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仙流同人)夜阑珊 作者:颜若曦-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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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道笑笑，笑容中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苦涩：“就是从您遇刺的当晚。但是最开始我并没有怀疑到您的头上，毕竟当时我亲眼见到枫他一剑刺伤您。不过，那一晚之后，枫又来陵南山庄找过我——这件事，我相信您很清楚。”
　　“那又如何？”
　　“您大概不知道，他来找我，是来告诉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他的剑上没有毒！”提到流川，仙道脸上神情甚是温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当晚下毒的人，就只有可能是越野或是北野——当时我并没有想到其实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您根本就没有中毒，而这一点却恰恰正是事实！”
　　田岗冷笑道：“难道就不可能是流川枫骗你的？”
　　仙道摇头道：“他决不会骗我的，再说他本来就要杀你，没有必要在有没有下毒上说谎。”
　　田岗冷哼一声，却不再反驳。仙道接着说：“于是我首先从越野着手查起，当时我怕他会对您不利，派人秘密守在您院子周围，没想到这却让我无意中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说道这里，仙道抬眼看了一眼田岗，他说话的时候语气一直保持着恭敬，此时眼中却流露出针尖般的嘲讽：“我发现，您在自己的房间里行动自如，双腿根本就没废，那您的武功，自然也就还在。”
　　田岗脸色略变了变，随即恢复如常，淡淡说道：“你竟然能忍住这么久不说，还真是不简单哪。”
　　仙道脸上又浮现出惯常的那种笑容：“师父过奖了。……发现您武功未失，我立刻意识到，越野北野和您，你们三个人其实根本就是一起串通好了的。当日在翔阳城外您就想杀我，为了保险，还派出了两队黑衣人，若没有枫在我身边，只怕我的确是凶多吉少。后来因为我重伤未愈，藤真派人一路送我回陵南，您再也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就转而和北野定下计策，要退居幕后指挥全局，而恰好赶上枫来刺杀，您将计就计，和北野他们演了这么一出苦肉计。至此开始，武林中就算有什么事，也决计跟您一个武功全失的人沾不上任何关系了。但当时，我还只是觉得您假装失去武功必有什么打算，还没有将黑衣人和您联系在一起，直到我去参加武林大会。”
　　田岗“哦”一声：“说下去。”
　　“在武林大会上，我意外见到枫竟入了湘北，然后从三井那里知道，他当日和我分手之后，竟然又遇到一队黑衣人，因此受了重伤，失去了记忆。后来我细细回想，枫来陵南见我之时，行踪十分隐秘，黑衣人怎么会知道，并在山下伏击他的？思来想去，当日见过他的，除了陵南守门的弟子，就只有越野知道，但守门弟子没有看过枫给我的信，并不知道枫约我在哪里见面，而越野却是提前下山，完全有时间安排，因此我最后断定，越野必定和黑衣人有关！”
　　“现在看来，应该是当日越野回庄之后及时向您禀报，您再安排的杀手。可是您之前的对象一直是我，为什么会忽然对枫下手，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我调查了十五年前的藏宝图事件之后，才总算明白了……”
　　田岗冷冷道：“你明白什么了？”
　　仙道脸上敛了笑容，淡淡的说：“在枫刺杀您的那天晚上，其实您就认出了他的剑，但是您却并没有说出来，还假意答应我不再追究的请求，其实目的只有一个——您要夺他的剑！我曾经问过枫，为什么要将剑用丝线缠起来，他说不能让人知道它，但并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但现在我已猜得到，那把剑就是十五年前的夜离！”
　　田岗冷笑道：“我大哥果然生了一个聪明绝顶的好儿子，这么一点破绽，都能把事情猜得八九不离十。只是不知道他若泉下有知，知道他的宝贝儿子竟爱上杀了自己的仇人的儿子，会作何感想？”
　　仙道盯着田岗，目光中的悲哀让田岗一愣，只听他说：“您不用再骗我了，我爹不是流川凌杀的，这一点，我已经知道了。”
　　田岗脸色一变，怒道：“你为了流川枫，连自己的杀父仇人都不肯承认了吗？”
　　仙道说道：“我虽然不肖，但若真的是流川凌杀了我爹，我还决不至于不敢去面对。我重新查过十五年前我爹死时前后发生的事，我爹死的当晚，就是最后围攻龙泽山的前一天晚上，当时是和你一起出去巡夜的，结果却是你一人受了重伤活着回去，只说是遇到流川凌夫妇突袭，我爹拼死让你回去报信。后来大家在山脚找到我爹时，他已经死去多时了。情况是不是这样？”
　　田岗答道：“不错！”
　　仙道眼中冷冷的寒芒一闪而过：“但是这情况却有太多疑点，让人无法信服！”
　　田岗冷冷道：“有什么疑点？不过是你的臆想罢了。”
　　仙道不理他的打岔，自顾自往下说道：“首先，当时流川凌夫妇并不知道你们第二天围攻的计划，怎么可能这么巧就要下山，而且就碰到了我爹和你？第二，就算真的这么巧，让你们碰上了，但据我所知，当时为了防止他们突围，你们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传递消息的响箭，若是不敌，你放出响箭就会立刻有人支援，为何却是带着重伤返回你们的住处？第三，当时以我爹和你的武功，你们和流川凌夫妇若是动起手来，最多也只能是在伯仲之间，怎么可能让我爹惨死而你受重伤？”
　　田岗脸色越来越阴沉，冷笑道：“当时流川凌夫妇武功有多高，你怎么知道，我们情急之下，一时间没有想起放响箭，难道就凭这个你就断定我说的是假的？”
　　“是，本来仅凭这些疑惑，我的确还不能断定什么，但是”仙道顿了顿，看了眼田岗，接着说，“后来我又知道了两件事，肯定了我的想法。”
　　田岗冷漠的看着仙道，等着他往下说。
　　“我和枫从青门山断崖上跌落之后，他曾告诉了我一件事，他爹娘死之前被人下了一种慢性的毒，试想一下，中了这样的毒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是我爹和你的对手？……还有一件事，你可能没想到，我一直在派人寻找十五年前替我爹收尸后就神秘失踪的神医柳泽胥，没想到，前两日竟真让我找到了——他当年被人威逼着隐退江湖，只不过是因为，他看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我爹的尸体当年被发现的时候，虽然身上有很多伤口，但是致命的一道剑伤，却是在背心上！以他当年的武功，若是有人想要在背上给他一剑，只有可能是在他毫无防备之时，换句话说，只有他认识并且极其信赖的人，才有可能做得到……，还用我再说下去吗？”
　　田岗沉着脸看着仙道，半晌之后忽然冷冷笑道：“柳泽胥！当年果然还是应该杀了他！”
　　仙道叹道：“你终于还是承认了！”
　　一直在仙道身边没说话的福田此时怒吼道：“果然是你杀了老庄主！”
　　田岗冷哼一声道：“是又怎么样？既然你早就知道，那天在祠堂里，就是陪着我演了一出戏了？当真是唱作俱佳啊，只是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不会真对你动家法？”
　　仙道摇着头道：“当时我还不知道十五年前的事，你说枫的爹娘杀了我爹，我确是有几分信的——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对我动家法，在那种情况下，你若真要打我，我也只能挨着而已。想来你当时还要装作失去武功，所以这一顿家法，我想我还是受得住的。”
　　田岗攥了攥拳头，没有说话，仙道看他脸上的又恨又恼的表情，脸上浮现出一丝讽刺的笑容，说道：“师父，其实刚才我说的话中，有一件事是骗你的。”
　　这带着嘲讽的“师父”二字，田岗在此时听来，觉得分外的刺耳，但还是忍不住问：“什么事？”
　　仙道嘴角笑容加深了几分：“想那柳神医柳泽胥，失踪了十五年，毫无音讯，我哪有那样的本领在短短几个月就将他找到，只不过我看了弥生给我的关于十五年前所有调查的详细的资料以及当时在场的人描述的我爹身上的剑伤之后，觉得他的失踪最是可疑，因此将他说出来诈你的而已，没想到，你还真是信以为真了。”
　　田岗猛的站起身来，盯着仙道，仙道抬着头，依然是带着嘲讽和悲哀的眼神，微微勾起嘴角，和他对视。
　　凝视仙道片刻，田岗忽然笑道：“好好好，我承认，在这一回合，我输给你了，在将人迷得神魂颠倒，死心塌地的为你着想方面，我更是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之前有个相田弥生，接着是越野，后来连那个流川枫都不惜为了你……”说到流川，田岗故意一顿，看着仙道。
　　仙道急问道：“枫他怎么了？”
　　田岗诡异的笑道：“你想知道吗？”
　　仙道脸色一沉：“你不就是想要说给我听的吗？”
　　田岗冷笑道：“不错，我就是想说给你听听，你的那个枫，都为你做了些什么，以他的性格，必定不会告诉你，不如就由我代劳一下，也好增进增进你们的感情……”
　　仙道心中一紧，沉着脸没有搭话。
　　田岗看他表情，脸上现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你还不知道吧，他刺杀我的那天晚上，因为你的阻止，任务失败，回到青门山后被他师父重责，脱了衣服，让暗夜的刑堂堂主抽了好几十鞭子啊，啧啧啧……”
　　仙道脸色一瞬间变得铁青，他忽然想起那日在草原上看到流川背上淡青色的鞭痕，原来那竟是因为这个留下的，好几个月都没有消褪的印迹，可见当时流川被罚得有多重，想到此，仙道一阵揪心的痛。
　　看见仙道脸上痛苦的表情，田岗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就是要让仙道痛苦，于是接着道：“当时他以为是他师父下的毒，为了你帮我求解药，在雪地里硬是跪了好几个时辰啊，当真是对你一片深情，哈哈哈。不过我还真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会带着伤跑来告诉你他的剑上没有毒，哼，还真是在意你得紧哪……”
　　“够了！”仙道站起身来，眼中杀气大盛，“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田岗冷笑道：“这还是托你的福，你带人围攻青门山时，我却派人混在山下路口看守的人中，看见他们从山上下来，趁乱抓了两名暗夜的活口，刚好竟是他们刑堂堂主的手下，哼，虽然他们的嘴硬，也硬不过我审讯人的手段！”
　　“那你告诉枫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田岗脸上显出懊恼的神色，“就是为了防止有人被活捉，透露消息，只有暗夜堂主以上的人才知道汇合的地点。他们还真是狠，只有跟着他们一起撤走的人才能到汇合的地点去，走散了的人和被抓的人，一律都任其自生自灭！”
　　仙道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至少现在流川他们的藏身地点还是安全的。
　　田岗往窗外看了看，忽然问道：“今天你想怎么样？”
　　仙道缓缓往前迈出一步，恢复到先前淡定的样子反问他：“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可笑的是，我竟然叫了你十五年的师父，今天我再最后叫你一声师父，你说，我该怎么样？”
　　田岗冷冷说道：“你想杀我，我这条命随时等你来拿，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此时院子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细密的脚步声，仙道淡淡的说：“你一直耐着性子听我说话，又告诉我枫的事，不仅仅是要我痛苦这么简单吧？你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等着你的人过来而已，现在他们大概已经来了，我猜得对不对？”
　　田岗吃惊的看着仙道，喃喃道：“看来我以前太小看你了，你竟然如此可怕……”
　　仙道依然淡淡的说：“但我既然在这里等你，就必然会有所准备，这一点，你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田岗脸色大变，右手却暗藏进怀中，仙道看着他的动作，脸上有着浓浓的悲哀的表情：“但是我今晚并不打算留住你，只是想请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田岗将信将疑的问：“什么问题？”
　　仙道缓缓道：“当年你曾拼着性命救过我爹两回，其中有一次几乎重伤不治，我爹同你八拜之交，待你比亲兄弟还亲，为何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田岗听他这么说，一时间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过了好一会才咬着牙说：“他抢了我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东西，必须要死！”
　　仙道看他脸上愤恨痛苦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愣了愣问道：“是什么比兄弟情谊还要重要？”
　　田岗大声道：“你不需要知道！”
　　仙道默然片刻，又问道：“你为什么要杀我，我大概知道，我死了，你就是名正言顺的陵南庄主，只是为什么你不趁我武功尚未练成，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动手，而偏偏要在我接任庄主之前？我相信你那时候要杀我，比现在要容易得多！”
　　田岗冷冷说道：“几年之前，黑衣杀手还不成形，我自己也不能亲自出手，至于其他原因，我不会告诉你，你那么聪明，不妨自己猜一猜。还有别的问题吗？”
　　仙道凝视他片刻，摇了摇头，田岗冷哼一声，推开窗户，纵身跃出。院中突然一亮，两队黑衣人整齐的候在院内，而植草带着人举着火把守在墙头，弯弓搭箭，正对着院中之人。
　　田岗寒声道：“我就知道你说话不会算数。”说着对黑衣人命令道：“摆阵！”
　　“住手！”仙道从房中负手出来，对植草道：“放他们走！”
　　植草微微一怔，随即立刻做了一个分开两边的手势，守在墙头的陵南弟子立刻从中间分开，让出一个缺口。
　　田岗回头看一眼仙道，转身要走，仙道却忽然叫住他：“等一等！”
　　田岗脚步一顿，仙道缓缓道：“今天我放你走，是因为我娘临死前曾对我说过，你对我仙道家有恩，无论你做了什么对不起陵南山庄的事，都要我放过你一次。”
　　听仙道这么说，田岗身体微微一僵。
　　仙道接着说：“但这次过后，如果我们下次再见，你就是我陵南山庄的敌人，你好自为知！”
　　田岗背对着仙道沉默片刻，沉声道：“我们走！”说着带着黑衣人消失在沉沉夜色之中。
　　仙道望着他们的消失的方向，脸上带着难以捉摸的表情，福田在他身后急道：“仙道，就算夫人说过放他一马，也是她不知道就是他杀了老庄主啊。你这么放他走了，我们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