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蓬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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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华郡主光顾过的每一家店,都会进入休整期。醉酒后会舞剑,九落剑法,确实很好看,如同九天仙女,可是桌椅板凳就倒了大霉。人会跑,桌子板凳长了腿都不会跑。
“哎呀,不好。”透过窗沿看见长街上的少年,她迅速丢掉酒坛,钻进桌底,还不忘叮嘱,“记住,都别说见过我。”
沫儿手足无措地坐着,那少年已然走上楼来,“有没有见过章华郡主。”
“哪里,章华郡主从来没有来过。”嘴上如此说,眼神将桌底几乎射穿,求你了,把这个惹祸精带走吧。
那少年会意,点了点头,示意老板不用担心,径直走到沫儿边上坐下。“小妹妹,你有没有看到章华郡主。”
沫儿感觉裤腿被人拉了拉,然后摇了摇头。“你是谁呀,找郡主有事么,郡主刚刚离开。”
章华只觉得松了一口气,直赞沫儿够义气,而且还很机灵。
“呀,我的腰牌怎么掉了。”叮咚一声,挂在腰间的腰牌朝着桌子底下坠入,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可以弯下腰,将章华请出来的理由。
四目相对,少年故作惊讶,“郡主,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里。”
章华噌的一下站起来,撞上的桌子,“哎哟”一声大呼。
“臭萧正,你不好好当你的七品县令,跑到宣京城来干什么。”
“当然是找你了,不是你说要照顾我的么。”
“难道又有人刺杀你,那些该死的刺客,上次被我教训的还不够,这一次定叫他们有来无回。”对于章华的九落剑法,人们熟悉无比,但再怎么不靠谱,上次也确实是章华救了他的命,过程不清楚,只因为他已经昏过去。
洛国最年轻的状元公,一篇《平税论》引发滔天大波。大臣直斥其狂悖无知,当贬为庶民,永生不得录用。但是中兴帝却让其担当京郊平湖县的县令,其回护之意甚是明显。
十年之后,中兴帝觉得是时候对这些腐朽的世家动手了,他要开始与他们掰手腕,萧正成了马前卒。平和的宣京背后汇聚着无数风暴,政治的斗争从来都是血雨腥风。
这场博弈,一旦成功,洛国的国力将更加强大。如果失败,则国势必然衰退,厉兵秣马的荆国必然会卷土重来,就连盟友越国,恐怕也会掺上一脚。
“我要见陛下,你有没有办法。”
“怎么,他们不让你见。”
前路到处都是绊脚石,他得罪了太多的人,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那些人恨不得食他的肉,寝他的皮。就连面见皇帝,都遭遇阻挠。
甫一上任,就被敌人塞了一个天大的麻烦。就此退去,所做的改革无疾而终。他只有向着他们预算好的剧情出演下去,否则自己的抱负理想将化为泡沫。
他需要向天下人表露自己的决心,无谓一切阻挠的决心。而这一切,都是为了缔造一个强大的国家,结束南碧三分,连年征战的现状。
所以,他要向皇帝要权力,天子的权力才能震慑并且惩处那些背景深厚的罪犯。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无所畏惧,又有哪一个变革者得以善终?
“萧正,你干脆娶了七公主吧,何必过着被人追杀,朝不保夕的日子,要知道本姑娘保得了一时,却保护不了你一世。”
国朝的驸马过着荣华富裕的日子,却绝不能任职任何官位,掌管丁点权利。没有人的仕途会比驸马来的凄惨,哪怕被罢免,也有复位的希望,但是驸马,就连简单的涉足都不行。
如果萧正愿意娶七公主为妻,天底下不知道多少人弹冠相庆,一纸《平税轮》引得宣京震动,洛国飘摇。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而今国贫民弱,却富者越富,天下不均,恐祸不远矣。有望族损国之利而就私利,残民之生计,谓之为贼,当严惩以定国邦。
现下之时,当清查田亩,对隐匿者严加惩处。公侯国戚当忘私利存大义,平等交税,以壮国势。三年当国强而御外侮,十年当雨花台上观风雨,二十年则可追溯中碧,圣塔而盟。”
利益阶级怎会为了虚无缥缈的天下一统,而损害自己的利益。那宏图愿望让所有大臣嗤之以鼻,但却打动了中兴帝。谁不想成为一统天下,功勋卓著的千古明君,皇帝也有美名与笑柄之分。
打动了一个实权帝王,那么一切便有可能。只要自己能够抗住别人的打击而站稳脚跟,那么则大业可成。
“要是你愿意嫁给我,我倒是可以考虑。”
一向豪迈的章华难得地脸红起来,“我倒是敢嫁,就怕你不敢娶。”
章华郡主的身份比皇家公主还要尊贵,物以稀为贵,更何况当今太子还是她嫡亲的兄长,一旦新君即位,便是唯一的长公主。
萧正反倒有些不敢看她澄澈的眼睛,只是催促,“快点带我进宫,真有正事。”
“总是敢说,却不敢答应,胆小鬼。”章华小声嘀咕着,哪怕再有豪放气概,对于小女儿的事情,仍然显得忸怩。
“我先把沫儿送回家,你跟我去王府,然后一起进宫。”
萧正有些浑身不自在,他实在受不了襄王的态度,“不了,我就在进宫的路上等你,你先回去吧。”
襄王对章华很是宠爱,哪怕看上了这个惹下天大祸事的小子,也不在乎。只是见萧正第一面,便道,“你若喜欢章华,就娶她。你若不愿意娶她,就别再见她。”
这不过是最简单的要求,要是想娶她,就在一起;要是不想娶她,就离得远远的。如果不想娶她,又要去招惹她,就让人万分记恨了,襄王就是这般记恨着萧正。
章华把沫儿丢在王府门口,就匆匆而去。迎面而出的夕遥,只感觉灵慧一阵波动,从未离开过蓬莱岛,为何会有熟悉的感觉,而她又是谁呢,为何难以忆起,仙人也有失忆的时候么?
章华郡主,章华,确实不曾听闻过这样一个名字,而那种感觉,就连作为仙的他也讲不清楚。
第八章 大案
宣京近郊平湖,不过是一个平淡无奇的小县。然而今天,整个宣京的目光都汇聚在这里,万众瞩目。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死掉一个平民的女儿,这在贵族眼里是多么的稀松平常。虽然这几年宣京法令严明,但被签身契的奴仆死亡,只要主人家不追究,官府也不会闲的没事去插手。
案情很清楚,脖子上有深深的勒痕,死后抛尸湖中。有目击者到县衙举报,相关证人及嫌犯一一到场,供认不讳。而且所列有条有理,一看便知事实就是如此。
正是因为这样,才更让萧正感到为难,最终的凶手直指三驸马。国朝的驸马大多是勋贵弟子,但这三驸马不过是一个普通耕读世家的子弟,当然也最容易被人哄骗。
但是三公主绝不好惹,这位公主必然会被载入史册。中兴帝刚刚继位,荆国大军直指宣京,帝君御驾亲征。敌军偏师绕道围困宣京,并称皇帝已然溃败,且被俘虏,宣京城一片混乱。值此危难之际,三公主怒斩主降派主要官员,并亲上城头,激励士气,抵御敌军,使得宣京无恙。
其后随中兴帝追击敌寇,深入荆国腹地。荆国名将楚溯一退再退,骄敌之心,于皖江大败洛军。三公主为护帝君,中箭落水。
后来章菁回到帝都,身边便跟着三驸马,并请帝君赐婚。无视文武百官反对,中兴帝欣然应允。国朝九位公主,只有三公主最受宠爱,直叹其非男儿,不然可秉承中兴之业。
萧正区区七品县令是没有权利传唤驸马的,所以他向皇帝要了权利,索要令牌,现在这面令牌就摆在公主和驸马的面前。
“相公,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一个书生,现在胆子大了,居然敢犯人命案子。”对于驸马的性子,章菁最是了解,读书读得有点迂腐,没有他人怂恿,怎么可能犯下人命案子。
驸马跪倒在地,“娘子,我对不起你,那晚实在喝醉了,所以乱了性。”
章菁轻轻将他扶起,“相公,我是知道你的。从你能够饿着肚子,也微笑地告诉我你吃饱了。从你明知不是那些人的对手,也毅然决然站在我的面前,我就认定了你。”
驸马泪眼朦胧,“可是,娘子,陛下亲自下的令牌,怎么办?”
章菁握着他的手,轻轻安慰,“相公,父皇发了话,就去平湖县衙一趟,可能要吃几天苦,但是别怕,一切有我,你什么都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阿荣,送驸马走。”
她英气的眉宇不怒自威,“陌郡王,莫非我章菁就好欺负,且走着瞧。”
陌郡王府前,她一身戎装,骏马嘶昂,每走一步,蹄下便生一朵莲花,逐渐幻灭。梦魇马,生长于火之极地,蹄生火莲印记,偶尔游溯到琼竹州,喜食紫竹笋。梦魇马被列为天地异种,极难被驯服,非能心通,难以驾驭。能日行千里,幻影无形,更是不惧怕火焰,也能踏水而行。
章菁弯弓搭箭,箭如奔雷,刺入陌郡王府的牌匾上,然后从箭头入口开始破裂,如粉尘般滑落下来。
陌郡王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前,“三公主,你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在本王府前放肆。”
她继续取弓搭箭,丝毫不顾颤抖的陌郡王,一箭射落其捆缚的发髻,顿时披头散发。“我章菁都是死过一次的人,胆子自然大了些,倒是有些人才是真的胆大,居然敢以我作局,就不怕被反噬。”
护国公主怒闯郡王府的劲爆消息瞬间传遍整个宣京,平民为此拍手称赞,少数人深忧涌动下的暗流。中兴帝将砚台奋力掷于地上,“大胆,你立马去平湖,告诉萧正,把驸马给我安全送回来。驸马若出任何事情,让他提头来见。”
都到了这个份上,章菁依然不肯来求他。当年皖江惨败,确实是他好大喜功,得意自满。但是她又怎么能够因为一个小校的死,从此怨恨他呢。虽然她能为救他而中箭坠湖,却绝对没有原谅他。回宣京后,只有求他做主赐婚一事,便再也不来见他。
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却也奢望那份难得的亲情。妻子女儿对他唯唯诺诺,胆战心惊,只有章菁能够直言不讳地劝谏他,但是因为一次没听,就彻底失去了所有。
“公主呢,公主在哪儿?”
“陛下,公主去了平湖县。”
这幕后的一切并不难猜,这些世家门阀,损国利而得私利。何时才能洗刷掉荆国围阙之耻,才能报皖江大败之仇。力量还是不够,但是他已有些等不及了。
平湖县的县衙之上,驸马一言不发,萧正独自问着话。
“鉴于此案甚为重大,平湖县衙已然不够权利审查,现押解嫌犯至刑部大堂审理。”驸马能到平湖县衙来,那么自己所做的,任何人都不能诟病。至于外面的戏谑声,至少一大半都是世家的狗腿,何必在意。
襄王府上,夕遥得见那位叫章华的姑娘,眉宇间清秀,宛若洛水般柔和。
“喂,你这书呆子,难道不知道盯着女子看,是很失礼的。”
夕遥可不在乎失礼于否,也不知道碧野大陆的礼是什么东西,他只是迫切地想要知道,那股熟悉的感觉究竟从何而来。
“你的剑法是谁教给你的。”
章华很是不满,“你怎么像审犯人般审问我,关你什么事,无聊,我去找萧正了。”
“不许去。”襄王严厉的声音响起,“萧正那个惹祸的小子有什么好的,他既不愿意放弃仕途,你何必要去纠缠他。”
“不去就不去。”章华嘟哝着嘴回屋子去了。
“贤侄,小女不懂事,你别太在意。”夕遥只是有些无奈地微笑,那种理不清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凡世的剑法,他自然不认得。但是章华舞动的剑法却是与蓬莱岛的一本仙术很像,《晋旭九落》,蓬莱仙人在碧落山观日落而悟。
但那感觉绝不是剑法引起的,而是章华让他觉得熟悉。既然问不出所以然,就只好用推测之术。推测他人的命运,自然不是无代价的,夕遥的脸惨白的如同白纸。
他没有看到他所要的答案,却看到了凶险。章华的一大半命痕都包裹在迷雾之中,无法窥视,所以得不到所要的答案。人们在好奇之中,会忘记很多东西,譬如青烨的忠告。不要轻易推测他人的命运,更不要轻易改变。
现在,他不仅推测了,而且还决定要去改变。这个让他感到亲切熟悉的女子,不该接受那样残酷的命运。所以他试着去改变命痕的轨迹,吐去一口逆血,刚刚有些恢复的雪山气海和灵慧又遭受了不小的震荡。
她的命痕居然难动分毫。
有些人的命痕坚若磐石,他人难以改变,只能靠自己一点一点撬动,方得摆脱。外力不行,那便只能壮大己身的力量,他开始执笔,在书页上银钩笔画,《雪山气海初解》,蓬莱人力量的源泉。
写完这本书,疲累不堪,直接倒在书桌上睡着了,那书页上的字迹顷刻间消失,凡世的纸根本无法承载仙灵的遗忘之字。
碧野大陆中,只有极少数人具有修炼潜质,蓬莱、碧落、云州三仙族占据绝大部分。蓬莱人修雪山气海,引天地灵气,超脱轮回,其中要求的资质可谓严苛。
首先身体各个窍穴相互勾连,形成雪山气海。雪山气海有三十六洞,灵气透过洞口,形成乐曲,勾动天地之力形成术法,以此攻击。洞口至少通了六个,才能奏出乐章。沟通三十个以上,才能循环不息,产生灵慧,储存于脑海中。
蓬莱人繁衍生息,一代代人不断探索,终于成为修仙的佼佼者。一族之人,雪山气海很少有不通三十之数者。加之蓬莱人喜欢探索万物之理,著书立说,整个蓬莱阁拥有无上价值,如若书刊流入碧野大陆,将引起天翻地覆的时代变革。
幸运的是蓬莱人保守,书册不得传阅于外人。加之所写之书皆用仙力,非有慧眼者无法读阅。即便慧眼者能读,也无法传之他人,在要讲出之时,会神奇的忘却。
对于章华的剑法,夕遥很是疑惑。那明显就是仙术《晋旭九落》演变而来,但蓬莱人的记载,从来没有任何一部仙法流落碧野大陆。
九落剑法,虽可能由《晋旭九落》演变而来,但确实已经脱离了仙术的范畴,成为凡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