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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黑子的篮球同人)伤迹 作者:纪辞微(晋江2014-06-28完结)-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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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惨淡的模样……她没办法,她必须要活下去,孩子也必须要活下去,要生存,就要付出代价,尤其是这个年头。
  如果心疼就回来啊;
  如果看不过去就回来啊;
  如果生气就回来啊……
  可是没有如果,他不在她的身边,他回不来,她就只能自己坚强。她是孩子在这世上唯一的支柱,如果连她也倒下了,孩子根本没办法活下去。这样只能自己维持温饱的年代,家里多一张嘴就多一份艰难,谁会收养他呢?她不在了,他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捂住了脸,其实她是后悔的,如果当初听了店主夫人的话该多好,就当是为了孩子她也应该好好照顾自己。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既然已经是这样了,就没办法了。
  水壶发出呜呜的响声,她关了炉子,用帕子包着水壶光秃秃的柄,站起来往屋子里走去。谁知道因为这样的起身,她眼前一黑,整个人就跌到了地上。
  一切不可挽回。
  被疼醒过来,她闻到一股血腥味,睁开眼,阴沉沉的一片。撑着发抖的身体坐起来,脸颊黏糊糊的,又吐血了啊……她苦笑着站起来,手臂碰到了衣服,一阵刺痛。她低头看自己的手臂,一片绯红,密密麻麻的一片水泡。再看看不远处的水壶,自己真的被滚水给烫伤了啊,想想家里也没有治疗的药,看来要想想有没有什么土方了。
  捂着发疼的太阳穴,她捡起了水壶把它放回厨房去,关了窗户,她取了手绢擦了擦快流出来的鼻涕,责备自己还是太不小心了,应该在取水的时候就关窗户,现在感冒了又如何是好?
  一边想着,一边迈着迟钝的脚步来到卧室,却发现先前宝宝竟然睡在地上,身上除了他自己的衣服就只搭了一片被角。她的心一跳,赶紧过去,发现孩子脸颊绯红身上烫得惊人。
  ……怎么会掉在地上呢?他睡觉明明很乖的啊!她不解,也没空思考这些,赶紧把他放回被窝里,取了水来用帕子敷着降温,又手忙脚乱地去找酒精和棉签。小孩子发烧最恐怖了,她记得小时候邻居家的孩子就是因为高烧夭折的,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前一天还拉着她的手要她给她讲故事,第二天就躺在床上起不来,第三天他们一家就被邀请去参加孩子的葬礼。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这样!
  在柜子里翻了半天,她才找到唯一的一瓶酒精,眼睛扫过窗户的时候她突然发现,雪化了。昏黄的路灯的映照下,只有路上脏兮兮的脚印以及稀稀落落的几处白色。那一瞬,她的心脏仿佛被狠狠地揪了一下,一股恐怖的预感漫上心头——难不成……她晕倒了不止她认知的几个小时?
  现在顾不得这些,她赶紧回到孩子的身边,把他的小衣服解开,用棉签在他身上涂酒精。孩子脸颊红得不正常,呼吸也显得很粗重,淡淡的眉头皱着,眉间甚至都有了川字纹路。她一边擦一边哭,等到把他全身都擦了一遍后便给他干裂的嘴唇涂上水。她的手都有些颤抖,有些事,她真的不敢想……
  看时间,接近凌晨两点钟。孩子在她的怀中睡着,可是睡得那么痛苦。她恨不得他身上所有的苦痛都加诸在她的身上,再疼再苦再累她都无所谓,她只希望她的孩子能够好好的,能够平安的。
  她贴贴他滚烫的额头,急得哭出来。喂他水他喝不下,给他擦身体温度降不下来……不行,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医院,她要去医院。翻出家里微薄的积蓄,她穿了一件大衣,为孩子裹上厚厚的小袄子,又戴上毡帽,围着围巾,她急匆匆地跑出门去。
  午夜的柏林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寒冷的空气钻入她的鼻腔和咽喉,她忍不住咳嗽起来。她记得她上一次奔跑,是赤司带着她逃出集中营,他温暖的手握着她的手,带着她去寻找希望,而现在,她唯一的希望在她的怀抱里,她需要人来拯救她最后的希望,救救她的孩子。她只希望能找到一个医生……
  孩子突然出声呜咽起来,他的小手伸出来,碰到她的下巴。
  “宝宝?”她没有给他起名,她打算在他一岁的时候再给他取名字,她曾经听外婆说过,她的名字也是一岁的时候起的,这样就算生了病,阎王爷也会因为不知道她的名字而无法将她的魂勾走。她不知道阎王爷是什么,更不知道勾魂是什么东西,但是爸爸说过了,既然是外婆的话,就一定有她的道理,所以她记住了。现在她是多么庆幸她没有给他起名,这样他肯定不会被带走了吧?
  她看到孩子微微睁开了眼,两只眼睛连眼白都烧红了,像只兔子。她的眼泪掉得更凶。孩子的嘴里发出短促的呜咽,她依稀听出他在叫她妈妈。她忍着哭腔,亲吻了他的额头:“宝宝乖,妈妈在这里,等会儿就能找到医生了,再坚持一下好不好?乖乖的好不好?不要离开妈妈好不好?”
  孩子听到她的话,缓缓地又闭上了眼,她的泪水纵横在脸上,寒风刮得她脸颊生疼。不过她不在意,她唯一的请求就是孩子好好的。她也没有注意到,孩子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
  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有她一个人在全力奔跑着,她记得医院就在那边,一个转角的距离就到了……路边新建的屋子看起来很漂亮,虽然装饰不丰富,但是从外观看就知道花了心思去设计。所有的窗户都黑漆漆的,只有偶尔有一两点微弱的光从玻璃后方透出来。黑色的天空上堆着层层叠叠的云朵,不过并不是密布,有细弱的星光在明月的光下落到眼底。黑色的街道上有没有化开的白雪,看起来脏兮兮的。路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她小心翼翼,却难免不时打滑。
  看到医院的时候,她在心底松了口气,打起精神跑完最后的路。
  值班医生正坐在前台昏昏欲睡,大厅里嘶哑的灯泡发出时明时暗的闪烁白光。
  “医生!”
  被这样的一声大喊惊醒,他的脑袋差点磕在桌面上。在心底有些骂骂咧咧的,是谁大半夜的两点半跑来吓人?!他抬起惺忪的睡眼,看到面前这个人的时候,真以为自己见鬼了,几乎要从凳子上跌下去。
  “这里是医院,安静一点!不要大吼大叫!”为了发泄自己心底的愤怒,他自己也做出了和他说的话完全相反的行为,眼睛也瞪得老大。
  面前这个看起来容色憔悴的妇人并没有被他吓到,而是抱着一堆破布裹起来的东西冲到自己面前,他有些嫌恶地退了两步。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身为一个医生最基本的素质他并没打算丢掉,听到她的话,他低下头,才看到她抱着的那个孩子。看到孩子的一瞬间,他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什么症状?”
  “发烧。”她急迫地说。
  医生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些疑惑地挑挑眉,而后把手移到他的脖子处。
  “这个孩子已经夭折了。”他收回手,说得公事公办。
  “诶?”她明显没有消化好这句话,“医生您说什么?”
  他用桌面上的纸巾擦了擦手,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孩子已经没救了,夭折了。”
  “……请问、今天星期几?”
  没有料到她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医生还是答了:“星期四。”
  那一瞬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医生后面似乎还说了很多的话,可是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喉咙发紧,腥甜的味道在口腔里漫开……
  记忆从那里断掉了,她连自己怎么走出医院的都不知道,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的面前是一条封冻的河。白茫茫的平原从对面延展开去,因为不会像城镇里那样有人扫雪,所以原野上还是一马平川的白色,看不到边。灰蒙蒙的天上堆叠着云朵,天光从云的缝隙里透出,太阳还没有出来,周围又空又冷,没有一点活物的痕迹,好像整个世界都只有她一个人。她抱着孩子,双眼发直地盯着天地相接的地方。
  “小懒虫,快起来吧,你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漂亮的景象哟。马上就是日出了,那样的颜色就是你父亲身上的色彩哦,一模一样呢,红色和金色,非常非常漂亮的……要记得,否则到时候连自己爸爸的模样都认不出来会叫人笑话呐。”
  她注视着远方,喃喃地说着。眼泪顺着她的脸颊一滴一滴地落下,温暖的泪滴打在他已经变冷的脸上,留下湿漉漉的划痕。
  “不听妈妈的话吗?妈妈打你的屁股哦……”她微笑着低头,把罩在他头上的小破毡帽拿开,他那一头软软的红发露将出来,鲜活得像是火焰。她让他的小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托住他的屁股,让他面向东方。
  天的尽头露出些许的光晕,寒风将头顶的云朵渐渐吹散,露出天空的本色。随着时间的流逝,远处的乳白开始转变为紫色,周围也亮了许多。她站在原地,贴了贴他冰凉冰凉的小脸:“是冷吗?看来还是把帽子戴上好了。等妈妈身体好一点了,就去给你买一顶新的帽子,肯定会暖和些……快起来吧,你看,太阳快出来了哦。”
  那片浅浅的紫色被澄黄色覆盖,橘红色的乳光变得温暖诱人,刚刚露出头的太阳所放出的光驱散了原野上覆盖的朦朦胧胧的雾气。
  “非常美丽哦……”明明不是刺眼的光,她看向那轮泛着温润光芒的旭日,泪水却死命地往下淌,“你快睁开眼睛看一眼吧……”可是他再也没办法看到哪怕一次日出了。
  她看着那片越来越明亮的地方,终于无法再支撑身体的重量,双腿一弯,一下子跪到雪地里,她将他紧紧地搂进怀中,泣不成声。
  全部都是她的错,如果她没有昏迷整整两天,如果她有好好地照顾自己……她都能想象他看不到妈妈是多着急,肚子饿了有多难受,浑身发冷有多痛苦,跌到地上又有多疼。在这样寒冷的天里哭泣,忍受着孤零零一人的恐惧……他只是个半岁不到的孩子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知道她对不起的究竟都有谁,是孩子,是赤司,还是她自己。可是不管怎么样,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抱着他小小的变冷的身体,无助地哭泣,她终于一无所有。
  “啊……啊——!!”
  雪地上,有血色逐渐地漫开,不知是泪和着血在流,还是血带着泪在飞。
                      
作者有话要说:  




☆、》》》XIV

作者有话要说:  
  贴上BGM,歌词或许更适合文章里的男女主角对话啥的。
  顺便告诉大家,我真的比你们想象地更加可恶。?_?
  明天才是最后的结局哦,以及后记。
                    
  耳边非常安静,赤司在黑夜里睁开眼,捕捉到天窗外遥远的星光。
  是有多久了呢?这一场昏迷有多久了呢?
  他轻轻咳嗽了一下,牵扯到全身的肌肉都疼。他微微皱起眉,又缓缓地闭上了眼。
  已经够了。
  模糊的意识里,他想起了他战死的兄弟。他们跟着自己一路走来,可是又因为自己而一个一个地倒在血泊里,最可笑的是他竟然什么都做不了。到他们全部都离开了,他才想到逃开才是最好的办法。
  他失去得够多了,真的已经够了。
  他舍弃了他的初心,因为他的初心是错的。
  他失去了他的兄弟,因为战火他无法抵抗。
  他离开了他的家人,因为他是罪人。
  他有了孩子,带给他的只能是黑暗的未来。
  这一切都是个错误。因为这个错误,他的整个世界都变得那么扭曲,满是伤痛。可是他到现在都回不了头,无法回头。
  对不起。
  
  她在阳光下坐了一天,抱着他小小的身体,已经变得冰冷僵硬的身体,死不放手。她再也听不到他咯咯的笑声,看不到他喝牛奶时满足的表情,碰不到他温暖柔软的小手,再也没办法陪他长大——他的时间定格在了这年的冬天。她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双腿麻木僵硬,浑身都没了知觉,到最后已经哭不出来了,只有血液,从她的嘴里断断续续地溢出。
  医生最后说的话她没听见,他说,她是不是需要来治疗,她已经病入膏肓了。
  病入膏肓又怎么样?一个健康的身体能把他换回来吗?能吗?答案是否定的。她几乎失去了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不,还有赤司……她要等他回来。可是就算见到他,她要如何面对他?他们的孩子,不在了啊。
  再怎么痛苦再怎么心酸,死了就是死了,她终是要将他葬入这茫茫的白雪之下……不,他会害怕的,地下有虫子有奇奇怪怪的东西,他那么小,一定会害怕的。她不要他在孤独一人了。她请人将他火化,金红的火舌吞没他小小的身体,火葬场的老人叹息似的说:“真是可怜,这小小的年纪就夭折了。姑娘你也别伤心了,你年轻,还会有孩子的。”
  她只盯着火苗,连苦笑都做不到,只摇头:“不会了……再也不会有了……”眼眶里酸疼,可是她真的连一滴泪水都流不出来,她已经在那天流光了所有的眼泪。何况,哭泣只是发泄的一种方式,很多事情光是哭是没办法解决任何问题的。她无力去质问为什么上天会这么残忍,无力再去想这些她根本想不通的问题,她只知道,她能握住的,也只有那飘渺的希望,相信有一天,他能够回到她的身边。
  ……轻轻抚上开始抽疼的胃,她在心底摇摇头,她这副身体,根本等不到他回来。
  烈火在燃烧着,烧得根本就不是孩子的尸体,而是她千疮百孔的心。她看着亮丽的火逐渐地收回了乱舞的苗,变小,变矮,由气势汹汹变到虚软无力,最后熄灭,只剩下一堆黑糊糊的残渣和孩子白花花的骨灰。
  她转过身去没有看,她怕自己受不了这样的场景直接落荒而逃。她只听着老人的脚踏在余灰上的声音,以及他的叹息。不一会儿,做工拙劣的木盒送到了她的手里,她轻轻掀开盖子看了一眼,又合上,从怀里掏出钱递给老人便转身离开。
  老人浑浊的眼睛看着手中的硬币,又看看她瘦弱的背影,忍不住开口:“姑娘,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孩子不是你生命的全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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