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都孽海-第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们体育营集训从什么时候开始?”森田问。
“十八日。”
“这就是说您还有整数两个星期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您还打算到哪儿去!”
“暂时还没有决定,如果来得及,也许还得去曼谷、新加坡和马尼拉看看。”
“这可是一次可观的旅行啊!”森田惊叹不已,同时仔细地打量着这位棒球界的新星,眼神中却露出了几丝疑虑:“您从哪儿搞到这么多钱呢?到达儿究竟来干什么?”他对山根的情况十分清楚。这是颗刚被赤池教练发现不久的名星,工资暂时也不那么高。山根穿着的那套考究的英国呢子西装也没有逃脱森田这双老练的眼睛,这套衣服显然是在这里,在香港定做的。衣袖下一块贵重的手表闪闪发光。 。
“打算什么时候回东京?”森田问。
“十五日左右,不会再晚了。”
这时山根似乎看见了什么人,一声不响地站了起来向电梯那边走过去。电梯里走出一个身穿和服的女人,和服上披着一条光艳夺目的披肩,这鲜袍的色彩和她的年龄实在太不相称了。记者聚睛会神地注视着山根的一举一动。
山根若无其事地走近这个刚出电梯的女人,低声说:“一个记者认出了我,是个体育记者,非常讨厌,纠缠不休,请上去对太太说,只要一脱身,我立刻就去赴约。”
“明白了。”这个女人回答着,立刻钻进正要上升的电梯。
山根没有立即返回原地,没事似的走出大厅,在门口看了看,然后不慌不忙地走到记者跟前。而森田的眼睛一直盯着山根,一分钟也没有离开过他的身影。
“真对不起,要向你告辞了,我有点事情要办。”山根边说边把一个装着一叠港币的信封塞到记者手里,这是他到大厅外面时准备好的。”我非常乐意和你做个伴,不过有点小事需要马上去办一下。因此务必请你不要见怪。这点小意思,请拿着,为我的健康干杯。”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森田做了一个拒绝的手势连声说道,但是山根还是硬把钱塞进了他的口袋。
“同时请求你,关于我千万什么也别写,我不希望旁人知道我到香港来了……不过我保证,回到日本后第一个同你谈话。至于刚才和我谈话的女人,她是本地一家日本饭馆的老板,我早晨在她那儿吃的早点,现在又来邀我上她那儿用晚餐。你当然明白,对这个老太婆我不可能另有他意。”山根补充说,虽然记者并末向他问及此事。
森田会意地微微一笑算作回答。他也觉得对山根来说,这个女人是年纪太大了。
山根出了饭店坐进一辆的士。
“洛克威道。”他对司机说,接着转身透过玻璃窗看看后面。当他确信记者并没有跟踪他时,才轻轻地松了口气,点燃了一根香烟。但是和森田记者的偶然相遇,毕竟使他感到有点不快。他清楚地知道这个记者,担心他回日本后会到处传说他们在香港会面这件事。
“不仅在东京,而且在这里,在香港,看起来也得时时小心为妙。”他想。
他没有想错,确实在这里也得小心谨镇。他刚刚离开饭店,森田就操着蹩脚的英语对门房说:“我想找山根先生。”
门房是个中国人,不过外表看去,活象个日本人,他翻了翻登记本后耸耸肩说:“山根先生不住在我们旅店。”
“这不可能,”森田尽力想用英语把自己的意思说清楚,但毫无效果。他只得借助手势连比带划地来表示自己的意思了。
门房重新把登记簿仔细翻了一遍后又啪的一声把它合上,“实在对不起,这位先生没有住在我们这个旅馆。”
记者失望地扭过头。真是无巧不成书,这时他恰好看到一位戴墨镜的太太来交自己房门的钥匙。没错,正是和山根见面的那个女人,身上的披肩是一样的。
“对不起,太太,”记者转身问她道,“如果没有搞错的话,刚才是您和全运棒球队的山根说话吧?”根据这个女人脸上露出的惊恐神色,森田明白她也认出了他,显然当山根和她低声说话时,她就把记者认准了。
“是的。”这个女人看起来有点措手不及,茫然地答道。
“我是体育记者,山根先生的老朋友,请您告诉我,他住在哪个旅馆!”
“不知道。”她竭力想躲开这个纠缠不休的记者。
“到底住在哪个旅馆?”
“我不知道!”
“这就怪了,山根说他在您的饭馆吃的早餐,也是在那里和您认识的。”
女人的脸色变得柔和了。
“您大概也是为此来这儿的吧?”
“他说在这家饭店的大厅中等我,但是究竟住在哪儿,我并不知道。”
“不过您怎么坐电梯从楼上下来呢?”
“我是来找一个熟人,这和山根先生没有关系。”
“看起来,您是日本餐厅的女老板,冒昧地打听一下,贵餐厅在哪儿?”
“在哪儿?”……女人拉长声调重复了一下,显然在拖延时间,“在澳门。”
“在澳门?”森田感到愕然,惊奇地又问了一声。
女人乘记者迷惑不解、茫然若失的瞬间道了一声歉,就匆匆离开了。
第五章 露水倩侣 得意繁华市
井户原初子修饰整齐,梳洗完毕,坐到安乐椅中开始抽烟。当仓田来敲门时,她刚在和服上系上一条宽腰带。初子本来打算换一套西服,免得惹人注目,但又想到这样一来又得花很多时间,因此只好放弃这个念头,还是穿身和服算了。不过这身和服的花色倒也不太鲜艳,而且这身海浪色的衣服和她的身材正相称,配上她那清秀的脸蛋,更显得光彩照人。这恰恰证明她这趟旅行事事顺利,心情舒畅。
战后,她父亲,一个前海军中将,做过一阵子买卖,但是历经坎坷,并不顺利。因此初子在少年时代不少受苦挨穷。正是在这个时候,当时已经腰缠万贯的井户原向她求婚。这使她的生活一下子翻了个个儿,与她过去所处的窘境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只有偶而在她脸上闪过的忧郁的阴影才会使人想起她过去的境遇。但是愁容添美色,淡淡的忧郁反而使她更显得妖治迷人了。
抽完烟,初子从安乐椅中站起来,环视了一下整个房子:双人床还没有整理,到处扔着零零星星的小东西和女人用的化妆品,旁边放着一些显然是男人用的物品。离门不远处摆着三个箱子,里面装满了各种式样的服装。
初子走出房门,反身把门锁上。
电梯旁边一个中国仆人向她深深地曲了一躬。
……初子出了旅馆,坐进一辆早在门口等侯她的的士。车子起动了,她转身看看车后有没有人跟着她。她最担心的是那个顽固的体育记者对她跟踪。的士在一家旅馆门前停了下来,她走进旅馆,在里面呆了一段时间,然后出来又坐进另一辆的士。这次她才把真地址告诉司机。
街道两旁高楼林立,摩天大厦栉比鳞次,珠宝店、家具店、布店一爿紧挨一爿,连绵不断。
初子要汽车在一家名叫“三自”的日本餐厅前停下。
初子步入餐厅,沿铺着地毯的楼梯上了二楼。
初子刚刚推门走进大厅,一位身着和服的姑娘马上过来招呼:“欢迎您,请这边来。”
显然餐厅的人早巳认识初子,因此立刻就把她带到一个单间。
一进房门,一个肩膀宽大的男人站起来迎接她。
“真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初子一边说一边就在对面坐了下来,“仓田告诉我,说一位体育记者认出了你。”
“是这么回事,真是扫兴。”山根回答。
“这件衣服很合你的身,”初子打量着山根穿的新上衣说,“领带也正好。”
“那都是因为您选的。”山根用手摸摸领带,检查一下是否系得合适。
“您真的顺利地骗过了那个机灵警觉的记者了?”
“我是悄悄地出来的,在大厅里我没有碰到他。”
“幸好仓田预先警告了您,她答应想办法把他引开,现在他大概正在紧紧地跟着她哩!”
“不过找还是尽量采取了预防措施,甚至换了两次的士。”
“请原谅,无意中给您增加了这么多不必要的麻烦!”
“那有什么办法呢,你是一个名人么!”
“看来,即使在香港也得时时提高警惕。我担心森田,这个记者就叫森田,可能已经嗅出我在哪儿住了,并且正在那里等着我回旅馆哩!”
女招待端进了酒和冷盘。
“老板今天在吗?”初子问女招待。
“他上飞机场送一位贵客了。”
“他的餐厅很有名气,甚至名闻日本。许多人从远方慕名而来,这是不难理解的。不过你记住,他回来时,让他到这儿来一趟……”
“预祝我们顺利返回日本干杯!”初子举起一杯酒。
“为我们的爱情干杯!”山根接着说他一边喝酒,一边又问了一句,“怎么仓田要晚一些才来吗?”
“我请她了,不过显然她得摆脱记者才能前来,因此吃晚饭就不必再等她了。”
“她真可怜。”
“为什么!”
“您为了装幌子迷弄人专门带她来旅行,而现在又把她晾在一边,听其自然。这几天她都干什么啦?”
“参观城市,看看市容。”
“能给她找个伴就好了。”
“就她那副尊容?别人一瞧就凉了半截,还有什么希望!”
“您真狠心啊!”
“你这样同情她,那就自己请吧。凭心而论,我对她可够意思啦,飞机票我付,住旅馆我付,还管给零花钱。”
“他什么时候回日本?”山根换了一个话题,他问的是初子的丈夫井户原。
“别担心,他不会提前返回的。”
“但是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确切的地点说不清,或许在巴黎,我想不会是他独自一人的。”
“这就是说,再过一个星期他就回日本?”
“算啦,别老谈这些,我可不喜欢。”
他们谈谈说说,已经喝完三杯酒了。这时响起了几声轻轻的敲门声。初子和山根吓得面面相觑,做声不得。
“是我,寺田。”门好轻声说道。
“啊,是老板来了,请进。”初子松了口气,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您大概是到机场去了吧。”说着她给寺田满满斟了一杯酒。
“是的。不过您猜猜,我在那里看见谁了?”寺田瞟了旁边的山根一眼,压低声音说:“您的丈夫!”
“不可能!”初子惊叫了一声,顿时面容失色。
“请您相信,确实是他,我亲眼看见井户原先生前往过境旅客候机厅去了。”
“当然您不会搞错的,因为您认识井户原。”
“他常常光临敞餐厅在银座的总店。”
“奇怪,按理说他现在应该在巴黎。”初子沉思地自言自语,还是不大相信她的丈夫这会儿会在这里,在香港的飞机场里。
“飞往东京的班机,过一小时就起航,因此他未必能离开候机厅。”餐厅老板竭力安慰她。
“是什么原因使得井户原提前返回日本呢?”初子还在思索,但是绞尽了脑汁还是毫无头绪。
“请问,寺田,您有没有发现有女人和他在一起?”初子脑中浮起一个想法:和他一道去欧洲的那个女人也许是使他突然返回的原因。
“难说,飞机上下来许多日本人。”仓田不置可否、模棱两可地答道。
第六章 寻欢作乐 边界观海色
“这个消息好象使您很不安,”餐厅老板走后,山根问道。
初子默默地呷了一口酒,两眼出神,一动不动地注视前方,沉思着。
“是什么原因迫使您丈夫突然改变计划,紧急提前赶回日本呢?”运动员继续说,“难道他对咱俩的关系有所风闻了吗?”
“蠢话!这不可能!”初子说。
正在这时门开了,仓田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
“唉,真够呛。”她叹了口气,砰地一声就在桌旁空位上坐下。
“真对不起,没有等您来,我们就开始吃晚饭了。”初子微笑地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仓田。
“对于你们么,我不在或许更方便些。只是我怎么也摆脱不了那个记者。我刚刚走出旅馆打算坐进的士,他呀,早就等在那里了,这下就沾上了,没完没了地说:请问山根在哪里?我对他说;真对不起,你把我缠得和这个山根的约会都快耽误了。而他倒好,跟着来个顺水推舟:那一齐走吧!接着死乞白赖地跟着我进了的士。”
“没错,这是他。”山根说。
“我们到了使团饭店,当他和司机算帐时,我赶紧下了车,急急忙忙地跳进电梯,然后悄悄地溜出饭店,就到这儿来了。这次他算上当了!现在大概正在一层楼一层楼地找哩!好象他认为山根到香港来是和我寻欢作乐似的。”
“要是这样,我就感到心安了。”初子微微一笑。
“我不认为能长久地骗过他去,”仓田表示异议,“您想想,如果这个记者查出了您和棒球名将山根的关系,他还不写文章大肆宣扬?那可是丑事一桩!”
“是呀,那时就只好离婚了,我不得不嫁给你了。山根,你同意吗?”
“好得很。”运动员很不自然地笑了起来。
“我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初子深深地叹了口气,“为什么你脸上没有一点儿高兴的样子呢?”
“你们用不着过早地唉声叹气,他暂时还认为我是山根的情妇,当他还不知所以然时,你们早巳回到了日本。”仓田竭力安慰他们俩。
“这都好,只是又发生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情况……”山根喃喃地说。
“什么情况?”仓田满腹狐疑,一会儿看看初子,一会儿看看山根。
“井户原飞到香港机场了。”
“不可能!”
“餐厅老板在机场亲眼看见他了。”
“他是路过,现在大概已经飞往日本了。”初子补充说。
“也许有人告发了你们?”
“这不可能,要么就只有您告发?因为除了我们三个,谁也不知道这件事。”
“您真想得出来!”仓田十分冲动地说,不过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