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windfallen-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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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这令他勇敢，或是令她。　

“没有变化。”他简洁地说，保持自己淡然处之的面具变得越来越难了。　

她已经越过他走了进去，仿佛她已经预料到会这样死的。“我给你买了点杂货，”说着，她拿出自己带来的食物。她有带来自己做的点心，或是买来的小东西的习惯。似乎从来没有注意到Draco不会吃。没有时间吃东西，Harry需要他。　

她一边把食物放进橱柜，一边喋喋不休着某些Draco已经疲倦得无法听懂的东西。他坐在餐桌旁，盯着桌子上的木纹。然后她坐在他身边，用一块凉爽的棉布擦拭他的伤口，她仍在喋喋不休，但是没有对他的伤口做任何评价，然后她解开他手上的绷带，治愈了它。　

最后，他的伤口都被处理了，而他仍然在用视线描绘着木头的纹路时，她非常轻柔地说，“Draco，我们再也不能对他做什么了。”　

Draco尖锐地瞪着她，“还有很多可以做的！”　

“比如说？”她耐心问。　

“比如说当他害怕的时候抱紧他，确保他不做什么傻事，也不会伤害自己。”　

“Draco。Harry……走了。”她含着泪水，非常，非常轻声地说。Draco知道这对她来说并不容易。“除了继续前进，你再不能为他做什么了。Harry……Harry不会想看到……”她开始哭泣，Draco冷漠地看着他。最后，当她恢复自制力时，她说，“还有人能照顾他。”　

Draco的目光威胁地暗下来。“你说什么？”　

“我是说他不属于这儿。Draco。我试着像Pansy嘱咐我的那样，也像Harry想要我这么做地照顾你。他不会好起来的。他的理智已经……粉碎了……在他跌倒的那一刻起。你也知道的。你在那儿的。他……他需要更多的照顾。他需要来自专业……的帮助。他得去圣芒戈医院，Draco，他们能帮你。”　

“你说我再也做不了什么了。”Draco怒道。　

她的双眸再度盈满泪水。“你以为我想让他这样么。”　

“有人会牺牲一切……”　

“但是我不想这样！我想要结束这个诅咒，这是惟一的方法，但我从来没想要这样做！他对你还没有任何意义之前就早已是我最好的朋友了，Draco　Malfoy！你以为这是勇敢？就这样抱紧他？”　

“而把他锁起来就是勇敢了么？”他怒吼，“这就是你利用了英雄之后，对待他的方式么？当你再也不能从他们身上偷走什么东西的时候？你把他们锁起来，如此你才能继续前进？如果是这样，那你就不配活在他为你拯救的世界之中！滚吧，该死的别试着从我身边带走他。”　

Granger痛哭着，上气不接下气地抽噎着，然后她最后试着说。“求你了……”　

Draco毫不掩饰地厌恶地讥笑他，走到阳台上去。他知道她会去Harry的房间看他，抚摸他苍白的脸庞，对他讲话，就仿佛他仍然可以听见。他也知道她会为他哭泣，她一直是的，甚至是现在。他不能阻拦她的这点行动。　

太阳落下，星星升起，他坐在阳台上，木然地望着天空，思绪万千。那些关于英雄，世界以及疯狂的本性的黑暗思索。他可以听见哪儿有收音机的声音，从哪里传来了烤肉的香味。他怀疑那诅咒是何时被击败的，看起来就像是它从未发生过一般。　

Granger离开了，Draco仍坐在那儿，黑夜流逝着。　

她现在可能是和Weasley在哪儿，计划怎么从他身边带走Harry，巫师世界早已忘记了现在仍在纠缠Harry　Potter的梦魇。人们微笑着，舞蹈着，死者化为腐朽，黑暗被遗忘了因为光明普照，如此明亮。Draco坐在阳台上，看着这一切，最终意识到这世界继死者之后的惟一一点黑暗，惟一一点逗留着的微弱遗憾，就是灰烬，泥土，是Harry　Potter和他自己。他们仍活着，呼吸着瘴气，灰烬，泥土以及恐惧。Draco意识到这一切都必须结束，他想到了一个方法。　

世界不再是黑暗了，所有的阴影都必须消失，现在朝阳正等着他和Harry消失。　

或许这是他自己的疯狂的最后一丝暗示，或许这是看着Harry　Potter被世界所有人的恐惧折磨而衍生的新疯狂，或许这是同样的不知名的声音，那声音曾经告诉过Pansy，Harry和Draco是一体同心的。不管它是什么，看着太阳升起，天空变得清澄，世界继续，Draco知道它留下了他们，他们是惟一紧抓黑暗不放的人了。或许有更好的东西在等着他们，在某处，光明能令他们忘却灰烬，令他们的皮肤变得灰黑。或许还有什么东西在等待。　

他不能再看着Harry饱受折磨了。　

他回去的时候，房间寂静异常。Draco几乎就以为自己已经消失了，如同鬼魂。他什么也没有碰，直接走进卧室，看着Harry沉睡。　

他凝视他直到天黑，然后轻轻翻过他的身，直到Harry仰卧在床上。Harry在他的梦中低语，但是没有醒来。Draco拉起他的双腕，将他绑在床头。他没有颤抖，尽管他面色苍白，带着必死的决心。他没有害怕，只是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害怕。　

Harry很快醒来了，他一点也不喜欢被这么绑着醒来。他尖叫着，挣扎着，Draco站在床边，微微颤抖。他对自己施了所能想到的所有保护咒，然后放开Harry的一只手，递给他他的魔杖，站在那儿静静等待。　

然后，当Harry的精疲力尽地结束挣扎时，他将自己的怒火发泄向Draco，正如Draco所料。Harry的诅咒和魔法就像孩童的游戏般从他身上反弹出去。Harry是如此地愤怒，他脸色惨白，气喘吁吁，瞳孔放大到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球，这时，Draco颤栗着站了回去。　

“Harry？”他抽泣着，因为他突然害怕了，“我不确定——”　

已经太迟了，Harry绷起身体，怒火熊熊，它直接转化为对Draco的憎恨。Harry召唤的暗黑呼神护卫，像以前一样的巨蟒，在床上舒展身体，嘶嘶地抬起头，然后攻击。它的利齿撕破了Draco的结界，正如他所预料，刺入他的胸脯。Draco感觉那蟒蛇似乎仍有一瞥就令人死去的力量，他僵直了身体，似乎要化为石头。然而他没有，这只是一个真实蟒蛇的幻影。这没关系。　

他扬起头，痛苦地尖叫着，世界在这叫声中消失了……　

Draco苍白的身体，软弱地倒在床上，在Harry的腿上，Harry也失去了神志，最后的咒语花费了他所有的力量。绑着他的咒语消失了，Harry也倒下了，倒在Draco身上。他们的呼吸，身影和一切的回响，在这突如其来的寂静中融为一体。　

***　

Harry的梦魇包围了整个世界，Draco也被拉入其中，正如Harry在之前被拉入的一样。他坠落了，永远永远，然后倒在自己卧室的床上，可是Harry不在那儿。　

这房间比Draco现实中的要暗很多，到处都有阴影和低语。Draco咽了口唾沫，他没有想到他干净整洁的房子在Harry眼中居然是这样。他几乎丧失了勇气，有什么东西在他床下沉重地喘息，橱柜里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他，他可以看到它在那儿移动，透过窗户，他可以远远看到龙在燃烧的天空中盘旋。　

Draco深吸了几口气，坐起身来，想着Harry为什么不在这儿。这是Harry的世界。他现在是一个人了——不完全是。　

暗黑呼神护卫，Draco教过Harry继而毁灭了他的那条巨蟒，缓慢地从床底游出。Draco惊恐地看着它。（在这儿感觉到恐惧似乎更为容易。恐惧变得比呼吸还要自然）　

它游到房门，房门似乎闪烁微光，不合常理地缩小了。那个东西抬起半身，回头望着他，伸出一条分叉的舌头等着他。　

被不能解释的本能所驱使，Draco站起来跟着巨蟒，尽管他的心和理智都在尖叫着告诉他你疯了。Draco忽略了它们。这东西是Harry最黑暗的一部分，而这是Harry精神中最黑暗的部分，这才是他关心的。　

蟒蛇引领他走出房门，到了外边，这世界同他所认识的伦敦没有半点相似。这是将这世界掌握其中的每一个噩梦的印象派画作，Draco畏缩了，觉得恶心。到处都是异变，恐惧，怪物，黑暗，以及他所不能辨识的形形色色，不该是这样的，这梦魇来自于Harry以理智为代价拯救的人们的精神。空气中弥漫着怪诞扭曲的节日般的气氛，令他想转身逃跑。　

然而有一条标记穿过疯狂直达远方。在一条蜿蜒着通向远方的小路上，有一条仿若破碎的玻璃般闪烁的标记。这玻璃看起来像是毫不费力地捕捉头顶上厚厚乌云中偶尔投下的阳光，闪闪发光。巨蟒毫不犹豫地走上这条蜿蜒的破碎玻璃之路，Draco迟疑了一下，也踏上这条小路，跟上去。　

他边走边低头看，他能在玻璃的倒影中看到Harry脑中的鲜亮一刻。快乐的记忆，快乐的思想，明亮的微笑，当那咒语击中他时，所有破碎的一切。他的胃反射性地痉挛，他以为自己要吐了。他没有要踏过Harry　Potter破碎的记忆的准备。　

然而他还是继续走着，在他身边，一切都断断续续地闪烁着梦幻的光泽。　

蟒蛇继续领着他走向龙，Draco跟着，失去了希望，每一步都觉得自己又死了一点，如果Harry已经不在了，他应该去哪里找？　

他在的，Draco没走多远就看见了他。他站在龙之下，在那个成百上千的摄魂怪击中他的心灵，摧毁了他的战场之中。他从未离开过。　

蟒蛇游向他，盘在Harry脚边，善意地望着Draco。　

龙在燃烧的天空中盘旋，Harry站在它们之下，看起来小得可怜。他的头以令人痛苦的角度扬起，睁大的眼睛里满是黑暗。每次有龙飞近，Harry都会畏缩一下，尖叫。尽管那儿还有许多天以前摄魂怪们死去时留下的灰烬，Harry的袍子却十分干净，而且非常，非常地黑。　

Draco小心翼翼地走近，这是地狱，而他并不确信Harry能认出他来。Harry并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　

“Harry？”Draco柔声唤道。他的眼睛被热泪灼痛了，在Harry的眼中映出着火的天空，以及盘旋的龙。“Harry。”　

这周围的地狱，以及Draco的鞋子仍粘着Harry的碎片，以及这燃烧的世界的灰尘覆盖了他的脸和手，这都无关紧要了。他伸出手，满手灰尘地去摸Harry。脏污的手指在Harry颊上留下一块小小的污渍，Harry的呼吸有点变化了。Draco死也甘心了，因为这说明他真的在这儿，Harry也能从某种程度上察觉到他的存在，这比他降落在梦魇之岛时期望的还要好。　

但是在他因为纯粹的释然而死去之前，Draco还想得到更多。　

“Harry，”他又唤道。　

Harry定定地站着，像是被龙定了神。这是只凭Draco的声音无法打破的可怕魔咒。　

Draco抬眼看向那一片黑压压的龙，再次感到绝望。　

一条龙喷出火焰，Harry充满恐惧地抽噎着。　

即使是现在也不能让Harry害怕，Draco就同他一起在地狱里。于是他小心走入巨蟒的怀抱，小心地用自己肮脏的手指碰触Harry惨白的脸颊。“Harry，”他柔声叫道。　

Harry还是没有看他。　

Draco不再那么在意他是否看他了。他现在在碰着Harry，谁在乎世界是不是会坍塌，是不是在燃烧，是不是有一条巨蟒盘在他脚边。他凑上前去，双唇拂过Harry的另一边脸颊，然后是他的下巴，最后是他的嘴唇，非常，非常温柔地亲吻他。这次，Harry没有挣脱。他回吻过去，喉中透出一声柔和迷惑的叹息。Draco为此颤抖。　

他结束了吻，充满希望地看着Harry，如果这是一个童话，Harry就会醒来，Harry就会重新回到他身边。　

Harry只是木然地看着他，然后再次去看头顶上的龙。　

Draco温柔地笑着，撩起他的刘海，审视他的脸庞，他碧绿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敬畏，Draco心中有什么东西以他所能想像的最为美妙的方式碎掉了，因为这是爱。这是可以踏过包围一切的地狱，领路的巨蟒和碎玻璃，着火的世界的爱。这不是因为诅咒，因为环境，因为命运而生的爱。这是爱，因为Draco现在就可以停止呼吸了，而他仍然会觉得自己从未如此完整过，因为这是Harry，从来都是Harry，Harry没有在看他，Harry没有感觉到他。但是在某种隐藏的方面，他意识到了他，或许他从来就是。那之前也不是强暴，对Harry或是对Draco的心来说，那不是被强迫的，那是无可抗拒的吸引力。不管它是以憎恨开始或是以憎恨作为掩饰，不管Harry现在除了恐惧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对Draco来说，憎恨和恐惧和惶恐和害怕，就是爱。　

这就意味着他体内的黑暗，那暗黑呼神护卫的来源，那从来都被阴影笼罩的他的一部分，现在都突然变成了他认识的Harry所爱的。因为爱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切。不仅仅是那些最初破碎的玻璃，那玻璃现在甚至没有力量召唤一只光明的呼神护卫……　

憎恨就是爱，恐惧也是，Draco从来就明白像他这样的小男孩不是用毒蛇，蜗牛或是小狗尾巴构成的，他们是由憎恨和恐惧构成的。突然，这一切都没关系了，因为憎恨和恐惧领他走向爱。这虽然看似不合逻辑，然而还有什么是合逻辑的呢？他惟一知道的就是他爱Harry，不管身处何方。　

而那些龙不能占有他。　

事情比它本应进行得更顺利。他放下双手，抽出魔杖，低声吟诵那个咒语，光明呼神护卫犹如潮水般涌出。假如暗黑呼神护卫感觉像是暗影，那么它感觉就是冰激凌和最轻柔的羽毛，咒语在他全身游动，银色的光芒从他指尖喷涌而出。它们漫天飞舞，幻化为一只griffin。它长着巨大的双翼，当它挥舞双翼冲向龙的时候，它们尖叫着四散，火星四处飞溅。Griffin返回地面，巨蟒又袭击它，银色混杂最为深沉的黑暗，这没关系，它们不会杀死对方，它们是对方的一部分，是对方的镜像。它们也知道。　

世界停止了燃烧，暗黑褪去。到处都是Harry的碎片，巨蟒和Griffin也化为灰烬。一阵微风拂过，带走了灰尘和泥土。世界不再是灰色的了，曾经是地狱的地方，如今焕发出勃勃生机。　

突然，一切都非常，非常地宁静。Harry低下头，看起来十分困惑。他长久地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