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windfallen-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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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侧躺下，和Harry谈论任何事，除了这场战争这个诅咒以及任何涉及到现实世界的事。有时候Draco的诅咒会发作，这时他会紧闭着眼蜷缩在Harry身边，颤抖着直到恐惧过去。另一些时候，Draco会在Harry睡着时凝视着他，并且Harry在睡着前看见的最后景象永远是Draco的面孔，而Harry没法想像会有比这更美的天堂。

虽然这将破碎，因为伊甸不是永存的。

当它破碎的时候Harry正在睡觉。前一刻，还在梦见乱七八糟的事，下一瞬间，Draco已经出现在床上，叫着他的名字并粗暴的摇晃他。

“起来。醒来，Potter。现在。起来。”

“发生什么了？”Harry困倦的问，用自由的那只手摸着眼镜。

“我们出去。”

他眨眨眼。“出去哪里？”

“闭嘴，这没关系，只是出去。去看日出。没错。我们就去那里。”

Harry不相信他，但只是看了Draco苍白、痛苦的脸一眼，他就说服自己不要再问了。“好吧，”他说，从床上起身。“我需要一些衣服或者一件套头衫或者……”

“接住。”Draco掀开衣箱迅速翻找，拽出一件套头衫扔向Harry。“快点。”

“我们将会去多久？Hermione知道吗？”

“Granger，”他咆哮，变得冷酷。“什么也不知道并且什么也不会知道。”　

“如果我们准备要去很久，我应该说再见。”Harry不明白，并且变得越来越担心。如果Draco终于因为诅咒而发疯怎么办？

Draco摇摇头。“只是快点。”

他咬住嘴唇，想要抗议，但当Draco转身走开时，Harry叹了口气跟上。

他们走到Harry没有到达过的洞穴深处，走下旋转的回廊，Draco的魔杖明亮的闪耀着，是唯一逼退阴影的事物。

Harry没有说话，而Draco也没有解释。他的表情严酷，并且一直从肩头向后瞟着身后，就像认为他们在被追赶。终于，Harry感到一缕新鲜空气抚过他的面颊，并且，片刻之后，他们站在了一处峭壁的岩石边缘上。这是一个黑暗、清爽的夜晚，大概很快就要破晓，Harry困难的吞咽，看着起伏的山丘轮廓直到它们因距离的遥远而隐没在黑暗中。他想念像这样的开阔空间，想念广阔的天空。

“来吧，”Draco安静的说。“我只有一把扫帚。”

“飞行？”Harry轻声问，他的呼吸停滞了。他比其他任何事物更想念这自由。

一把扫帚靠在洞穴的墙壁上，刚好在洞口。“这是我的。最后一次我和我父亲呆在这里时我把它留下了。我们得走了，Harry。”

“为什么？”

“这有关系吗？这是你想要的。跟着我走。”

他照做了，虽然很明显他是紧张的。仍然，他完全相信Draco，而几秒后，当他们飞向空中时，他靠向他，因夜晚的寒意而颤抖。

如果此刻他闭上双眼忘记他所恐惧的所有一切，他不能理解的所有一切，那么整个世界将由他环绕着Draco身体的双臂、环绕着他们的天空、星辰，以及遥远下方的大地组成。这里没有什么能碰触他们。所以他这样做了。

双眼紧闭，他深呼吸，全心全意的希望自己没有错信这感觉。

太阳已经升起；Harry只是因为那温暖的阳光在他紧闭的眼帘上舞蹈而感觉到这点，所以他张开双眼，看着太阳从东方的地平线上升起。他将头靠在Draco的肩膀上，收紧了环住他的双臂。

他的双唇似乎因为这大风和寒冷而裂开了。“Draco？”他低语，声音有点嘶哑。

“差不多是这里了。”

“差不多哪里？”

“我能想像的将你带到的最远的地方。”

不管他多么想要乞求更多的信息，Draco都没有给予，并且很快，他们着陆了。

Harry蹒跚了一下，双腿有些不习惯坚硬的土地，而Draco注视着他，双眼大睁并警惕的。

“我们在哪里？”Harry问道，瞟了四周一眼然后抬头望向天空。他感觉像在疯狂的圆环中转到头昏眼花并几乎倒在脚下的草地上。取而代之的，他转身朝向Draco，困难吞咽，因为有什么不对劲。

Draco释出一声尖锐的呼吸，然后伸手探进口袋，抽出Harry的魔杖。“接着，”他说。Harry机械地接过它，他的眉毛困惑的皱起。Draco回避着他的目光，指向远方说道，“顺着这条路走大约20分钟，你就能到达霍格莫德。从那里，你能用飞路粉系统去世界上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Harry脚下了大地晃动了一下。“什么？”他低语，眩晕的。

Draco闭上双眼。“而我建议你尽可能远离我。”

他蹒跚着退后了一点。“Draco。”

摇摇头，咽下一个奇怪的声音，Draco继续说着，声音低沉，几乎是破碎的。“你想要离开，Harry，这是你的机会。”终于，他的双眼张开，看起来凄凉而又黑暗。

“我不想离开你，”Harry轻声说，虽然在庄园那场事故发生之后他说过自己唯一想做的就是离开。

Draco沉重的吞咽，一阵微风将他的发丝刷进了眼中。拨开那缕头发，他沉重的说，“相信我，Harry，如果你不走，你会后悔的。有些东西是我不会为任何理由牺牲掉的，而你就是其中之一，但如果你不……离开……我……我拒绝用他们的那种方式利用你。所以走吧，快走。”Draco咬住嘴唇，看起来不确定的。“我会去找你，”他最终说。“当所有一切结束。我会找到你。”

“你会吗？”Harry嘶哑的低语，强迫自己呼吸。此刻这个动作变得那么困难。

“当然我会，”Draco轻哼一声，虽然是温柔并疼痛的。

他不明白，但在同时，他又是明白的。也许并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使得Draco这么做，让Draco确信唯一的方法是让他离开，但他明白需要将你所关心的推到如此之远，只可能是为了不让你的诅咒将你和他们一起拉下。

Harry将会永远记得这样的他，孤独的站在那里，如此瘦弱，双眼空洞而黑暗，遍体鳞伤而脆弱，放开了世界上唯一让他觉得可以拯救自己的东西。Harry想起Pansy对Slytherin的定义，然后，终于理解了。这是他们的保护。不是卑劣、邪恶、算计的Malfoy，而是一个可以为爱放弃所有一切的人。空洞、勉强的英雄，太过明亮地燃烧着，并等待着死亡。

他想说什么，但没有音节发出。

Draco对他微笑，一个半疯狂、全然野性、但不知何故仍然温柔的微笑，然后他转身离开了。

仍然，那个音节没有发出。

取而代之，他盲目的伸出手抓住Draco的手腕，一声压低的啜泣哽咽在喉头。Draco转过身，双眼蕴满泪水，并且，甚至没有任何质问的，将Harry拉近并绝望、用力的亲吻他。那尝起来就像眼泪的味道，虽然此刻他们之中还没人哭泣，但Harry知道自己会的，只要这一切结束，只要Draco一离开。

但是这吻是脆弱而苦乐参半的，以没有其他任何亲吻可以做到的方式持续着，因为他们都知道，只要这吻结束，其他所有的一切也会同样结束。最终，它结束了；尽管是伴随着几个温柔点，甜蜜点的亲吻，它们落在Draco的唇角，Harry的脸颊然后是Draco的脖颈和Harry的耳廓然后他们比之前更加接近，抱紧对方，更多地是出于绝望的需求而不是说再见的愿望而拥抱着。

什么也没说，当Draco推开后Harry的双眼一直紧闭着。那静默被Draco飞离时的轻柔风声所打破，留下Harry孤独地站在那里。

终于，当Draco距离遥远到不能再被听见，Harry发出一声压抑、痛苦的呜咽。“等等……”但Draco没有，也许这样最好。

他打量着周围，感觉到难以置信的不确定和孤独，比任何时候更甚。这是自由，比他曾拥有过的更多的自由，但Harry不知道该做什么。没有人等着他去拯救，他已经抛下了这世上的所有人。

心脏紧缩，双眼炽热的大睁，双手颤抖着，Harry迈出犹豫的一步，然后是下一步。迟疑的，他走下这绿草遍地的山坡，踏上淡黄的小道。他觉得非常弱小，但同时不知何故又充满力量。

这是，这是自由。这感觉巨大狂野又笨拙，但这是自由。

这一切进入他脑海，即使同时泪水从他双眼中滑落，并且他渴望着转身跑向另一条路，回到Draco的双臂中。



第十章　　　　　　　　　　　　　译者：Meiyinglang　　　　　　　校对：琦珀拉



Chapter　Nine：　This　Was　Freedom　幽闭恐怖症　　　　　　　　　　

我凝视着天空，只为寻找一颗星星
为了向她祈祷，许愿，表达我的心意
我正做着关于一个男孩的甜美白日梦



当Harry最终成功抵达活米村的时候，天色已完全亮了。艳丽的晨光给平淡的一天添上了些许色彩。这个村子几乎完全荒废了。如果还有人住在这里的话，他们要么藏在家中照顾着至爱，要么忍受着诅咒的折磨。一切都是那么沉寂，安静，令人毛骨悚然。

飞路网络中心空无一人，Harry紧张地抓了些剩余的飞路粉，扔到最近的壁炉里。绿色的火焰升腾起来，他跨了进去，这些举动都是无意识的，他正盲目地按照Draco的命令行事。尽可能地走得远远的。

但是，站在火焰之中，他想不出来这世界上自己还能够去哪里。

“对角巷。”过了一会儿，他漫不经心地说，随即像一个瓶盖似的飞旋起来，突然出现在了被遗弃的破斧酒吧内。

吧里到处都堆积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没人喝酒，也没人阴郁地缩在阴影里。他想，从某种程度上，这是个好现象，至少没有人来把他送去魔法部，如果那部门还存在的话。

他向对角巷附近的家中走去，路上没有看见半个人影。四周非常非常的安静，气氛怪异，Harry被吓到了。他并没有在诅咒会给这个世界造成多大的后果这个问题上多花心思。他只关心过那对他个人意味着什么，Draco正在变得虚弱，逐渐失去他的意识。他难以想象一个没有Draco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现在他又突然面临着没有任何人存活的世界的前景。不论他们是因为疯狂和自杀死了，还是待在家里照顾着至爱，或者是蜷缩在自己的床底下，总之，他们都不见了。Harry感到自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得孤独。

他公寓的大门开着，Harry走了进去，他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回想。他打开房间的门，没精打采地环视了一圈那些看起来已经不太像属于他的摆设。房间看起来已被空置了几辈子的样子，或者更长。用脚关上门后，他拖着步子进了卧室，眼睛发热而干涩，直挺挺地倒在床上。

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过了三天，睡觉或是盯着墙壁发呆，呼吸平静，没发出一丁点的声音。中途他神情恍惚地去过几次卫生间，草草地洗个脸，什么也不想地盯着镜子看，然后回到他的房间继续发呆。

最终，饥饿使他走进了厨房，他慢慢地挪着步子，他的腿不太适应这长长的路程，他的身子因饥饿而颤抖着，几乎忘了怎么去感觉。

他吃了半块三明治，面包是上过咒语，永不过期的那种，这是他所能找到的最好的食物了。因为恶心，也因为过了整整三天连自己的声音都没有的沉寂生活，他颤抖着挪到窗前，渴望着看到另一个人类的征兆。

什么都没有。

他倦怠了，寻求着一些他不能阐明的东西，不是人与人的接触，因为他不想再和别的什么人交谈，至少不是在一切都结束前，在Draco来找他前。Harry离开公寓，爬到屋顶上，目光穿越过伦敦的上空。有些街区完全没有灯光，那里的人们连开灯都不耐烦了，另一些地方则灯光闪耀，格外明亮，好像人们以为更亮的灯光能使疯狂远离一样。或者仅仅是因为它们处于黑暗的街区旁才显会得更亮些。

他靠在屋顶边缘的水泥墙上，伸展开四肢，仰面躺着，手臂交叠在脑后。一阵清凉的微风吹过，而这是唯一的声响。

数个小时内，他就那样躺着，看着星星变得越来越明亮，夜越来越深，静静地看着。伦敦的灯光慢慢地消失，就像人们进入了梦乡，或是诅咒和死亡，另一些人则温柔地关上了开关。黑暗掠夺并盘踞在这个城市中，星星闪烁得更加明亮。

他正在休息。他承诺过他会打破诅咒，他必须这样做，但是他太累了。四周是如此的空旷，只有风声在回响，一切都那么寂静，死气沉沉，他只有一个念头，他想去死。但是他不能，当然不能。Harry？Potter，活下来的男孩，不能在世界瓦解的时候管自己睡觉。世界会陷入绝望、疯狂和死亡之中，每个人都会死去，而Harry会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但是他没有力气去行动，去独自战斗了。

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哭泣，最终只是闭上了眼睛。他就在屋顶的边缘处睡着了，当太阳升起来时醒了过来，下面的街上传来模糊的人声，是医院或是出殡的家里传出的内疚低语。

他目光空洞地看着晴朗湛蓝的天空，轻柔地呻吟着，这声音吓了他一跳，打破了沉寂。他闭上眼睛，好像能够听见Draco的怜悯嗤笑。躺在这儿等待世界走到尽头的同时，也是他应该竭尽所能制止诅咒的时候。

于是他起身，颤抖的手穿过头发，深呼吸。“准备好了。”他低语道，声音沙哑，向他自己保证他可以做任何事情。在天台上浪费时间既不能挽救他自己的生命，也不能救Draco的。

他回到屋里，充满决心，却没有头绪下一步该怎么做。他闪过一个念头，自己背着古老的弓箭，在暗处飞快地移动着，射杀了一个又一个的摄魂怪，直到把它们全部杀死。没有时间浪费在这种毫无价值的点子上，且不论他并不是一个出色的射手。

还有情况需要考虑。他仍未掌握Dark　Patronus（暗之护法），而这是已知的唯一一个可以杀死摄魂怪的方法。他还有另一个充满想象力的主意，他和Draco一起把摄魂怪们逼在一处，结合他们的魔力，同时发动Light　and　Dark　Patronus　Charms（光之护法和暗之护法），但是这个主意显然比第一个还要远不可能实现。

Harry逐渐烦躁起来，失去了信心，他沉下脸；赫敏想出了些计划，那些至少还可能实现的计划。Harry不是战略家。

他跌回扶手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