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 [朱箫]千年桐 作者:忧郁仔-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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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朝野里至今却仍是一片寂静,像是完全没人知道此事一般。大家讨论的重点仍然落在如何处置尚在归途的泷王身上。这也是萧无人最为担心的问题。
他想寂寞侯在光州提及的不太平大约正是六祸一事,只是当时他对情况了解得也不太清楚,所以并没有详谈。而自萧无人回信之后,他也没再来信,想是信源在半途被掐断,无法再继续说下去了。北国能了解到这件事,正是因为六祸遣人去北国洽谈,希望北地不要在此时插手南国的事。
冷霜城现已是蠢蠢欲动,而六祸苍龙则在外夹击,难怪父皇会叫他赶快离开京城回去了。
朱闻看萧无人的伤势较之前几日好了许多,心中反倒开始着急起来。以目前的事态,多留一天就多一分危险。而他并没有做好向萧无人详说的心理准备。
两人在花园里坐着吃糕点的时候,他无意识地,不断地将伸在手边的桃枝一截一截地掐断。
“朱闻,有什么事就说吧。”萧无人皱着眉头把他指间那半截桃枝扯下来,扔到了土里。
朱闻苍日一愣,而后看着萧无人,抿抿唇,靠到他身边,吸了口气,道:“无人,我想亲你一下。”
萧无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而后将手中的糕点放下,那一旁瓷器中的细绢擦擦嘴,再回望回去。
朱闻苍日得了允许,仿佛第一次一般心跳加速,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有些无措地伸手将萧无人揽进怀里,不知轻重地含住了他的嘴唇。
他本想要极尽温柔缠绵,到头来却显得生涩而笨拙了。
“现在可以说了吗?”萧无人再次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我……无人,你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话吗?”
“你话很多。”
“诶?不是,是那次,我说我们离开吧。”
“然后?”
“我们去草原吧。”
萧无人忽然失笑出声,“你果然是北国的人。”说着,便再拿了一块糕点放进手里。
朱闻苍日从他迟缓的动作中可见,他并不如自己想表现的那般从容。
“我本名叫朱武。”他定定神,找回了自己那点皇族的傲气和嚣张,“无人,跟我走吧。”
萧无人忽然眯起眼睛看向他,“可以。朱武是北国的太子吧,跟他走的确不会吃亏。”
而后他又补了一句,“但我要等三弟把查出杀害大哥的凶手并手刃他之后才会离开。你可以说我是个没有立场的人,但我不得不重申一遍,这是我的底线。”
朱闻完完全全愣住了。但还未及他反应过来,萧无人又笑道:“能捎上我父亲吗?”
朱闻这才明白过来,萧无人只是在说笑。
“不能。”他认真地带着苦笑回答道。“但现在的情势,再不走就危险了。”
“你说北国还是冷霜城?”萧无人嘲讽道。
“没有北国,三月之内,京城必是四面楚歌,北国刚经历战乱,要休养生息,不会参与。”
“那你陷害三弟就是为了让南国供钱给你们使?!”萧无人忽然站起来,顺手抄起桌上的磁盘就往朱闻脸上扔。
朱闻不及闪避,那手一挡,碎掉的松糕落了他一身。坚硬的青瓷掉到地上,碎成了无数份。
萧无人扔完了捂着肚子转身就走,他急忙上前拉住萧无人的胳膊,“你有伤在身,别动怒!”
“滚开!”萧无人用力一甩胳膊,身上的伤口再次裂开了,血迹很快渗透衣物显露出来。
“你听我说!我没有陷害泷王!”朱闻用力将萧无人制住,顺势压在一旁的廊柱上,“你别乱动!现在已经有血了!”
“你……”萧无人忽然眯起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发作,或许因那一口气太过用力,他一下痛晕过去,失力地倒进了朱闻怀中。
半个时辰之后,朱闻便被关进了大牢。倒不是因为什么身份泄露,身份泄露,说不定他还个上宾的待遇。
他只是因惹怒太子,招致太子伤病复发,萧振岳说他恃宠而骄,祸国殃民,不可再在钟粹宫做事了而已。
他想或许萧振岳早就因太子抗婚一事看他不顺眼了。这次好不容易找到个理由,而萧无人正好又昏睡着,这才打算把握机会将人关起来的。
也不知萧无人醒来之后见他没在会不会想他?
萧振岳此刻的确不会拿他怎样,只要冷霜城不将他的身份泄露出来。毕竟时事敏感,他的身份无论对哪方来说都算是一大筹码。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冷霜城竟选择了一不做二不休,怀着誓要将他铲除的心理,将民女以至于太子受伤一案直接扣到了他头上,他两日之后就被转到了死牢。
他要朱皇恼怒,发兵南下,也好趁乱夺权;另一方面,他又可以利用自己对朱武的了解,声称与他又交情而获取朱皇的援助;最后,他与朱闻交恶,迟早都会面对双杀的局面,还不如趁早解决他这个麻烦来得畅快。
“怎么?你不趁机反咬一口?自曝身份便可保全性命了,朱武太子。”
朱武听这嘶哑的声音从栅栏对面传来,大吃了一惊,他一抬头,便见月漩涡穿着囚衣一如往常般靠坐在冷硬的墙边,盛气凌人地看着他。
朱武不由失笑,真是冤家路窄了。
“我要走还不用自曝身份。”
“你想说你的手下比暗卫还厉害?”
“能救我的不是我的手下。月漩涡,你这种个性,就算没有我,也早会落到这种地步。”
月漩涡瘪瘪嘴,不在意地笑了笑。
“现在能救我、会救我的有两个人。两个你都认识。”
“一个是吞佛,另一个呢?”
“你还知道吞佛的事?”朱武不由得往前倾身。
“你以为我在北国边境呆了这么久就忙着跟恨不逢吵架了么?我在边境遇上剑雪的时候就该猜到一半了。想来二哥也该知道了吧。”月漩涡冷笑了一声。
“他的确是知道了。不过我不知道他究竟知道了多少。我本无意瞒他,他也似乎一直都了解一些。”
月漩涡忽然冲到木栏边上,紧紧握住,吼道:“无意瞒他?!你这叫无意瞒他?你根本就不该靠近他!”
这次换朱武冷笑了,“月漩涡,你不知道吧,如果没有我,南国的太子早就不在了。关于他,你知道的实在太少。”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或许你一直在追寻关于他的真相,但把这件事从头看到尾的人也只是我而已。”
“所以你觉得他会对你格外开恩,即使兄弟之仇也可放下?”月漩涡从心底厌恶朱武这种神色,“告诉你,我不介意他有什么秘密,也无意探寻,他是我二哥,我要保护他,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朱武哈哈笑出声来,笑声空落落地回荡在只有两个人的牢房里,“好吧仅此而已,你知不知道,我是从坟墓里将他挖出来的。我说了这个你还想说不介意吗?”
月漩涡瞪圆了眼,惊异的表情让朱武觉得很满意。
“不过我不会告诉你。”
“……你!”月漩涡用力太过,手下的栅栏上的木屑跟着纷纷扬扬被他磨了下来。
“这是我和他的秘密。”朱武扯开嘴歪着头笑着看向月漩涡,“说句实在话,以你们南国的状况想不亡国都难。我来此地时间也不算短了,到现在为止,欣赏的人也不过三个。其中一个出于他表弟的安全考虑,愿意到北国跟随我,另一个你也知道,就算是用强的我也会将人带走。”
月漩涡瞄了他一眼,“第三个呢?”
“第三个是绝不可能和我共处的你。”
“你今天话倒很多。”
“怎么,你不好意思了?”
“能有什么不好意思?我是没料到,你刚才所说的能救你的第二个人并没有算在里面。”
“那人我欣赏的只有能跟我打一架这一点,其他实在提不起兴趣来。月漩涡,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好好打上一场吧。”
“你有命出去,我没有。”
“那不一定,你听,救我的人来了。”
月漩涡闻言朝入口处看去,逆光的黑影中,依稀可见来者粉色的发影。
“竟然是冷醉。”他喃喃念到。
冷醉身后跟着两个侍卫,手中持了一块令牌。走到回廊中间的时候,他转身让一名侍卫退下了,走进来跟朱闻道:“对不起,我爹这次做得太过分了,我不能让你蒙冤而死。我是来救你的。”
月漩涡本以为冷醉是和朱武约好了,没想到冷醉并没有跟朱武商量过,救人的动机也单纯得可怕。这让他不由吃惊。
朱武摇摇头,对冷醉道:“我不会有事,太子殿下也不会让我有事,你要救,还不如先把泷王救出去。”他指指对面的牢房。
“泷王?”冷醉顺着他的指尖看过来,两人眼神相对,俱是一怔。
“朱武你发什么疯?”
“无人怪我陷害了你,既然你会在这里是因我而起,让你出去,也算是对无人的交代。”说着,他又对冷醉道,“冷大人,泷王殿下乃是国之栋梁,被陷害至此,你爹也有参与,所以,请你先救他吧。”
“你果真是性情中人。”冷醉叹道。
“性情个鬼!你只是想我死不死都不构成威胁还不如卖个人情给二哥对吧?朱武,你这可是想多了,大哥的死绝对是你跨不过的槛!我现在已经找到了当日从你手下逃脱那个人,只要我的人将他带去见了二哥,你就别痴心妄想二哥会原谅你了!”
“你说的的确是原因之一。但我刚才才说过,你是我在南国所欣赏的人,我还想跟你打一场,这也是实话。”
此时冷醉旁边的侍卫已经将兕甲褪下来了,冷醉想了一会儿,还是将月漩涡的房门打开了,道,“你们说什么我不了解,但可以判断,两个人都算好人,也都被我父亲陷害。既然朱闻已经说了,泷王殿下,你先把兕甲穿上跟我出去,我回头再想办法来就朱闻好了。”说着,他将兕甲递了出去
“叫你穿你就穿吧!你出去还可以在暗中保护一下无人,最近京城可不太平。”
“你口口声声说对他怎样怎样,怎么,到这个时候又把责任推给我了?”月漩涡最终还是接过兕甲,开始一点一点穿上了。
“哪有,我要出去了,第一件事就是带他走。不过此时他伤重,我想再等他休养几天。”
月漩涡冷哼一声,等冷醉跟朱武打完招呼就跟着出去了。现在朱武那间房对面换成了冷醉的手下,这让他觉得少了个说话的人,还真有点寂寞。
手刃
朱武在牢房里一共呆了十五天。第十三天的时候,牢头来告知他说萧振岳下令四日之后将他处斩。
前七天,他一直在等冷醉去而复返地来救他走。后八天,他等的是自己北国的武士。
而直到牢头告诉他他将被斩的前一刻,他都在等萧无人。
按说萧无人的伤到底怎样他再清楚不过,那不过是两三天就清醒的伤势。他本想着就算无人不带他出去,至少也回来看他。
然而这漫长的十三天过去了,萧振岳下令要取他这颗脑袋了,萧无人却一点消息也没有。
他在第十三天牢头给他准备了难得丰盛的餐饭时,问了对方太子殿下的近况。
牢头却说:“太子殿下早不见了,六祸苍龙攻陷陵州一路北上,朝里应接不暇,再过两天我都要逃命了,哪里还有人管太子殿下在哪儿?”
“那冷相国呢?”
“冷相国忙着应付侍卫营的侍卫和暗卫的冲突呢。皇上要将侍卫营的人都换成亲信和暗卫,冷相国不让,我现在都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京城现在到处都是逃难的人,前两天又查出三十几个驻扎在京城的北国人。皇上现在不敢惹北国,边让吞佛大人将人带回去了。我说不定隔两天也得准备逃命了。”
朱武闻言差点气结。他定了定神,看看铺开在地上的大大小小的盘子,又问道:“那这些饭菜是怎么回事?这又不是最后一顿。”
牢头眼珠转了一下,向一旁瞥开,平淡道:“是冷公子让人给你准备的。他说你娇生惯养,没吃过苦,这里条件差,其他的没办法,只能给你准备点好吃的。”
朱武抓住了牢头那一瞬间的表情,知他多半是在撒谎,而后一一将饭菜的竹盖都打开了,口里像吃了黄连一样的苦。
他拿着筷子,想要一点一点把这些菜都细细嚼了吞咽下去,胸中却似有块壁垒,硌得他生疼。
这个皇城,有幸吃过太子殿下亲手做的菜的人并不多,他正好是其中一个。而且是吃得最多的一个。无论是每一根叶子每一块豆腐的切法,还是那一粒一粒的雪盐一滴一滴的酱油的用量,他都再清楚不过了。
自上次出使北国回宫之后,他从未离开过萧无人身边这么长时间过。就算只是出使那次,他也能放心大胆地思念他,写情书、递情信、对着无云的苍穹大喊他的名字,心底从来没有过一丝阴影。而此时此刻,他深陷囵圄,明明对方就在几步之遥,甚至于被那双手握过,切下的菜肴都在眼下,自己却无法见到那人。
就算见到了又该如何呢?萧无人迟迟不肯出现,只怕是因为月漩涡的手下已经把那日逃掉的人带去见了他,他无法再面对自己了吧。
朱武以为自己机关算尽,对自己那个结局可谓成竹在胸,不料四日之后竟要命丧在异国他乡。更可笑的是,他与萧无人许下了这么多次的承诺,到最后还是要带着恨意阴阳相隔。这一瞬间,他几乎有了不必再去过这四日,直接撞墙而死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