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の灯-(阴阳师同人系列)走向童话-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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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离我们越来越近,风也刮了起来,气温仿佛在片刻间骤降了十度,我们越拖越长的身影也变得模糊一片。
我们三个人排成一列,一个紧挨着一个,沿着一条荒芜的小路走着,我频频抬头望着被阴郁浓密的云层吞噬的天空,感到头顶上悬浮着一片汪洋大海,滔滔洪水随时都有可能倾泄而下。
凉飕飕的风越刮越强,吹得树丛沙沙作响。蓦地一道闪电从天而降,仿佛就在我头顶上炸响。
我大叫一声,两手蒙住眼睛。紧接着就感到一只宽大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臂。睁开眼睛,道尊已经转回身站在我的面前,右手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臂。
而晴明则站在不远处,强风吹起他深褐色的头发,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在飞舞的头发后面冷冷的看着我们,他的脸一片空白,略微张了张嘴,也许他曾经发出了声音,但随即声音便被风吹散。
暴风强劲而狠急的从四面八方吹来,忽卷忽扫,拍击我们汗涔涔的皮肤,我们三个人屏气凝神,不敢呼吸。
晴明嘴角朝上瞥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高深莫测的神色,“怎么了?”
“没事。”我从道尊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臂,而他也随即放手。
一束束闪电划过天空,雷鸣随之即至,顷刻间暴雨仿佛泄洪似的倾巢而出,豆大的雨点落在我们的头上与手臂上。
《走向童话》草の灯 ˇ多余的人ˇ
当我们终于找到了一处可以避雨的山洞时,已经被淋的全身湿透了。我和道尊坐在石头上拧干外套擦着头发,而晴明则站在山洞口,隔着灰色的雨幕,凝视着远处一道道蓝色的闪光。
湿淋淋的衬衫扎在他细瘦的腰杆上,被雨淋湿的衣服将他削瘦的身材暴露无遗。他的整个身体没有一处有棱角,从肩膀到后背,再到腰肢,线条流畅,柔和舒展,浑然一体,却蕴含着妖艳。
就在我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背影时,道尊走了过去,将自己的外套盖在晴明的头上,想帮他擦拭向下滴着水的头发。
“走开。”晴明闪开他的手臂,自己抬起手抓起衣服摩擦着头发,脸上交杂着莫名的愤怒。
道尊脸上的笑容倏然冻结,尴尬的僵立在原地,似乎是无法相信晴明会这样对待自己。“你到底怎么了?”
晴明向我瞥了一眼,然后又将视线收回,凝望着道尊,目光变得犀利起来,“你问我怎么了?我还以为你知道原因呢!”他的话语带着毫不掩蔽的嘲讽与挑衅。
“晴明——”
“你以为我是个血管里流着冰水的人吗?”晴明的声音有些失控的尖锐。我能感觉到他的愤怒,他早已失去了平日的冷静,额前两条青筋毕露,不停跳动。
“你这是什么意思?”道尊似乎也有些愤怒了起来,双手攥起拳头,因为生气,浑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发达的胸肌和粗壮的胳膊在薄薄的T恤下显得结实无比。
“你很清楚。”
“你别再胡思乱想了。”我注意到道尊的声音里有一丝苦涩。
“我胡思乱想?”晴明轻描淡写、不动声色地回答,随后嘴角牵起一抹慑人的苦笑。“我把爱情当作正事,而你把爱情当成消遣。”
道尊的脸颊变得通红,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愤怒,也可能两者都有,他怒目圆睁着看着晴明,恶狠狠的咒骂了一句,“你这个白痴!”
“就是他妈的因为你,我才变成了个该死的白痴!”晴明因愤怒颤抖的双唇挤出几个字,心被自己活活撕裂,鲜血四溢。
“你就不能冷静一点吗?”道尊向前迈了一步,一把拽住他的手臂。
“不能!”晴明甩开他的手瞪着他,眼神愠怒而狂乱,一把将手中的外套摔在他的身上。
“妈的!”道尊用力将手中的衣服摔在地下,全然不顾及满地的石子和泥。
他双手叉在腰间,在山洞这巴掌大小的地方来回的走动着,似乎想借步伐来减轻心底的怒气。“我不离开你!你到底要我再说多少遍才能够相信?”
“你已经离开我了,你就像一阵该死的风,飞快的吹过,只留下我一个人傻子一样站在原地。”晴明的话语里充满了落寞与不甘。
“够了晴明,别再用你的这些莫名其妙的感觉折磨我了。”道尊的眼神散发一抹炙烈的火光,像是要将人焚烧殆尽似的。“我不会忘了我们经历了怎样的磨难才走到现在?”
随着这句话的说出,晴明似乎渐渐平静了一些,他冷冷地垂下视线,低垂的睫毛微微颤动,在洁净如雪的脸上投下一抹淡墨般的阴影,显得孤寂……绝望。
道尊走了过去,用手臂搭在他的肩上,“别再胡思乱想了,除非我死了,否则我决不会离开你。”
虽然我从一开始就感知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亲眼看到这一切,我仍感到一阵令人难以置信,心脏感到一种无与伦比的强烈疼痛。
森林里的暴雨似乎也下累了一般,渐渐停了下来,银白色的月亮已移至墨黑的夜空中央。
晴明此时闭着眼睛靠在岩壁上,似乎是睡着了。我和道尊站在山洞口,我压低声音问他:“你们怎么了?”
“谁知道。”道尊略带无奈的回答。但是我能感觉得出他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是不愿意告诉我而已。
我看着道尊,不知道自己此时该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我的心情也非常复杂,负罪之感像一块有棱有角的大石头,沉甸甸地压在心上。
我坐在一块岩石上,低着头,尽量不去看他。“需不需要我向他解释?”
道尊愣了一下,他摇了摇头,也坐在我的身边。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燃一支夹在手指间。
不知过了多久,他弹掉烟灰,把香烟举到唇边,深深地吸了一口,“其实他的感觉真的非常敏锐。”
我感到有些头疼,腮帮也因为一直紧紧咬着牙而一跳一跳地疼。
“博雅,知道么,两个人即使达到了爱的顶峰,也不可能在真正的意义上的在一起。相反,越是爱得深,就越容易背离。”道尊用手指按压着太阳穴,呓语般喃喃自语。
我的头疼的更加厉害了,仿佛有人在用钉子往我的脑子里钉一般。
在一片漆黑中,道尊就在我的身边,他又点燃一支烟,就在这转瞬即逝的亮光中,他一双乌黑的眼睛,鼻梁笔直,下巴端正,全身透出高傲的气息,沉静的身影闪现在我的眼前。
“未来会发生一些我自己都控制不了的事情。虽不很清楚,但总有这种可怕的预感。”他凝视着漆黑的树林,平淡的说着,“每每一想到这些,我就会忐忑不安,我并不怕自己会怎样,我是怕他会受到任何伤害。”
不知为什么,也许是太疲倦了,我感到一阵战栗流遍全身。有一种挥之不去的不安,心中涌起一种莫名其妙的烦恼和不安。
“我知道你喜欢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道尊向头顶吐出一口烟雾,话语里透着一股认真和苦涩。
“我——”我不知道自己此时该说些什么,这个家伙那双有毒的眼睛总是能够看透我的内心。
“我也知道你明白我的心思。”道尊突然住了口,凝视着我,看得出话几乎就要从他颤动的嘴上吐出,可他的声音却给哽住了。
“道尊——”我想打断他的话题,可是被他摆动的手势阻止了。
“你、我、他,我们三个人就像三个相互锁住的链条一样,环环相扣,我套住了你,你套住了他,而他套住了我。”他的嘴角浮现了一抹笑意,仿佛是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情。
可是每一个字眼掠过我的心头,我对他们两个人的负疚之感就加深一分。
我罩在自己身上的‘盔甲’随着道尊的话,一层层地剥落下来,将自己的内心完全暴露在了他面前。
《走向童话》草の灯 ˇ落寞的灵魂ˇ
这一夜,我几乎没有合眼,脑子里明亮得好像点了一盏灯。道尊的话反复的响彻在我的脑海中。
晴明是属于道尊的,而道尊也是属于晴明的。在他们的感情之中,我的出现是多余的。
我知道我必须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我告诉自己只要活着一天,就必须牢记着这个事实。
面对这样一个结局,我的灵魂深处只能留下一片空虚。黑暗中,我无法逃离这一片空虚。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孤独过。
我忽然觉得自己以前的欲望简直是一种幻觉,此时此刻竟觉得是那样的荒唐可笑。也许没有追求,就没有希望。追求不到的时候,也不会感到失望吧。
时间一分一秒缓慢的向前移动着,我凝望着眼前的一片黑暗,谛听自己呼吸的声音,感觉着自己的脆弱。
‘现在停下来,停下你莫名其妙的感情,在自己心碎之前,使它停止下来。’
不管是否愿意,命中注定我必须得这样孤独。老天永远不会征求你的意见,不会考虑你是否愿意。
我靠在坚硬的岩壁上,等待着睡意渐浓。两只眼睛却大睁着,觉得心里阵阵发疼。
当我们第二天在车站分手时,我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
“再见了。”晴明深褐色的眼睛反映着晨光,声音中透着疲倦。
“博雅——”道尊脸上挂着他那甜蜜、和煦的笑容,冲我伸出手来,“学校再见了。”
我和他击掌,“学校见。”
我转身走开,让自己的脸上挂着笑容,并尽力让自己走得轻松而优雅,仿佛脚上并没有一个水泡,仿佛心并不曾被撕成碎片。
我不记得是谁曾经说过:‘爱有牙齿、会咬人,而这种伤口永远也无法愈合,没有任何言语可以使爱的伤口愈合,可笑的是,恰好相反,若是伤口干了,言语文字也随之枯死。’我现在真的感到事实的确如此。
接下来的大半个学期,我再也没有单独和晴明呆在一起过,如果他来找道尊,我就会找个借口躲出去。而他来的次数也骤减了,多是道尊去法学院找他,房间变得仿佛属于我一个人一样了。
尽管拥有一间自己的寝室曾是我的梦想之一,可是我仍希望能回到之前的三人其乐融融的生活中去。但是当他们来到时,我仍会躲出去。
就这样周复一周,日复一日,我像往常一样按部就班地听课,偶尔的和其他同学一起去校外找点乐子。
当身边到处都是三五成群的学生,他们连笑带骂,欢快异常,每个人都显得幸福无比。至于他们是真的幸福还是和我一样,仅仅表面看上去如此,我就无从得知了。
我只感到一种悲哀。心里仿佛失落了什么,只剩下一个无法弥补的空洞留在心中。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将近一个学期,直到有一天,我下课回来一把推开房门。
道尊坐在自己的桌边,手臂交叉着趴在桌上,头深深的埋在里面。而在他的床上躺着一个人。
我愣住了,脑海中旋即出现N种可能性。但是最多的仍是‘他床上躺的是晴明。’一种痛苦和悲伤就像力场一样包围了我。
“你回来了。”道尊听见声音抬起了头。
看到他的脸,我更加吃惊的呆愣住了。他好像在拳击比寒中打了几个回合一样,右眼四周都肿了起来,伤口红红的,和灰白色的面颊对比十分强烈。
“你怎么搞的?”我几步走上前去,一把抬起他的脸,仔细观察着他的伤口,我深怕有骨折的地方,用两根手指轻轻地按着,他痛得龇牙咧嘴,咝咝地喘粗气。
“我没事!”他在我松开手后说道。然后眼睛移向了躺在床上的人。“有事的是他。”
我侧过脸看过去。
晴明面冲墙壁躺着,头发散落在枕头上,露出左边的耳朵和隐约的半边脸颊。他包裹在道尊的卧具中,显得那样瘦削、轻柔、白净,但仔细看去,他的脸颊似乎有些肿胀,在阴影中颜色也变得深红。
“怎么回事?”我强忍住不去伸手抚摸他的脸颊,转过头来问着道尊。
道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没有告诉过你他的父亲是搞社团的吗?”
“黑社会?”我小心翼翼地问道。他点了点头。
“他只有晴明这一个儿子,对他抱有极大的希望。他讨厌我,讨厌晴明跟我混在一起。我已经记不清楚晴明这是第几次被他叫去‘训话’了。”道尊笑了起来,那声音听起来十分刺耳,“这就是我们两个人的磨难。”
道尊试图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抬起一只手似乎想撩下前额的头发,却不料碰到了脸颊上的伤痕,疼痛使他紧紧的皱起了眉。
“我们没法逃避,血缘亲情始终缠绕着他,不论我们过什么样的生活,走什么样的路,那份牵绊都造就出他的力量、弱点和怨恨。”
我拉过椅子坐在了他的旁边,心里想着,如果有什么永远不可能真正割断的情感,好也罢,坏也罢,那就是亲情。
道尊从眼角瞥了晴明一眼,“这次晴明又被强行带了回去,等我追去见到他时,他已经糊里糊涂,神志似乎不太清楚,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是一定是吃了镇静药或者别的什么药。”
“什么?!”听到晴明意然这样做,我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
“博雅,这就是我所害怕的事。”道尊小心的抬起手臂,将额头放在手掌上,他似乎长时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内心极度痛苦。“晴明总是奋力挣扎,他希望能跟我在一起,而那帮家伙永远不会理解他,只会给他施加压力,但他们不明白他们所做的事情会造成什么样的伤害。迟早有一天,我们两个人会被他们逼迫而死的。”
我低头瞅自己脚下的地板,想深呼吸,但怎么也喘不过气来,胸口堵塞得满满的。
“我不想让他再受到丝毫的伤害,我想离开他,可是你看到了,我做不到。”他抓起桌上的半盒烟取出了一支抽了起来,烟雾呛得我的眼睛发疼。“我想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他就可以解脱了。”
“别这么想,你什么时候竟变得这么阴郁?”我尽力使自己的话显得轻松,充满玩笑的成分。
“我并没有什么阴郁,只是心里很苦。”他纠正着我的说法,“阴郁是一种被动的东西,痛苦是主动的。感觉痛苦好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