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同人]拜将台 作者:魔金 完结-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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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当家,我似乎还欠你一个解释。”顾惜朝走近戚少商身旁,笑得云淡风轻。
“说。”戚少商牢牢地凝视着他。
顾惜朝道:“雪炼之毒虽然凶险,平常人沾上却不会中毒,大当家以为是何缘故?”
戚少商道:“针对撒兰纳的特殊灵力?”
顾惜朝点头道:“此为其一。其二,雪炼毒分阴阳,极其不易被人觉察。如果我不亲自将手浸到水中试毒,就没有办法得知撒兰是不是中了雪炼的阴毒。”
戚少商听到此刻,终于明白顾惜朝有他不得不怎么做的理由。
只是,中了雪炼毕竟不是一件好事。于是,戚少商问道:“这么说来,你是想着自己曾经练过魔功,所学内力亦是阴盛,所以才敢冒险一试?”
顾惜朝一怔,他没有料到戚少商这么快就可以一针见血地说出他的心思。
的确如他所说,当时在撒兰纳的穹庐之中,因为始终吃不准撒兰所中的到底是不是雪炼,所以在自己准备亲手试毒之时,确实是想到:就算是中毒,也不会像撒兰纳因其纯阳的灵体接纳雪炼之阴毒那般严重,才大胆放手一博,也算是不得而为之吧!
而结果,一如他事先所料。
自己中毒的状况并不严重,也不太影响运气动作,只需用几枚解毒灵药就可暂时抑制住毒性在体内的蔓延。只是要完全根治,仍旧少不了解药而已。
顾惜朝轻叹道:“大当家现今已然知晓我的心思,那么就应该想到,强加内力与我反而会激发雪炼之毒。”
戚少商默然不语。不得不承认,刚才的自己有些救人心切、好心办坏事的意味。
“但愿你说的都是真的,不然…”
顾惜朝已经跨上“踏影”,牵起马缰,听到这一句,转过头来望着戚少商笑了笑,问道:“不然如何?”清明的月色在他眼眸之间流动,像似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
“假以时日,你会知道的。”戚少商说完亦翻身上马,扯紧缰绳,然后对顾惜朝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吧!”
趁着浓浓的夜色,两匹马并肩在草原之上急驰而过。
耳旁是呼啸的风声,劲风刮得人睁不开眼,可是戚少商却分明清晰地看到,驰骋在他侧旁略靠前方的身影,傲然英挺于马背之上,颠簸起伏之间都是那么从容不迫。
如果不在路上耽搁行程,快马加鞭,不出两日,他们就可以到达黄龙府城。
如果黄龙真的就像顾惜朝和他说过的那般,那么,凭着他们二人完全可以顺利地取回解药救撒兰纳,在同时也等于救下了顾惜朝。
只是,世间的如果真得太少,前路叵测。危险从来都是隐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等着人们不小心陷进去而无法自拔。
戚少商甩了下头,狠狠压住心底的不安,任由着风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发。
聪明的人,往往能看透别人却看不透自己。或许在太多的时候,顾惜朝不是不明白,只是不甘心,因此身不由己。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天光泛白。
刮了一夜的风,却在黎明时分停了。草原的黎明,宁静而寥落,有独属于太阳的光亮从地平线上透出来,映红了远处的山峦河川。
尚未完全明亮起来的苍穹间,蓦然掠过一道黑影,一只黑爪褐羽的苍鹰,划破云层,迅疾似风般向黄龙府南面飞去。
黄龙西麓,将军府。
耶律天远伫立在后院的高台上。
那里是整个将军府的至高之地,亦是整个黄龙地势最高的地方。静立于此,可以将塔拉草原尽收眼底。
此时,晨光未明,耶律天远身上的一袭墨黑衣衫,在浅淡的光线照射之下,像是无意中披了满身的秋霜。
远方苍穹深处传来一声鹰啸,清远而嘹亮。不久,一个小黑点出现在人的视野之中,渐渐地近了。
等待着苍鹰的扇翅声清晰地响起,耶律天远即向半空中伸出了手。
缚在他左手小臂上的玉臂鞲,在还不太明晰的天光间,泛着既柔和又清淡的苍青玉色。
黑爪褐羽的苍鹰见到立于高台之上自己的主人,立即俯冲而下穿透云层,准确无误地停落在耶律天远伸展的手臂之上。尖锐的利爪有力地抓缚住雕有精美纹饰的玉臂鞲,展开的羽翼亦慢慢地收拢。
耶律天远将它带到一旁放置着的金盘边,盆内盛放着的都是新鲜宰杀的活羊肉。
停在其手臂之上的苍鹰却没有移动一分,只是高傲地歪低着头,谨慎地只看不吃。
耶律天远见苍鹰如此模样,嘴角不着痕迹地一笑,亲自从金盘之中取来一小块羊肉,递过去。苍鹰这才伸长脖子,快速地将羊肉叼进嘴里,几口就吞咽入腹。
揉了揉苍鹰颈上独此一圈的白色羽毛,耶律天远从系在鹰足上的密匣内取出一卷纸张。打开,犀利的目光扫过纸条,将上面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深深地记在心中,随后,握拳,用内力一激。
松开拳头之后,掌心之中的纸条已经变成了碎末,风一过,翩然似蝶般即刻消散于空中,再无踪迹可寻。
耶律天远在心底冷哼了一声,随手又掂起一块活羊肉递到苍鹰的嘴边,开口唤道:“野流冰。”
一声轻响,一直寂静无声的高台之上,似乎像是凭空就多出了一个人影。
野流冰隐在暗处,向耶律天远行礼道:“将军。”
耶律天远没有停下手中喂鹰的动作,淡淡地问道:“你刚回来?”
“是,属下刚到。” 野流冰干脆地回答。
耶律天远将手臂再一次举起,驱使内力微震。苍鹰立即像是了解了主人的意思,颇有灵性地展翅冲天而起,转眼之间就消失在了冥冥天幕高处。
耶律天远转过身,面对着野流冰,道:“说。”
野流冰低首禀报道:“不出将军所料,耶律格将军单人匹马于昨夜子时离城。看行路方向,似乎是往锡伯部所在的霍格山脚而去。”
“果然。”耶律天远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就他一个人?你看清楚了?”
“是。属下跟着耶律格将军走了很长一段路,见他已到锡伯部界才赶回来禀告。”
“那么,她呢?”
“暂时没有什么动静。”
“很好,继续盯紧他们。你下去吧!”
野流冰应声之后,就像来时一般迅速地消失了身影,高台之上又恢复了清晨的宁静。
耶律天远跨前几步,低头俯瞰城外的茫茫草原。
草原尽头,地平线上渐渐明亮起来的那道天光,缓慢而从容。有风掠过,又一个黎明即将到来。
耶律天远微笑,冷冷的笑意凝固在其嘴角,象征着他心底不为人知的嘲讽与讥诮。
戚少商盘膝而坐,专心地吐纳内息。运气数次周天之后,感觉身体里的疲累已慢慢消失,这才缓缓地睁开双眼。
一抬头,夜空之中不见月亮,却有漫天的璀璨星光。
整整一个昼夜,他与顾惜朝只顾着策马赶路,不停不歇。虽说不至于疲累不堪,但是就算铁打的身体也需要歇息的道理他戚少商还是明白的,何况,他并没有忘记顾惜朝身上还有毒没解,所以,在又一次入夜之后,他强迫着顾惜朝暂时渐缓了行程,并且很幸运地寻到此处避风的坡岭背面,总算可以让两个人都好好休息一下。
身旁的篝火没有熄灭,依旧通红地燃烧着,偶尔有几个火星爆开,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在辽茂无人的静寂草原之上,声音嚣张地传出很远。然而,坐于戚少商对面的人,却仿佛像是什么也没有听见一般。
顾自用两只手臂怀抱住双膝,顾惜朝将下巴抵在膝盖上,一动不动地仰头看着清朗无比的星空。淡淡地星光投射到他俊秀清冷的脸上,白日里飞扬的神情似乎完全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朦胧的怅惘,好似深秋的寒霜突然覆没了种种本该绚烂的颜色,徒留下暧昧不明的色泽。
戚少商倏然一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看着此时此刻的顾惜朝时,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他,应该已经习惯了看他永远身着的青衫布衣,应该也已经习惯了他永远傲然藐人的眸色神情,为什么还会在这一刹那,觉得自己似乎从来就没有看懂过顾惜朝。
感觉到有东西在轻轻碰触着自己的手臂,顾惜朝收回看着夜空的目光,转过头,见到戚少商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他身边的草地上,举起手中拿着的皮酒囊子,正在笑着用眼神询问他喝还是不喝。
顾惜朝淡然地笑了笑,接过皮囊灌了几口。
这草原白酒还是这个味。
在寂寂苍原之上,在每一个难以入眠的深夜里,只有它,能够在一瞬间,烫热了自己轻易就能被风袭凉的心口胸腹,亏得戚少商临走之前还会记得带上它。
顾惜朝轻呼出一口气,念道:“自在长生酒,何问醉几回。”
“回首烟云处,方知我为谁。”戚少商依旧笑着,不疾不徐地接下了顾惜朝的后半阙诗。
顾惜朝一怔,随后展开难得一见的灿烂笑容,微微摇头,道:“顾惜朝今夜受教了,原来大当家也会作诗啊。请!”
话音未落,盛酒的皮囊已经从顾惜朝的手中被抛了回来,戚少商一把接住皮囊,有些尴尬地将酒灌入咽喉。
吟诗作对从来不是他擅长的,只是在这样的星夜之下,听出顾惜朝说出的两句诗背后的寂寥意味颇深之后,他的脑中蓦然就出现了下面的诗句,才会冒失地脱口而出。
略微镇定了下心神,戚少商对顾惜朝道:“你睡吧,我来守后半夜。”
顾惜朝脸上的笑意还未完全收起,听戚少商所言明显在搪塞适才的话题,却也不点破,只是淡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身子一歪,直接就躺在了草地之上阖上了双眼。
夜深沉。闭上了眼,身体的感觉就会愈加地敏锐。顾惜朝能够听到芒草丛中虫蝼的低吟,规律而起伏,就像是在唱着一支支安眠曲。胸腹间仍旧在灸灸燃烧着的烈酒滋味与一旁炽热的彤彤篝火亦可以令人沉睡,只是,都不及在睡意朦胧之时,有人轻轻盖到他身上的皮毯子那样,有一种久违了的火一般的温暖。
夜,很静,很冷。
绵延千里、漫无边际的草原,静静地沐浴在星光下,草浪起伏如海涛。
戚少商往篝火堆里添了一把树木的残枝,火苗就腾腾地燃亮了许多。
抬头远眺,因着这些明灭不歇的璀璨星光,被深沉天幕笼罩之下的草原的夜晚,竟也不算是暗黑得彻底,别有一番迷人景象。
回头去看,顾惜朝露在皮毯子外的半张侧脸被火光映照得彤红,平日里飞扬神采的眉眼此刻完全舒展开,鼻息轻微,神态安适。戚少商在一瞬间,竟然舍不得将自己的目光移开。
他们走过的路,铺满了尸骨与鲜血,夹杂着仇恨与无奈。自己何时见到过顾惜朝也会有这般平和的神情?
他想起了在来到铁离之后的那个清晨。
毡帐里的顾惜朝也是睡得这般安心与平静,令他忍不住伸出手,去触碰他清醒时从来不敢妄想抚摸得到的那人光洁的脸颊。
原来,这样子的顾惜朝,其实才是他最想看到的。
夜风寒凉,舞乱了攒动的火苗,亦拂过顾惜朝垂在额前的发。沉睡中的人,眉头轻微地皱了皱,皮毯子下的身子马上跟着略微地蜷起。
戚少商瞧见笑了笑,他没有忘记顾惜朝一直是畏寒的。往旁边移了移,戚少商靠近他,帮顾惜朝挡住了风口。
俯下身,正想伸手将滑落的皮毯子给人拉上去,蓦然,耳内听到了些许不寻常的响声,一瞬即逝。
停下手中的动作,戚少商正待再次屏息细听,却看见顾惜朝已经睁开了双眼。清明的眼光分明是在告诉着戚少商,他也听到了刚才那些奇诡的响动。
戚少商用一只手按住顾惜朝的肩头,凑近他耳根旁轻声说道:“惜朝,有些不对劲。你先别动,我去看看。”蓦然窜进耳内的炽热气息与刻意压轻的低沉嗓音令顾惜朝有些不自在,却还是点头表示同意。
戚少商见顾惜朝没有反驳,满意地笑了笑,随后,只手执住逆水寒,绕过火堆,向四周查看。
风,渐起,草浪在愈刮愈猛的风中,翻飞起伏得汹涌似涛。
四周围,黯茫茫一片,看不见一个人影,周身敏锐的感觉却在告诉着戚少商,正有危险在靠近,很缓慢很谨慎地靠近。因为,他的耳内始终有着断断续续、隐隐约约的低沉鸣声,从四面八方向这边涌来。
戚少商不禁蹙紧了眉头。
翻伏的草浪声在寂静的夜晚里淹没了那些一瞬即逝的声响,他分辨不出这些声响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只是见到成片成片的芒草一如既往地随风起伏不定。
蓦然,背后袭来一股带着特殊腥味的劲风,来势迅急而刚猛。
戚少商没有回头,却反手一剑,逆水寒注满他浑厚的内力,连着剑鞘向后刺出。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一道清冷而快如鬼魅般的罡风,擦过戚少商的耳后,亦袭向了偷袭他的那股劲风。
在戚少商和顾惜朝的合击之下,一声不属于人类的低吼呜咽伴随着一记沉重的闷响,来袭者跌落在篝火旁。戚少商立即转身,在见到倒下的东西之后,还是不免吃了一惊。
狼!
在燃得彤红的篝火照耀下,一具狼尸倒在了血污之中。
戚少商的剑因为没有出鞘,只是击碎了这匹草原狼胸腹的几根骨头,而顾惜朝的小斧,却是准确无误地割断了它的咽喉。
只见顾惜朝收回小斧,站起,走到狼尸旁蹲下细细地查看,双眉禁不住地慢慢蹙拢。
“怎么,有古怪?”戚少商见到顾惜朝不自然的神情,不禁问道。
顾惜朝点头,道:“塔拉草原上的狼不少,它们捕食羚羊兔鼠或者是各部放牧时走失的畜养牛羊,却很少主动攻击人。你我并没有在此游牧,身旁还燃着篝火,这匹狼竟然敢袭击你,甚是古怪。”
戚少商也不禁蹲下身子,翻看着狼尸。
中原能够见到草原狼的机会很少,而自己来这里的时日不多,不太熟悉这些体型中等的草原狼的习性,但是有一点他戚少商还是知道的,几乎所有的野兽,都畏惧明火。
这匹草原狼竟然不顾一切地跃过火堆来攻击他,除非是饿到了极点,不然它绝不会如此不要命地贸然进攻,因为,狼是很懂得潜伏狩猎的动物,亦是很有智慧与耐心的兽类。
仔细查看了片刻,戚少商抬起头对顾惜朝道:“这匹狼好像也不是饿了很久的样子。”
顾惜朝听闻,突然立起,对戚少商道:“大当家,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为何?”戚少商跟着站起,问道。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