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蓬莱-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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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罩一个地方的必需品出入,需要极大的实力。并要承担相当大的损失,垄断可不仅仅能产生巨大利益,也能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
姬无花示意众人安心,“对方以为断了药材,便不能制造出解药。岂知很多药理都是相通的,都有替代品。我已经找齐了所有的药材,虽然药效有所欠缺,但解毒应不成问题。”
很多东西都是一脉通,脉脉通。举一反三,以一隅而举三隅反,这便是能人所具备的品质。
在药理方面,姬无花明显是其中的佼佼者。通百草的名头,绝不是浪得虚名。“那你何时开始配药?”
“我需要一个药房,和安静的环境。”姬无花之所以需要一个**的药房,除了自己的独门绝技和秘密不想被人窥破外。还因为炼药需要安静的环境,药物这东西,以浮躁的心态,是极为容易出错的。
武行义指了指后堂的厨房,“就厨房吧,这里安静,我们轮流出个人,守在外面。”
凶手神出鬼没两次,第一次杀了客栈老板,第二次袭击夕瑶,崩坏了手指。他们冥冥之中觉得,凶手一直就在周围。未曾离开,窥视着一切,随时给予凌厉地一击,置人于死地。
“凶手绝对不会容许我们配制出解药,脱离出他的控制,他会在三日之后,轻轻松松收走我们的命?”
萧若离如是推断,风秦双手紧握,拳头上隐约看见青筋,“那么,他今夜必来?”
上一次,对方在杀客栈老板的时候,风秦与之,几次错身而过,让对方逃之夭夭。他作梦都想擒住这个鼠辈,将他碎尸万段。
“所以,今夜我们必须要警醒,必须要保护好姬无花。解药关系到我们接下来有没有足够的力量,与敌人周旋。”
武行义深以为然,不怕与敌人硬碰硬,就怕敌人施些诡计,让人憋屈而死。
厨房自客栈伙计纷纷逃走之后,便被闲置在一旁。这一天两天,武行义等人,也只拿点干粮充饥。厨房里未成生火,便少了一丝烟火气;未成使用,便沾染了淡淡的灰尘。
姬无花走进来的时候,仔细瞧了瞧周围的环境。四周有些灰尘,但灰不是很厚。地板上的那一趟乌黑血迹有些显眼,血迹干涸之后,使得地面更加的黑红。窗子关闭,夕阳透过窗子,散落出一些余晖,使得厨房并不暗,还有一些明亮。
姬无花掂量菜刀的重量,有些重,斩在砧板上,很是锋利,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这地方我很满意。”
武行义指了指紧锁着的窗户,“无花,这窗户不要打开。对手一直潜伏在附近。为了防止对方再次突袭,我们将所有门窗,能锁住的便都锁住了。”
风秦道,“五哥,你便在里面配置解药,我们轮流守在外面,便可防住对方。只要你能够将解药配置出来,我们便不惧怕他。”
在三日不闻臭消失之前,他们都还有一战之力,对手会处心积虑破坏解药的制成,却绝不会在此刻决一死战。
姬无花对于他们的安排很是满意,有这么严密的防范,对方极难得手。
“既然这样严密,你们都出去吧,我开始调制解药。”
武行义仍是有些忧虑,“无花,要不,就让风秦守在这里吧。”
姬无花摇了摇头,“大哥,你是知道,我配药的时候,若是有人在,便极为容易出岔子。并不是怕独门技艺被窥视,即便教给兄弟也无妨。只是我确确实实有这么个毛病,在有人在场的情况下,我的思路就会受到影响,无法调配出完美的要来。”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有孤僻的毛病。在一个人的时候,他能够把一件事情做的很好。可是在有人的情况下,便出现短路,发挥不正常的情况。情况严重的,还极为容易搞砸。姬无花便是这样的人,怪人。
姬无花开始将药材一一放在案板上,分门别类,放得整整齐齐。
武行义无法反驳,检查好门窗是否关好,确定无所遗漏之后。才将厨房的门关的严严实实,四个人退了出来。
武行义道,“今夜,我们一定要警惕。”
风秦有更高的要求,“对方既然要来,我们便将他抓个正着。”
萧若离比较现实,“不求抓着他,必须确保姬无花能够调配出解药来。只要姬无花能够调配出解药,我们便能够找出对手。即便对手隐藏在暗中,我们也不惧怕。三日不闻臭的臭味,便在明日此时就会消散,成败就在今夜。”
第一百四十八配药(下)
“那么我们今夜便分工,将之分为三段,我先守在这里,然后便是风秦,最后是萧先生,各位以为如何。”
夕遥不满意,“我们是四个人,为何不分成四段。”
武行义道,“小兄弟有这个心便足够,只是对手狡诈,你即便发现了他,也阻止不了他。”
萧若离便更加直接,“夕遥,别闹,上一次,对方是不知道你法袍的厉害,才被破了锁喉指。这一次,对方有了防备,便不会傻傻地攻你的脖颈,你又拿什么对付他。”
夕遥尚不服气,“别小看我,我可以整夜不睡,你们能么?”
人在三更半夜的时候,便会犯困。哪怕铁打的人,在这个时候,也免不了精神不佳。人的作息便是这样,一旦定了,就很难扭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亘古便是如此。
但夕遥明显不是常人,脱离了常人的范畴,能够仅凭露水便可以活命。常人,怎么能够做到这般。
武行义和风秦不信,但萧若离相信。就像夕遥的袍子,都不信能够防住锁喉指。但却把对手的锁喉指给废了,不仅没有戳破喉咙,反而断掉了手指。
“你既然这般厉害,便在夜里多点神。若有什么异动,便及时通知我们。”
夕遥有些郁闷,总是不得被人看重,宗师不能发挥出至关重要的作用。“若是我去帮姬无花,他恐怕很快就能够将解药炼制出来,根本就不用担心敌人来破坏。”
对于夕遥不怕毒药的身体,众人皆是羡慕。风秦想起,先前的十香*,便很是生气,他有些声色俱厉道,“警告你,不要打扰他炼药,这关系到我们的生死,不需要你去瞎*心。”
萧若离阻了阻风秦,“行了,都去休息。他也不是不知道轻重缓急,有我们守在门口,他即便想要干预,也没有办法。”
萧若离和风秦便去楼上,找个房间睡觉。武行义守在厨房的前面,夕遥也在大厅里没有动。姬无花在厨房里,捣鼓那些药材,准备调配出解药。
夕遥的心情很不爽,不爽到,坐在这儿怔怔地望着渐渐变黑的暮色。
今夜的天气似乎并不怎么好,有风蜂拥着朝着正堂里吹进来,外面不见星月,阴沉地有些风雨欲来的感觉,就像是扶风客栈里的紧迫之感。
夕遥喃喃自语,“快要下雨了。”
武行义望向门外,“何以见得?”
“我能听见雨的声音。”
风声、雨声,是确确实实存在的,但此声音乃是风雨吹动时候的声音,风雨怎么可能如人一般低声轻语呢。但夕遥无比确定地再次重复,“我真的听见了风雨的声音。”
武行义笑了笑,“我虽然未听见风雨的声音,但却知道风雨就快来了。人这一辈子,就是要经历些风雨,人生才会过得完满,所以也不要惧怕风雨。”
夕遥当然不畏惧风雨,“风便是高气压向着低气压流动,雨便是水蒸发升腾成云雾,后又凝结为水滴,自空中落下。”
武行义没听说过这般说法,觉得有趣,“有升有落,起自于海,又回归于海,妙不可言。”
夕遥却嘀咕,“哪有那么玄妙,不过是自然现象罢了。对了,听说你又很多外号,一个人怎么有那么多的外号。”
“外号是一个人的品质,特征,这个时间的所诉所求、所作所为,我一直在变,所以便多了些。”
“萧若离号称神断,便是因为他断案无双,从无错漏,你呢,你的外号是什么?”
武行义道,“我在前半段人生里,叫做义薄云天;我在后半段人生里,叫做不义则杀。”
前半段人生里,他是辉月山庄的庄主。为人急公好义,义薄云天,三陕之地的绿林高手,都会卖他薄面,对他甚为尊崇。后半段人生里,他为人所出卖,家破人亡,便要将天下不义之人尽皆杀尽。
“他们为什么要背叛你,你难道对他们不好?”
武行义摇头,他怎么可能对兄弟不好。他掏心掏肺,宁可自己受点委屈,也要让兄弟得到最好的。他万事都优先为兄弟考虑,浑然不顾自己的安危,这样,还不够好么。
“你既然对他们如此之好,他们又为什么想要对付你?”
武行义在被陷害,四处逃亡的时候,也问过这样的问题。他也曾一度迷茫,一度觉得不可思议。我未曾负了天下人,为何天下人却频频将我辜负?后来,他便得到了自己所认为的答案,“人人都有私心,在你对他好的时候,他认为理所当然,认为你对他还不够彻底的好。所以他便要彻底要你的地位,你的财富,你的一切,你说你给,还是不给?”
夕遥觉得不可思议,天下哪有这般贪得无厌之人,“别人对你好,你便要知足,怎么能够如此得寸进尺,不仅不感恩,反而认为理所当然。”
武行义一点都不觉得可笑,这样的人,他经历得太多了。“你说奇怪不奇怪,一个大恶的家族。在我杀上门的时候,自知道逃不掉,便让他的儿子亲手杀了他们一家,让其谎称是报仇的人。”
夕遥更觉得不可思议,“怎么能,他怎么能亲手杀了他的亲人?”
武行义冷笑,对方不仅狠心去杀,而且杀得那么义正言辞,理直气壮,仿佛不平灭这个家族,上对不起国家君恩,下对不起黎民百姓。
他是嫉恶如仇刑擒天,杀得那么地正气凌然,那么地嫉恶如仇,那么地义字当头。可是谁能够想到,他本就是这一家的余孽,借着残杀父兄亲人的手段,鱼目混珠,得意苟活于世,并在其后几年内,将辉月山庄彻底颠覆。
武行义觉得枉然的时候,又觉得必然。对方太狠,狠到能够轻而易举就蒙骗了他。
直到后来,他被他们设计地身败名裂,家破人亡,犹自不醒悟,还对这个至交兄弟感恩戴德。所幸,有慧眼凌无炀,拆穿了这一次。
于是后来,他便改名“不义则杀”,不够义气的人,统统都该杀掉。
第一百四十九章 黑暗中的影(上)
但这个世界上,不义的人又怎么可能杀的干净。
蓬莱岛哪里有这么复杂人际关系?统共就两个人,夕遥的五百年时间,都是在蓬莱山花烂漫中无忧无虑地度过的。
人是群居动物,离群过久,就会变得孤僻怪异。所幸的是,夕遥还保留着稚子之心,童真童趣,对碧野充满了好奇。
武行义说的东西委实让他难以理解,怎么可能你越发对人好,对方越是要负你。
“觉得很不可思议是不是,但事实就是如此,天底下忘恩负义的人多了去了。”
门外的风开始呼啸,风雨挤在夜的脸上,随时能凝成水珠,要从天空倾斜下来,打破这夜的宁静。
夜渐渐深沉,厨房里的灯依旧通明。姬无花仍旧在切那些药材,有些药要切得很细细,才能够发挥出药效来。姬无花切得很细,很忘情。
就向是抚摸情人的手,他对于炼药总是那样深情,以及情有独钟。清脆的切药声,就如同一首美妙的乐曲,在厨房里跳跃,传入大堂,传入风雨欲来的夜色里。
“大哥,时间到了,我来换你。”
武行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颇为佩服地看了看神采奕奕的夕遥,“小兄弟,你真的不困么?”
夕遥的精力便是名副其实的,“我当然不困,我可以一夜不睡。”
人跟人是没办法相比的,武行义当然不可能跟夕遥比精力充沛,他便上楼休息。
风秦可不会跟武行义一样,与夕遥聊天。他守在厨房的门口,一动不动凝视这着黑夜,时刻警惕对手的出现。
风秦对夕遥的不喜欢,夕遥当然清楚。在涣皇庄,就因为偷吃了十香*的花,被雳扬涣的护卫所不喜。
“他开始熬药了。”
厨房里散逸出的药味,十分明显。人在闻够了太多臭味,闻其他的味道,便觉得是一种享受。药草所飘出的味道,比三日不闻臭的臭味要好闻百倍。
风秦也禁不住深呼吸了两口气。
就在这两口呼吸之间,窗外突现雷霆,有闪电掠过,仿佛一柄闪耀长剑直直的划过大地。穿透大街,穿过屋檐,穿过门楣,穿过有些昏暗的中堂。晃得烛火都跳动得将熄未熄,闪烁着幽光。
雷霆闪电之后,便是风雨,雨声噼里啪啦打在池塘里,跳动起叮咚的音符。风呼啸着,卷起奔腾的柳枝,让其拂动得更加狂烈。
扶风客栈的门被吹得搁置作响,两扇门,就像是晃动的手臂,咯吱咯吱地来回晃动,响个不停。
在这样一个敏感的夜晚,下了这样一场惊心动魄的雨,惊雷入夜,风雨入院。透过有些晃动的烛火,风秦凝视着黑暗中的一切,仿佛黑暗中就要钻出一双手,将人的灵魂深深攫住。
夕遥见过更厉害的天地异象,临行之前,沧澜海莫明而起的,沁入灵魂的剧烈吼声,直觉得海水升腾,空间紊乱。就连青鸟,都被震荡得晕了过去,直直地掉入沧澜海中,彻底改变了他行进的方式,以及接下来所要经历的所有事情。
事实就是那么奇妙,也许就是一个不同的改变,便改变了一切,变得面目全非,变得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命运会这样奇绝地摆布我们所有的宿轮。
夕遥走过去,要将门关上,在这样一场风雨交加的夜晚,那些微弱的烛火,实在承受不住下一次的吹拂。
风秦虽然不言,但对夕遥的举动,便是十分赞成的。人在突然由光明陷入黑暗之中,便会感觉到至极的黑。也正如从黑暗突入光芒,便会感觉到要刺瞎眼睛般的光亮。
烛火照亮了整个大堂,一旦失去了烛火,对方便如黑暗中的鬼魅,如何还能够看清,所以烛火不能灭,灭了便是瞎了他们的双眼。
夕遥去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