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笔记同人__真实世界-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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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他也无法给出自己一个回答——倘若有谁能够给他一个回答就好了。有谁能给他一个回答呢？？戴维？……不，戴维不能。那么萝拉？当然也不可能。而除此之外还有谁能够给他关于这个问题的回答？？也许只有他自己才能给他自己一个回答。不是么？
他侧身背对着萝拉躺着，眼睛望着窗帘上模糊不清的花纹，脑袋里仍然思虑着关于那个男人的故事。如果对方真的正在沉浸于一场爱情之中，那会是一场怎样的爱情呢？？……他不能想象。毕竟他没有品尝过爱情的滋味。即使他结了婚并且此刻仍然置身于这场婚姻中，他却似乎并没有某些文学作品或在电影里所描述的那种令人流连忘返神魂颠倒的滋味。……他没有恋爱过。他黯然地想着，他和萝拉结婚只是因为他习惯了有她在身边，并且萝拉爱他。某种程度上他们更像相互依存着生长的植物——虽然彼此紧紧缠绕却不享用同一个根。那么他期待爱情吗？？……不。他从不期待爱情。他对于爱情也没有什么需要。并且现在的一切还算让他满意。他不会渴望改变。……改变？为什么要改变？？他不喜欢改变。他不喜欢。
他想起自己的母亲。那个在他三岁时突然抛弃整个家庭独自离开的女人——那是他所能知道的最最不负责任的母亲。她抛弃了一切母亲该负的责任，放弃她的丈夫和两个儿子，像水蒸气般完全消失在他们的生活里。她从没露过一面，直到在父亲的葬礼上——他和哥哥才再次看到他们那个抛家弃子的母亲。她与照片上的女人不一样了。岁月带走她曾经的年轻，皱纹攀上脸孔并且眼神忧伤。尼亚非常厌恶自己竟然像那个女人——而不是和他的哥哥一样像他们的父亲。他很不喜欢他的母亲。而他的哥哥尼克洛斯却客气地跟她谈了那么一会儿。她为他们的父亲带来最喜欢的薰衣草，但是他想他的父亲不会希望收到她的薰衣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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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和她交谈；甚至没有朝她正经地看上一眼。
也许她早就有了新的生活，但那不关他的事。在那些过于孤独的童年记忆中，只有他的哥哥陪伴他的灰暗片段。而尼可洛斯并不擅长陪伴谁，对方甚至比他还要缺乏表情。他知道这些都是他们的母亲为他们带来的——不过看起来她似乎并不对此感到愧疚。不是么？？
他叹了口气，觉得这些偶然冒出的思绪让他倍感窒息。
他很久没有看到他的哥哥——在他们失去父亲之后，兄弟两个之间的联系也随之减少。他们两个的性格几乎一模一样，敏感，孤僻，缺乏爱，缺乏安全感，惧怕改变，感情麻木。并且对于一切都抱有着本能的距离感。他们偶尔会打个电话，但所能说的话通常也只有那么三五句而已。尼克洛斯是名警官，平时总是忙得没有空闲，这让他们之间的交流更加匮乏。并且直到现在尼克洛斯也没有结婚——他想大概是工作约束了对方，又或者尼克洛斯从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事。他躺在那里迟疑着，忽然很想给他的哥哥打个电话。现在，此刻。
尼亚回头看看他的妻子，萝拉仍然熟睡着，均匀的呼吸声萦绕在他耳畔。
他犹豫片刻，放轻动作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地下床走出卧室，来到他的书房并关上房门。当他转过身望向他的书桌，尼亚却异常吃惊地看到一个陌生的身影背对着他立在他的窗户旁边，似乎在望着外面的夜景；窗台上那束蓝色矢车菊在夜风里轻轻摇曳着，阵阵幽香弥漫开来，钻入他的鼻腔几乎让他忍不住打出喷嚏。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望着那个身影，直到对方似乎察觉到什么——他赫然看到那个男人转过头看向他，一双墨绿瞳孔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顿时失声叫了出来，“你——”一瞬间他猛地睁开眼睛，黑暗从四周争先恐后地压迫过来围拢住他的呼吸几乎让他窒息，他缺氧般急促地喘息着，好久不能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尼亚？”焦灼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尼亚？尼亚？？”
他困难地转动着眼珠，努力将目光移向身边的黑色身影——一张模糊的脸孔映入眼帘，他吃力地眨着眼睛去看那是谁，用了足足两分钟才看清楚萝拉忧虑不安的表情。“萝拉？”
“你怎么了，尼亚？”萝拉慌乱地擦着他额头渗出的冷汗，“你在做噩梦吗？”
“……也许，”他哑着嗓子回答，“我在什么地方？”
“你在什么地方？”萝拉微微一愣，继而忙回答，“在卧室。在我们的卧室。”
尼亚缓缓闭上了眼睛——看来他的确在做噩梦。他虚弱地吐了口气，侧头沉入枕头。他根本没有去什么书房，也没有看到什么陌生的男人身影。……那些都只是他的梦境。都只是不真实的梦境。可为什么他会梦到那个男人？那不过是他在今天刚刚构思出来的人物而已。那并不是真实存在着的……那只是一个影子。他无法解释原因。他感到荒唐透了。
“我去给你倒杯水，”萝拉说着便要下床，“你需要其他什么吗？？”
“不，不用，”他忙伸手拉住他妻子的手，用眼神示意对方回来。“我什么都不用。”
“可你需要，”萝拉坚持推开他，下了床朝卧室外急匆匆地走去，“我马上就回来。”
“萝拉！”他叫了一声，继而猛地坐起身体——但萝拉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卧室门外。他又叫了几声，得不到任何回应；于是尼亚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坐在那里等着妻子回来。
……周围如此寂静。如此如此地寂静。
他近乎不安地想着，转头望了望四周——没有任何能够引起恐慌或是疑虑的人影存在，也没有矢车菊的影子。他伸手捂住了眼睛，突然而至的头痛让他有点呼吸困难，但很快他便听到妻子走回卧室的脚步声，于是尼亚放下手臂放平视线，萝拉端着杯子出现在他面前。
“来，喝点水，尼亚。”萝拉将杯子塞进他手里，满眼焦虑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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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他的声音仍然嘶哑，并且有气无力。他不想承认自己竟然会被一个由他自己想象出的人物搞得这么狼狈，但除此之外别无其他解释。他接过杯子喝了点水，一边努力地做着深呼吸好让自己平息下来。继而他感觉好多了。萝拉则在用温毛巾帮他擦拭额头冷汗，他握住了妻子的手，“我自己来吧。”他轻声说，拿过毛巾自己擦擦脸颊然后放在一旁。
“现在好点没有？”萝拉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表情，“你还好吗，尼亚？”
“是的，好多了，”他点点头，努力挤出一抹微笑，“现在没什么事了。”
萝拉仍然担忧地看着他。“你梦到了什么？”她轻声问，“很可怕吗？？”
他迟疑几秒，“……我忘记了，”他回答到，“醒得太快所以就——”
萝拉轻轻咬了下嘴唇，抬手再次轻抚着他湿漉漉的头发，“别想太多了，尼亚。我想你只是太累了——我们说过从今天起要好好休息的，不是吗？我不想看到你这样。”
“我没什么事，”尼亚勉强地笑笑，“上来吧，萝拉。我们继续睡觉。”
萝拉点点头，爬上床躺在他的身边，然后侧身将一条手臂搭在他的腰上搂紧了他，“我很害怕，尼亚，”她轻声说，语气里透着浓重的忧虑，“你不能再这么写下去——我们能试着改变一下吗？？……当然，我不会要求你放弃写作，只是你应该适可而止。医生说这对你的身体不好。我不想你生病。否则我会很慌张，我不知道能做什么，”她抬起眼睛忧心忡忡地望着尼亚，“尼亚，我们试着过一下普通的生活好吗？我们偶尔也出去走走好吗？？”
“……我……尽量吧，”尼亚为难地蹙着眉头，“虽然……”
“求你了，尼亚，”萝拉难过地说，“我并不要求你像其他丈夫那样——我并非是在抱怨你这里或者那里不好，我只是不想你因为这些把身体搞垮。这样下去早晚有天你会吃不消，为什么一定要到那个时候你才会被硬性强迫停止？在那之前我们能够预防那些发生的。”
“好，好吧，”尼亚无奈地点头，握紧了妻子的手。“我会试着改变一些。”
“你总是这样，”萝拉又说到，“每次我们这样谈话的时候你就会告诉我『好的，是的，我会，可以』……但没有一次你能够做到。你总是敷衍我。实际上你根本是在折磨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尼亚？？你可以用一生的时间来写你想写的东西，而不必这么强迫自己。”
“……好，我知道，”尼亚再次点头，“我都知道，萝拉——”
“既然知道那我们就试着做到，好吗？”萝拉反手握紧他的手，“我知道你会改变的。为了我，尼亚——我们改变一点，只一点点。……你知道，我绝不想看到你生病。”
尼亚轻抚着萝拉的柔软长发，“我明白，”他说，“从明天开始我会试着改变的。”
萝拉点了点头，将脸孔埋进他的衬衫。过了一会儿，萝拉再次抬起眼睛，带着异常不安而无把握的眼神看着他，“尼亚，”她很轻很轻地开口，“我们要个小孩，好不好？”
尼亚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僵硬，握着萝拉的手也随之发冷。很快他紧张地摇了摇头，“我不认为这很有必要，”他说，看着萝拉溢满失望的脸，“萝拉——我现在没有任何心情去关心孩子的事。你知道。我……我有其他的事要做。并且我们可能会变得拮据，如果有了孩子。”
“这并不是问题，尼亚，”萝拉急切地说，“我可以照顾小孩，这不需要你做什么。你还可以继续写你的东西——这里没有人要求你为孩子做些什么。并且……钱不会是问题。我们还有不少积蓄，即使你要停止一段时间的写作也不成问题。或者我可以去工作……”
“那不行，”尼亚立刻打断她的话，“如果有了孩子，你当然不能出去工作。”
“……好吧，但我们一定能够抚养一个小孩的，”萝拉恳求地望着他，“尼亚，求你了，我很想要一个小孩子。男孩或者女孩我都会很喜欢。……为什么你不想要小孩？？”
“因为……”尼亚踌躇着，半晌才重重叹了口气，“我很可能对孩子漠不关心。”
“我会好好照顾他，”萝拉抓紧他的手，“你不需要做什么。尼亚。……好吗？”
“不，不好，”尼亚仍然摇头，“别这样，萝拉——我不想再谈论这个问题。”
“尼亚……”萝拉绝望地叫了一声，声音泛起一丝潮湿。
他只能选择漠视妻子哀恳的表情。“我不能，”他僵硬地说，“这太不负责任。”
萝拉抽泣起来。“可我想要孩子，”她低泣着，“那样我就不会总是感到孤独。”
尼亚感到一阵颤栗席卷过他的身体。他想要安抚一下萝拉，却不知他能做什么。他只能用力握紧妻子的手，却发觉自己的手比她更加冰冷。而他的心脏远远比他的手更冷几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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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在医生的统治下生活，”尼亚慢吞吞地吃着吐司卷，虽然它非常松软但他仍然感到无法下咽。不过他保持着良好的微笑，“唔。这个吐司卷做得不错，”他说，“很好吃。”
“真的吗？”萝拉立刻喜笑颜开，“太好了——你可以多吃点。”
“…………”尼亚默默地咀嚼着。
“今天不要去书房工作了，好吗？”萝拉问到，“我们可以做些其他的事。要是你不想出去的话我们在家里也可以看电影——或者听听音乐也不错。你有什么想做的吗？？”
尼亚犹豫了几秒。“我们，”他看着萝拉的眼睛，“我们出去看电影怎么样？”
萝拉一时愣住了——似乎没有听清楚她的丈夫在说什么。她没有搭腔。
“我们可以出去看场电影，”尼亚喝了口咖啡，萝拉那副愕然的表情让他倍感难堪——想到自己竟然是这样一个糟糕的丈夫，连建议妻子出去看个电影都会让对方呆住。“我已经想过了，”他说，放下杯子，仍然看着萝拉，“我应该改变一下——做个好丈夫。从今天起我每天留在书房的时间不超过六个小时，其余时间……呃，我们可以一起做些什么。那么今天——我想我们可以出去看场现在电影，然后晚上在外面吃晚餐，再喝杯咖啡……萝拉？？”
“我在听你说话，”萝拉激动得屏住呼吸，“那么今天你可以陪我一整天？？”
“是的，是这样，”尼亚微笑着点头，凝视着他的妻子，“今天我不去书房。”
“……太好了，尼亚，”萝拉几乎要大叫起来，“我爱你。”
“我……我真抱歉以前那么对待你，”尼亚尴尬地说，“原谅我，萝拉。”
“别这样说，尼亚，”萝拉握住他的手，“我从不会生你的气。从不会。”
尼亚努力勾起嘴角展露一个还算优雅的笑容，“那么我们吃早餐吧。”
于是这天完全按照他们的计划进行。下午他们去电影院看电影，是一部正在热播的破案侦探片。看到一半尼亚已经猜到了凶手是谁，所以接下来的时间他都在麻木地嚼着爆米花，盯着毫无吸引力的电影屏幕，听着那些欲盖弥彰的对白。当电影中偶然闪过一个金发男人的身影，他立刻想起昨晚引起自己噩梦的虚构人物——于是尼亚捏着爆米花再一次陷入幻想。如果有那么一个男人存在的话，他沉醉地想着，他一定会很想和他做朋友。……不过他们会谈些什么呢？也许那个男人对他感兴趣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同样他也是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