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钢]星光庭院-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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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Liliane诧异的注视中,他站直了身体,飞快地旋身。
那块石头笔直地扔中凉亭边的那棵罗望子树,树身猛地晃动了几下。顿时,花瓣树枝漫天飞舞,纷纷砸进人头涌动的凉亭内。
女孩子们歇斯底里的尖叫声。抱头的,奔走的,摔倒的……那群莺莺燕燕顿时花容失色,一片狼籍不堪。
Liliane目瞪口呆。
“不好意思,扔错方向了。”他微笑,并且极其含蓄地笑不露齿:“如果你们有什么意见想对我说的话,请一个个的来好了。”
“那些都是家族里的女孩,至少都是些沾亲带故的……不过我早就习惯了。”Liliane把精致的下颚搁在双腿并起的膝盖上,眼睫毛微微垂落的阴影就象一把可爱的绒扇。
“小时候,被欺负得更凶——什么把泥巴放在我的椅子上,蚯蚓丢进我的牛奶里,还有蟑螂毛毛虫蚂蚁……”
“……”EDO很想问她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她们,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他们都说我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我是母亲在外面和别的男人偷情而生下来的……”
女孩子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几乎在表情和声调中找不到一丝可以称之为难受的物质。坦然得就象复述一个老得掉渣的新闻。
“我嘛,也就是所谓的不要脸的杂种了。”
EDO下意识地把脸侧到另一边去了。他的直觉是Liliane在笑。
“不过呢,也不是完全没有人站在我这边哟!”
“什么……”
“你,还有那个人。记得有一次,一个女孩子把毛毛虫放进我的玩具盒里,被发觉后,他把毛毛虫捏起来直接丢进了那女生的衣服里,然后面带笑容地告诉她——如果下次你再做这样的事情,我就叫你把它吃下去!”
“……”
“当然啦!从那件事情过后,好长一段时间,那些小孩都不敢来欺负我了,哈哈……”
“……是ROY吗?”
那带着熟悉温度与芳香的嘴唇在略显冰凉的面颊上轻微的移动。
舌尖微微触到了湿润的唇角,然后那个气息就一直逐渐摸索过来……
又冷又硬的金属物质贴上了男人的脸,拨开。
“……我好累,今天没心情。”抱着沙发的软垫直挺挺地往后一倒:“我想睡觉了。晚安。”
“钢……?”男人疑惑地攒起眉头。
“想睡觉了……我今天就睡这里。我今天突然不想第二天早上起来参观你卧室的高级地板了。晚安。”
略微思索一下:“你是不是肚子饿了?我去给你煮碗粥吧?”
难得的温柔体贴模范情人啊——他吃饱了就来劲了!
“不用了!”EDO简直是在惊恐地表示拒绝。
要知道,ROY·MUSTANG阁下煮的粥号称“三碗不过岗”!
有一次实在是煮多了,就热情地邀请那些部下前来一起消灭。哪知道HAVOC他们吃了后,一个个立即东倒西歪,简直比老鼠药还猛!
看着情人恐惧得如同秋风中的枯叶般微微颤抖的可怜样子,ROY心软了。
他微微躬下身,伸手抚摩少年散开的长发。
“明天是周末,我有半天的休假,一起出去吃饭么?”
“……不了。”EDO的声音从垫子后面闷闷地传来:“明天和Liliane约好,要带她去图书馆。”
“是吗,那真遗憾。”
房门被关上的声音。
EDO从沙发上猛地坐了起来。象猫一样警觉地瞪大眼睛,炯炯地盯着卧室的房门看。
那家伙,还真是洒脱啊……
然后门突然被拧开了。
EDO傻着眼和门口的男人相互凝视。
ROY用一种非常深情的目光,脉脉地看着那个少年。
“忘记提醒你了——睡觉前记得刷牙。”
这个世界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而是我在你身边,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这个世界最遥远的距离的确不是天涯海角,而是我想揍你,却不知道现在你人在哪里。
Morning Call系列——
星光庭院 5
“关于那件事情,母亲要我代她向你表示歉意——那些女孩子们是从小娇纵惯了,希望你不要在意。”
“哦。”
“不过,钢,你不觉得用那种方式对待女孩子有点失礼么?”
“是吗……反正我是野蛮粗鲁的家伙——但是总比某个把毛毛虫塞进女生衣服里的行径要强吧?”
“钢……你……”
“反正我是野蛮粗鲁的家伙!”
笛声悠扬惊午梦,菱荷香散到庭帏。
“和我这种年龄的人一起喝下午茶,一定很无趣吧?”
EDO惊讶地回过神来,侧转过来的视线对准那双夕阳般美丽而朦胧的瞳孔。
Margaret夫人的眼睛并不是金色的。那是一种比金色要略为浅薄的,极其艳丽的色泽。匆匆一眼的触感,那丰富的色彩层次仿佛会漫溢出来一般。
“怎么会?我很荣幸受到夫人的邀请。”
漂亮话说得那么溜爽,EDO自己都在心里吐舌头。看来某人的耳目濡染还是有一定效果的。
Margaret看着面前的少年,精心修饰的容颜上浮现动人的曲线。
她伸出兰花一样精美的手指——那的确是一双在养尊处优的环境里才会有的,美丽绝伦的艺术品。
“你的头发……”她指了指EDO的脑后:“被袖扣扯乱了。”
也许自己的确是太缺少太渴望母爱了……
不然为什么会觉得这样的情景,就象是回到无忧无虑的童年时代?
要知道他的亲生母亲是从来不曾有为自己梳理头发的机会。
女性柔软的手指,充满了清新的芳香——意外的居然没有多余的香水味。
她编织自己发辫的每个动作,精细得让某个男人永远望尘莫及。
“星光庭院的蔷薇开得很美。明天我准备在那里举办正式的茶会,你会来吗?”
EDO习惯性地伸手拢起额边多余的发丝:“啊?如果是您的邀请话……”
“那真是太好了!我等下会派人把请柬送到军部。”
“……直接给我不就好了吗?”
Margaret摇摇头,修长而雪白的颈项装饰着家族祖传的珠宝。
“有些礼仪是必须的。只有那样才能够让人知道我对您的尊重。”
她第一次对EDO使用“您”这个字。
然后EDO没有再废话。
女性灵巧的手指象梭子一样穿织在金色的丝线中。
“EDO并不适合那种地方……”
突然响起的柔和,让少年愣住了。
“那样就不象EDO了。我明明是知道的,但还是想让EDO陪在我身边——我想让其他的贵夫人们都羡慕我。”
“夫人?”
“EDO长得象谁?父亲还是母亲?”
突然转变的话题,让少年有点消化不良。
“……父亲吧。”回答得极其心不甘情不愿。
在发尾非常麻利地缠绕上皮绳打了个漂亮的结:“恩,和ROY一样呢。”
EDO对于此类话题,格外敏锐而关注。
“大佐……呃,阁下他很象父亲吗?”
“很象。”
“有多象……”原来自己果然和ARU有血缘关系——狗仔队的潜力。
女性带着莫名情绪的微笑中,隐隐渗透一丝堪称感伤的气息。
“象得……我简直都不想看见他了。”
“……”
“你对这些感兴趣吗?”
“是不是不该问的问题?”
“不。是因为从来没有人问起过。”
两个人的视线追随着Liliane在湖泊边用黑麦面包抛食天鹅的画面。
“也许神并不会对我们特别仁慈,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会在那样的清晨悄悄离我而去……那时候,我们都很年轻,ROY也一样。那时候的他,什么都不懂,即使失去了父亲,也不会懂得如何悲伤。”
顶级的巴桀林红茶,搭配着肉桂与奶油的芳香,顺着琢花的银色茶匙向上婀娜地勾画出身姿。
所有的往事都在那温热的蒸气中消散于无影。
“他的父亲,也是我的丈夫,其身份与你们是一样的。”
EDO抬起了头。对视目光灼灼。
“国家炼金术师。”那精致的嘴唇张合着EDO极其熟悉的弧度:“然后也和绝大多数获得国家资格的炼金术师一样,为了更多的荣耀而加入军队成为正式军人——官至上将。用句不太恰当的比喻,那就是所谓的一时权倾朝野了。”
“……”过了好半天,EDO才发觉半张嘴巴在这样的贵妇人面前有点不太文雅。他合拢,然后再张开:“然后呢?”
“然后?没有了。”
“没有了……?”
“没有了。”那种坚定的神态并不是象在说笑。悲伤经过日积月累的沉淀洗礼已经凝结成极其坚硬的茧,不会流血,但也不会消失。
“无论我有一个在外人口中多么了不起的丈夫,但我也得和所有选择了军人的女性一样……在早有准备的生命中祈祷那一天不会来临——我曾经在梦里无数次为他的噩耗哭泣,但是当他阵亡的消息传来时,我居然无论如何都哭不出来……”
因为都哭完了吧……无论如何努力地想表现得象个正常的妻子,但都无济于事……
天鹅拍打翅膀的声音,如同从天堂传来的隐隐呼唤。
“我并不知道是谁杀了他,也没有多么憎恨他——因为我的丈夫杀过更多人——他杀死我的爱人,而我的爱人却不知道夺取了多少人的丈夫儿女。”
那就是国家炼金术师的职责所在。
“但我无法原谅,无法原谅他的儿子也要走上和他同样的道路!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接受……”
——“你不可能超越你的父亲!”
——“为什么您会如此武断?”
——“因为不会再有比那个军衔更高的地位了——除了大总统。”
——“好,那我就当大总统。”
那时候,EDO在想,ROY执意要加入军队的理由,是不是想完成一些他的父亲在生前想做却没有做到的事情?
或者,他在冥冥之中继承了那个男人的灵魂。
“……ROY丝毫不顾我的反对,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那时候,我无法谅解男人对于名誉的愚蠢渴求!我借口身体不好,离开中央去了南方的别墅……然后,整整七年时间,我不和我的儿子,ROY·MUSTANG说一句话。”
“七年……”
对于血缘来说,那是一个难以估算的数字。
女人肯定地点头。她并不认为自己当初的做法是错的,但也没有判断它是正确的依据。
“即使对于我无声的威胁,ROY也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的想法。偶尔我会回到圣特拉尔,即使两个人在大街上迎面而来,我也绝对不说一句话,不做任何会被怀疑成犹豫的动作,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擦过去。”
他们太象了……
象得让我很害怕他们的命运也是如出一辙。
我不想失去那个人留给我的,唯一的珍贵。
即使使用作为一个母亲如此残忍的方式,也想将他留在这个世界上……
“……您是很喜欢那个人的,对吗?”
EDO问出这句话时,鼓起的勇气可想而知。
他紧张地盯着面前女性的嘴唇。仿佛那里吐露出的回答是对自己的宣判。
她微笑了,美丽不可方物:“我只是很惋惜——我应该用更多的时间陪伴在他的身边……哪里也好,什么地方也好,也绝对不要和他分开!”
“他去世后,有很多达官贵人向我求婚;那时候,我还很年轻。但是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再接纳生命中的第二个男人了——我要陪在他的身边。因为生前无法朝暮相守,那么在他死后我就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弥补那段遗憾……”
我比任何人都要爱他……
“我要穷尽一生的时间,慢慢地与他白头偕老。”
然后,和他埋葬在一个墓穴中。
至死方休。
饶是英魂南山起,妾愿化长风绕战旗。
EDO喘着气奔走在长长的过廊里。
空间很寂静。他的脚步声可以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他急切地朝着那个目的地前行。
有种东西,在胸腔里澎湃着拍击血管。
发过誓的……
一定要变得比任何人都强!
强到足以保护他。
足以有那样的资格站在他的身边……
门“砰”地一下被撞开。
“大佐!大佐在吗?还是已经走了?”
一干男性抬起朦胧的视线,焦距不稳地看着门口的少年。
“大佐……嗝!下午有事情驱车出去了,现在大概直接回家了吧。”
已经晋升为中校的HAVOC一边打着酒嗝一边看着EDO傻笑。
“……”虽然有些失落,但是看见室内那醉生梦死的情景还是很吃惊。
“诶诶,我说……EDO,嗝!不要老是跟在大佐后面跑来跑去的嘛……”HAVOC已经意识不清了,跟着EDO把上司的军衔乱喊一通:“偶尔,也陪陪我们嘛!”
一个酒瓶子准确无比地扔进EDO的怀中。
靠!又不是坐台的三陪!
“来来!一醉解千愁!看你最近也挺郁闷的样子,干脆大伙一起……嗝!”
真是群魔乱舞的恐怖场面……
男人们胡乱地挥动手里的酒瓶,一阵阵稀奇古怪的叫声。
“呃,我说……”肩膀被身边的中校一把死死搂住,EDO光是闻见那么浓的酒味就快醉了。
“你小子真是够走运的!不仅得到美女的垂青,而且对方还是皇亲国戚,嗝……”
EDO刚想说什么,对方就一拳头砸在自己的机械甲上……大概是喝得彻底醉了,居然一点疼的意思都没有。
“怎么样……有没想过一脚蹬了大佐回归正途啊?何况那人是大佐的表妹,你不会吃亏的啦……嗝!”
EDO闲闲地拿左手扇风:“我才不想丢那个脸呢!”
“啥……意思?”
“万一我向人家告白人家回答——可是,可是,可是……我喜欢的是象哥哥那样的人——那我岂不是丢脸丢回老家了?”
“……你,你,你!”HAVOC少校撕心裂肺地抱着酒瓶在地上打滚:“别说了啊!那是我胸口永远的痛啊……嗝!”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门又被类似的手法撞开了。
“EDO!EDO在不在这里?少将说他有事找……我……”
最后的语音自动消失中。
里面顿时象炸了锅一样沸腾起来。
“天啊——是大佐!他怎么回来了?”
“白痴!什么大佐……是阁下!”
“我的裤子呢……谁把我裤子脱了?!”
鸡飞狗跳似的混乱。
“……”ROY手背上的火焰炼成阵剧烈地颤抖中。
这些就是他引以为豪的部下吗——恨不得全拖出去毙了!
“大佐——”
ROY愣了一下。刚才那甜得能腻死人的声音,咋这么耳熟?
然后一团金黄色的不明物体飞扑进他的怀中。磨蹭磨蹭,使劲磨蹭!
“……钢?”
天呐,酒气薰天!
“大佐……”少年仰起红番茄似的的脸庞,裂着嘴一笑,那股酒精的味道直接让ROY黑线复黑线。
“我有事情……嗝……想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