你能够抢在她前面杀死独角兽，用你一生背负诅咒的代价来挽救格兰芬多的性命－－得了，相信我，独角兽血有完全相同的功效，你们抢着做决定吧，小情侣生死攸关的争吵……也许会打得皮开肉绽，想想真是有趣。”
　　“讨厌的马尔福，”赫敏半仰着身子，“老怪物没有出现之前，我就已经和你把话说清楚了……”她猛然意识到失言，“哦不，黑色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没再顾及德拉科的感受，继续说道，“这个筹码够吗？我是说，和小马尔福的过去……不得不承认，呃，我那时的确是‘快乐’的，但如今……和自居高傲的斯莱特林相处简直是可笑透顶！用这段‘快乐’记忆来做交换，让我活着走出禁林，可以吗？受不了斯莱特林的纠缠！黑色先生，我们各取所需，您的食物来了。”
　　“真狠心，格兰杰。”马尔福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少年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他显然不敢相信这话出自赫敏之口。然而那几个冰冷的单词也非出自少年之口，赫敏抬起头，老马尔福正盯着她，老先生又重复了一遍：“真狠心，格兰杰。”
　　她用意念回答老先生：“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不是么？践行我的承诺，马尔福先生，让您安心回到阿兹卡班－－我再也不会拖累您的儿子，我亲手毁了我们的爱情。”她加重了语气：“再也不会，先生。”
　　“真狠心……”他说道，“格兰杰，做得好。”
　　她以微笑回应他，简单的动作又牵起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她的意识逐渐模糊，脑袋里仿佛被一片白雾充盈，她听见老怪物在问她：
　　“决定了吗，格兰芬多？如无意外，我愿意接受这份厚礼－－这看起来比引诱那小子割断独角兽的喉管要有趣得多。”
　　“成交！”她微笑。
　　心，却疼得抽搐。她看见少年握着魔杖默默退后两步，龙皮靴子踩在脚边横斜的枯枝上，发出一截清脆的断音。他不敢置信地张口道：“不，你不会，赫敏，你不会……”德拉科苍白的脸上扯起一抹微笑，无奈中带着几分无力。他像一头受伤独自躲在角落舔舐伤口的小兽，浅灰色的漂亮眸子里蓄着一汪清泪，他一点一点地退后。
　　
　　魔鬼伸出手蹼，一股磁力瞬时将赫敏的魔杖吸起来，杖尖摇摇晃晃，像灵蛇吐纳的信子，卷在风里，愈发抖动的厉害。一道浅蓝的荧光将杖芯与魔鬼的黑色掌蹼衔接起来，魔咒在灵蛇的身子里流窜。
　　“黑魔王接受交易－－摧毁格兰芬多的记忆，清泠的泉水流于身体，朽木般的形具重涉自由，生命不息。”
　　“以梅林的名义－－我接受。”
　　她说道。
　　
　　德拉科突然清醒过来，疯狂地跑起来妄图抓住即将消弭的影像，他看见，空中如同在默声影机里轧然滚过的胶片，映着金发少年的头像，空中的德拉科正在微笑，他跪在地上，将马尔福的求婚戒指套上小女巫的手，苍白的面颊在这时散发着饱满的红晕，少年微微张口，对着嘴型，他几乎听到了那几个字：
　　“－－生生代代只属于马尔福夫人……”
　　然后，少年微笑的侧脸逐渐变成一滩浓墨，随风消弭。
　　直至最后消失的那一刻，他依然在微笑。
　　塔罗牌轰然倒塌。
　　马尔福的世界天倾地陷。
　　
　　德拉科崩溃地大哭：“赫敏，给我一次机会，请给我一次机会！我去杀了独角兽，它的血仍然可以救你的命！不必求它，不要出卖我们的感情……那多残忍！那多残忍！”
　　空阔的天幕下，鸟兽四散，只有德拉科嘶哑的哭泣声乍然在耳，如魔音惶惶。孤单的少年在黑夜里哭泣。
　　一截魔杖被随手弹出，谁也没有想到它会突然迸发出这样强大的力量，接续的浅蓝荧光被打断，正在流动契合的魔咒突然消弭。
　　“交易”搁浅。
　　少年在煌煌天幕下乞求：“赫敏，不要这样做，不要这样做……那太残忍，马尔福从此只能对着庄园里冰冷的琉璃灯哭泣，留下斯莱特林一个人站在塔楼上孤单地看飞鸟划过的痕迹，只有斯莱特林一个人去怀念被你弃如敝帚的‘过去’！”他仓促地跪下拾起魔杖，挣扎着接近被束缚四蹄的独角兽：“赫敏，我取出独角兽的血，我们同样可以活着离开禁林！求你，求你，不要放弃我……”
　　小马尔福第一次，在她面前这样痛哭失声，茫然、绝望，刻印在他失神的眼睛里。他举起魔杖－－
　　杖尖即将要刺入独角兽的喉管－－
　　魔鬼突然冷哼一声：“真感人！格兰杰，你该为你的魅力感到欣慰－－你成功地迷住了马尔福！他竟愿意为你，一生活在阴暗里！啧啧，杀死纯洁无辜的独角兽，多大的罪过啊！这是我看过的最精彩的一出戏……”它发出一声诡异的笑：“卢修斯养的好儿子！”
　　
　　卢修斯别过头去，抚额叹息，声音喑哑无力：“动手吧，赫敏，他疯了，他要毁了自己！”
　　赫敏有些犹豫：“……先生？”
　　“还愣着做什么？！他要死了！他不是我儿子！”
　　老先生一声长叹，突然盯着远处：“摄魂怪马上就要来了……”他缩了缩脖子，望着愈渐浓稠阴郁的黄昏天幕，叹息道，“变天了！”
　　赫敏一咬牙，冷漠地向着眼前那团黑色浓雾说道：“先生，魔咒中断了……这不是个好兆头，然而交易还将继续，劳驾再来一次。”
　　连穷凶极恶的魔鬼也愣了一下：“什么？你说什么，格兰杰？！”它盯着跪在独角兽身旁的德拉科，仿佛突然明了，冷笑道：“那小子在你心里也不过如此！原来都是马尔福一厢情愿！”
　　德拉科的眼神骤然一缩，像头失惊的小兽。
　　赫敏咽了眼泪，别过头去，说道：“请继续，黑色先生，你的交易向来童叟无欺。”
　　
　　




☆、第三十八章　禁林　缘是初遇（最后）

　　德拉科愣在那里，惨白的面颊上闪过一丝震惊与慌措，一层薄薄的汗蒸透了脊背。他的嘴唇轻轻颤抖着，许久才绝望地恳求道：“赫敏，不要这样……我去杀死独角兽，好吗？我们一定可以活着走出禁林！独角兽血是治伤的良药！不相信斯莱特林配制汤剂的能力么？……”他苦笑道。“赫敏！”掐着尾音，小马尔福颤颤巍巍发出最后一声无奈的叫喊。他祈望她回头，哪怕只是看他一眼，斯莱特林眼底缠绕不尽的绝望也许会让她心软。惨白与阴郁如同浸了水的软丝网，越抽越紧，缚得他喘不过气来。
　　赫敏残忍地闭上眼睛，自动屏蔽来自幽谷乞求的盲音。她只说道：“－－还等什么？犹豫不决一向不是斯莱特林的风格－－黑色先生，如果您还承认黑魔王来自斯莱特林的话。”
　　黑魔王冷笑一声：“格兰芬多，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小算盘！狡猾的斯莱特林竟会有一颗猪脑袋！－－如果我还勉强愿意承认小马尔福是一个斯莱特林的话。他说什么来着？屠戮独角兽？他要背负一生的诅咒去救你！而你呢，只需要轻轻张口，扔掉那些负累一样的回忆，疮疖会剥落愈合，转身，走出这片阴晦的林子，格兰芬多的明天依旧灿烂－－还是说，你忍痛丢掉回忆的愚蠢之举，只是为了让德拉科摆脱诅咒－－”老怪物满意地吸了一口气，“啊，多伟大的爱情！”它开始阴冷又意味深长地笑，将斯莱特林的小脑瓜想不清楚的事情逐一分析，让他们痛苦地抉择，争相自以为是地走上死途，活着的那个人忍受一世的清寂与孤单，真是再美好不过的事。
　　赫敏看出了魔鬼的意图，小姑娘忍着痛嘘声：“－－黑魔王的自以为是倒是与向来自负的斯莱特林如出一辙，请别用高尚的心理来揣摩此刻求生意志强烈的格兰芬多－－我只是想活下去，活着走出禁林，至于那段与小马尔福的过去－－它早晚会被纯血世胄的冰冷规则击的支离破碎，那么，容许我换取一个活命的机会，过分么？”她扬起眉，仿佛在向德拉科示威。
　　金发少年跪在地上，眼泪终于退无可退，他将魔杖抵在前方，发红的眼睛里透着一种赫敏从未见过的情愫－－至少在从前的斯莱特林少年眼睛里，赫敏从未见过这种几近干涸濒临绝望的神色。德拉科嘶哑的声音微微扬起：“赫敏，我会恨你，我穷极一生也不会放过你！如果你选择放弃……我会恨你！”
　　赫敏突然听到卢修斯抽泣的声音，她用意念传输声调：“你心疼啦，老先生？”
　　“真傻！这是我的孩子吗？”
　　“得啦，看我怎样把你的儿子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千万别告诉我你如今有了慈父的悲悯，为了让您安心回到阿兹卡班－－我是说，换回我们的斯内普教授，我如今就要行动啦！不管德拉科会怎样想我－－那又怎样？此后斯莱特林少年只会记得，他那个该死的麻瓜女友为了自己的性命，竟出卖了他们圣洁光明的爱情！唔，格兰芬多侮辱了‘圣洁’这个词……”
　　“你不是这样的，赫敏，”卢修斯低沉地接上她的话，“你只是为了成全一个老父亲的恳求，你只是为了阻止那个傻孩子屠戮独角兽－－他将用一生为自己今天的罪孽赎罪！”
　　“然而他将什么都不知道……”赫敏悲从中来，“在此后活下去的少年眼中，我只是一个出卖自己的爱情向黑魔王讨饶目啥竦母窭挤叶喟。　
　　“你……你可以再想想……”卢修斯突然心软。
　　“啊！这一点儿也不像您的语气！老先生，还要等吗？”赫敏忍疼地吸了吸鼻子，“大概再晚一点，格兰芬多没有办法活着走出禁林了！”她咬着嘴唇，心酸地笑道，“德拉科真的要恨死我！该死的，格兰芬多！”
　　卢修斯歉意地退后：“不打扰你。赫敏，你今天为德拉科所做的一切，我都记着，马尔福终身感激。”
　　赫敏苍白地微笑：“可是，他再也不会记得了。”
　　
　　杖尖在微弱荧光的攒聚下抖动，从地上慢慢地升起，自顶端射出一道绿光，裹挟在老怪物手蹼处延伸的氤氲黑雾里，像一条不断晃动身子的蠢笨巨蛇。魔咒开启，光阴与秘密藏在晦暗的尘土中，各自消弭。
　　“新生的生命在日灼下升起，以梅林的名义，放弃向自死亡的记忆，嫩芽抽新，格兰芬多来自阳光的喂养。”
　　“各自交付吧－－狠心的格兰芬多，来自斯莱特林的咒怨将毁灭塔楼斜角爬起的太阳－－谁说斯莱特林永生归附地牢？”
　　魔鬼吞噬了希望与快乐，魔咒在迁延。
　　醒来时，她将是新的生命。
　　而马尔福，记忆中的马尔福只是一道清泠的泉水，卷进歌声里，逐流而去。谁还记得，小马尔福曾经在逃离订婚典礼的那天，用魔杖抵着自己的动脉，低沉地，对他的父亲说道：
　　“父亲，不必动手。您唯一可以让您儿子活着离开的理由就是，高抬贵手。”
　　只为了，他们的爱情。
　　如今被格兰芬多生生放弃的爱情。
　　
　　“赫敏，再等我一下，杀死独角兽，你便可以不用和它做交易－－放弃那段记忆？让马尔福从此孤单地看着你和疤头波特红毛韦斯莱相亲相爱却插不上一句话，让我独自一人记得我们曾经的感情，而你却置身事外，这与背负一生的诅咒何异？这就是诅咒！你在诅咒德拉科永世孤独！”
　　马尔福疯狂地扑向独角兽，魔杖顶端没有引出荧光－－他没有使用任何咒语，他用最残忍最疯狂的方式杀害独角兽，尖锐的杖尖刺入独角兽的血管！银白的液体开始汩汩不断地涌出，马尔福像一头暴怒的野兽，通红了眼睛。
　　他在争取时间，抢在赫敏完成冰冷的“放弃记忆”仪式之前，取出独角兽的血，让格兰芬多的躯体重获自由，他们都可以在夜幕垂临时，活着走出禁林。也许赫敏还有悲悯之心，改变初衷，温暖地接受德拉科的赠与。杀戮独角兽－－他会用一生去祈求梅林的原谅。
　　他却忘记了，小女巫一意孤行的执念背后，藏着她多大的坚忍与决心。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老怪物满足地抹着唇角，十足地饱餐了一顿：“我会记住今天美妙的晚宴！德拉科，托你的福，后会可期！我几乎能够预见马尔福此后的人生里充满了悲伤与泪水，看着他的小姑娘扑入别人的怀抱！啧啧，每日饮泪装欢，这多美妙！”
　　老怪物卷袖而走，浓雾渐散。禁林又恢复一片沉厚的死寂。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却，再也回不去了。
　　
　　独角兽痛苦地蹬着四蹄，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
　　赫敏躺在那里。泉水与芬芳的香味流窜于体内，生命在偃息的当口又重新被注入生机，伤口开始愈合，血水凝固，在温软的魔咒荧光抚摸下渐渐消失。小姑娘醒来后，只会伴随着身体尚未消散的疼痛胡乱猜测自己是否遭到了攻击，她决然想不起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是怎样来到禁林的。
　　这就是遇见的开始。
　　小姑娘看见了最令人震惊的一幕，马尔福竟在屠戮独角兽！银白的血水正从他的头发上不断滴落，粘稠而晶透。映着黄昏澄净的蜜色，透出一种诡异的光泽。
　　德拉科转过头去，诧异地看着逐渐恢复意识的赫敏，缓缓从地上坐起来。
　　昏沉地睡过许久，猛然睁开眼睛，顿觉阳光分外刺眼，哪怕是黄昏里柔和的光晕，透过密匝的枝桠，投射出影影绰绰的光斑，依然让她无法适应。赫敏揉了揉眼睛，惊讶地瞪着眼前麻木的斯莱特林－－她捂着胸口竭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亲眼看着一场残忍屠杀的进行，小马尔福又怎么会让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