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都孽海-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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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这不可能。
问:根据美奈子的证词,由于你的错误,她嫉妒心大发,就到阿利路亚沙龙中去纵火烧了绸料。现在她对自己的行为十分懊悔。她说后来你到她那儿去请她原谅你的过失。
答:并无此事。
问:你一切都坚决否认,但是把你的照片给咖啡馆的人看时,他们都异口同声地认出了你,这个咖啡馆就是你和美奈子见面的地方。
答:世界上相貌相似的人不少,因此不应轻信他们的证明。
问:您认识井户原初子吗?
答:她是东方运输公司董事长井户原的夫人。
问:你是否知道去年二月井户原初子曾到香港旅行?
答:知道。当时井户原正在国外,是我代他到羽田机场去送行的。除了我,一起到机场送行的还有井户原的继子章治,章治的堂弟良三郎以及他们的夫人。
问:你是否知道一位名叫仓田幸子的妇女?
答:仓田是井户原初子的女友,她陪伴初子同去香港。
问:你知道一位姓山根的人吗?
答:山根是位棒球运动员,他在全运球队打球,但是我与他未见过面。
问:当初子在香港时,山根也前往那里。据说你指派森田找仓田调查初子与山根在香港的表现。这是否属实?
答:类似的事情我没有做过。
问:根据森田的证词,你估计山根与初子在香港时关系暧昧,因此,一再要求森田查明这一事实。
答:这完全是森田的一派谎言。
问:森田证明,你想利用公开井户原夫人和山根的暖昧关系来对井户原进行威胁,企图达到讹诈的目的。事情是这样吗?
答:我坚决否认这种谎言。
问:上述文章中暗示,井户原与志波同某些女人有关系。文章这一部分与森田的证词完全相同,一字不差。你对这样的相同作何解释?
答:我不知道。
问:我想,旁人根据文章的暗示,能够猜到井户原和志波与所说的女人有暧昧关系。你以为如何?
答:我没有想旁人会猜些什么。
问:而井户原和志波一读到此,就一定会明白文章究竟指的是什么。
答:我无法替井户原和志波回答任何问题。
问:如果井户原和志波读到文章的这一部分后,发现其中含有侵犯他们私生活的图谋时,那么依你看,这篇文章是否应视为对个人的威胁?你有何意见?
答:对于这个问题,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问:你是否知道田所哲夫?
答:我不知道此人。
问:田所哲夫是福生保险公司代理人,他证实,你通过森田和他见过面,你还建议他在山根和电影演员瑞穗高子结婚宴会上大闹一番。十月二十七日下午四时二十分,田所哲夫潜入东京S饭店的接待厅,大声喧嚷瑞穗高子是他过去的情妇。此外,他还当面对井户原亲所良三郎对夫人妙子说,她和他之间本有暖昧关系,为什么突然变心。你能否证实田所哲夫的证词?
答:田所无论说些什么,这与我毫不相干。
问:总之,你对S饭店宴会的闹剧毫无所知,是吗?
答:我好象在报纸上看到这件事,但由于我对这种事不太感兴趣,所以我并不想弄清其中的详情细节。
问,那么报纸上对此事写了些什么呢?
答:报纸上并没有您刚才向我叙述的这一切,检察官先生。报上只是发表了一个简短的报导,说在宴会期间,瑞穗高子的一个祟拜者进行捣乱,使仪式中断了片刻。
问:显然,报社的编辑们认为应该隐瞒真相,不愿给仪式的主要参加者带来不快。而实际上,情况远非如此。你听我说:在尊朋贵客发表即席讲话之后,年轻的小姐太太们出去稍事休息,半小时之后又回到宴会席上,又是一个接一个的表示祝贺。在这期间,田所哲夫不顾服务人员的劝阻,闯进宴会大厅。他走到良三郎和他的夫人妙子的桌边,高声宣布:“祝贺你,妙子!今天井户原先生成功地使自己的情妇和棒球运动员结合在一起,我很高兴。什么时候咱们俩也请井户原先生给保个大媒。你不是对我说过,你想和自己的丈夫离婚而嫁给我吗?”妙子吓得魂不附体,立刻晕了过去。宴会上一片混乱,宾客们七嘴八舌,嘈杂不堪,不欢而散。
答:你讲的这事我是第一次听到。
问:田所哲夫供认正是你唆使他这么干的。
答:这纯属一派谎言。
间,我们再回来谈谈那篇打印的、广为散发的文章吧!其中题到以后准备详细地公布井户原个人生活的真相。你是否认为这是一种警告,表示将要揭露妙子和哲夫的暖昧关系?
答:对此事我一无所知。
问:虽然我们已经掌握了森田和哲夫的证词,可你仍然一味断然否认。电影演员美奈子也向我们提供了有关证词,证明她同你商量过种种问题,并且在你的挑唆下竟干出了纵火一事。你以前可是一位军人,因此应该有勇气承认一切,而不应该使军人精神蒙受耻辱,我希望你还保留着这种军人精神。
答:无论您如何说我,但是类似的事情我确实不记得,也不知道。
问:根据井户原的证词,你企图把东方运输公司及几个子公司搞到手。获知你这一意图之后,井户原对类似行动预先警告过你。因此你采取了一系列手段,力图推翻井户原。他证明,上述文章曾寄给企业界和银行界的权威人士,以及寄给报社,其目的是想败坏他的名声,使他信誉扫地,最后导致破产。对这点,你有什么说的?
答:这纯属捏造;井户原无非是想以此把我逐出公司罢了。
问:但你自己已经证实,刚开始你与井户原共事默契,关系极好,他对你充分信任。你们之间关系的破裂是否确如井户原所证实的那样。你妄图把他的公司据为已有?
答:绝无类似之事。这一切完全是井户原的诽谤之词。
间:他为什么要诽谤你呢?
答:这仅仅是我的初步看法。但从某个时候起,井户原就开始对我深加戒备。在他刚刚建立自己公司之时,他没有一个可以完全信赖的人,而且公司本身也缺少有经验的职员。因此,他对我抱有很大的希望。他逐渐积累了经验,业务活动上也打开了局面。起初他和已故菅沼交往很深,来往密切,博得了他的好感,在菅沼“康采恩”中赢得了很高的威信。这时井户原无非是菅沼的一条忠实走狗。同时也在为未来积蓄力量。正好在这时我被吸收到井户原的公司服务,并竭尽全力和他合作、办事。这听起来似乎过于自信,但是我敢说,他能达到今天的地位我确实出力不少。实际上,当时井户原很珍视我的意见,倾听我的建议超过对继子的信任。菅沼去世以后,井户原立即出人头地,加速聚财敛富,扩大自己的活动。简单说,井户原的庇护人去世以后,他才得以真正施展自己的本事,开展活动,自由自在地实现自己的计划。对于他来说,菅沼宛如眼中钉、肉中刺、碍手碍脚。
问:以后呢?
答:当时我由于职务关系,对井户原的所作所为颇为了解。在我看来,井户原是位杰出的企业家,他有许多独特见解和审时度势的过人才干。在公司内他事有绝对的权威和无限的权力。我想帮助井户原成为工商界的一名巨子,井户原明白这一点,而且不止一次感谢我的帮助。随着井户原活动范围的日益扩大,他愈益迫切地需要和一些政界要人接触联系。井户原选中了通产省政务次官志波。这位志波被大家认为不久将登上执政党干事长之位。不过,井户原并未向我谈及他和志波的联系与接触情况。他对自己这方面的活动严加保密,甚至连我也不讲。我明白,井户原已经羽毛丰满,成了一个企业家,不再需要我的建议了。对此,我内心深感高兴,而且也并未因为他把我排除于积极工作之外而感到委屈。
问:在井户原不再向你求教后,难道你对他的态度没有变化?
答:我对井户原毫不抱怨反感。我年岁巳大,我也并不打算创一番自己的事业,或者把旁人的公司抢到手。因此,我怎么也不明白,井户原为什么要秘密地避开我,而开始和志波一起密谋策划。如果他开诚布公地问我,我一定会一如既往地全力帮助他。令人遗憾的是井户原对我关上了大门。
问:你认为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答:大概是因为井户原和志波之间在搞一些秘密交易,他们想对此严加保密,不让外人知道,甚至连我也包括在内。
问:你讲的这一切和文章的内容正相符合。这就不能不令人怀疑,正是你向森田提供了这篇文章所需的全部材料,是这样吗?
答:如果文章谈的是真情实事,那么除我以外其他人也知道这一切。至于我的意见和文章的内容仍然相符,还不足以使您,检察官先生有权来怀疑我。
问:文章中谈到井户原过去犯过罪,即战争期间和军需部的头头勾结,从仓库中盗窃战争物资,并高价出售,从而神话般地大发横财,骤然暴富,而这些钱正是井户原目前兴旺发达的基础。当井户原被当场抓获时,是你对他进行审问的吗?
答:不是我,直接审问他的是我的一名部下。
问:他叫什么名字?
答:我现在记不清了。
问:你了解井户原的过去,是否想以此不断地对他施加心理上的压力?
答:检察官先生,我不知道井户原过去干过什么。审讯是由我的部下进行的,我只知道他向我报告过的情况。我已经说过,由于战争结束时,事情还仅停留在侦察阶段,对井户原的犯罪嫌疑还未得到证实,因此还没有充分根据断定井户原犯了罪。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能对井户原施加心理上的压力呢?
问:但是,难道不是这一犯罪事实使你同井户原之间形成了这种良好的友谊吗?难道不是因为害怕被揭露的心理才迫使井户原吸收你到他公司内供职吗?
答:我不这么认为。难道井户原现在没有向法庭控告我诽谤他了吗?如果井户原害怕我的话,他是不会这么做的。
问:显然,你是深信井户原不敢向法庭控告你犯有诽谤罪的。
答:……
问:你的失算就在于此。你一厢情愿地希望井户原会害怕揭露,害怕这一打击会使他声誉扫地。因此,指望他不仅不会向法庭控告你,而且以后会继续在各方面姑息放任你。
“是呀,检察官是对的,”根本暗自想道,“我没有估计到井户原会向法庭提出控告,我以为最多是大骂一场,然后力求和好,重修旧谊。”
当根本得知井户原终于对他提出起诉后,他明白自己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结果陷入了敌人的包围之中。
他没有想到记者森田、井户原的拼妇美奈子和妙子的情夫哲夫那么快就缴械投降了,并全盘托出,而且对他落井下石,大泼脏水。要知道,他对他们已经暗示得相当明白,没有丝毫物证,他们完全可以心安理得地一概否认。
大大地失算了!
能够依靠的还是自己过去的下属。无论是倔川,无论是承担印刷文章的大桥,还是其他“同志们”都守口如瓶,滴水不漏。如果他能只靠他们就行的话,那一切就稳妥了。遗憾的是,他们这些人力不从心,干不了这种事。因而推倒井户原的企图以失败告终,而他根本在审判前被拘留已经快一个月了。
根本一边回答检察官的提问,一边继续思索着:为什么井户原表现得这么果断坚决,终于向法院对他提出控告?难道揭露他过去的罪行和家庭中的纠纷不和不会使他失掉社会信任,并因而妨害他的企业活动吗?
“你完全估计错了,”他听了检察官一字一句地说,就好象在重复他脑中想说的话,“你用五年前的尺度来对待现在的井户原。而他早已超过了你的尺度而成为一个大企业家了。父母总把自己的儿子看作小孩,甚至当他成了堂堂男子汉的时候仍然如此。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他们朝夕相处,时时厮守在一起。你和井户原一起相处得太久了,因此在你的想象中,他还是五年前的他、十年前的他了。这就是你失算的基本原因所在。
“而对现在的井户原想再用揭露他以往的罪行来打倒他,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无论你怎样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叫,也不能动他半根毫毛,他依然是他,岿然不动。这一切都不会影响他在财界的信誉,也无碍他的企业活动。相反,这一切现在倒为井户原涂上了一层神秘莫测的色彩,使他的身价倍增。”
“……”
“文章中提及井户原在长野县购买国家林场一事。但是象你这样阅历很深、经验丰富的人也猜不到这桩交易的目的何在。井户原和执政党一个很有影响的头头相勾结,结果这片林场的价格高了几十倍,然后根据和一家日本银行预先达成的协议,把林场高价抵押出去。这样一来,井户原和其他有关人士从银行获得了一笔巨款。可大家都以为井户原仅以较伍的价格弄到这片林场,为的是转手卖出,稍有点赚头。如果你也这么想的话,那么你又在用你习惯了的老标准来衡量井户原了。”
“原来是这样!”根本暗自惊呼。的确,他没有猜到这一点。现在志波、井户原和西日本最大的银行的董事长在浅间山温泉密会的目的终于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了。
“检察官先生!”根本忍不住大叫一声,“如果您洞察一切真相,为什么您不揭露他们呢?”
“因为这样做为时尚早,不甚适宜。他们刚刚着手实现自己的计划,应当再看一看他们以后如何动作……但是我以为要抓住他们的把柄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他们干得很狡猾,也很内行,简直是天衣无缝、无懈可击。只有当这个显赫的执政党头目生活过于阔绰。奢侈,明显地入不敷出的时候,才能抓住他们的把柄。但是即使到那时候,也不是反对党起来揭发,而是执政党内部的反对派把这些内幕公布于世。这些派别内集中了一批渴望金钱、觊觎大臣职位的议员,执政党中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