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二夏夷则同人)千秋岁 作者:蜕变无痕(晋江2014-01-19完结)-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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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灼衣参见陛下。”
　　李焱回转过身，看到武灼衣身后跟着三人。走在最前的是他的师尊，走在最后的是天墉城的执剑长老紫胤真人，而走在他们中间的一位，李焱并不曾见过。那人中等的个子，身着深青色广袖长袍，年纪看上去介于紫胤与清和之间。
　　清和一行走到李焱面前，中间那人拱手作揖，声音低沉沙哑，“洞灵源青崖见过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节打斗的，我不太擅长。可能要难产，目测是缓更：）


☆、11

　　清和真人、黛殊真人和青崖先生三人闭目盘坐于法阵外围，随着手掌翻覆之势，清和身前湛蓝色的阵图，黛殊身前白金色的阵图和青崖身前深青色的阵图各自向法阵中心推进翻转。坐于法阵中心的，是最后十个烈山部人精兵。
　　当三人缓缓落掌收势，睁开双眼，俱是疲惫不堪。加固烈山部人体内封印，纵是十人一同进入法阵，一次为时一个半时辰，这十几批人也用了整整两日。
　　法阵之外不远，李焱听完武灼衣的最终战略方案，频频点头面露赞许之色。武灼衣不愧为天生将帅之才，对之前和李焱商议过的，进入结界之后可能发生的各种不备，都列了应对之策，无一遗漏。有些甚至举一反三，思虑得颇为周密，李焱只是对几个细节略加了补充和修正。
　　余光所及，李焱看见清和、黛殊和青崖似要起身，便欲上前问候清和旧伤。天气虽已回暖，但他师尊若过于劳累，又频频动用损耗极大的封印之术，难免令他担忧。然后他似忽然想起，回头对武灼衣说道，对了，朕与诸位前辈商议过了，寂如大师年事已高，不能让其勉力而为。朕会替下他回护清和真人。
　　由于清和，黛殊和青崖坐于封印法阵时需心无旁骛，维持三力平衡。若其中任何一人分心对外界进行防御或攻击，就会被另两股蛮横法力反噬，性命堪虞。之前已商定，由天墉城紫胤真人，太华山南熏真人与慈恩寺寂如大师三人分别回护黛殊，青崖与清和，自法阵起直至法阵落寸步不离。但寂如大师去年入冬后身体一直欠佳，此次会师秦陵后众人均觉得其气色大不如前，若要昼夜全力迎战怕是难以支持。而太华山赤霞掌门须留守太华秘境，无法前来。放眼天下，李焱虽年轻，但在各门派后辈弟子中剑术双修，出类拔萃，又有五帝之首剑在身，实为接替寂如的不二人选。但李焱毕竟贵为天子，众人虽有推举之意，又摇摆不定。
　　听闻此言，武灼衣大惊。虽心知李焱势在必行，仍脸色一凛，跪倒在地强行相劝，“灼衣无能，让陛下亲临险地。还请陛下为天下社稷着想，尽量留守后方。国不可一日无君！”
　　李焱俯身搀扶起武灼衣，平静而坚定地看入武灼衣眼中，“一年之前，朕已决意亲征。既来之，则生死度外。这万里河山既为朕所有，自当提三尺剑为之赴汤蹈火。比起在秦陵奋战十一年的侠士和万千兵将，朕只觉得自己做得还远远不够。但朕明白，朕若倒下，军心必散。武将军不必多虑，朕心中自有分寸。”
　　次日，天色微亮便发兵。乐无异和烈山部精兵在各门派人马掩护之下，按计划长驱直入突破至魔气结界之处，皇陵内火炬熊熊燃烧，陵外已是夕阳西下。眼前巨大的墨黑色气流如天幕中生出的魔气漩涡，隐隐泛着令人战栗的血红之光，里面深不可测。
　　昭明出鞘，莹莹辉光漫天流溢，剑气宛若寒夜猝止、旭日初升，自上而下硬生生划破这一片黑色漩涡与血红之光。军令声起，三十名烈山部人精兵冲入魔气结界之内。
　　只听到结界内间或有轰隆的大型机关声响或刺耳的飕飕破空声传出，但结界之外，众人只有按奈焦虑，拦下身后追来的戈兵俑、白骨幡、尸灵横骨等魔怪，留出结界边缘一片空地给武灼衣、秦炀、乐无异和随军医师接应自结界内折返而出的烈山部人精兵。金黄色的砂铄细流在沙漏中无声滑落，一个时辰快要过去了，如果还没脚步声传来就是首批全军覆没。
　　武灼衣神色凝重，直至结界内终于有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传来，才暗自松了口气。但当乐无异手中的昭明再次划过黑色漩涡，出得结界之外的却只有八人。随军医师立即上前将百草谷内最具驱魔效力的菝蔺草敷在他们被魔气侵染的伤口上。待他们修整了片刻，武灼衣和秦炀才向他们询问结界内的情形。
　　由于烈山部人精兵身上装备的战斗堰甲有识别魔气浓厚程度的功能，他们跟着堰甲指示一路往魔气最浓郁的地方深入。途中除有魔怪袭击，还遇到三次机关阻拦，虽战前已对剑阵、齿轮、陷阱等各种机关进行过特训，但主要的伤亡仍是集中在这三次机关破除。因为不知烈山部人对结界内魔气的可抵御时间，初次入内设定的往返时间为一个时辰。从他们的伤势来看，在结界内若只待一个时辰，魔气对其的损伤尚为皮肉轻伤。
　　可是武灼衣知道，随着向魔核的不断靠近，魔气将愈浓，且前方应仍有机关相候。
　　军令声落，第二批烈山部人精兵进入结界，往返时间严格定为一个半时辰。因此次行得更远，结界外已很难分辨结界内动静。沙漏两次翻转沙砾落尽之时，第二批四十名精兵中有十七人冲出结界。但其所受伤势远比第一批伤兵严重，伤口溃烂，血流难止，灼烧感之后是四肢彻底的麻木。随军医师面露忧色，一声不吭将菝蔺草扔向一旁，换上太华山妙法长老炼制的珍贵丹药。
　　所幸这十七人的神志均尚清醒。此次进入结界后，前半程顺畅无阻，直至后半程才遇到强大魔怪阻击，其中将军俑召唤出的无方战车，当其受到近身攻击后会反弹部分伤害。加之所处方位可能已十分靠近魔核，魔气侵染之力加剧。此行虽仅遭遇两次机关阻挠，但所受伤亡更为惨烈。
　　待到第三批三十名精兵入内，合计已用去整支精兵的三分之二，剩余五十名无伤精兵和二十五名带伤残兵。形势不容乐观。此时虽已至午夜，但众人皆因心下沉重，情绪紧张，竟无一人有睡意。
　　此时，在离魔气结界处几个石室之外的空旷之地，清和、黛殊和青崖已布下结界，三道至刚至清的灵力交融汇合，在三人围坐的外侧生出无形的屏障，能助其卸下所有的近身攻击和暗器。三人静坐其内，一旦魔核被送出魔气结界，便能化此浩然清气之结界为封印法阵的初始之力，再往阵中推送源源不断的灵力直至将魔核完全封印。封印法阵的初始之力越强，封印成功的几率越大。
　　皇陵内的魔怪现已聚集到两处。一是魔气结界处，二便是此处。清和三人既有结界防护，紫胤、南熏与李焱便只需为其阻挡法术攻击，应付得颇为游刃有余，为之后的恶战养精蓄锐。
　　午夜过去一个多时辰，忽然有急报从魔气结界处传来，武将军在接应第三批精兵冲出结界之时，被一名魔性发作的烈山部人，半身拖入魔气结界内。
　　众人闻讯，皆骇然失色。沉默片刻，一旁的寂如倏地身影回转至李焱身旁，合掌一揖，缓声道：“陛下请速前往武将军处。老衲虽已残烛之躯，但两个时辰内定能保清和真人无虞。”
　　李焱低头略一思忖，便道了声“多谢大师！”一手掐好法诀，瞬间便由传送法去到魔气结界处。身形落定，看见武灼衣正被众人救出魔气结界外，便大大松了口气。
　　然后当他走近看清武灼衣的伤势，却又忍不住倒吸了口气。武灼衣虽才受魔气侵染十来分钟，但下界人的体质本就不若烈山部人强悍，又无丝毫抵御魔气的能力。一张原本隽秀儒雅的脸庞因痛苦而扭曲抽搐，额头上的汗涔涔而下。他被拖入魔气结界的右半侧手臂和腿隐隐发黑，疮口比第二、三批出得结界的烈山部人的伤口更大更深。李焱握紧了腰侧的剑柄，眼中浮起寒彻骨髓的杀意。
　　“武将军，你忍一忍。朕马上令人送你回长安。”
　　武灼衣轻轻摇了摇头，用未受伤的左手拉住李焱道：“陛下……随军医师已给灼衣……用了太华山最好的丹药，我……一定要看到魔核……被送出魔气结界。”
　　李焱分明能感受到武灼衣拉住他的手已无分毫气力，便扶他睡下。随即听闻身后一声巨响，是那个走火入魔，将武灼衣拖入魔气结界的烈山部人，因继续发狂伤人，身上的堰甲被战友引爆。
　　无论哪边，秦炀均不忍再看，只面向前方，下令第四批精兵进入魔气结界。第三批精兵已找到魔核所在，而结界内机关亦破除殆尽。只是战斗堰甲上的计时功能提示，必须向外折返。众人发力向外狂奔，但行至近出口处，仍有一名精兵被身后一路追击的姑获鸟缠住，耽搁了片刻，终敌不过魔气侵染，失了心智。
　　此次单刀直入，若一切顺利，三十名最擅法术的精兵操纵金刚堰甲从石窟中挖出魔核，再一路护送金刚堰甲冲出魔气结界即可。
　　时间在这样的时候，便显得过分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当结界内终于有临近的脚步声传来，乐无异一推昭明剑柄准备上前，一个人影骤然从地上蹿起，从后将他扑到。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得我精疲力竭，下一章还没成文，已经先被自己的脑补虐到了，是怎么回事……


☆、12

　　乐无异一手向后推肘，运气架开身后人的擒拿手，一手以剑支地，翻身跃起。转过身剑锋正要出风云动荡之势，却睁大眼“啊？”了一声，硬生生收住手中之力，侧身躲开武灼衣的缭乱剑光，一边向后闪避退让，一边大喊“武将军，你怎么了？你疯了吗？你快让开！里面的精兵出不来了。”
　　这一变故来得突然，众人俱是呆立错愕。细看武灼衣两眼通红，布满血丝，神情狰狞，却是已失了心智的发狂之容。
　　李焱第一个镇静下来，现下唯一的办法便是将武灼衣击晕，稍后进行医治。随后转念一想，自己手中的五帝之首剑过于锋锐，略有不慎便会伤到他。便一回手把五帝之首剑推入剑鞘，挑起脚边一把断剑。
　　秦炀心中所念亦是同李焱一样，眼下除了把武灼衣打晕别无他法。可是当他看见李焱一推一挑两下，似是要弃用五帝之首剑以身涉险，顿时惊惧交加。情急之下，他手中长枪用力向前一拨，将李焱拦住急声道：“末将得罪！武将军有令，不能让陛下进入魔气结界边缘三丈之内。主将未殁，末将不敢违抗军令！”
　　随后，秦炀手一挥，大喝一声：“护！”自己便发足向武灼衣疾奔而去。
　　身后数十名精兵得副将令，立即上前将李焱挡在身后。武灼衣治军严明至此，李焱不禁为之动容，便不忍为难，退到一旁助逸音等人为负伤精兵运功疗伤，同时留意着魔气结界边缘的动静。
　　秦炀用长枪从旁替乐无异接下武灼衣的凌厉攻势，“乐公子，结界内有兵刃相接之声，应是魔怪已一路追击至出口，而里面的精兵无法出得结界。要是此刻结界迟迟不开，魔核被夺回，恐怕已无兵力再次入内！”乐无异点头道好，趁隙脚下一移，身化流影瞬移至魔气结界边缘，昭明剑直直划过黑色漩涡。
　　秦炀多年来与武灼衣切磋过招过无数次，自是知晓他的身法和出招弱点。他手中长枪一挑，平刺上扬。待武灼衣后倾一仰，秦炀便长枪翻转，自上往下猛刺他下盘逼他失去重心。然而武灼衣发了魔性，竟比平时力大几倍，下盘硬接了他这一枪却纹丝不动。就在承载着魔核的金刚堰甲要出魔气结界的瞬间，武灼衣一转身弃下秦炀直追乐无异后背，身形移动速度之快令人匪夷所思。
　　乐无异正在接应飞身而出的最后一批精兵和金刚堰甲，有了刚才武灼衣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他身前有数十人掩护。由于魔核被夺出结界，里面的亡灵将俑也追击而出，对乐无异等人进行围攻。乐无异看到左前方三丈之外，李焱手提胸前，双足悬空，便知他要用传送法护送自己和金刚堰甲去往清和等人的封印法阵。
　　众人尚无心顾及后背秦炀战况有变，武灼衣已蓄力跃起，竟是对准金刚堰甲，要将其踢入魔气结界之内。秦炀眼见自己万难追及，一咬牙，眼一湿，手下终是用力一按。
　　乐无异和众人听得身后上方“轰”地一声震耳欲聋，护着金刚堰甲向外跃避数尺。
　　整个世界似一瞬安静下来。李焱的眼前，红色的火光，刺鼻的火药味，主将戎装的碎片在硝烟中飞舞飘散。
　　十一年前“若非念及无辜苍生，余断不会贸然插手。愿殿下为苍生计，切勿轻弃社稷重任”的密函，八年前拼死助他夺位时“灼衣心中有一念所执，但求百姓能世代平安”的泰山一掷轻鸿毛，三年前带兵支援秦陵前线时“秦陵之患不平，灼衣誓不还京！”的君子一诺，五岳为轻，还有他半身被拖入魔气结界内受了重伤，死守灵台的最后一点清明“我……一定要看到魔核……被送出魔气结界”。
　　李焱还未及细细思考，胸中悲恸便扩散至全身，热泪夺眶而出，打湿了还在胸前引法诀的右手指尖。
　　皇陵外晨曦初露。
　　当昭明剑锋从巨大的魔核上移开，醇厚的初始封印之力刹那间便将这团墨黑色魔气紧紧围封于其内，唯有魔核外围星星点点的橙色火光在清明灵力屏障内若隐若现。
　　清和、黛殊和青崖双手在胸前划开，集周身之气于指尖，将灵力流稳稳向法阵中心传送。
　　魔核一出结界，皇陵内外的魔怪均有所感应，骤风急雨般向封印法阵聚拢而来，而朝廷军兵和各门派人马也尽数撤回，在法阵外围的四面八方对魔怪进行拦截抵御，一时双方势均力敌，缠斗不休。
　　只是一昼夜不眠不休，亡灵将俑依然战力如初，但人却是会疲倦的。又是两个时辰之后，众人已皆露疲态渐渐落于下风。法阵外围的防御之力一弱，紫胤、南熏与李焱便明显觉得负担加重，一直处于以一敌多的劣势。
　　紫胤真人身形浮于空中，银发舞动，蓝色流光在手中凝成一柄空明幻虚剑，剑随心动。刺目的蓝光剑气所到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