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十一郎同人)碧色倾城 作者:红配绿(晋江vip2013-11-18正文完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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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是冷的,风是厉的,荒山中只有她与连城璧两人。入目所及全是黝黑不清的山林,偶有被他们的脚步声惊起的无名鸟兽,发出凄厉嘶哑的叫声一窜而过。
这让自幼成长于温香软语,烟柳雾桥的江南参合庄,从不曾涉足江湖的阿碧心中忍不住有些惴惴。她虽心中慌乱,却也不愿意给连城璧添麻烦。只是自己垂头,小声唱着从前爹爹哄她的小曲,目光只落在眼前三寸地方,连瞟都不敢瞟旁边的荒林:“上陵何美美,下津风以寒。问客从何来,言从水中央。桂树为君船,青丝为君笮,木兰为君棹,黄金错其间。”
阿碧边唱边走,渐渐忘了这让人恐惧的暗夜深山。桂树、青丝、木兰、黄金似乎真的代替了这凄风厉木。她也不再是迎着疾风,走在不见光亮的深山密林,而是随着广袖仙客,走在蓊郁繁美,凉风悠悠的秀美山水里。
等阿碧将这一首上陵唱完,两人已是离乱石山十来里远。连城璧眼中含笑,看着阿碧,在偶尔从枝叶里漏下的月光中,倒真像是阿碧歌中那个遥指水天、清风朗月下莞尔微笑的湘水之神。
阿碧自曲中意境中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到后来越唱越入神,居然忘了敛起声音。这赶路之中,她居然边走边唱,也不知连城璧是否会取笑她?若是被看出她怕走夜间山路,让好心陪她赶路的连城璧大约会心中不快?
一想至此,阿碧不由有些懊恼,她恨不得能捶捶自己的脑袋,又知道此刻做出这样的举动更不合时宜。难怪公子老说自己不若阿朱姐姐机灵百变,这就又出了岔子。若不是此刻山林间只有她与连城璧两人,她都有些想要躲起来:“连,连庄主,我失仪了。抱歉。”
“这首歌很美。”连城璧没有取笑阿碧的小女儿举动,反而笑得更真诚了几分:“阿碧姑娘天真烂漫,将这首曲子诠释得很好。这可是铙歌十八曲里的《上陵》。”
“庄主也喜欢这支曲子?”阿碧又羞又恼,正为自己不合时宜的忘情而自责,生怕惹怒了连城璧,却不想连城璧完全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厌烦,还出言安慰她,不由得眼前一亮。阿碧此刻表情灵动,更多了几分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烂漫活泼:“我爹爹和我师傅也最喜欢这首了。平日里我只要一唱这支曲子,就能想到他们,然后再可怕的事情,我也不害怕!”
阿碧微微侧着头,素白的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容,嘴角一点小小黑痣衬得那一口编贝一般的小米牙娇俏可爱。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还找到了一个难得的知音,阿碧心下不由放松了许多,忍不住吐露了心声。
连城璧注视着月光下清纯恬美的少女,眸光微微一闪,赞同点头:“芝为车,龙为马,览遨游,四海外。这支曲子确实能让人对神仙山水、世外风光心向往之。能以这样的曲子教养出阿碧姑娘这样钟灵毓秀的女孩子,想必阿碧姑娘的父亲与师傅,必定是雅人高士。”
阿碧扑哧一笑:“庄主说话可真好听,师傅听到说不定就和你成为忘年至交了呢。”笑着笑着,阿碧又有些微微的落寞:“只是我九岁那年家中来了强敌,为了避难,我就被送走了。那以后连我也再没见过他。他若是能听到你这句话,想来也是会开心得很。”
连城璧微微一顿,慢下脚步与阿碧并肩而行:“说起来,我们的名字叫起来倒是有些相像。往日我母亲唤我也是阿碧,这样叫你倒是有种在叫自己的微妙。”
阿碧转念一想,想到若是有人背后唤她,她却与连城璧一同转身,确实很是有趣。她心知连城璧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让她不要伤心,当下只觉暖意融融,心中欢喜。
“貌似的确很像呀。”阿碧领了连城璧的这份体贴,认真地思索着解决方法。半晌,阿碧才诚恳地看着连城璧,似乎为自己的不经意间的疏忽内疚:“唔,我爹爹从前都换我青青,若是连庄主觉得叫阿碧有些奇怪,也可以这样叫我。”
“蒋山青,秦淮碧。”连城璧细细咀嚼了一会,才含笑夸道:“你的名好,小名也很好。不过既然我唤你青青,你是不是也该改个称呼?连庄主叫着,倒将我凭白叫老了几分。”
阿碧咬唇点头:“连,连大哥。”
阿碧的声音虽然细若蚊鸣,但在这寂寂无声的山中,却还是清晰的传到了连城璧的耳中。连城璧与阿碧对视一笑,两人突然都觉得彼此之间的距离近了几分。
两人再次继续赶路,彼此仍是静默,但气氛较之之前的紧张压抑却已经是大不相同。
新月挂在天际偏左,微弱的白月光洒在小道上。赶了大半夜的路,阿碧与连城璧终于寻到了花平地图所画的山头。举目远眺,飞大夫所居的山中石屋,在山头密林之间隐隐可见。
作者有话要说: 唔,教师节到了哦~
希望所有老师身体健康,幸福快乐~
PS:
我就是悬念废,嘤嘤。
我把男主角放出来啦啦~求夸奖~
捧大脸~
☆、新月白
尽管早有猜想,但阿碧真正站在飞大夫屋前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什么人会将自己的屋子建成一个坟墓的模样?
姑且不说这行为的古怪,也不提住在这样的房子里是否吉利,单是这无窗无风、毫不透光的屋子,人若是在其中呆久了,难道不会觉得气味难闻,浑身湿冷么?阿碧愣了好一会,才转头对笑着凝视自己的连城璧问道:“莫非这就是他被称为江湖上公认的怪人的原因?”
连城璧唇边笑意更浓:“这算是一个原因。传闻飞大夫睡的是石头做的棺材,我们今日兴许能有幸一睹。”
阿碧正被连城璧的说法说得怔愣,连城璧已上前敲响了那扇厚重石门。
开门的是一个长得很有些古怪的小童子。
小童子不但长得古怪,性子也不是很好:“敲什么敲,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么?有鬼追你们么,上赶着进坟?”
阿碧回神正巧听到这句话,便屈膝伏下身子,与那小童子视线齐平,柔柔笑着道:“这么晚了还来打搅,是我的不是。只是我的朋友身受重伤,实在耽误不得,冒昧前来,还请小先生别见怪才好。”
小童子瞥了阿碧一眼:“你倒是比那些丑八怪顺眼些。你们是谁?”
阿碧先介绍连城璧:“这位是无垢山庄的连城璧,连庄主。我是阿碧。我们是为了花平来请公孙先生出诊,花平说他们是好友。”
“那个中原第一快刀花平?”小童子终于认真了些。
阿碧连忙点头:“正是他。小先生可否为我们通传一声。”
“好吧,你们随我进来。”小童子将阿碧与连城璧两人领到了墓中,就转身敲了敲主墓室里的大棺材:“先生,有两个人来求诊。说是乱石山那个中原第一快刀花平受了重伤。”
墓室中静了片刻,那巨大的石棺材才吱呀呀地发出了一阵轻响。只见一个身着青色布衣的枯瘦老人面无表情地从那具棺材中坐了起来。
这是一个古怪而严谨的老头,就算是在这夜深人静、独自安眠的时候,他的头发衣服仍旧保持着平整清洁,丝毫没有一点褶皱。他随意地瞟了一眼阿碧,就将目光投射在了连城璧的身上。
这是一种高手之间相互吸引的气场。只一眼,他就可以看出来人中的这名男子绝对是名高手。而这样的打扮、这样的气质,公孙铃眯了眯眼:“无垢山庄的连城璧?”
连城璧没有回答,但不回答就已是默认。
公孙铃的面色更沉,看阿碧两人的目光也带上了几分不善:“无垢山庄的庄主,少年六君子之一的连城璧居然和乱石山的总瓢把子是朋友?莫不是我老头子久不走江湖,这江湖就变了天?”
公孙铃这句质问一出,阿碧才想起连城璧是江南世家之主,又是白道赫赫有名的六君子之一,而花平却是江湖上盗匪之首,是关中黑道三十六帮的总瓢把子。这样两个人,本就是天生的对头,注定的冤家,可是此刻连城璧却为了她来为这对手求医。这件事,莫说是亦正亦邪的公孙铃,就算是花平自己,若是听到了这个消息,只怕也绝不会相信。
阿碧担忧地看着连城璧,心中难过,觉得自己忽略了双方的江湖身份,给连城璧带来了麻烦。
连城璧感觉到了阿碧的担忧,冲着她轻轻摇了摇头。方才对着阿碧时,露出的生动,此刻又回到了原先连角度都不错一丝的完美面具。正是有了方才的对比,阿碧才依稀觉出其中的差别,此刻的连城璧虽然笑容优雅高贵,却完美太过,几乎就像是一个面具。
“我此刻替他请大夫,与我来日与他一战似乎没有关联吧。”连城璧用着这张完美面具看着飞身从棺材里跳出来的公孙铃:“我这妹子受了花平的大恩。我连城璧虽不是什么江湖名宿,但这恩怨分明,我自认还是能做到几分。”
公孙铃细细打量了连城璧,确认他所言非虚,又扭头重新上下看了看阿碧。这一打量,就是小半个时辰,阿碧被看得尴尬,又心中担忧花平,不由咬了咬唇。
她冲着公孙铃深深一福:“我听花大哥说公孙先生医术高明,能肉白骨、生死人,一直仰慕得紧。又听说您虽看着冷漠,却最是一个妙手仁心的大夫。也正是因此,花大哥一受伤,想到的就是让我来请您。”
听了这话,公孙铃面色稍霁,右手抬起轻轻抚了抚自己半花半白的胡子。
阿碧见此,又再接再厉说道:“一来,自然是因为您老人家的人品医德最让人相信,而来也是因为花大哥伤得太重,除了您,江湖上再无人可寻。”
公孙铃眯起了眼睛,似思索了片刻:“以花平的武功,这关中已少有人是他的敌手。是何人能让他受这样的重伤?”
此时飞大夫的语气较之先前已有松动,他既然肯问病情,就是已答应了出诊,阿碧心中一喜,连忙答道:“是那个大盗萧十一郎。”
“那个百年难得一见的眼光最准、出手最利落的萧十一郎?”公孙铃挺直了背,一扫方才的傲气,显得严肃起来。阿碧一听,就知这飞大夫对那个萧十一郎也很是忌惮。“怎么就招惹上了这个煞星。小丫头,等我去取药箱。不过,一会上路让连庄主来给我们开路,且他与我们要保持三丈距离。”
阿碧初听飞大夫肯去取药箱,正露出了几分笑意,又听得飞大夫不许连城璧同行,不由带出了几分难色。她转头看向连城璧,只见连城璧难得的露出了失神之色,阿碧心中奇怪,以手掌在他眼前晃了一晃。
连城璧被阿碧的举动惊醒,目光一厉。待看清阿碧后,他才收了这份杀气:“你方才说伤了花平的是萧十一郎?”
“是呀,我不曾和你说过么?”阿碧吐舌一笑:“连大哥你刚才的眼神好凶,若不是我认得你,只怕要被你吓到了呢。”
连城璧听了这话,看阿碧的目光柔和了些,轻声解释道:“我只是没想到是他。”
“你们两,莫不是没听到我说话。”飞大夫可不是戚老二,对这样的忽视,他心中不快当下就摆在了脸上:“我信不过他这样的名门子弟。这些道貌岸然的正派君子最惯做些两面三刀的事情,若是要我出诊,就让这小子去开路。”
这话实在是有些难听,就算阿碧心焦于花平的病情,也没有看着人这样当面侮辱连城璧的道理:“公孙先生,我敬重您的医术为人,也相信您的阅历见识远胜过我这个不知世事的小丫头。但就算我再无知,也知道以己见判他人,必过于武断。更何况您根本不曾与连大哥相处过,这样当面说人是否有失妥当?”
飞大夫眼睛一瞪:“你这小丫头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你难道不是来求我去治你花大哥的伤?”
阿碧深吸一口气,站在连城璧身前,仰着头看着飞大夫,用她从不曾有过的洪亮声音道:“公孙先生是高人,是名医,答应救人自然不会不救。连大哥是好人,又是我的恩人,遇到不公我也自然应该替他说话。”
阿碧个子娇小,又满身柔弱秀气,站在枯瘦高大的飞大夫面前,就像是个试图挑衅大熊的小兔,看着可怜又可爱。
飞大夫又好笑又好气,正被堵得不知该如何接口。连城璧已经笑着将阿碧拉回了身后:“公孙先生若是不放心在下,就由在下开路。阿碧还是小孩脾气,还请公孙先生不要介怀。”
连城璧递上了梯子,飞大夫正好可以顺着下台阶:“哼,算你识趣。你们到门口等着,我收拾下东西,稍后就启程。”
石墓外还是如同两人来时一样的漆黑,只有新月洒下幽幽白光,弥漫在林梢叶间。白月光勾勒着彼此的面容,让阿碧本就白皙剔透的肌肤更透着几分清冷。
新月的幽光让两人间的气氛也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奇特。阿碧与连城璧都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对方。他们的视线投在漆黑夜幕中,似乎真有什么景色。
这样的沉默,让人有种无法把握的忐忑。等待也让时间变得黏稠缓慢起来。
此刻,连城璧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清晰:“你就不怕我当真如同飞大夫所说,是个道貌岸然、两面三刀的正派人士?我们真正相识也不过一日,你怎么敢站在我身前说出这种话?”
这番问话本不是连城璧平日的风格,但他偏偏问了。且话中还带着一种压抑的、沉重的又隐隐透着几分复杂希望的情感,听着让人心中无端难受起来。
阿碧努力摒除心中异样,认真看着洒在手心里的月色:“不论你是什么样的人,至少对我而言,你是我的恩人,是个救了我两次、肯陪我替对头求医的大好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