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蓬莱-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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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奔雷看了看满是伤痕的凌云,略有迟疑。状态完好的凌云,自然不是屈东来能战胜的。屈东来这些年,经过屈奔雷的悉心调教,除了缺乏经验,本身武功已不容小觑!
凌云再次挥了挥手,“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不必留情。”
他的自信,自然而然散发出来。这让屈东来感觉到被轻视,所以他要让凌云收回他的轻视,但他仍旧探寻地看了看屈奔雷。屈奔雷点头,心里很是赞赏,屈东来已经微怒,却仍旧能谦虚询问,这样克制的能力,是一种真性情,也是一种好美德。
就这一点,他就比赵颜语强。他屈奔雷是比不过司徒老帮主,可是他带的弟子,却比司徒帮主调教得好。这一点,他是深信不疑的,赵颜语锋芒毕露,屈东来沉静内敛。
但哪个少年人,又没有几分桀骜的性格。屈东来瞧不起赵颜语,他可不是单纯地瞧不起,因为司徒老帮主的那个孙女,两个人几乎形同水火。司徒老帮主带徒弟的本事不怎么地,可是自家的孙女却着实让人喜欢。
司徒静与赵颜语打小便有婚约,屈奔雷与司徒静似乎互有情愫。小年轻的事情,屈奔雷搞不懂。但屈东来,不做作,又有些君子作风的行事风格,颇让屈奔雷欣慰。
像自己年轻时候,风风火火,大大咧咧,凡事不动头脑,仅凭武力,是万万不对的。做人,就该像司徒帮主那般。平静时,沉静如水;行动时,迅若急火;交友时,豪放大方······这样的人格魅力,让很多人倾慕,作为司徒南永的副手,屈奔雷最了解他,也最懂得他,则更崇拜他。
屈东来的剑,有着无穷力量,带着他的人飞起。剑本是由人掌控,由手支配。可是屈东来的剑,却像是主导,而他的人却成了附庸。倒像是他的剑支配着他的人,所以他的人随着剑的进击,改变着各式各样的姿势。这些姿势,又恰恰能配合他的剑,不至于中途断招,从而一气呵成。
屈奔雷心里叫了一声好,凌云心里也叫了一声好,屈东来已经忘却了周遭的环境。只记得轨迹,以及出剑的目标。
凌云又紧了紧手中的剑,在往常,他只需要握着剑柄,就能有足够的信心打败敌人。而今天,他却屡次三番握紧了剑,只有握紧了剑,他才有信心。
他的剑悠然出鞘,带着轻微的颤音,撞上了屈东来的剑。
屈奔雷在心底重重地赞了一声好,他看见,凌云拔剑的手有些颤抖。可当剑出鞘之后,他反而稳当了,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出剑如龙,并未因为受伤,而有半分迟滞。
但这一剑仅仅抵消了攻势,屈东来还有好几个后手没有使出来。但他似乎也没有机会使出来,因为凌云的剑在格挡之后,并未颓然,紧接着又递上一剑。在屈东来抽剑回身,施展后手的空档里,封住了屈东来的所有的攻势。
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剑法,在一招终了的基础上,施展出第二剑,而不用重新起剑,虽威力不大,却能起到奇招的效果。
这就是行云流水剑,不仅施展剑招顺畅如天边云朵,还能像水幕般断而另续。
但这仅仅就是行云流水剑的全部么,屈奔雷不这么认为。这一战,屈东来退得太慢,临敌经验不足所致。屈东来若退的快,便能从容躲避这一剑。虽然自己的后招有些影响,但好歹能拼个平手。
凌云还剑入鞘,“承让。”
屈东来收剑执礼,“多谢手下留情,阁下果然好本事。”
先前屈奔雷赞赏凌云的时候,他还有些不服,现下才知道,行云流水剑果然不是浪的虚名。
屈奔雷道,“汪阁主有事情找我,那你为何不直接在南汐帮找老夫。”
凌云有些无奈,临行之前,汪阁主便交代,若遇到南汐帮阻拦,就去找屈大长老,或许能解围。这当然没有告诉汪明月,他本就不想汪明月来报仇。若是告诉她,能解决南汐帮这个最大阻碍,汪明月当然非来不可。
可是徐遇雨先一步来了滇州,而他们没办法说服徐遇雨不要去找辛紫陌。在南汐帮总部,他一直都在找这位屈大长老。
“当时慌不择路,没有找到长老堂所在,而是误入了祖师堂。”
屈奔雷面露寒霜,“误入?”
“当时,被赵颜语的人围追堵截,为逃脱追兵,就躲进了祖师堂。赵颜语倒是没敢乱来,我们才能安然逃出来。”
屈奔雷骂道,“别说是他,就是老夫去了祖师堂,也得老老实实的。”
祖师堂供奉的上官无敌,是他的前辈。而司徒南永,则是他的上司,朋友兼偶像。其他牌位,都是为南汐帮捐躯的功臣。南汐帮的人,谁能,谁敢,在祖师堂撒野。
“爷爷,只怕是有人故意将他们引到祖师堂。”
屈奔雷当然清楚屈东来所指,这是有人不服司徒老帮主的遗命。而他又未表态,帮中有人生出了其他心思。“你不是最瞧不起赵颜语么,这下他出丑了,你应该高兴。”
屈东来道,“赵颜语出丑,我当然高兴。但这次丢的是整个南汐帮的面子,爷爷,你千万不要轻易放过他们,会被天下英雄耻笑。”
屈东来见屈奔雷与汪阁主有旧,极为担心他就这么饶过凌云,致使南汐帮沦为笑柄。
第234章 受我一剑(下)
“汪阁主让你来,所谓何事?”
凌云尽量将身子站直,执礼道,“家师旬日将去南汐帮拜访前辈,与前辈探讨武学。”
屈奔雷沉声问道,“他已经堪破了。”
堪破,堪破了什么?凌云很是疑惑,他不知道屈奔雷所指。
屈奔雷面露喜色,“他果然有眉目了,堪破什么?当然是死关,别看我们这些老不死,功力化境,却最终也会枯老而亡。但这世界上,有人却可以堪破死关,重获新生。”
凌云和屈东来哪里听说过这种说法,不禁有些好奇,凌云更是不可置信,“你是说家师已然堪破生死。”
屈奔雷叹了一口气,“哪里有那般容易,就连司徒老帮主,那般聪慧之人,也没能堪破。汪阁主或许有些眉目,离勘破还远着,不然,又何须印证。”
武功需要印证,需要比试,才能够进步。闭门造车,故步自封,只会退步。
“历来,长生之术,一直掌握在三神族手中。西海碧落山的碧落人号称神辉神族,东海蓬莱岛的蓬莱人号称灵慧神族,南海云州的云州人号称五行神族。寻仙之人东渡沧澜海,南入琼竹海,西探迷雾海,妄图长生,却无一人成功。”
屈东来诧异,“有人见过仙人?”
“是的,见过,十年前,浮空城前,修行木系术法的云州人,让整个司命部如临大敌。”
十年前,林云汐坠塔那一次,青烨最终迟了一步。
“见识了那样的力量,江湖中人对于修仙长生的渴望,又迫切许多,尤其是我们这些即将入土之人,更是不甘就此尘归尘,土归土。”既然有了一条明路存在,谁又想走入死路。
凌云终于知道,汪阁主为何不怎么管不漏阁。在中碧时,时常上浮空塔司命部论道;在东碧时,经常光临摘星楼,且被那些占星师奉若上宾。
而这一次,他必然料定了,这个提议,让屈奔雷无法拒绝。
“他若要来,我定将扫榻相迎。他果然有他的门路,这个世界,最接近仙人的便是司命部和云麓书院。而我们这些江湖中人,怕是很难攀上高枝。”
就连尘世的权利,地位,武功,都讲究一脉相传。修行者更是如此,流传江湖的武功多,修行之术却几近于无。
但长生真的有那么重要,历来都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得到的,反而变得不那么重要。神族人,都有自己的方式,结束永恒的生命。而凡人们,却不甘为生老病死所驱使,要跳出轮回,不受其苦。
对于江湖,修行或许没那么神秘,可长生却永远如同天方夜谭。
莫说屈东来,就连凌云也完全不知道。他只知道汪阁主很忙,忙的不是司律部的事,也不是不漏阁的事。忙的,当然是如何跳出轮回,达至永生。或许,只有这些已看破红尘之人,才向往着神秘的仙途。
“家师还恳请您,先放我们一马。”
不用南汐帮的四大长老,十二舵主,只眼前这位老人,若要刻意为难四不漏,四不漏怎么都翻不出任何的浪花来。
屈东来见屈奔雷有些松动,道,“爷爷,南汐帮的面子不能丢。”
屈奔雷不以为然,“面子有什么用,实力才是首要的。千足盟能将南汐帮的势力驱逐,与南汐帮抗衡。这说明,这些年,南汐帮已经走下坡路了。赵琴山的儿子当这个帮主,我屈某人还真是不看好。”
赵琴山为护卫司徒南永而亡,司徒南永的儿子英年早逝,传至第三代,只有一个孙女。遂将赵颜语收养在身边,做为南汐帮第三任帮主调教。
司徒南永死后,赵颜语继位为帮主。屈奔雷未反对,帮中众人只能依从。
司徒老帮主的声望还在,屈奔雷还活着,就无人敢明着造反。但这私底下的小动作,已是层出不穷。凌云等人被*入祖师堂,若没人领路,是万万不可能到那里去的。
“既然汪阁主说了,我自然会放了你。但你们闯入祖师堂,亵渎了上官和司徒两位帮主的牌位。我也不过于为难你。你接我一剑,是死是活,你们跟南汐帮这笔账,便一笔勾销,意下如何。”
凌云还能说什么,这已经是网开一面。可是屈奔雷的一剑,他实在没信心接下去。但他必须要接,没有南汐帮作对,这次中碧之行,他完全有把握全身而退。
天音谷已被打破,延溪府已被折服,只有南汐帮的实力毫发无损。
吕轻侯的一帮人,却在以逸待劳。
“请前辈赐教。”
屈东来递剑,屈奔雷未接,而是随手折了一根树枝,“看清楚了。”
他说“看”的时候,他的人已经窜了出去;他说“清”的时候,他的人已靠近凌云;他说“楚”的时候,他的剑势已成,密集得如同天上闪烁的雷电;他说“了”的时候,凌云整个人已抛飞出去,口吐鲜血。
屈东来根本没有看清楚,屈奔雷如何出手,如何剑成,如何攻敌,如何战胜。他知晓,屈奔雷的雷霆剑法真义,在于快,快如奔雷,快如闪电。但你再快,也该有轨迹,屈东来看不到轨迹,不禁颓然。
凌云不同,他的行云流水剑也讲究快,不过快的同时,要流畅。他看清楚了屈奔雷出手,也看清楚了剑招的成型,但他正待出剑抵挡。屈奔雷的树枝,已点在他的身体上,败了,毫无悬念,无一丝挣扎。
“多谢前辈指点。”
这一点,并未伤他,而是将他一直存于体内的逆血*了出来。这一剑,也不是单纯地胜他。像是在教导屈东来,但屈东来完全没有凌云领悟的多。境界不同,所需要的学习方式绝不一样。
“好了,现在你们与南汐帮的恩怨一笔勾销。东来,将那些什么长老,舵主,都给召集回来,不回来的,那就永远不要回来。”
屈奔雷的话,不容任何置疑。屈东来放了一枝响箭,南汐帮不同的响箭,号令不同,而这一只,命令是:速归。
第235章 鼠兔之死(上)
这道响箭冲天而起,刺痛了黑暗,很多在黑夜中潜行的人,都纷纷抬起头来。
凡是南汐帮的人,都知道,响箭的意义。
“是大长老的令箭,让我们回南汐总部,莫非大长老已经将贼人除去。”
“大长老不出手则已,出手便手到擒来,赵颜语小儿如何能比得上。”
明着赞叹大长老,实则贬低赵颜语,南汐帮众人通过这件事情,看出赵颜语的前景惨淡。图谋不轨,落尽下石的,大有人在。
赵颜语的嫡系此时,正在密林之中休息,而附近捆着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你一见她,就迷失在她国色无双的容貌里。她那淡淡的眉毛,高高的鼻子,薄薄的唇,就像是神镶嵌在她的脸上,若是偏离一分,就会觉得不完美。这是一个完美的女人,据说她笑起来,能够让人的灵魂都飘起来。
遗憾的是,她不仅不笑,清亮的眸子里,有着无穷的蔑视。这种蔑视,不仅让这些下属自卑,更让贵为帮主的赵颜语恼羞成怒。赵颜语伸手要打她,可是她不仅不怕,反而更加瞧不起他。于是他下不去手,所以她便更瞧不起他。
“你就那么喜欢他?”
她丝毫不掩藏,“我确实喜欢他。”
“但你知道,我喜欢你,你是我的小妾,你却喜欢别的男人,水性杨花的臭婊子。”
她并不着恼,平静地叙述着,“你喜欢的是我的躯壳,而他,喜欢的是我的灵魂。你不喜欢我,你喜欢的是司徒静,你难道不清楚,你搂着我,却叫着她的名字。”
他的秘密无情地被她泄露,他怒道,“你以为他会喜欢你,他此次来滇州,为的是一个叫辛紫陌的女子,你也不过自作多情。”
“但他值得我喜欢。”
她一想到那双眼睛,就止不住的深陷其中。就连她这样灵魂深埋进躯壳的人,也能被唤醒记忆中,最为美好的部分。这样的眼睛,有着无穷魅力,怎能不让人喜欢。
“好,你喜欢他,我就当着你的面杀了他。他现在,不过是一只丧家之犬,我看他还能逃得了几时。”
她仍是那般的蔑视着,仿佛这是什么天方夜谈的事情。她知道,他不仅有一双动人的眼睛,还有一把最丑的伞,那把伞,是他的命。
“帮主,是大长老招归的令箭。”
赵颜语望着天幕上,残留的光芒,脸色极为深沉,“屈奔雷既然这般看不起我,我倒要做几件事情让他好好看看。若不是屈东来横加阻挠,静儿怎么可能这般疏离我。”
“帮主,我们要不要回去。”
“回去?我是帮主,他无权号令我,我必须杀了徐遇雨。”
有的人爱着钱,有的人爱着权,有的人爱着色,有的爱着名。喜不喜欢,爱不爱,都无所谓了。似乎要获得真爱,会遭受上天赏给你的磨难,但磨难之后的幸福,更加来之不易。然而,鲜少有人能闯过世俗的阻挠,获得一直渴求的,不参杂丝毫杂质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