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的悲鸣-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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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林格鲁斯邀请科西达安医生吃晚饭。
饭后,他们在一起散步。夜晚的凉爽让人忘记了白天的炎热。林格鲁斯事先打听好了,在湖畔五百米高的地方,有一幢美丽的别墅,是已故的布尔库男爵在世时建的。林格鲁斯朝那个方向走着,在能够望得见别墅的地方,他站住了。现在那幢别墅已经属于一个意大利人所有了。
「那个建筑实在太美了,不知道谁住在里面?」林格鲁斯有意问。
「巴洛特伯爵。」
「您的思者?」
「是的。」
「那别墅是父辈留下的吧?」
「不,是买下别人的别墅。从前,它属于布尔库男爵。」
林格鲁斯等的就是这句话。要说的话终于引出来了。
「布尔库男爵?就是那个专门收藏象牙雕刻的布尔库男爵吗?」
「不,您说的这个人是我所说的布尔库男爵的弟弟,哥哥死后,他卖掉了这座别墅。」
「人世间真是变化无常,不管是男爵还是普通人。」
即使看不见表情,林格鲁斯也明白自己这番话牵动了科西达安医生的心。
「您认识那位先生,弗得斯先生?」
「可以说认识,也可以说不认识,我和男爵是不同身份的人,只不过在他家里住过两天。您一定觉得奇怪,我怎么会住在他家里,如果您也认识那位先生的话,我就讲给您听听。」
「在他哥哥去世的时候,他来过此地,我们见过面,当时,大家称他巴戈因先生。」
林格鲁斯开始了自己的叙述。讲他去男爵家中做象牙雕刻交易的经过。他讲到男爵的性格,讲到青年特雷芒,讲了最后男爵终于妥协用一千英镑买下了那件象牙雕刻。科西达安一直默默地听着,林格鲁斯似乎突然想起了似的,提到了米尔德莱丹。
「另外,他家中还有一位漂亮的小姐,一位很可爱的小姑娘,听说是布尔·库男爵的侄女……」「不错,已故男爵的干金。」
「这么说您认识她?」
「……非常熟悉。」
科西达安痛苦地低下了头。
「您刚才提到的这些人我都认识。我曾经是男爵家的特别医生,一直到夫人去世都是这样。我与已故男爵的关系非常亲密,他是一个出色的人,弗得斯先生。」
「他完全不同于他的弟弟巴戈因先生,两个人没有任何相似之处,您简直不能相信这是一对亲兄弟。也许他不如现在的布尔库男爵头脑敏锐,但是在另一方面,在为人上,他比现在的男爵高出一千倍。」
「都是亲兄弟,竟会差出这么远吗?」
「对,从相貌到心灵毫无共同之点。已故的男爵身材高大,酷爱运动,曾在战场上建立过功勋,又是一个感情深沉的人。夫人去世以后,他很悲伤。他的死好象是去追她似的。」
「听米尔德莱丹小姐说,她的一个弟弟也死了。」
「对,她弟弟叫鲁德比克,在父亲去世一年后也死了。」
「那姑娘太可怜了!父母、弟弟相继去世,这么沉重的打击她怎么受得了I」「是很让人同情。」
「说实话,我很替她担心,米尔德莱丹小姐跟他叔叔在——起,看上去并不幸福。
「我刚才说到的那个青年特雷芒,很爱慕小姐,这谁都看得出来。特雷芒是一个非常正派的青年,我问起他,小姐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悲伤,他对我讲了您刚才说的这些家庭的不幸。不仅如此,他还告诉我一些有关小姐个人的事,都是男爵对他说的。据说,米尔德莱丹小姐曾经有一个未婚夫,也是在此地开业的医生,因为她父亲去世,那个青年抛弃了她。您知道这件事吗?」
「你说什么?」医生的声音在颤抖。
「您是说巴戈因先生这样说的?」
林格鲁斯点点头。
「是的,是布尔库男爵说的。那个医生也太无情了,大概因为他觉得小姐的父亲一死,没有了靠山和前途而抛弃她的吧?」
科西达安医生没有马上说话,看得出他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借着闪电,林格鲁斯看到了一张被极度的激愤和痛苦扭曲的面孔。林格鲁斯试探地说:「如果我的话刺伤了您,那么请您原谅,我只是因为突然看到男爵的别墅,才引出了刚才这番话。如果您知道那个人是谁的话,我想我们可以想想办法给那可怜的姑娘一点帮助。」
「我知道那个人是谁,可以说,太熟悉了。」科西达安医生的声音似乎注入一种力量。
「之所以那样说,弗得斯先生,我就是那个男人,米尔撼莱丹小姐从前的未婚夫。可是不是我,是她,在父亲去世后解除了我们的婚约。」
「但是,米尔德莱丹小姐却认为是您抛弃了她,我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我非常希望您能把详细情况讲给我听听。事实上,除了刚才对您讲的那些情况,我还知道更多的事。与其用我一个人的大脑来思考,不如我们俩一起分析更有效。」
科西达安医生想了一下,认为林格鲁斯的话有道理,便同意了。
「米尔德莱丹小姐在父亲遇难的六个星期之后,和弟弟、叔叔一起离开了梅那尼奥,我们讲好了一年内结婚。可她走之后,我只收到过她的一封来信,也是最后一封信。我给她写了无数封信,没有回音。于是,我给她的叔叔写了一封信,不久,巴戈因先生一个人来到梅那尼奥,我见到了他。他对我说,她已经不是从前的米尔德莱丹了,她变心了。说她因为父亲的去世,心情很坏,打算把自己过去的一切全部忘掉。
「巴戈因先生很同情我,一再宽慰我。他说自己曾试图劝他的侄女改变主意,说他希望米尔德莱丹小姐和我结婚,我信了他,这个骗子,现在我真想杀了他。」
「确实是个骗局。从您的话中,我发现了那个男人的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很显然,他不希望您和米尔德莱丹结婚。但是他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要谨慎从事。我总觉得有什么坏事在等着米尔德莱丹小姐,请相信我。……要下雨了,我们明天再谈吧!」
16 山中惨案
第二天一早,林格鲁斯来找科西达安医生,和他共用早餐。
「看来,昨夜您没睡好。但是,无论如何得沉住气,这件事不能急躁,今天我来是想听听您的朋友,已故男爵遇难前后的情况。」
「很简单,男爵有一天骑马进了山,就再也没有回来。他是一名出色的骑手,马虽然是匹老马,腿脚却不软。在科康湖和鲁卡诺中间,隔着卡尔比卡山,山的正下方有一个叫『鹫之屋』的平台,左右两侧是悬崖峭壁,又高又陡,在平台北侧悬崖下,我们发现了男爵和他的马。看上去都是从高空坠落的。」
「作为一名出色的骑手,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故?也许是马受惊了?」
「确实是马受了惊,马受惊后狂奔起来,后果就很显然。不过,不是过失,实际情况是,我的朋友是自杀!」
林格鲁斯吃惊地盯着科酉达安。
「这是真的?」
「请您保密,这件事只有很少几个人知道,对警察我们都瞒着实情,我负起全部责任,妥善料理了后事。男爵弟弟巴戈因先生对我的做法很满意。」
「您能说得详细点吗?」
「男爵是在『鹫之屋』的悬崖下摔死的,是我和另外两个人发现的尸体。当时人和马一起滑范三百米后横卧在乱石中,山顶上没有搏斗的痕迹,草地上只留下了马蹄樱另外,树丛里有盛着午餐的篮子。男爵好象下过马,抽了雪茄姻,因为地上有扔掉的雪茄烟蒂,饭篮没有动过。」
「这么说,现场都好好检查过了?」
「山顶上,悬崖下都进行了彻底的检查,只有我和另外两个最初发现男爵尸体的人知道他是自杀。那两个人是旅馆的常客,他们帮了不少忙。」
「为什么不让别人知道真相?」
「是为了孩子,那姐弟俩极为敏感。两个人又都很敬重父亲。母亲去世后,为了安慰消沉的父亲,他们做了所能做的一切。所以,我们想不让两个孩子再受刺激。」
「您的意思是说,除了您和那两个房客,再没有人知道男爵是自杀的了?」
「只透露给了一个人,就是巴戈因先生,现在的布尔库男爵。他认为我这样处理非常正确,愿意保守这个秘密。」
「他们兄弟感情好吗?」
「感情很好,对于弟弟随心所欲的性格,当哥哥的很了解。巴戈因先生象着了魔似的收集象牙雕刻,为了钱的事,经常和人吵得不可开交。每当这种时候,他就跑到哥哥家来,央求要钱,每次,他都不会空手而归。哥哥因为爱弟弟,总是尽可能满足他的要求,所以在哥哥去世后,巴戈因先生做了他所能做的一切。」
「您指什么?」
「巴戈因先生作为哥哥的遗嘱执行人,承担歹抚养姐弟俩的义务。直到昨天晚上,在听您讲那些话以前,我始终认为象巴戈因先生那样富于同情心的人实屑难得。哥哥去世时他那悲痛欲绝的样子令在场的人无不感动。」
「那天的悲剧发生以后,巴戈因先生是接到您的电报之后赶来的?」
「是的,还带着一个老仆人洛克雷,孩子们也认识他。洛克雷跟来是为了给鲁德比克做伴。现在上了年纪,在卡西努河畔男爵的别墅当守门人。
「还有,巴戈因先生自己的仆人皮特也来了。葬礼结束后,巴戈因先生把哥哥的遗体运回英国,埋在了先祖的墓地旁。」
「有关继承人的问题,您能不能谈一谈?等您全部谈完以后,我要问您几个重要的问题。」
「继承人自然是鲁德比克。」
「当然。不过,据说那孩子不大健康?」
「只是有些神经质,容易激动而已。」
「很暴躁,是吗?」
「不,仅仅是怯懦,缺少朗气,这是他父亲最担心的。我对男爵说,孩子长大后会慢慢好的,可是做父亲的总是想方设法要尽快改掉儿子胆小的毛并他让那孩子夜里一个人住在一间黑屋子里,我反对那样做,因为那样对孩子的神经会有刺激。」
「是什么原因造成那孩子脑神经损伤?」
「哪里的话,那不属于病态。相反,鲁德比克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只不过受他母亲的遗传,爱幻想。他母亲诗人般的气质传给了儿子。」
「那孩子是不是夜里怕鬼?」
「一点不错,弗得斯先生。」
「他叔叔也知道这一点?」
「当然,我详细地对他说过这些。」
「我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医生。您回答完这个问题以后,我们就结束今天的谈话。您为什么一口认定男爵是自杀?」
「第一,那样的大白天,马是不可能从那样的悬崖上自个儿坠落的。况且,马是带蒙眼的,用的是男爵的围巾。是我亲手把那条围巾取下来的。」
「人受伤的情况怎么样?」
「后背和两腿都摔断了,身体的一部分被马压在下边。」
「我很想去『鹫之屋』看看,在那里呆上一个小时。如果您能一起去的话当然再好不过,假如不方便,请您帮我找一个可靠的向导。」
医生想了一下,眼下昼长夜短,如果明天三点钟以后上路,那么夜里十点或十一点钟就能返回梅那尼奥。科西达安医生决定结束工作后和林格鲁斯一同前往。
翌日,约定的时间到了,牵着两匹骡子的一个当地人来按他们上路。一行三人出了梅那尼奥,不久,上了通往目的地的山路。穿过弯弯曲曲的碎石小路,一进入山丘,科摩湖和皮埃诺湖顿时呈现在眼前,林格鲁斯不禁勒住缰绳。举目眺望。
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他们终于到达了「鹫之屋」。这是一个嵌在半山腰上的平台,有两条进出的路。一条从狭窄、险峻的山脊上通过,另一条是紧靠山洞的小路。
林格鲁斯有意选择了险峻难走的山路。环顾平台周围的景物,有一小片草地,稀疏地长着几棵树,两侧是令人心惊肉跳的绝壁,靠南面那一例,形成多石的斜坡,头顶上空两只蟹发出刺耳的鸣叫,盘旋着向远方飞去。
科西达安医生把男爵遇难的地方指给林格鲁斯看。
「男爵肯定是从平缓的坡道上到平台的,我们刚才走的路马是走不了的。」
林格鲁斯四处查看了一遍。提议下到断崖底下看看。科西达安医生不知道下去的路怎么走,幸亏有熟悉地形的向导引路。断崖下,一个长满野草的荒冢,孤零零地筋在黄昏中,里边埋着那匹摔死的老马。三个人终于出了这满目荒凉的山谷,不远处传来火车的鸣响。
「也许您感到奇怪,不知道我究竟要找什么?」林格鲁斯对医生说。
「我不愿意在此浪费时间了。我只想尽早见到米尔德莱丹。」
「我非常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您必须忍耐一些时候。在我向您公开一件重要的事件之前,还有几个关键的疑点必须查清,我打算去一趟佛罗伦萨,两天后回来。在我回来之前,您什么都不要做,明白我的意思吗?请相信我,最终的结果会令您满意的。」
17 洛克雷老人
第二天,林格鲁斯动身前往佛罗伦萨。从梅那尼奥出发,越过伦巴尔几亚平原和阿沛宁山脉,到达佛罗伦萨时已经过了半夜。天气闷热得象进入蒸气浴池一样。
一大早,林格鲁斯来到卡西努河畔,晨雾之中,布尔库男爵在意大利的别墅隐约可见,那里被称作被尔别墅。林格鲁斯决定在这里使用「阿莱克·威斯特」的化名。威斯特是林格鲁斯在布鲁德博特认识皮特时用的化名。因为他估计彼尔别墅的守门人威廉·洛克雷老人和皮特关系密切。听到院门的门铃声,一个小个子的驼背老头从守门人住的小屋中走了出来。他的头发已经脱落,牙也差不多掉光了,守门人仰起脸望着来客。
「是从英国来的吧'有什么事么?」
「我叫阿莱克·威斯特,是英国人。我来佛罗伦萨是为了能找到一份工作,因为你的一个朋友对我提起过你,所以我想来这里看看。」
洛克雷是个热心的老人,他把林格鲁斯让进小屋。
「你说我的朋友,是谁?」
「阿萨·皮特。我和他有过一段交情,听他说起过有你这么一个朋友。」
「皮特全不上是我的朋友,我家老男爵在世时,我就在这里干了。皮特,他是巴戈因先生带来的。听说他自杀了,我猜他心里一定有什么秘密,是真的吗?」
「是真的。他的死还是一个谜,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