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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红楼同人)重生贾母荣华录 作者:fahrenheit-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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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置完这几样“烦心事”,史令仪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而后便用帕子捂了嘴,露出了的眉眼却都舒展开来。

    贾代善笑道:“你真是心宽。”

    “急有什么用?咱们赦儿都快十二了,也该能明辨是非了。老太太已经把他养得太好,照顾得太周全,不知人间疾苦,世间险恶可怎么好?”史令仪说完,便起身直奔里间而去,发觉二儿子正守着油灯读书,而小女儿已经贴着她哥哥睡得流了口水。

    史令仪一见女儿心就软成一片,抬手把女儿抱在怀里。

    贾敏不情愿地睁开眼,视线模模糊糊也不妨碍她认清亲娘,“娘……困……”嘀咕完,便又小脑袋一歪,又睡上了。

    此时贾代善也跟到了里间来,贾政早已经放下书本,站直了身子等着爹娘训话。

    这个儿子自小就一板一眼,可惜刻板有余灵活不足……说穿了还是见识不够乃至才能不足,才成了前世那番模样。不过他始终是个孝顺的孩子,史令仪便轻声劝道:“你要读书为何不吩咐多点上几盏油灯。”

    贾政本以为母亲会说他夜里读书伤眼,意外之余便小声道:“回娘的话,我……忘记了。”七岁的小小少年童音软糯,俊秀的小脸上还带着几分懊悔和委屈,这副模样实在很难对他发什么脾气,或是训斥出声。

    这回连他亲爹都无法摆出什么老子的架子,抬手揉了揉儿子的脑袋,“快回去睡觉吧。”

    贾政听了,躬身行礼道:“爹娘,儿子告退。”

    儿子带着自己的丫头走了。史令仪则把女儿安置到暖阁里,这才坐下来和丈夫接着说话——她刚才那番话也是故意说说婆婆养育孙子的不足之处,就想看看丈夫是如何回应。

    “没法子,隔辈儿更亲……”贾代善觉着媳妇说话十分在理,老太太为人处事以及教子用人的水平,他这个当儿子的心知肚明,“总之,咱们今后万不能再纵着赦儿了。”

    史令仪顺势问道:“二弟三弟打得这是什么算盘?就是分了家,一笔也写不出两个贾字。咱们府里不安生,他们又能得着什么好处?”

    这又是试探了,她想知道丈夫究竟肯对她说多少实话。

    虽然他们上一世也是夫妻相得,但史令仪分明感觉此番丈夫似乎对她更为信任,说话间也极为随便,更有一目了然的袒护之意。

    实在是她提醒自己为儿女重选严师,让儿子们学武并去往军中历练深得贾代善之心。妻子贤明而有远见,行事又有分寸,把家里全交给她,贾代善万分安心。

    于是他很是乐意跟媳妇再多说会儿话,甚至乐意告诉她一些隐秘之事,“二弟在尚书省做了多年的主事,很想动上一动。他给我写过几封信,我都没应。这就没准怨上我了。”

    史令仪听了,顿感无语。她也算是明白了,丈夫的这个弟弟为何连她也要一起折腾——史令仪的父亲,保龄侯正是尚书令。

    丈夫的二弟多年没能升迁,可不把她这个嫂子也怨上了。

    史令仪心中无奈腹诽:若非有我爹这层关系,你如何能进得了尚书省的大门,还能平安任职到今天?

    而贾代善是个带兵守疆的将军,谨言慎行避嫌都不够,又如何能对尚书令的人员变动胡乱置喙?

    这样的厉害关系都看不透,还想着出人头地……这纯粹是不自量力。

    妻子的心思这回全写在脸上,贾代善一眼就看了个透彻,他也笑道:“最近朝中也不那么太平。咱们家这家底得来不易,哪有硬往上搀和的道理?”

    这说的应是后来闹得沸沸扬扬,几乎难有几家善终的立嫡风波了。史令仪点头道:“老爷说的是。”

    荣国府看着风光,可也正应了一句话,树大招风,到了今时今日,哪能没有几个利益相悖,又合不来的~政~敌呢?这些人正想着拿住贾家的把柄,这小叔子也不知被谁挑拨,居然信以为真,想着往南墙上撞呢……

    “二弟正给侄女儿说亲呢。”贾代善轻声道,“过些日子也就知道了。”知道他究竟攀上哪棵大树了。

    史令仪痛快应道:“我会留心。”

    贾代善又道:“等得了空,也得问问岳父的意思。”

    此时尚书令乃是三宰之一,位高权重,保龄侯又深得圣上信任。他的意思哪是能忽视的?

    史令仪仔细回想了一下,依稀记得母亲在听说她病倒后便来看望过多次。

    母亲生了不少孩子,却只有哥哥和自己活到成年成亲,自是爱如珍宝,哪怕她这个女儿的长子也快能准备亲事了,母亲仍当她是个娇弱的小姑娘一般,一有风吹草动便要上门亲眼看一看,甚至还要亲手照顾,才肯放心。

    想起母亲,史令仪心中温暖,口中却道:“老爷和父亲在朝上总能见到。”

    贾代善苦笑道:“宫中人多眼杂,反倒不好说话。我和宁府大哥哥还是堂兄弟,也还不是那个样子?”

    宁国公贾演与荣国公贾源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二人的嫡长子贾代化与贾代善也都跟着父亲参军打仗,靠着真刀真枪地杀敌来博取军功和声名……

    等到两位老公爷先后去世,贾代化只袭了一等将军,而贾代善则没有降等,仍旧袭了国公之位。

    当初,虽然明面上未必看得出,但这位同样志气极高的堂兄便暗中存了些和堂弟别苗头的心思。这么多年下来,连族人也都明了,随后难免各怀心思。

    宁荣两府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身为族长的贾代化也免不了心底阴暗一下,乐得看一看荣府的笑话。

    贾代善的庶出弟弟在有了靠山之后,也正是抓准了族长的想法,才敢算计起嫡出亲哥哥的姨娘和长子来。虽然未能布置完全就被发觉,但毕竟开了个内讧的先河。

    而且这一回,事关立储……分歧可就不那么容易弥合了,更不能轻易善了。

    贾代善轻声叹息道:“且看着吧。”

    史令仪早知道将来之事,却不动声色道:“咱们一直只忠于圣上,今后也要把持得住才好。”

    贾代善听了,心中大为畅快,颇为知己之感,他抬臂搂住媳妇肩膀,“得妻如此,幸甚。”


☆、第四回


    老太太的孝期还没过完,所以贾代善不能在荣禧堂留宿。他有些恋恋不舍地松开怀抱,又目光灼灼地看了会儿史令仪,才施施然起身回了外书房。

    直到老爷走远,鸳鸯和鹦鹉这两个今天当值的大丫头又对了个眼神儿,还是鹦鹉上前笑道:“恭喜太太。”

    史令仪摆了摆手,“有什么可恭喜的?”

    鹦鹉微微垂下头,也不说话了:意思到了就足够了,挑得太明白才没意思。

    原先老爷太太感情虽好,但怎么看都是相敬如宾,而今夫妻俩却亲密得不同以往。果然是老太太不在了,芥蒂也跟着没了。

    太太跟前的丫头、嬷嬷还有管事们,当然乐见老爷太太情投意合,他们才能有更好的前程更富足的日子。今天的事情——老爷顾惜太太,一下子打发了两个老太太赏下的通房,这事儿也实在难以瞒得住,传出去也足够让府里那些等着看笑话、或者待价而沽的仆从们一个提醒了。

    不过史令仪琢磨的不是这些下人们的心思:当务之急便是换掉长子贾赦身边的丫头和小厮,其次就是随时提醒下老爷给孩子们延请名师,还有她的心尖子,宝贝闺女贾敏的身子,除了补养,也得让她多多走动。气血畅了,才能百病不生。

    前世倒是光记着讲究名门淑女的规矩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嫁了人也身子嬴弱……自己早逝不说连史令仪的外孙子外孙女都没能活到成年!

    每每想起这些,史令仪便是阵阵胸闷。这辈子说不得要在女儿身上再多花些心思了!

    打定主意,史令仪便在丫头的伺候下,梳洗更衣,临睡前还去暖阁里看看睡得正香的小女儿。

    前世史令仪自认多少有些对不住外孙女黛玉。

    在地府办差之时,她打听到宝玉乃是天界神瑛侍者下凡,为的便是在那富贵乡里滚上一遭,体会世间之情,历劫圆满自要再回天庭。

    上一世也的确如此,不管如何厚待他,他也不会为供他锦衣玉食的家族尽上什么心意,也不会在意自家兴衰。

    反倒是若非女婿送来的百万两银钱,还让贾家苟延残喘了若干年。

    当真是白疼了宝玉一场!

    史令仪也曾将自己的前世旧事说给地府搭档,按照她那老搭档的话说,因为孙子容貌肖似丈夫,才更为偏疼,这分明是移情……与其再浪费感情,不如真心相待,珍惜夫妻缘分。

    因此史令仪揉了揉女儿细嫩的小脸蛋,心道:儿女婚事顺其自然就好,只是王家的女孩儿……再不能给她当儿媳妇了。

    心中敞亮,这一夜便睡得十分安稳。史令仪刚梳好头发,丈夫贾代善已经从外书房到来,逗弄着小女儿,看着妻子穿好衣裳,夫妻俩一起等着孩子们过来请安、用饭。果然,贾赦挨了父亲一顿,却没伤到爬不起来,也和弟弟一起准时来到荣禧堂。

    一家人一起用过早饭,贾代善便去外书房和幕僚下属们议事,贾政带着长随和小厮们去家学念书——他不是长孙,为祖母只需服齐衰一年,此时已经除了孝服,只是衣着略微素净而已。

    而贾赦则被母亲留了下来,自从昨晚父母打发了两个姨娘,他院子里几个丫头和男仆就心神不定,更是在今早跪在他面前不停求饶……他只是被祖母养得跋扈,却不太蠢,如何猜不到这些奴仆定是做了错事,还被人拿了把柄,不然何必如此惶惶?

    贾赦心中十分恼火:竟一直错信了人,让他的脸又往哪儿摆?此番母亲又特地留他说话,想必一顿训斥是免不了的!

    史令仪全无为难之意,只是让儿子在下手坐下,便叫了珍珠去传那唯一留下的姨娘。而后柔声问起儿子的伤处,知道无碍之后,又问起他和如今的先生相处如何,以及先生平素都教些什么。

    还能教什么?当然是四书五经。这先生倒是个学究,但讲课却总是干巴巴,不知变通,听他说话真是昏昏欲睡。既然母亲追问,贾赦干脆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老太太用不了儿子贾代善的名帖,又曾气走正经举人,她能请来秀才怕也是不易了。史令仪听了也点了点头,并没有教训自己儿子的意思。

    此时,那姨娘业已带到。

    这女人哪还有半点傲气,进门来便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昨天又亲眼见到老爷是如何毫不留情地处置她那两个“姐妹”,今日再来已然胆气丧尽。她听了太太的吩咐,便把昨日之事又细细地说了一遍。

    贾赦已然气得小脸通红。

    史令仪哪会就此放过儿子,又叫心腹仆妇把算计儿子的那个小丫头拎到了眼前。被关了一整天,这小丫头神色憔悴,趴在地上一个劲儿喊起“冤枉”。

    史令仪淡淡道:“看来还该再饿上一天。”说完,挥了挥手。

    就在仆妇们拖走这小丫头的时候,她忽然大声嚷嚷起来,“是张婆子!张婆子的儿媳妇!只说事情成了,我少不得挣到个姨娘!”

    张婆子原是老太太房里的嬷嬷,她的儿媳妇却在分家时跟着二老爷二太太离了荣国府。而张婆子如今就在贾赦的院子里伺候,贾赦也对张婆子一直另眼看待。

    屏退了闲杂人等,史令仪看着长子,轻声道:“回去好好想想这里面的门道。娘只说一句,你是爹娘的儿子,亲儿子!”

    贾赦几乎羞愧得无地自容——被一向信任的仆从们坑害背叛,这个坎儿可不好过,起身行礼,逃也似地离开了荣禧堂。

    史令仪忽然笑了笑,吩咐鸳鸯道:“你去和管事对一对名册,尤其是赦儿院里的提早备出来,且看看赦儿自己如何处置,又先打发出去几个。到时候记得回我。”

    鸳鸯应了,自去办差。

    史令仪刚喝了盏茶,就听说宁府贾代化的妻子史氏过府来看望她。

    话说,这个嫂子虽也姓史,却和保龄侯史家没什么关系,而是出身书香门第,家世不算显赫,但她却是个沉稳又明白事理的伶俐人。

    毕竟贾代化乃是宗子,不仅身有爵位,还是贾家的族长,他的妻子便是宗妇,也非是一般人家的女儿能够胜任的。

    妯娌二人彼此见过,落座喝茶,史氏仔细打量了一番史令仪的气色,虽然也不甚康健,却也怎么看都不像是真被儿子气得不轻的模样。

    她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他们夫妇乐得看看堂弟一家子的笑话,却不想荣府真的乱成一团。

    再说她来也实在是有话要说。寒暄一阵子之后,史氏便道:“我怎么听说你小叔正张罗着给女儿说亲事呢。”

    这“小叔”指的就是贾代善的庶出二弟了。老太太去世刚满一年,身为庶子还没除服呢,就急着给女儿大张旗鼓地准备婚事……大约是丁忧前尚书省的主事干得太糟心,便“穷则思变”,奋起一搏了吧?

    只是此事若是传到哪位御史耳朵里——此时距离太祖开国也才过了二十余年,政~治~还算清明,御史之中也不乏公正廉明之辈,不管是哪位参上一本,贾代善的庶弟前程如何还不好说,但无疑全家,包括宁府也都得跟着灰头土脸。

    史令仪听了,却摇了摇头,一字一顿道:“急着攀高枝儿,可就顾不得了。”

    比如给皇子们、或者京中各位异姓王……当侧室,可不就不用顾忌侧室的爹出没出孝了。


☆、第五回


    贾代化与史氏又何尝不是担心这一点?

    买通兄长的通房给嫂子出点难题,挑唆兄长的长子和父母存些不满……这些都是大家伙茶余饭后无伤大雅的谈资,所有人都喜闻乐见的“别人家的糟心事儿”。

    但是嫁娶这种能和“投靠”或者“联姻”挂钩,进而影响整个家族名声和利益的事儿,贾代化就不能听之任之了。

    毕竟是堂弟荣国府的“家事”,他也不好上来就指手划脚,便遣了自家媳妇过来探探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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