笹澤左保 斷崖上的情人-第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们还立过借据。借出钱两个月以后,杉森要筹办个人摄影展,需要用钱,就催水沼尽
早还钱,可是水沼连一分钱也没还。水沼的上司和水沼太太都曾听到水沼骂杉森,说他
逼人太甚。可是水沼自己坚持说,案发的时候他正被你锁在别墅的地下室里睡觉,不可
能出来······”别墅离犬岬只有 50公里,行车一小时多点就能到达。从 7点到
11点这四个小时里,水沼完全有可能作案。正是这一点引起了警方的怀疑。可是这段时
间,水沼正在地下室睡觉,不可能跑出来。香织坚决地摇了摇头说:“这是不可能的!”
于是,她?述了一番地下室的封闭式结构。
安西说:“那就麻烦你陪我们再去一次那幢别墅。”
安西带着员警仔细检查了地下室和整幢别墅,确认了香织所说的都是事实。回到警
署后,警方正式认定:水沼没有外出犯罪的可能,遂撤销了对他的拘留。
香织带着水沼又来到文珠庄旅馆,一进房间,水沼紧抱着香织,不住地亲吻着,感
激不尽:“真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随后,他说明了向杉森借钱的事:“为了开发公司的新产品,必须仰仗宗方工程公
司这个大主顾。我当时向杉森借了6000万日元,其中200万用在请客吃饭上,剩下的全
设法孝敬了宗方工程公司的实力人物大山专务。这钱一时无法从公司里开支,只好向老
同学、老朋友杉森暂借了。”
“哦,原来是这样。”香织叹了一口气。“那么这戒指怎么会到你手里的?”香织
心中的疑团仍未释然,她从包里取出那枚钻石戒指。
水沼大吃一惊,一下子无言以对。
“你说呀!是怎么回事?”香织逼问道。“是……是和你一起在犬岬投撒鲜花和清
酒的时候捡到的……”“那怎么可能呢?当时员警肯定仔细搜查过现抄…”“即使如此,
也未必能发现夹在石缝里的小东西……”见水沼满脸羞愧的样子,香织不忍再追问下去
了。看到值钱的东西,捡起来占为己有,也是常有的事,只是有点不太高尚。香织又仔
细地看看戒指,发现背面刻有一个大写字母“M”。这是三千代名字的起首字母。
这戒指肯定是高峰洋的。据说,案发时高峰洋正在鹿儿岛演讲,可是,水沼从犬岬
捡到的戒指又该作何解释?高峰洋有什么理由要谋害自己的恩爱妻子呢?香织想了半天,
还是找不出头绪来。她下定决心,为了水沼,为了爱情,她要介入这件离奇的案件,搞
个水落石出。
随着调查的深入,高峰洋的犯罪嫌疑越来越大。据他家的仆人反映,高峰洋夫妇的
关系并不好,并不像高峰洋对外吹嘘的那样是“模范夫妻”。他们结婚已有20年,一直
没有孩子。高峰三千代对丈夫无生育能力很不满,声称要领养孩子。高峰洋不顾夫妻关
系已经恶化的事实,到处宣扬自己爱妻有道,博得了很多女性的青睐。三千代对此恼怒
至极,多次当着仆人的面骂丈夫无耻,并提出离婚的要求。可是,高峰洋根本就不予理
会。他很清楚,一旦离婚,自己苦心经营所得到的名声、地位等都将荡然无存。而如果
三千代遇害丧命,高峰洋不仅可以摆脱痛苦的婚姻关系,也不会影响自己的形象,说不
定还能获得社会更多的同情······ 4月15日和16日,高峰洋应邀赴鹿儿岛作两次
专题演讲。15日的演讲时间是上午 10点半到 11点半, 16日的演讲安排在下午 2点半
到4点。问题在于:在15日的演讲结束到16日下午的演讲开始之间,有几小时的间隔,
没有人了解高峰洋在此期间的行踪,据他自己说,他是在旅馆的房间里准备第二次的演
讲稿。可是,他既没有打过电话,也没有订过餐,旅馆服务员谁都没有见到过他。
假设高峰泽在15日中午12点40分离开演讲地妇女文化会馆,直接前往鹿儿岛机场,
完全来得及赶上下午2点15分飞往大饭的航班。飞机在3点20分到达大阪后,再坐出租汽
车赶往丰冈火车站;与此同时高峰三千代在傍晚6点从城崎温泉的万景阁旅馆开车出来,
6点30分赶到丰冈火车站与刚刚抵达的高峰洋会合,——夫妇俩依照约定在万景阁旅馆
一起度过结婚20周年纪念日。这样的话可以推测:高峰洋坐上三千代的车后,把她领到
犬岬。8点,高峰洋在犬岬绞死了三千代,把尸体推下悬崖,然后开着三千代的车回到
城崎。他在城崎丢弃汽车,去火车站赶深夜1点58分开往大阪的列车,清晨6点36分到达。
在大阪搭乘上午9点45分的飞机,65分钟后回到鹿儿岛。这样,高峰洋在下午1点回到旅
馆,2点整,他又若无其事地出现在演讲台前,和大家一起谈笑风生······然而,
居然有人为高峰洋作证了。一个名叫山花绫子的寡妇、女牙医来电告诉警方,她在15日
傍晚5点左右于旅馆附近见过高峰洋先生,还请他在自己的手绢上签了名。山花绫子主
动邀约警方到鹿儿岛见面,员警署决定,由主办此案的刑警队长安西到鹿儿岛调查取证。
在香织的坚持下,安西同意她一同随行。
在鹿儿岛一家旅馆,香织正在接待山花绫子。安西队长外出调查,所以委托香织先
接待一下,等他赶回来后再一起取证。山花绫子是一位典型的日本美人,肌肤细白,略
施淡妆,乍看不过30岁。她神情忧郁,双眉微皱,进屋后不住打量香织,并不开口。这
时突然有人走进来,大声地说:“啊呀,这不是山花大夫吗?”一个50开外的胖女人走
上前来向山花致意。“足有半年没见了!全靠您的手艺,我的牙齿再不疼了,真得好好
感谢您呢!”
原来是山花的病人。
“我已经换了个工作,这是我的名片。”胖女人递过名片,也给了香织一张。上面
印着:鹿儿岛旅行社导游仓之内铃江。
仓之内铃江的出现使山花很不安,她脸上掠过一丝惊讶,随即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我们正在谈一件重要的事情……”“哦,对不起,对不起……”仓之内铃江知趣地告
退了。
香织很奇怪:山花绫子为什么如此不顾礼节地支走她的前病人?莫非是仓之内铃江
的出现对她形成了某种威胁?她一面思忖着,一面直截了当地点明了这次约会的主题:
“您是偶然在路上见到高峰洋先生的吗?”
绫子点点头,平静地回答:“是的,那天我儿子要我替他去买幻灯片,在路上看见
了高峰洋先生。他一个人在街上走着,穿着电视上常见的衣服:一件衬衫,外面罩着毛
衣,戴着太阳眼镜。这样一位全国知名人士,走在街上一眼就认出来了。我上前去打了
招呼,然后请高峰洋先生在我的手帕上签名留念。”
回答看来是无懈可击。香织看着绫子,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真奇怪,在15日中
午到16日下午这段时间里,全鹿儿岛居民中只有大夫一个人见到过高峰洋先生……”
“傍晚时街上行人很少,这有什么奇怪呢?”
“可是,在这段时间里,高峰洋先生并不在鹿儿岛……”绫子闻听此言,勃然失色
道:“这太奇怪了!难道是我编造出来的吗?”
香织决定冒一下险,便转换了话题:“我在想,像大夫您这样漂亮的美人,为什么
不考虑再嫁人呢?您的容貌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好多岁······“您太失礼了!”绫
子生气地打断了话头。
香织仍不以为然地:“像高峰洋先生这样有名声有魅力的男人……您是不是挺喜欢
他?不然的话,怎么会初次见到他就请他签名。”
“谈不上喜欢,只不过对他的见解很崇拜罢了。我并不是因为他是男人而请他签
名。”
香织不再追问,她从提包里取出那枚镶钻石的银戒:“大夫您大概也在电视上见过
这戒指吧?这是高峰洋先生引以为骄傲的爱情信物,是他爱妻精神的写照。可是,我却
在犬岬的悬崖上捡到了它。”
香织转动着戒指,等待着绫子的反应。
“我告辞了!”山花绫子脸色僵硬地站起来,自顾自地离开了屋子。
香织回到房间,马上打开电视机。萤幕上立刻出现了身穿丧服的高峰洋,他的脸上
还有泪痕。也许是出于好奇,电视台记者也提起了那枚戒指。
高峰洋的回答很谨慎,他说:“因为心情不好,并没注意到戒指丢失,可能是在犬
岬祭夫人亡灵时遗失在那里了。”
“他肯定说了谎!”香织叫了起来。水沼是在案发的第二天即16日捡到戒指的。而
此时高峰洋还在鹿儿岛,怎么会把戒指丢在犬岬呢?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安西刑警走了进来。香织急切地问他:“您怎么这么晚才回
来?山花绫子已经走了。”
安西好像并不意外:“我到矶庭园去了。去年2月,高峰洋为了静心写作,曾在矶
庭园住过10天。那里是一座纯日本风格的古典庭园。”
香织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我总觉得高峰洋好像和山花绫子有来往…·”“是吗?
我调查到的情况是,山花绫子的丈夫去世已经10年,她一直和儿子、父母在一起,没有
和男人有什么感情联系。10年来,她一直呆在鹿儿岛,可算是个苦命美人了。这方面的
证明人很多。相反,我们倒找到了有关水沼的新疑点……”安西告诉香织,杉森在去奥
丹后半岛的前一天,曾经在琵琶湖北岸一家叫“福田屋”的小旅舍住过一夜。14日下午
3点,他在旅舍给东京打过一次电话。调查得知,电话是打到水沼家里的,通话时间为
三分钟左右。
这是一个很关键的电话!
案发的前一天,即星期六下午3点,距香织和水沼出发去奥丹后半岛半小时,杉森
和水沼通过电话。杉森也许告诉水沼他要去犬岬拍照片,因为他对月夜景色特别人迷。
这样水沼得知杉森的行踪后,一定会告诉他自己正好也要去奥丹后半岛,相约一起去犬
岬。他可能要杉森在宫津火车站会合,让他把车停在文珠庄附近的免费停车场,然后坐
自己的车前往犬岬…··如果杉森再次催讨欠款的话,就……香织不敢再想下去了。
安西始终没有打消对水沼的怀疑,尽管香织证明了水沼没有作案时间。然而电话却
表明:水沼和杉森同时出现在奥丹后半岛不是偶然,而是有计划的……这是一个重大的
疑点。安西相信,杉森和高峰三千代两人在同一地点先后被害,也许是一种意外的巧合,
而香织和山花绫子各自为一个自己喜爱的男人证明清白,则是出于一种共同的心态。
谁能保证高峰洋不是山花绫子这位美妇人的梦中情人呢?
香织一回到东京的家里就看到了一张电话留言,是水沼的妻子京子打来的。她约自
己第二天到赤阪的一家大旅馆去见面。香织想了想,决定接受情人的妻子发出的挑战。
迟早会有这一天的。
第二天她穿戴整齐,来到赤阪那家著名的大旅馆。京子早已等候在那里。
就座以后,香织沉默着等着面前这头河东母狮的发作。果然,京子一开口就出言不
逊:“我没工夫和你磨嘴皮,爽快点说吧,你要多少钱?”
“钱?······”
“是啊,你要多少钱才肯和我丈夫分手?快说吧,错过了今天的机会你一分钱也别
想再要到了!”
通常要第三者走开总是以金钱来了结的。京子认为香织也不会例外,何况她还是个
未婚女子。
“我从没想过······,请您别这样看待我。”
“你是想和水沼结婚,对不对?别做梦了!我是不会答应离婚的!”
显然京子今天是有备而来的。以前是因为需要香织来证明丈夫的清白,所以一直强
忍着没发作,现在既然已经排除了对水沼的怀疑,当然要斩断这婚外的情丝了。
“夫人,我上次就申明过,我没有要和水沼次长结婚的意思,我也不希望次长和您
离婚,我是为了爱……”“你!??????本?悠没耙菜挡怀隼础?
香织平静地问道:“我想知道,是次长要和我分手,还是您的命令。”
“住口!”京子愤怒地打了香织一记重重的耳光,香织没有防备被击倒在地上。她
又羞又气,捂着火辣的左颊,爬起来说:“你这样蛮横,别想让我向你道歉!我要知道
水沼次长自己的意思!”
京子对水沼的怒气终于爆发了:“他还有自己的意思吗?!他这种人只会撑顺风船,
一有什么事就躲起来,连自己朋友来电话都不敢接,一个劲地求我接。这样的人还会有
什么自己的意思?”
听到这里香织忘了左颊的疼痛,忙问:“您说的朋友,是指杉森先生吧?请告诉我,
是不是杉森?”
“是又怎么样?”
“是不是在14日下午3点多打来的电话?”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京子无意中泄漏了一个重大的秘密。
香织跑出旅馆,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她走进一家咖啡馆,茫然地坐了下来,胡思乱
想中她记起了鹿儿岛那个叫仓之内铃江的胖女人。香织心里一动,从提包里取出她的名
片,按照上面印着的电话号码打了个电话。
仓之内铃江提供了一个新的情况:去年2月到11月,女牙医山花绫子在鹿儿岛清水
町开了一间诊所,仓之内铃江就是在那里就医时结识绫子的。后来因为求诊的病人不多,
就关掉了诊所,回到原先供职的鹿儿岛市立综合医院。
香织想起来了,矶庭园不正是高峰洋去年2月小住过的地方吗?从他这次来岛演讲
时下榻的旅馆到矶庭园,必定要经过清水町。假设去年高峰洋住矶庭园时牙痛发作,应
该就近到“山花牙诊所”求医。当他见到守寡的美人统子时,能不生怜爱之心吗?一个
是生活在虚构的爱妻之家的痛苦男子,有声名有魅力;一个是含辛茹苦、身负重荷的落
寡美妇,年正芳华,丰韵犹存,两人由相识、相怜发展到相爱、热恋,不正是顺理成章
的事吗?据仓之内铃江说,诊所关掉后她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