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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黑暗玄海滩-第3部分

小说: 黑暗玄海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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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冒昧得很,听说你和护士长江波有些不愉快是吗?”
  友子意外似的睁大她单眼皮的眼睛,然后半尴尬似的笑道“也不是不愉快,只是性格不合罢了。”
  “原来如此——那么,这事我并不想深入了解……”峰岸换个坐姿,“要紧的是刚才电话里提到的关于白井先生的手术。不仅是他的家属,就连身为他朋友的我,都无法接受他死亡的事实。我听说昨天有人看见手术当时院长不在手术室内——请问你有参与手术吗?”
  “有。”友子颔首答道。
  “那么,请你告诉我们事实真相,与其说为了我们,不如说是为了死去的白井先生——为他进行手术的不是八须田院长,而是藤代吧?”
  峰岸与友子面面相觑。
  不久,友子为峰岸的诚恳所感动而别开视线,然后,她点了点头:“就如同你所说的……那天,院长原本要搭两点的飞机从宫崎赶回来——因为前一天有学会要开所以去官崎。但是,他四点半打电话给藤代先生,接着,又要我听电话。电话里好像决定由藤代先生做这个手术,于是在挂掉电话后,藤代先生便马上要我准备手术用品。”友子一面看着自己搁放在膝盖上握紧的手指头,一面用沉稳的语气说道。
  “也就是说,藤代就那样替代院长做了手术?”
  “是。只是简单的手术嘛,偶尔这么做。”
  这次的回答显得轻松而自然。久美子感觉到她似乎不曾怀疑藤代是冒牌医生。
  “那么,院长是六点左右才回来的?”峰岸继续问道。
  “是的。但那时白井先生已经气绝。因此,院长觉得该负起责任,所以便声称这手术是他做的。”
  “我懂了,谢谢你。”峰岸鞠了个躬。
  “接下来还有一个问题,请告诉我们白井先生从手术开始至休克致命为止的状况。”
  “是……”
  友子若有思虑地慢慢道来:麻醉及强心剂注射后便进行手术,不久白井便呈休克症状。此后,是死亡前的急救措施……大抵和八须田院长的说明一致。
  “嗯……”峰岸合上眼睛沉思,对友子的话有着不满的表情。
  “嗯——”久美子开始说话,“那么,就你看来,手术前的检查是没有什么缺失了?”
  “啊?”友子诧异地问。
  “例如,心电图的看法不周密……怎么说,就是不能预测休克,而导致忽视可能产生的意外而动了这个手术……”
  “啊?”友子若有所悟地点点头,看了半空中一会儿,她说道,“心电图在手术前好像没准备。”她回忆起什么似的脱口而出。
  “嗯?”峰岸扬起脸。
  “心电图没有做是吗?”
  “不,或许更早一点就做了,但我没看到就是了。另外……白井先生从手术那天的早上开始吧,就觉得恶心,午餐后吐了两次。这些我都向藤代医师讲了,但他只是告诉我这是疝气所伴随的症状。现在,我刚好想起这些……”
  “原来如此!”峰岸略显得意地点点头。
  友子有些惊慌地说:“但是,医学上的事我也不懂。”
  但峰岸这时已听不进友子的话了,“果真有那样的事。”
  峰岸像是硬挤出话似的喃喃自语,愤怒的神色在他略微黝黑的脸上显露出来。

    7

  由于峰岸的检举,隔天八须田泰造及藤代靖男因违反医师法而遭列逮捕。
  当天晚上,每一份报纸都将此事以大篇幅报道——藤代是位没有医师执照的冒牌医生,由于八须田院长体力衰退及替代的医生未至的缘故,五年来他都非法进行诊疗工作。八须田虽然知道藤代的资格不符,却仍然放手让他一试。本月十四日,藤代的手术造成患者休克死亡的事情发生之后,八须田却谎称手术乃由他所做,意图蒙骗……几乎所有的新闻对藤代及八须田都给予猛烈的抨击。
  久美子在旅馆内读到了这些新闻——在此之前,她已从峰岸那里得知一切情况。
  正因为这些结果,她才延迟一天回东京。
  在旅馆看的报纸计有全国性报纸两种、九州一带的地区报纸一种。地区报纸的新闻较详细,藤代的谈话也间接地被刊载出来。其中,他对岳夫的手术有这样的说辞:“原本要由院长做,却因官崎飞往福冈的飞机遇上不良气候而误时。正巧患者又难忍痛苦,于是便代为开刀。术前检查或许有所遗漏,这点应自我反省。但是手术及急救处置上并无重大错失。老实说,我对患者的休克死亡亦无法接受。我甚至认为有自己想象不到的因素导致患者的死亡。”最后的话颇有“贼喊捉贼”的味道。
  久美子虽想看看峰岸的新闻,却因旅馆内没有而专程走了五分钟到博多车站的摊子去买。
  他口中“小小的地方报纸”——“福冈新报”共有六面。就新闻内容及标题给人的感觉的确与一流报纸有所差距。
  但是,“又是冒牌医师的牺牲者!”这社会版上的头条新闻标题比起其他的新闻而言,则显得锐气逼人。
  这里的报道不仅提出藤代手术前未曾做心电图的事实,并且指责术前检查不周,同时,也认定休克后的急救措施并不完备。
  这当然是峰岸写的。是一篇有着记者的正义感及对竹马之交的友人的去世感到悲痛的至情至性文章。
  峰岸可以安心了吧。久美子在旅馆看过后这么想,她随即意识到此后她不得不忍耐了吧?在查明岳夫真正死因的这段时间里,支撑她的无非是这个意念。正因此她得以正面避开死别的悲伤。
  但是,一旦这事水落石出,久美子便再也无法逃避自己委顿的心绪了。
  这时,虽然该负责任的人业已受到制裁,但白井是不能死而复生了。
  现在,白井死亡的事实啮噬着久美子。
  一旦忆及不能再次看见他那动人的明眸,无法再度依偎在他宽阔的胸膛时,久美子便感到凄苦。在极欲放声大哭的冲动中,她宁可继续追究岳夫的死因。
  这时,新闻里藤代最后的话突然闪过脑海。
  翌晨,当她准备回东京,前往机场前,那些话再次清晰地浮现脑际。
  等计程车时,久美子在旅馆的门廊上摊开晨报。
  她想或许有八须田医院的有关记载,于是就看了起来。
  有是有,但内容却大出意料之外。标题是——“护士长侵占,销售员勾结”。
  由于违反医师法而受到制裁的八须田医院,这次爆出护士长侵占公款的内幕。
  江波五子三十八岁,负责采购药品。因此她勾结时常进出医院的中谷制药厂销售员三吉和信,自去年五月起多次将采购所得的附赠药剂予以侵占并虚报购入量,合计共得二百万元,并与三吉平分所得。根据调查,三吉不仅在八须田医院与人谋合,很可能以同样的手法骗得其他……正调查中……新闻内容如上所述。
  久美子突然想起那次在岳夫病房内被介绍时三吉的那副嘴脸。略嫌轻浮的笑和那骨碌碌转动的眼睛,很快地就把久美子全身看透的样子……原本岳夫会进八须田医院就是因三吉的照拂。“三吉先生是这边的负责人,对医院方面熟得很……”岳夫似乎很信赖他。但是,就今天发生的事看来,八须田医院的内幕,三吉很可能早就知道。
  莫非岳夫发现了三吉的不轨行为?所以,三吉故意让岳夫迸了八须田医院?诊疗和简单的手术势必由藤代替代。因此,即使岳夫在手术中不幸死亡,顶多藉此暴露了冒牌医师的内幕罢了,世人和亲友只会把岳夫的死认定是“冒牌医师下的牺牲者”。若把死因全归诸冒牌医师的过失,那么就不会追究其他意外因素了。
  换言之,三吉只是拿冒牌医师做挡箭牌,然后设讣谋杀岳夫的,不是吗?
  久美子抽丝剥茧一路这么想下来。
  但是,三吉是如何致岳夫于死地的呢?毕竟,三吉未曾参与手术。
  另一方面,岳夫的死不管真正原因为何,终究他是由休克致死。这个论点的确可由铃川友子的话中得到旁证。
  果真三吉谋杀了岳夫,那么必定有人权充三吉的爪牙参加了手术,并且秘密注射了足以引起休克的药剂。
  这时,久美子又再度发现令人震惊的事,那就是三吉和医院的江波五子有勾结。那位江波是护土长,因此由她参加手术的进行,一点也不奇怪!
  旅馆的人通知她计程车已经到了。
  久美子立即跳上车子,但目的地不是机场。

    8

  八须田医院自从被检举以来,事实上已呈休业状态,铃川友子今天仍在自己家里。
  久美子延迟了飞机的班次,再度拜访友子时已过上午十点。
  同样在那间狭窄的会客室。
  友子的神情看起来有几许疲惫,由于自己的话爆出整个医院的内幕,她的心中一定留下了深深的遗憾。
  “关于那次的手术,我另有问题想请教你。”久美子马上转入问题的核心。
  “是……”友子稍稍不安地看着久美子。
  “根据院长的说法,手术前注射了腰椎麻醉及强心剂,然后就开始手术……动手术的是藤代,仍然是他说的那样吗?”
  “是的……”
  “实际上施行麻醉注射的人是谁呢?”
  “藤代医师啊!”友子立即回答,不会让人觉得她说了谎。
  尽管已经知道是冒牌的医师,她仍习惯性地叫藤代“医师”。
  “是藤代亲自注射的?”
  “是啊!”
  “那么——不是护士长江波注射的?”
  友子想体会话意似的思付了一会儿。然后,令久美子惊讶地摇摇头说:“江波没参加那次的手术。协助藤代医师的是我和另一个年轻护士。”
  “护士长不在?”
  “嗯。”友子第一次浮现出苦笑的表情。
  “护士长和藤代医师处得并不好。
  因此,藤代医师手术时,江波就会拿出各种理由来搪塞,而不愿意帮忙。
  何况藤代医师主持的手术大祗是简单的手术,护士长不在也不会有什么不方便……”
  久美子这时感到失望。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使光了,令她感到瘫软无力。
  友子默默地看了久美子许久,才毫不犹豫地开口说道:“我在你看来说不定也不好。现在不能只怪藤代一个人。”友子看着自己的指甲,继续说道,“当然不该袒护冒牌医生……但是,郡部医院的确闹医师荒。乡下这种地方医生根本不愿来。像我们那家医院也实在是因为年轻医生不肯下乡,院长苦恼得很才诚意地恳求藤代先生帮忙。
  “我也时常在考虑这件事,如果不能马上解决医生不足的现象,至少必须找到略懂医疗知识的人,这或许是权宜之计。但我的力量也是有限……”
  不久,久美子向友子告辞离去。
  走在人烟稀少的泥土路上,清冷的晨气包围着久美子。
  友子的话轻而易举地推翻了久美子的推测——江波五子并没有参加岳夫的手术。假使说三吉计划在手术中让岳夫死,那么,借用江波的手来杀人不是很自然的吗?
  莫非,三吉与岳夫的死无关?
  不.或许他借用谁的手,使了什么手段,让久美子无从查起。不仅是久美子,他天衣无缝的计谋使得即使进行解剖也只能得到休克致死的答案。
  火葬后的岳夫,他的死因已经无从考据了吗?
  至此,只好认定他死了的事实回东京去……紧张的心情一旦崩溃的同时,久美子突然发现热泪正如骤雨般流下。

    9

  久美子造访被田园树木所掩覆的田原精神科医院,是岳夫的“头七”两天后的午后。
  院长田原长太夫五十多岁,是位磊落的君子,以辈分而言是久美子父亲的表弟。
  久美子从小就知道田原这个人,小时候他还带她去看庙会,并且背着她回家。
  久美子之所以来拜访他,原因之一是他听说了她未婚夫不测死亡的消息后感到遗憾,这时她来除了向他问候与报告外,另一个原因是想见田原一面。对成长后的久美子而言.他在她心中一直有如冷澈的清泉一般存在着。
  这几天南国九州阴寒不断,东京却风和日丽。久美子服务的音乐大学入学考试已经结束,现在是春假。
  刚刚结束午后会诊的田原表情十分舒畅。他引领久美子进入和医院同一块用地的住宅。
  日光浴室似的宽大客厅洒满阳光,阳台前的一间温室里,田原精心栽培的洋兰开着色彩微妙的花朵。
  久美子从白井入院说起,然后提到冒牌医生的揭发、销售员的不轨等等。
  田原坐在安乐椅上,专注地看着久美子,仔仔细细地听着她说话。“长太夫”这名字相当古老,听说是世代相承的名字,但田原却是个有着英国绅士风度、容貌端正的人。说起话来非常温柔,个性相当明朗。
  夫人端来红茶,注意听了久美子的话一会儿后,大概想起什么事要做似的离开了。
  久美子把话说完后,田原低低地“嗯”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看着温室的方向。
  “先生,”久美子继续说道,“假使——假使万一,岳夫不是单纯的因为麻醉而休克,而是有人预谋杀害他……”
  说出来后,连久美子自己都出其不意地吓了一跳。
  在福冈的旅馆内,从报纸上得知三吉的非法行为后,确实直觉上以为岳夫的死,他杀的嫌疑很大。但是,三吉与江波的犯罪嫌疑因友子的证实而毁去后,久美子曾一度失望地以为是自己想得太多。照理说,他杀的疑虑应该扫除了才对。但是,不知不觉地对田原说出那些话,显示出她内心深处仍有着相当的疑惑。
  “——如果假设成立的话,直接下手的人一定是参与手术的人对不对?”
  “嗯。”田原再次喃喃地回答,然后又专注地看着久美子说道,“没错。
  那种情形下我们首先要考虑的是参加手术的医师或护士,或许是他们注射了诱发休克或者引起心脏机能失调的药荆。但是……”田原定定地看着久美子继续说,“也不一定要在手术当时,将招致休克及心律不整的因素预先储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那样行得通吗?”
  “嗯……例如,digitalis(毛地黄)制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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