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花--ranana-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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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你。”陆小凤松开夹住刀锋的手指,眼见大刀就要落地,少女一甩发,俯身握住了刀把,再一甩发,她已到了丽娘的面前。
“你又认识。”西门吹雪回首道。
“你不认识??”陆小凤走到他边上,“南宫家新失踪的七小姐南宫雁你不认识?”
“不认识。”西门吹雪摇头。
“那她的功夫你总认识吧?”陆小凤打量着南宫雁手上的大刀。
“九龙斩。”西门吹雪也扫了眼那把刀。
九龙斩并非南宫家的功夫,是哪门哪派的武功谁也不知道,曾有人问过大通大智,世上最绝最狠最厉害的刀法是哪一种,答曰,九龙斩,又有人问要到哪里才能学到九龙斩,答曰,不用去,又问,何出此言,答曰,因为,学不会。
陆小凤和西门吹雪都没见过九龙斩,只是听说过九龙刀,只有九龙刀才能使出九龙斩,江湖人找不到九龙刀自然学不会九龙斩。
没想到,九龙刀竟在本应失踪的南宫雁手上,更没想到,南宫雁竟然在这夕花山庄。
“什么九龙斩,连只小鸡都斩不了还想去剁龙。”司空摘星悠哉悠哉的从旁边一个拱门逛进来。
“小贼,一边去。”南宫雁也不恼,只是白他一眼。
“西门庄主,这边走。”丽娘朝向那个拱门走,西门吹雪跟了上去。
陆小凤也想跟上去,被司空摘星拦住。
“陆小鸡,你怎么老喜欢插手别人的家务事?”
“带他去见七叔吧,省得他在庄子里乱逛,看见不该看的东西可就不好了。”南宫雁撇撇嘴,也朝着拱门走。
陆小凤眨巴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走。”司空摘星拽着他的胳膊往另一个方向拖。
“你不想知道是谁请你来的。”
“不想。”
“你现在就可以知道了。”丽娘走到一间屋子前,停了下来,从外面看,里面是黑漆漆的一片,分明是被人故意用黑布遮住了门窗。
丽娘飘然而去,西门吹雪站在门前,也不敲门,也不呼喊,只是那样站着。
忽然听得一阵拍门声,不疾不缓,拍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西门吹雪靠得近些,隔着门,他听见一声轻而又轻的叹息。只要这一声便够了。他试着推了推那门。
二十一章
他仍旧上是那身月白色袍子,长发随意束在脑后,与之前许多许多的念想重叠,整和,还原出一个倔强坚强让人无法释怀无法停止思念的花满楼。那些担心,那些恐惧,那些不安,一涌而上。
西门吹雪伸出手,搂住他的肩,圈他入怀,他只想这样做,他愿意抛开一切这样做,只为了在他耳边轻唤一声,“七童。”
“西门。”
花满楼喊出他名字的那一瞬间,他终于明白自己内心里更深层的祁愿仍旧是希望见他的。心里有些欢喜,因为他来了,心里又有些苦恼,因为他顶着危险而来,他想起在那束朦胧白光中向自己伸出手的人,还有始终无法忘记的血淋淋的梦境,重复着循环着在脑中过场,他有些怕,怕自己一松开,什么都会消失,甚至是自己。
“我说过你不会死。”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因为他,你不会死。”
“什么意思?”西门吹雪皱起了眉,说话的声音虚无缥缈,让人无法分辨从何而来。
“我已经老了,老得不想再管这里的事了。”一团雾气在屋子里清晰起来,渐渐显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形。“所以我找你来。”那人形雾气靠近了他们。
“西门。”花满楼紧握住西门吹雪的手,他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所有这些事的答案。
“找我来?”西门吹雪只是看着花满楼,曾经他觉得自己不会为世上的任何事后悔,现在,他后悔了,在看到花满楼的一瞬间,他明确的感觉到了自己的悔意,他后悔自己放开过他的手,后悔自己失去过他的每一时每一刻,他后悔自己为了一个模糊的概念而没有紧拥他。
“一个女人因为欲望找到我们,我们因为欲望利用她,我现在想放下这些欲望,所以我找你来,为了让你答应我一件事,所以我又找他来。”
“你要让我杀你。”
“哈哈哈哈哈。”他的笑声尖利而恐怖。“不,我是想让你继承我。”
“什么?”花满楼茫然的问道。
“因为只有他才能做到。”人形雾气看上去离他们很近,仿佛触手可及。
“因为他是西门吹雪?”花满楼揪紧了自己的衣襟。
因为他是西门吹雪,是会因为道义而不远千里去为一个陌生人报仇的西门吹雪,是冷眼杀人的西门吹雪,是和他们口中的正义相似的西门吹雪,不,花满楼知道西门吹雪和他们是不一样的,他和整个江湖都是不一样的,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西门吹雪的江湖没有恩怨,他有的只是一把剑,只是这把剑恰恰处在恩怨江湖的风口浪尖。
“不,因为他是我唯一的儿子。”
这就是答案。答案总是不让有问题的人满意。
可,那又怎么样?
“如果我说不呢?”西门吹雪当然可以拒绝,他们之间或许存在血缘关系,可是这种关系是他所不需要的。他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他要的只是一把剑,一个人,剑在心中,人亦在心中。除此之外他已经容不下其他任何东西。
“你不能拒绝。”
“为什么?”
“因为他。如果你说不,他就会死,被你杀死。”
“不可能。”
“没有不可能。我虽然老了,可这件事我还是能办到的。”
“我不会让你成功。”即使是所谓的父亲又怎么样,无论是谁,无论谁想伤害他,都不可原谅。他已经错了一次,不会再错第二次,这次他不会犹豫,紧握住的手,再也不会放开,就算是杀尽所有的阻挠之人,他也绝对不会放开。
“他依旧会死。”
“你不是个守信用的买卖人。”花满楼感觉到手被握得更紧了,他笑着伸出右手搭在两人紧握的手上。的
“我已经不是个买卖人了,不用守信用。”
“你不是个有威信的教主。”
“我已经不是教主了,不用有威信。”
“你是。”
“我不是,他是。”
“他不是。”
“他会是的,只要成了教主和买卖人,先前的旧信用自然不用遵守,所以他肯定会是的。”
说完这句话,那团白雾融进了黑暗之中,好一会儿,西门吹雪才淡淡道,“走吧。”
花满楼却不动,只是停在那里,他不知道走要走向哪里。
第二十二章
“西门,我很担心你。”花满楼的声音依旧平和,“我不愿意你为我冒险。”
“我………也很担心你。”西门吹雪的手攀上花满楼的肩,轻轻按住,“我也不愿意让你为我冒险。”
“西门,我杀了很多人,很多很多。”花满楼的声音很低。
“你没有。”
“我做了一个梦,我看见了那些人的尸体堆成了墙,他们的血流成了河,他们………”
“你,没有杀人,从来都没有。”西门吹雪搂紧了他。
“他们因为我而死。”花满楼靠在他肩上。
“他们是因我而死。”
所谓正义,无非是他们自身对江湖的仇恨,他们以为西门吹雪会认同这些正义,然后继承它,他们也知道花满楼对他很重要,所以将他也拖下了水,只是他们不知道,花满楼对他来说有多重要,任何利用他,伤害他的人,他都不会原谅,他不会留下来,更不会让花满楼留下来,他不会让他死,绝对不会。
“西门,我们走吧。”
所谓欲望,无非是自我不满足的产物,欲望让他们看不清真实,将他们导向一个冠冕堂皇的目标,在孜孜不倦的奋斗中以为胜利,实则迷失。花满楼觉得有些累,他闭上眼,不愿意再思考,太累了,这个江湖让他觉得太累了。这些日子里他遇到了太多太多的事,他从来都知道江湖的错,从前,他不愿意离开,因为有朋友,有义气,有一个不能和他一起离开的人,现在,他累了,他只想走出去,走出这个山庄,死又怎么样,不能活又怎么样,只要能和他一起走出去,一切都会好起来。
“恩。”
十指相扣,走过石子小道,迈过曲折回廊,穿过鲜红如殇的花田,花满楼匆匆折下一朵白花,递给西门吹雪。
“什么?”西门吹雪不解道。
“送给你的。”花满楼笑,嘴角勾起一个柔和的弧度,温暖,平和。
“花?”
“恩。”花满楼笑着点头,脸上微微泛起红晕。
西门吹雪将花捏在手中。夕花,一个人的过去,或是一个人的未来。
他们走出山庄,没有人阻拦,没有人喊叫,好象那些人通通消失,丽娘,南宫雁,碎玉,鬼老七,司空摘星,西方玉罗刹,他们好象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花满楼甚至感觉连这个夕花山庄都从来没有存在过,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场是时候醒来的梦。
西门吹雪没有回头,他握着花满楼的手一直走,朝前走,然后他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四条眉毛的家伙正向着他们挥手,他抱着酒坛,扯着嗓子朝他们喊。
“西门吹雪,花满楼,我们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啊。”
他的声音很大,很高,很响亮,弥漫在整个世界里,无法散去。
二十三章(最终章)
人总是要死的,尤其是在江湖中混的人,难免都会有一死,只是这三个月死的人未免多了些。
南宫家七小姐失而复得,第二天便从南宫家当家手中接过了象征权力的金指环,稳当的做起了江湖第一豪门的大当家,还对南宫家进行了大换血,旧的仆从部下一概送出家门,就连前任当家也是早早的归隐乡间不知去向。
北门妙笔书生司马悟也回了家,重回北门第一件事就是血洗北门十堂,震惊武林。
独行女侠冷真儿在刚入秋的时候嫁了人,成了王府的夫人,年近六十的老王爷连休家中十一个小妾,八抬大轿接她过门,美娇娘未尝新婚之喜,老王爷就卒死在了鸳鸯床上,老王爷一死,冷真儿一跃成为王府的新主人。
花满楼,那个江湖为之愤慨的花满楼也回来了。江南慕容,漠北红秀门,武当,少林,点苍,海南,崆峒,昆仑,华山的人都看到了他。看到他一身白衣,跪在他们门前,腰杆笔直的跪着。
少林方丈曾出门迎他,“花施主,有话自可进门说,为何在此长跪不起?”
“方丈大师,花满楼自问罪孽深重,进去了也只说一句你们不想听的话,倒不如在此长跪平息众怒。”
“施主有话自可直说。”
“人不是我杀的。”花满楼声音淡定,温和。
“生死有命,自有因果。花施主保重了。”
华山弟子中有争强好胜的曾想出门一剑夺了花满楼的命,当他冲出门的时候却没了这个想法,他看到一个神色凝重的白衣剑客正走上前扶花满楼起来,剑客看见他,看见他手里的剑,只那么冷冷的扫一眼,便将那弟子的杀气给扫去了大半。
暖冬,黄昏,万梅山庄。
“他又出去了?”
“你找他?”花满楼正坐在花丛边自饮自酌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声后传来,他又拿出一个杯子,斟了半杯酒,“坐。”
“有些事得让他知道。”不速之客坐在了花满楼对面,不去拿酒杯只是看着那酒杯。
“他们又有什么动作了?”
“司马悟死了,他的远房表弟来接他的位子了。”
“陆小凤你的消息还真灵通。”花满楼笑道。
“他表弟叫司马玉。”
“看来碎玉易容也易累了。”
“最近没人来找你麻烦吧?”陆小凤终于还是拿起了酒杯。
“江湖事情那么多,早在司马悟雪洗北门的时候他们大概就将我这个大魔头给忘了。”花满楼仍是笑。
江湖会很快的忘记他,忘记他所做过的事,花满楼的恶行会很快的被另一个人,另几个人所取代,只是他自己仍旧难以忘记那些堆砌成墙的尸体,他在努力,努力忘记,西门吹雪也在努力,努力帮助他忘记不该属于他的罪孽。
“我是说………”
“没有,他们也没有,不过,总有一天是要来的。”
“估计是没那么一天喽。”陆小凤看着花满楼身后渐渐走近的一个人,笑着站了起来。
“这就要走了?”
“我可不想被人赶走!”语毕,陆小凤便没了人影。
“哎,本来可以三人一起喝了,你连这点酒还小气?”花满楼换了个酒杯仍是斟了半杯放在自己对面的位子。
“哼。”
“该来的总会来。”
“恩。”对面那人放下手里的杯子,走到花满楼身后,花满楼也站起来,带着些醉意。
“西门。”他低低地唤他名字。
“不该来的自然不会来。”西门吹雪从花满楼身后环住他,在他耳边极柔和的说道。
“现在呢?”花满楼的脸上浮上一层浅醉的红晕。
“你说呢………”
花满楼感觉真的有些醉了,他醉倒在一抹夕阳中,一片花丛里,醉倒在一个温暖的白色沙漠中,无法醒来。
花间半壶酒,醉饮浮生梦,无意惹惊觉,纷扰莫停休,道是有常情,别时相看顾,脉脉非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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