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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l月 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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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都早已遗忘了。

  遗忘了该怎样微笑和感伤。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他一直在看电影。一直看一直看一直看。

  无法走出这个屋子一步,便只有如此打发漫长得没有意义的时间。

  活著。

  活著便是如此了。

  

  直到那一天,八月的夏末里从外归来的月带给他一份委托资料。

  “不怎麽难处理的案子,委托人不想员警介入,所以寻找侦探解决。”月边说著边点起一支烟,这是他进门以来的第三支。

  “你希望我来处理?”

  “对。”

  他低低地逸出一声自嘲的冷笑。

  “以什麽名义?——L?”

  “……”

  “我可是杀过人的杀人犯呢。你要一个杀人犯用著以代表正义的名字去处决罪恶吗?”

  “那些都不重要。”月在沙发上坐下,用著那面具般冰冷的微笑看向他,“做给我看吧,让我看看你是否有成为L的资格。”

  “……”

  “你只要,成为L就够了。”

  

  



谁来庇佑腐坏的时光。

  

  八

  

  他们相遇的那一年,他总是笑得像个孩子。

  他们相遇後的百年,他真的还仅是个孩子,而灵魂却在岁月的打磨中过早地苍凉。

  百年之前,他杀了他。百年之後,他站在他面前,告诉自己——那些你还来不及度过便已被我剥夺的时光,现在,全部,还给你。

  

  那之後的三年。

  当L那个名字再度出现在世界之上时,依然像曾经存在过的时光那样,神秘,强大,智慧,高高在上。

  「我是L。」

  那句经过电子合成的机械般的低沉话语再度回响於整个世界。

  纯白底色上古英文体用著级尽奢华的笔调舒展著名为L的字母。

  但再也没有人能体会那一个字母所能承受的所有意义。

  没有人。

  除了KIRA。

  

  月踏进他们才搬入不久的新居时,第三个初夏的夜晚刚刚降临。

  依然是偏僻简陋而狭小的居室,从敞开的陈旧的铁窗外流窜而入的空气里渗透著暴雨将至前微热的沉闷和锈铁腥浓入血的气息,还有那淡淡的,仿佛再也挥之不去的,萦绕的烟味。

  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换居。L的敌人很多,想要他命的敌人更多,不管是作为LAWLIET时,还是现在作为L时。

  乌云密布的天空里有雷声远远地滚动而过,低哑的,隐忍的,蓄势待发的宁静。屋子里没有开灯,一切都被深灰色的阴暗笼罩。月在这逐渐逐渐变得黯淡的黑暗中微微眯起了眼,那一刹那他觉得有些目眩,身体里那也许早已不曾流动的血液以更加决绝的方式静止凝固,心脏莫名地极端疼痛,连呼吸都被剥夺的窒息,那种痛由内部撕裂著蔓延而出,而五脏六腑都早已背离,它们沉默地声嘶力竭,喧嚣而又安静地,等待破灭。

  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他所能拥有的过去,现在与未来。

  所有的,一切,皆为黑暗。

  “KIRA。”

  身後一声熟悉而低沉的呼唤将他从幻像与现实的混沌中拉回真实的世界,一双手从後环绕上来,背部被另一个人的体温完全吞噬,温热的气息和声音,刹那将他笼罩——或者说,侵蚀。完全地,彻底地,毫无保留地。

  “怎麽了?”他并未回头,只是在昏暗的夜色里点起一根烟,微红的火光隐隐照亮著他嘴角一抹惯有的弧度。那笑容就像他平时一样,像他一直以来的一样,仿佛什麽事也不曾发生的漠然。

  “你看起来很痛苦。”

  刚放到唇边的烟随即被另一个人的手夺去,取而代之的是被一个比烟味更深更浓的吻占据了口腔,唇齿交错间他能感受到对方强势而温柔的掠夺,曾经略显单薄的少年的身躯在岁月的洗涤中渐渐成熟,他所能感受到的拥抱,竟也有了百年之前所能体验到的那般。

  “我查不出来。”L这麽说著,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间,不时轻轻舔咬那凹凸明显的锁骨。

  “嗯?”

  “你的名字,身份,过去,一切资料。不管用什麽方法,都查不出来。”

  “你只要知道我是KIRA就够了。”

  月的声音是带笑的,却更显得不带任何感情的冷漠。也许那句话语里隐含著某种他无法解读的双重意味,和哀伤。L想。

  “KIRA,你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

  ——我甚至连将名字告诉你的资格都不能拥有。

  月的耳边突然响起的,是那遥远的百年之前,黑发白衣的男子曾对他说的话,夹杂著隐隐的叹息。

  现在,轮到他对他说了。

  生命就是一场圆舞,转了一圈终要回到开始。

  

  “若不是你记忆里的名字,名字本身就没有任何意义。”月说著,露出些微自嘲的神情。名字,爱情,记忆,那些不过是你早就遗弃在岁月轮回里的东西,L。

  “KIR……”

  未来得及完整出口的抗议被截断在覆盖上来的吻中,他看见月琥珀色的双眸在夜色里闪烁著妖娆的光芒,情欲的味道在空气里蔓延。

  “呐,L,来做吧。”

  他们做爱,不以爱的名义。

  

  

  

你看那夏天暴躁的阳光吞噬我皮肤的温度。

  盛夏降临的七月;是告别的季节。

  

  九

  

  情欲初褪的空气里还残留著荷尔蒙来不及仓皇逃离的痕迹,而夜的静谧已悄然降临。

  月在浅而急促的喘息中感觉到压在身上的另一具身躯缓而轻柔地放开他的身体,在逐渐拉开的距离中倒向了身旁空著的床位,随著两副身躯的分离有冰冷从拉开的间隙中汹涌地疯狂侵入,已是初夏的夜晚,他却被一种与温度无关的绝望寒冷紧紧纠缠。他想点一支烟,却发现身体很重,每一处肌肉里都有被欲望拉扯过後的隐痛,那感觉一如被透明的魔鬼禁锢,咽喉被紧紧掌握在对方手里,动弹不得,呼吸不能,却又无可惶恐。

  L的手这时从旁边再度伸了过来,轻轻地环过他的身体,拉起的薄被温柔地覆盖住两人的身体,一个几乎要展现出情意绵绵的姿态。几乎。

  然而窒息的感觉却被这双手的拥抱刹那解除了。

  救赎感。来得这般仓皇。

  

  请不要试图拯救我。

  救赎的出口,因选择遗忘而得到。因选择铭记而失去。

  

  月想他已有百年不曾做梦,不管是美梦抑或恶梦。也许那不是属於死神该有的东西。折磨他的唯有幻像,在精神陷入最错落与疲惫的时候,在意识被迫最清楚的时候。

  死神界的风吹过,散播著滚烫的血腥之味,眼前只有一片没有尽头的空洞在滋生蔓延,它们吞噬一切,它们摧毁一切,连灵魂都被腐蚀,那是刻在他眼球上百年的烙印。

  他在这样相拥的夜半里再一次被身体内的变异所产生的巨大痛疼震醒,冷汗淋漓。

  他睁开眼,看自己举在眼前的手掌,从手指开始慢慢出现丑陋的裂变。

  有一种变化,由内而外地,一点一点,改变他的身体。血液不再流动,心跳渐渐微弱,皮肤从最末端的四肢起开始裂化,甚至连骨骼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扩张著,扭曲著,试图将他的身体改造成另一种陌生的姿态,在那凸起的肩胛上撕扯出黑色的断翅。那种痛一再以最残忍的方式撕裂他的身体,提醒他时刻将至,人类的驱壳和灵魂,都该抛去,终将抛去。

  他再一次安静地闭上眼睛,身畔是另一人熟悉而平稳的气息。

  终於自嘲地无声微笑起来。

  ——到头来,能救我的,是你。毁灭我的,也是你。

  哪里,都不是尽头。

  

  新的居室近海。在无法入眠的沉谧的黑夜里可以听见耳边有著低吟浅唱般仿佛来自遥远天边的浪声与风声。

  月以不惊动L的方式轻轻坐起身,从他的拥抱中离开,靠在床头点起一支烟。

  尼古丁进入体内的感觉稍稍舒缓了身体内部发出的痛。

  借著微微的火光他看向L沉睡的睡脸,依然像个孩子,依然像百年之前他们曾手铐相连时所能见到的那般。

  手指轻轻抚摸上那凌乱的黑发,月笑了。只有这一刻是幸福的,他想。不管用了多大的伤痛去换取。

  哪怕仅仅只有这一刻。

  

  他在这样的深夜独自去海边,在那里点烟,一个人坐在石阶上安静地眺望大海。

  由始至终唯有沉默。

  不喧闹不拥挤。

  这样很好。

  

  走在海浪翻卷的沙滩边时,身体内部却再一次产生变异,那种痛楚让他蜷缩著跪下,用力抱紧颤抖的身躯,感受到冰冷的海水随著潮涨渐渐将自己淹没。

  左手手臂的皮肤在一阵强烈的痉挛中彻底变异,角质化的皮肤上布满了龟裂的深紫色的伤痕,那不属於人类所该有的姿态。

  “啊啊啊……!”

  双手抱紧颤抖的肩膀再也无法抑制地发出嘶哑的哀鸣。

  没有时间。没有时间了。

  他们重逢的第三个夏季。他成为死神的第一百年。

  是时候,进行最後的计画了。

  

  隐忍著直到剧痛过去,他跪在淹没半身的冰冷海水中掏出笔记。

  被海浪打湿的发丝上有水珠顺著褐色的痕迹滴落在摊开的笔记雪白的页面上。

  还带著微微颤抖的手握著笔,在上面写下一串名字。

  一串犯了重罪却无法被判刑的犯人们的名字。

  就像,很多很多年前,那个捡到笔记的轻狂少年一样。

  

  是怎样的一个开始给予怎样的一个结局。

  我们不知道。

  

  




开到荼靡,花事了。

  

  十

  

  “——KIRA?”

  昏暗的室内只有显示幕上散发著微弱的光芒,一直埋首於大堆密密麻麻的烦琐资料中的L,突然唤出这个名字。

  “嗯?”月正好从外面回来,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啊,回来了?……我不是在叫你,抱歉。”

  随著推门的动作,一点红光拖拽著火焰的痕迹在黑暗中游移,直至来到L的身後。

  “新的案子,很有意思,不是麽?”他笑著随手翻阅堆积在他身边的资料,密密麻麻的关於“KIRA”的记载。过去的,现在的。

  L与KIRA,再一次成为人们口中争论不休谈论不止的世纪对决。

  仿佛那沉寂的一百年,从来都不曾存在。

  仿佛他们还是他们,坐在高高的宽阔的搜索总部里,站立於手铐的两端,空气里飘著大吉领红茶和草莓蛋糕混合而成的甜香,时不时能听到松田和MISA传来大呼小叫的声音,尔後是爸爸斥责的声音,而L……而L……

  ——月君。

  月君。

  只是会那样一遍一遍呼唤自己的人,已经,不在了。

  “以KIRA的名义出现,只杀‘犯罪者’的正义使者麽。”L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L的手中捏著的是一份最新的死亡名单,上面列满了犯罪者的名字,他的指尖在上面轻轻的敲打著。白纸黑字,生死,不过一瞬。

  “有想出什麽头绪麽?”月越过他径直走向沙发,按开了电视机。

  过於老旧残破的电视机,打开是一片杂乱的雪花,月连换了几个台,显然信号非常差,萤幕上即使能显像也是扭曲的摇摆不定的图像。

  黑白色的萤幕,被扭曲的人们在画面中移动,平板持续而让人烦躁的杂音持续不断地回荡在不大的空间中。

  鬼魅一般。

  月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

  ——时间快到了,他安排的“人”马上就会按他的计画行动了……

  “电视坏了吗?”L头也不回地问。

  “哦,也许吧。不过,马上就会好的。”

  月放下遥控器,走到电视前,朝著顶部大力地狠狠一拍。

  随著“啪”的一声,吵杂扭曲的萤幕瞬间恢复了正常。

  L回过头来,月笑著朝他耸耸肩,眼神里仿佛写著“你看,是吧?”。

  於是L就笑起来,说:“我小的时候,曾经有一段时间总是做梦,每天每天,重复同一个梦,然後……”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後,白天,醒著的时候,我就总是在敲打自己的脑袋,一下比一下狠,别的孩子都用看怪物的眼光看著我。直到威佛尔忍无可忍地问我怎麽回事,我就像这样指著自己的脑袋说,我这里坏掉了,我想拍一拍它会不会就变好了。”

  他还清楚地记得,那个下午,他平生第一次挨了威佛尔一顿揍,慈祥的老人一边吼著“你以为人脑和坏掉的电器一样麽?”一边把他提起来打屁股。

  “哈哈哈哈,这也是难得的人生经历呢,L。”

  “结果,我还是没有摆脱那个梦。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很好奇那是个什麽样的梦……还是,你已经忘记了?”

  “不,我记得。”L顿了顿,仿佛在回忆,表情慢慢沉重了下来,“我梦见我的死亡。”

  “……诶?”

  “我梦见我在死去,在每天夜里。我坐在椅子上,眼前是宽大的萤幕,但我不记得那上面有什麽。突然,我的心脏感觉到了一种无力的痛楚……对,那更像是麻痹的感觉,那麽清晰鲜明,甚至一度让我怀疑那是现实而不仅仅只是一个可笑的噩梦。然後……然後……”他抬眼望了望昏暗的天花板,“然後我就这麽倒下去了,有一个人接住了我,於是,我死前看到的最後一眼,就是他的脸,还有,高高的天花板。”

  月怔在了那里,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甚至连半点掩饰情绪的力量都没有了,他只希望室内的灯光足够昏暗,能够帮他遮盖一切失控。

  “你……还记得那个人的脸吗?”他怀疑自己连声音都在颤抖。

  “不记得,每次在梦里都看得很清楚,一睁眼就怎麽也想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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