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陀督探长2 烟囱大厦的秘密-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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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东尼大吃一惊,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然后悲伤地摇摇头。“恐怕办不到。”他遗憾地说。“好吧,我就给你两千镑。”“男爵,你这样实在令人心动,实在令人心动。但是,我仍然说,办不到。”“那么,说说看,你自己要什么价钱。”“你恐怕不了解这个情况。我很愿意相信你是站在天使的这一边,而且那个回忆录会危害你们的大业。虽然如此,我既然承办这件事情,就得贯彻始终。你明白吗?我决不会让另外一边的人收买。我们是不能够做这种事的。”男爵很注意地听他讲。等安东尼一篇大道理演讲完毕,他连连点头。“我明白了,这是你英国人应有的荣誉心。”“不过,我们自己不这么说。”安东尼说。(但是,我们如果考虑到应用的字眼儿不同,我敢说,这个道理大部分是相同的。”男爵站起来。“对于英国人的荣誉心,我必须尊重。”他宣布。“但是,我们得试试别的办法。再见。”他的两脚咋塔一声拼拢,深深一鞠躬,身子挺得笔直,迈着大步走出房间。“不知道他那样说是什么意思。”安东尼默默地想。“那是威胁吗?并不是因为我怕洛拉普瑞其。不过,他这个名字也很好。我以后称他洛拉普瑞其男爵好了。”他在房里来回踱了一两转,不能决定下一步该采取什么步骤。预定送到文稿的时候离现在还有一个多星期。今天是十月五日。安东尼觉得只要在最后的一刻送到就好。他不打算提前送去。说句老实话,到现在他已经急于看看这个回忆录里说些什么。他乘船过来的时候本来就想这样做的,但是因为有点发烧,人很不舒服,没有心思去辨认那潦草不清的字迹。因为那文稿不是用打字机打好的,他现在更加决心要看看究竟里面有些什么事值得他们大惊小怪。同时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做。他情不自禁地拿起电话簿查“瑞福”这个姓。电话簿里有六个姓“瑞福”的:爱德华·亨利·瑞福,外科医师,住哈雷街;杰姆斯湖福公司,马具商;列诺克斯·瑞福,住汉普斯特,阿伯伯瑞大厦;玛丽·瑞福小姐,住址是在伊岭;蒂真西·瑞福太太,住庞德街四八七号;以及威利·瑞福太太,住在加多甘广场四十二号。除掉那个马具公司和玛丽·瑞福小姐之外,留下的是四个姓名可以调查——不过,我们没有什么理由可以猜想那位女士住在伦敦!于是,他轻轻地摇摇头。把电话簿合上。“我暂且听其自然吧!”他说,一通常总是会有意外发现的。”这个世界上像安东尼·凯德这样的人,他们的运气也许多多少少是由于自己的信心而产生。安东尼突然在翻阅一种图报时发现到他要找的资料。那是一张画,上面画的是帕斯公爵夫人组合的一个舞台造型。画上的中心人物是一个穿东方服装的女人。在这个人物下面有这样的文字;蒂蒙西·瑞福夫人饰克丽佩脱拉。瑞福夫人婚前系维吉尼亚·高斯朗小姐,爱治巴斯顿爵士之女。安东尼对那张画瞧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掀起嘴巴,仿佛要吹口哨似的。然后他把那一页画报统统撕下来,折起来,放进衣袋。他又到楼上,开开小提箱的锁,把那一包信取出来。他由衣袋里掏出那张折好的画报,把它塞进捆那包信的绳子下面。然后,他突然听到背后有声音,便猛然转过身子,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人。在安东尼天真的想象中,那是那种只有在滑稽歌剧合唱团里才会有的人物,一个样子很凶恶的人,脑袋短而肥,样子粗鲁,嘴巴微微咧开,露出狰狞的神气。“你究竟在这里干什么?”安东尼问。“谁叫你上来的/“我爱到那里就到那里。”他的声音很奇怪,有外国口音,不过说一户道地的英语。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isme)烟囱大厦的秘密第六章维吉尼亚·瑞福回到庞德街的寓所时,刚好是四点欠五分。她这样准时完全是由于一种相当大的好奇心。她用自己的钥匙开开大门,走进大厅,马上看到那个面无表情的奇弗斯迎面走了过来。“太太,对不起,———一个人来见你——”在这片刻之间,维吉尼亚并未注意奇弗斯这巧妙的措辞其中的含意。“罗麦克斯先生吗?他在那里?在客厅吗?”“啊,不,太太。不是罗麦克斯先生。”奇弗斯的声调隐约地含有谴责之意。“是一个人——我本来不愿意让他送来的,但是,他说他的事很重要——是与去世的上尉有关系的,我听他这么说的。我想你也许会见他。我就把他让到——晤——书房里。”维吉尼亚站在那里思索片刻。她已经寡尽了好几年。平时很少谈到她的丈夫。有的人看来以为她虽然表面上显得随随便便的,内心仍感到丧夫之痛。但是,这件事让另外一些人看来,以为原因正相反。他们以为维吉尼亚并不真正喜欢蒂蒙·瑞福。她认为要表现出她并不真正感到的忧伤之情是不诚实的。“我本来该早提到的,太太。”奇弗斯接着说。“那个人看样子是外国人。”维吉尼亚的兴趣现在有些提高了。她的丈夫曾在外交方面工作。就在赫索斯拉夫的国王与皇后遇害那件轰动一时的事件以前,他们在那个国家住过。这个人也许是个赫索斯拉夫人,也许是他们的老佣人,遭遇困难。“你那样做很对,奇弗斯。”她很快地,表示许可地点点头说,“你说你把他让到哪里了?书房吗?”她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过大厅,打开餐厅一侧的那个小房间的门。客人坐在壁炉旁边的椅子上。她进来的时候,他站起来望着她。维吉尼亚的记性很好,所以,她马上就断定以前没有见过这个男人。他是一个高个子,褐皮肤,身躯柔韧的人。毫无疑问的是一个外国人。但是,她以为他不是一个赫索斯拉夫人。她断定他是意大利人或者是西班牙人。“你要见我吗?”她问。“我是瑞福太太。”那个人停了一两分钟没讲话。他正在慢慢地打量她,仿佛在密切地对她加以鉴别。她很快地感觉到他的态度隐含着一种侮慢的神气。“请你说明来意好吗?”她有些不耐烦地说。“你是瑞福太太吗?蒂蒙西·瑞福太太吗?”“是的。我方才已经对你说过了。”“不错。你肯见我,这样很好,瑞福太太。否则,我已经告诉你的管家了。我就不得不同你的丈夫打交道了。”维吉尼亚吃惊地瞧瞧他,但是突然一转念,强压住脱口而出的一句反驳。她只是冷冷地说:“你要那样做,可能会发现到一些困难。”“我想不会。我是很固执的。不过,我还是说正经的吧。也许你认得这个吧?”他的手里挥动着一件东西。维吉尼亚不太感兴趣地瞧瞧。“太太,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吗?”“看起来好像是一封信。”维吉尼亚回答。现在,她相信她要对付一个神经失常的人了。“也许你注意一下这封信是写给谁的,”那个人煞有介事地说,同时把信拿着对着她。“我能看得到。”维吉尼亚和悦地对他说。“那封信是给巴黎格亲路门牌十五号欧尼尔上尉的。”那个人似乎急于要在她的脸上找出他没找到的什么东西。“请你看看这封信,好吗?”维吉尼亚从他手中接过那个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瞧一瞧,然后,几乎立刻就变得态度极板的,要把那封信再递给他。“这是一封私信——当然不是打算给我看的。”那个人讥消地哈哈大笑。“瑞福太太,恭贺你的精彩表演。你的角色扮得好极了。不过,我想你总木能否认那是你的签名吧?”“签名?”维吉尼亚把信翻过来~看,大吃一惊,一时说不出话来。那个签名,秀丽的斜体字,明明是:维吉尼亚·瑞福。她强忍住即将俄口而出的惊叹,再转回头来看那封信,非常慎重地,慢慢把它全部都看完。然后,她站在那里陷入深思,过了片刻。由那封信的性质判断,将会发生什么后果.是很明白的。“怎么样?太太?”那个人说,“那是你的名字,是不是?”“啊、是的,”’维吉尼亚说。“是我的名字。”其实,她本来应该加上一句:“但不是我的笔迹。”她没这么说,却满面笑容地对她的客人瞧瞧。“我们,”她很和蔼地说。“要不要坐下来谈谈?”他如入五里雾中、他没料到她会这样做。他本能地想到她并不怕他。“首先,我要想知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那很容易。”他从他的衣袋里掏出一张由画报上撕下来的一页,递给她。安东尼·凯德要是看到,~定会认出的。她把画报还给他,眉头微细,思索一下。“我明白了。”她说。“这是很容易的。”“瑞福太太,你当然会明白,这并不是只有一封,还有其他的信。”“哎呀,”维吉尼亚说。“我大概太不小心了。”他又可以看出来,她那轻松的语调使他莫名其妙。到现在,她似乎反而很高兴。“无论如何,”她和蔼地笑着对他说。“多谢光临,把这些信还给我。”他打扫一下嗓门儿,有片刻的踌躇。“我是一个穷人,瑞福太太,”他终于这样说,态度显得兹事体大的样子。”“既然如此,你一定会发现到你会更容易进天堂呢。我老是听人家这样说。“我不能毫无代价就把这些信拿给你。”“我想你误解了。这些信是写给人的财产哪。”“太太,那也许是法律的规定。但是,在这个国家,你们有一句老话是:‘现实占有,败一胜九。’而且,关于我这件事,你是准备请律师帮你解决吗?”“法律对勒索人的惩罚是很严厉的。”维吉尼亚提醒他。“算了吧,瑞福太太。我不是个大傻瓜。这些信我都看了——这是一个女人写给清人的情书,统统是怕给她的丈夫一发现的。你要我把这些信拿给你的丈夫看吗?”“你忽略了一个可能性。那些信是几年以前写的。假若到现在——我已经成为寡妇呢?”他很有自信地摇摇头。“要是那样——假若你不怕什么——你也不会坐在这里同我谈判了。”维吉尼亚面露笑容。“你要什么价钱?”她以认真的态度问。“给我一千镑。我就把全部信件还给你。我要的很少。但是,你明白吗,我不喜欢这个生意。”“我做梦也不会想到要付你一千镑。”维吉尼亚坚决地说。“太太,我从来不讨价还价。你要给我一千镑,我就把信件交到你手里。”维吉尼亚思索一下。“你也得给我一点时间考虑考虑呀。我要筹到这个数目并不容易。”广“也许预付一些——譬如说,五十铸——我就可以再来拿。”什维吉尼亚抬头看看钟、现在是四点五分。她好像已经听到门铃声。“好吧,”她匆忙地说。“明天再来,但是,要比今天晚些,大约六点。”她走到对面写字台前,用钥匙打开抽屉,取出一把零乱的钞票。“这里大约有四十镑,这样可以了吧。”他急切地抓了过去。“现在请你马上走。”维吉尼亚说。他乖乖地走出房间,维吉尼亚由门洞中瞥见乔治·罗麦克斯在大厅里,刚刚由奇弗斯让到楼上。房门关上以后,她对他叫道:“到这里来,乔治·奇弗斯,把茶端到这里来,好吗?”她把两个窗户都打开。乔治·罗麦克斯走进来,只见她身子笔挺的站在那里,目光炯炯,头发迎风飘动。“乔治,我一会就会关上的。可是,我觉得这房子该透透气。你在大厅里碰到那个勒索的人吗?”“什么?”“勒索的人,乔治,勒——索——的——人。就是勒索钱的人。”“我亲爱的维吉尼亚·你不是认真的吧?”“啊,我是认真的,乔治。”“可是,他来勒索谁呀?”“我呀,乔治。”“但是,我亲爱的维吉尼亚,你做了些什么呀?”“啊,碰巧,只有这一次,我什么事也没有做。那位先生把我误认成另外一个人了。”“你打电话报告警察局了吧,我想?”“没有,我没打。我想你以为我应该那样做的。”“这个——”乔治郑重的考虑一下。“不,不,也许不要那样做,你的措置也许很聪明。你也许会牵连在内,引起大家注意,惹上麻烦。你也许得出庭作证——”“要是那样,我倒很喜欢。”维吉尼亚说。“我倒很喜欢法院传我作证。我很想看看那些法官是不是像小说上看到的那样爱说一些很坏的笑话。那是很有趣的。我记得前几天我到葡萄藤街去报告我遗失的一个钻石胸针的事。我在那里碰到一个最可爱的督察——那是我有生以来遇到的最可爱的人。”乔治习惯上不理会那些与主题无关的事。“但是,对这个无赖,你怎么办?”“啊,乔治,我就让他那么做。”“做什么?”“勒索我呀。”乔治的脸上露出极端惊恐的样子,因此,维吉尼亚不得不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你是说——你是对我说你没有改正那个人的误会吗?”维吉尼亚摇摇头,由侧面瞧瞧他。“天哪,维吉尼亚,你必定是疯了!”“我想你也许觉得是那样。”“但是,为什么?老实地告诉我,为什么?”“有好几个理由。首先,他这样做,手段很巧妙——我是说——勒索我——我不喜欢干扰一个真正手法高明的艺术家进行他的工作。而且,你知道吗?我从来没给人勒索过“我希望不会,真的。”“我想看着给人勒索会有什么感觉。”“我非常不了解你的意思,维吉尼亚。”“我知道你不了解。”“我想,你没给他钱吧?”“只给一点点。”维吉尼亚抱歉地说。“多少?”“四十镑。”“维吉尼亚!”“我亲爱的乔治,那只是我买一件晚礼服的钱。买一个新的经验和买一件新衣服是同样带劲儿的事——其实,更带劲儿。”乔治只是摇头。就在这个时候,奇弗斯端着茶盘出现了。幸而他没听到,免得他表示他的愤恨心理。茶端来之后,维吉尼亚熟练地拿起那把沉重的银茶壶来倒茶。这时候,她又谈到那个话题了。“乔治,我还有另外一个动机——一个更聪明、更好的动机。我们女人通常都让人当做像猫一样狡猾的人。但是,无论如何,我今天下午替另外一个女人做了一件好事。这个男人不大可能去寻找另外一个维吉尼亚·瑞福了。他以为他已经找到他要找的人了。可怜的小鬼,她写那封信的时候,是战战兢兢的。‘勒索先生’要是在那个时候敲她,就最容易。现在,他所做的是一件难办的事,不过,他不知道。我因为一生向来清清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