靛蓝 (叶昭同人)-第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得油腻。”
赵湛无奈,但他从叶朝锋的镇定态度来判断,觉得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便只好暂时宽心,拿起一只烧卖低头咬了一口。
满是鲜香。
叶朝锋见了,微微一笑,又从随身携带的保温壶里倒出一杯麦茶来递给他,“这也是在那边泡好的,搭配在一起才完满。”
赵湛有些不好意思让叶朝锋做这些,忙接过道了谢谢。“叶哥,你也吃些。”
“嗯,稍等就好。”
赵湛见叶朝锋拿了一袋糕饼捏碎,抛在草丛里引得麻雀们一丛丛地扑过去抢夺――――“这个习惯是我在国外养成的。”
“那时候我住的地方有一个湖,总有很多不分男女老幼的人带上面包屑去喂天鹅啊,野鸭啊,麻雀等等。我看到人能和动物那样和谐地相处……”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赵湛想到叶朝锋对于动物,可以称得上足够的关爱。可他也知道,通常这种行为也代表……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感到不屑,失望。
心里有没来由的苦涩,赵湛望着脸上露出轻松笑意的叶朝锋。
这难道是他最真切的一面吗?我……
他告诫自己不要再想,可脑子里还是莫名其妙地蹦出一句模糊却可以支持他想法的话来,那还是印度的圣雄甘地所说过的:……对待小动物的态度……可以反应出……的真正……
所以,他或许是……值得挽救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们二人吃完了点心,叶朝锋享受地往草坪上一躺,眯着眼睛眺望前方,像一头悠闲的兽。
赵湛默默坐在他身边,他一字一句的,在心中告诉自己一个决定――――若将来,叶家的案子完结,无论如何,我都一定会帮助他。当然是在监狱里……重新开始。
叶朝锋的一声低沉冷笑,像一桶凉水般泼醒了赵湛。“总算来了。”他听到那个人这么说。
赵湛警觉地观察四周,可他只听到有汽车发动机的声音,随后一辆高级的跑车,由北向南从远方的桥上飞速行驶而过――――
就在那车到达桥中央的时候,赵湛突然敏锐地察觉,桥梁一侧水陆州上,重叠绿荫中有某种刺眼的光一闪――――
他大惊,什么也不顾地冲上前,用身体护住了叶朝锋!
可是――――
“啪!”“啪!”两声枪响,那桥上跑车的右胎被击中。当这样一辆飞速行驶的车突然被击中车胎时,下场只有一个。
“轰!”一声,桥栏被撞断,那部车连同车上的人一起翻滚进了湍急的河水之中,即刻便失去了踪影。
其过程之简单,只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赵湛愣住了,这样的一场伪装成意外的谋杀居然在他眼前发生。而策划者……
他觉得自己环住那个人身体的手,变得非常僵冷,僵冷。
叶朝锋也不想从赵湛的“环抱”中挣脱出来,他轻拍了拍赵湛的手,“没事了,小赵,你真的很优秀。”
“我们的狙击手不错吧?用的枪是PSG…1。这次那个姓刘的,可上西天了。”
“我说了会有很好看的风景,就一定会有。”他微笑着说道,“最好的风景,就是姓刘的那帮人完蛋了。我故意放消息出去,现在警察已经从线人那边知道其余人交货的地点和时间,估计会一网打尽。”
“小赵,我晚上做好吃的庆祝一下怎样?”
赵湛勉强喘过气,他不着痕迹地松开叶朝锋,擦了擦额头。等他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是受过训练的平静,他甚至还能在表情中加上一丝欣喜。
“好。”他点点头。
他知道了,世界上最可怕的,原来就是能将纯粹的邪恶,用优雅的手法温柔表达出来的人。
翌日清晨,当赵湛在洗漱间刷牙洗脸时,叶朝锋已经愉快地准备好了早餐,是他和赵湛都爱吃的虾爆鳝面。
还要将水果汁榨出来,他开了开关。又随手打开了电视机,正好看到了这么一则本市新闻:
“昨日上午在商业街路口,红绿灯监视器的摄像机恰巧拍下了一位不知名的青年挺身而出,将一位小朋友从车轮下救出的画面。事后那位青年没有留下名字就悄悄离去……”
虽然画面效果模糊,但叶朝锋还是看清楚了那一晃而过,矫健灵敏如猫儿的身影。
他手中正在倒果汁的动作,停了下来。
等赵湛走到餐厅时,电视机是关的,但唱盘在转,是一首英文歌,正放到这么一段:
“through the storm we reach the shore
you give it all but i want more
and i'm waiting for you
with or without you
with or without you
i can't live
with or without you
and you give yourself away
and you give yourself away
and you give
and you give
and you give yourself away……”
他看到叶朝锋坐在桌前,举起盛满果汁的杯子,微微一笑,对他做了个干杯的手势。
第七章
赵湛刚一踏进那块位于公园里苍翠掩映中的别墅区,就有几个高大的男人将他团团围住。为首的他认识,是一个名叫“旺哥”的四十余岁男人,出名的心狠手辣,却深得叶远峥的信任。
“把枪交出来,你暂时由我们看管。”他站在对面冷冷地对赵湛道,说罢一挥手,有人上前企图搜身拿走他的枪。
他刚碰到赵湛的肩,他便灵捷地侧身一转,一手扣住了其中一人的胳膊,一举手肘再一拧一抬,重重击到了那人的腋窝。
腋窝下一麻,一个剽悍的大汉,就这么惨叫一声蹲地上了。
其余帮手如临大敌,刷地纷纷掏出手枪,直指赵湛的头。
眼前一片黑洞洞的枪口,赵湛面不改色,“要缴我的枪,理由是什么?”
旺哥说话时露出了两颗金灿灿的大牙,但他的话语却很阴沉:“你这个叛徒,还敢问理由?”
赵湛一皱眉――――
“放屁!”身后传来六叔的斥骂声,原来,六叔竟然也带了一帮子弟兄匆匆赶来,他一挥手,将赵湛档在身后,两帮人顿时形成了对持的局面。
“姓旺的,你说话可要有证据!小赵是我推荐的人,你说他是叛徒,岂不是摆明了指我也是?!”
“小赵是锋少信任的人,你怎么敢这么做?”
旺哥冷笑一声,嗖地从怀中掏出一把枪对准了六叔的脑门。
六叔是个老江湖,在对方动的瞬间,他也飞速抽出了枪指着旺哥。
但他气得老脸涨紫,一双圆眼如要喷火一般狠狠瞪着旺哥。“你……你……好呀你!”
“别拿锋少来压我!这次我得到了老爷子的许可,谁阻拦谁就是反对老爷子!”
见此,六叔手下的弟兄也被激怒。枪口对视,气氛紧张得快迸出火花。一场黑帮内部冲突几乎箭在弦上。
赵湛明白,此时若双方械斗枪战,他要乘乱脱身逃离就是最好的时机。
此时脱身,他固然可以安全,但卧底的身份,几年的努力以及要让叶家伏法的任务便全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且,他莫名地想起早上叶晁锋那对他温暖的微笑,强烈的第六感告诉他,他并处于于曝露的危险中。
赵湛做了一个他认为正确,且怎样都不会后悔的决定。
他走上前,轻轻握住了六叔的枪柄。“六叔,谢谢你。但我相信只是一场误会,很快就能得到澄清。”
“我和旺哥走一趟。”他坦然平静地和那个一脸凶蛮的男人对视,将自己那把叶朝锋送他的,银白色的“眼镜王蛇”掏出交给他,语调中自有不容驳斥的威严。
“全都把枪放下。都是自己人,难道要杀来杀去?”
双方都放下了枪。旺哥一使眼色,有两个彪形大汉一左一右地将赵湛押住。愤愤又有些担忧的六叔一行,眼睁睁地看着赵湛被带走。
他被架着,推进了一栋别墅的大门。
门刚合上,旺哥突然转身,又是阴沉地一笑,一抬手――――“眼镜王蛇”坚硬的银制手柄重重地砸在了赵湛头上。
头部剧痛,血顺着伤口流下,粘呼呼的液体让赵湛的视野也被染上了颜色。他用手背擦了擦血,勉强睁开眼,毫无惧色地淡淡说道,“真后悔把枪交给你。”
“哦,后悔了吗?”旺哥得意道。
“你的手玷辱了一把好枪。”
“你不该对全国搏击冠军说这话。”旺哥恼火道。
一记重拳,击在了赵湛的腹部,直疼得他五脏六腑都快移位,终于瘫倒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
“弟兄们,给我好好招呼招呼这个了不得的保镖!”
叶朝锋挂上六叔打来的电话,坐在沙发里默默无语。早上父亲特意让人来找赵湛时,他就知道事情会如此。
赵湛“有些问题”,他带着一丝痛苦想,他不能让这个“有些问题”的人物成为叶家的潜在威胁,却更不能不由衷地喜欢他。
喜欢得毫无理由,喜欢得像他天性里的本能。
只要这个浑身散发出干净气息的男子在他身边,哪怕是安静地坐着,望着深黑色瞳仁的一片清明,他就有如沐春风之感。
有些危险了……叶朝锋不情愿地明白一个道理,这个道理通常都被他利用发挥得得淋漓尽致――――一个人喜欢的,通常就构成这个人的弱点。
赵湛昨夜换下的衬衫,折叠得整齐地正放在一旁。叶朝锋像为了寻求到什么一般,把它拿来搁在膝头。
朴素的颜色,温泽的棉布料,熨挺如有骨气的领子袖口,他的品味和他整个人如出一辙。
衬衫的胸前口袋里好像有什么,叶朝锋伸手去拿出来一看,是一张叠起的发票――――购买一盒Treasurer香烟的票据,日期正是昨天。
赵湛不是抽烟的人,这个家里唯一抽烟的人只有叶朝锋,他花三百元买这个做什么?
叶朝锋飞快站起,本来一直卧在脚边地毯上打瞌睡的虎斑猫“昭”被主人的举止惊醒,不高兴地拖长调子“喵”了一声。
他上了楼,打开赵湛房间的门。他并非要刺探别人的隐私,而是急切地想寻找到一些东西的蛛丝马迹。
他最终找到了。在床头柜的抽屉里,他找到一个镶嵌着铝条的木盒,这是Treasurer的特有包装,这种高雅的银灰色香烟是弗吉尼亚的纯制烟草做成,只在专卖店有售。
而本市唯一的专卖店,就在步行街口。
叶朝锋微笑起来,虽然他心里明白这个理由还是有些勉强,却足以使他暂时能继续放纵自己对赵湛的喜欢。
他终于可以说服自己把赵湛带回来了。
赵湛不会想到,他昨日打完电话后,利用最后十分种,他纯粹出于真心做的那件事情竟然能救了他自己。
一边,他在封闭的别墅里,咬牙忍受着几个男人施加的残酷暴行,另一边,叶朝锋正在和叶远峥进行交涉。
他在父亲的床边坐着,毫不客气地对他父亲说道,“若您认为会从车轮底下救一个孩子的人太善心不像混江湖的,那您怎么不早把我当叛徒卧底处理掉?我一直爱喂养流浪猫并找人收容它们,是不是也太善心了?”
见老爷子不动声色,他继续举出两张王牌,“小赵去步行街是给我买烟,最近我爱抽Treasurer,还有,今天早上的情形您总都知道,若不是他,恐怕六叔和旺哥已经在火并了!”
叶远峥笔直地坐在床上,背后还靠着一堆枕头。他瘦骨嶙峋的身躯裹在袍子里,看上去已经是个衰弱的老人了,但一双与儿子相似的眼睛却是冷冷的精光,像古旧却锋芒依旧的利器。
老人缓缓开口,“这些我大概知道,方才老六进来都和我说了。不过朝锋,如果你想带走赵湛,就还要明白另外一些事情。”
“比如,我死之后,你便是一家之长。那么有些格局就会发生改变。”
叶朝锋叹息一声,“原来,父亲您根本无意对小赵怎样。您是希望我能把握住旺哥同六叔之间的势力平衡。”
“自小我就比较亲近六叔,我若是一家之长,六叔便会更得重用,近来旺哥的心里已经不大不平衡。所以,今天旺哥才会对小赵下手,意图出口恶气。”
“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下午我会找旺哥,将今后和泰国方面的交易全权委托他去办理。旺哥跟了您这么多年,妒忌他人的心是有,但背叛却不太可能。”
“还有呢?”
叶朝锋觉得父亲真是一只老狐狸。他苦笑道,“我不是公私不分颠倒轻重的人……小赵我会用其他方式去补偿,不会为了他报复旺哥他们的。”
叶远峥满意地抬眼,轻描淡写道,“很好,既然你明白了,去领人吧。”
叶朝锋快走出房间时,他父亲叫住了他,问道,“有件事情我很好奇,为什么从小你就不喜欢旺哥?我记得小时候他要抱你,可你拼命挣扎。”
叶朝锋耸耸肩膀,“也许因为他一张嘴,我就能看到他一口的金牙……小孩子不会喜欢妖怪,所以我长大了也不怎么想亲近他。”
叶远峥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
待赵湛被架着搀扶出来,叶朝锋的心在看他那一眼后便缩紧了。赵湛头上有处重伤,鼻青脸肿,破裂的嘴角还在流血,脸也脏污,白衬衫上甚至还留下了一串凌乱鞋印。
只他的一双眼睛,虽然肿胀淤伤狼狈不堪,却透出清澈倔强的神色。
他看到眼前来扶他的叶朝锋,竟然舒心地微微一笑,“叶哥,我没事。”
叶朝锋几乎无法原谅自己早上的迟疑。他竟然放任他为了莫须有的理由,为了他人利益势力的冲突,被暴打了一顿。
但勿庸置疑,他不会处分旺哥和这些殴打他的人,他只能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对这个青年各外的好,要足以加倍弥补他今天受的苦。
当叶朝锋拎着一罐慢慢炖了一天才做好的八鲜八补汤和饭菜踏入特等病房时,穿着病号服的赵湛正坐在床上聚精会神地看书。
他头上缝的六针已经拆了线,额角发线上可见一道痕迹,叶朝锋费了好大功夫才忍住去轻轻抚摸一番的冲动。
赵湛一抬头见是他,把书放一边忙道:“叶哥,我已经差不多好了,不必麻烦你每天跑医院……”
叶朝锋摆摆手,顺便瞄了一眼摊开的书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