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笔记同人_纽约故事多-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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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的那天寐罗没有告诉他的父亲，只是托他代为转告，然后便背着那只旅行包轻快地弯下腰钻进那辆早已修好的车里，他僵硬地抬起手臂朝对方挥了挥，看着那辆车很快便一路驶远。
知道了寐罗离开的事，他的父亲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其他表示。
他等着他的父亲主动跟他说些什么，然而他的父亲只是沉默着，像是根本不打算开口。很长时间过去，他们父子两个只是相对无言地坐在房间里，在一片静默之中想着各自的事；他不知道父亲是否会像米凯尔那样直到去世之前才提起这些，还是从未打算提起，而就这样带着秘密进入坟墓。但他又不免怀疑实际上父亲知道他已经知晓真相，甚至觉得父亲也知道他和寐罗的事——虽然他的父亲自始至终只是坐在躺椅上默默出神，如同他并不存在一般。
他一言不发，耐心地等待着。
最终老人还是开了口，“他的父亲，”他平静地说，“一直爱我。”
尼亚愣住了。虽然在此之前他早已知道这个事实，可一旦被指出道明，他还是颇为惊讶地愣愣望着他的父亲，许久无语。“……那么，”他终于费力挤出一句，“您是不是……”
他的父亲只是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足够他明白一切了。
他无须再问任何多余的话，也无须再寻找什么答案。
“都过去了，”他父亲闭上眼睛，“……就是这样。”
尼亚慌乱地站起身似乎想要做些什么，但几番犹豫之后他又坐了下去，望着他的父亲，不知道是否该告诉他关于自己的事。可又有什么用呢？他黯然地想，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父亲的故事就是唯一一点能够作为他在看到寐罗的第一眼便会有种曾经见过对方的感觉的不成理由的理由？？他突然感到颓丧。他什么都没再问，什么都不需要再问了。
关于寐罗的事，他同样什么都没告诉他的父亲。
那段时间他过得毫无感觉。
自从寐罗离开后，他感到自己将会像他的父亲一样被写进一部宿命的剧本里——对于被注定的事他们似乎永远无能为力。
唯一能做的或许只有接受。无论他们想要与否。这种想法让他万念俱灰。可他没有告诉任何人，父亲，或者尼克洛斯，他不觉得他们能够帮上忙——既然这样他也就没有必要再为别人增添忧虑。对于他们来说，这些事还是不知为好。
一周之后，他接到了寐罗从费城打来的第一个电话。
作者：N尤利乌斯M 2008…10…17 13：29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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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切都好，”寐罗在那边愉快地说，“你怎么样？”
“我也还好，”尼亚回答，“虽然有些忙不过还算可以。”
他们这样聊了几句，并没有说其他的话。挂断电话后尼亚不免感到若有所失，但想想这也许是最好的方式——他们何必将一番本该轻松的通话变得伤感无奈呢？他们又不是女人。一时他似乎接受了这一切，虽然他心里知道日后那些烦思愁绪还是会时不时地来烦扰他。
寐罗的电话并不固定。有时一周几次，有时一两个月一次。但至少断断续续地保持着与他的联系，而没有一口气就杳无音信踪影全无。
事实上他很明白，假如寐罗想要那么做完全易如反掌也不需要理由，就像当初米凯尔突然消失一样，寐罗也能够就此没影。
可寐罗没有切断这一切，有时他还能收到寐罗寄来的明信片，上面盖着来自不同地区的邮戳。那么，他是否可以小心翼翼地认为或许这就是寐罗爱着他的表示呢？即使寐罗从不跟他说这个字？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持以何种态度——等待还是逃避。
他只是继续着他的生活，就像寐罗继续着自己的旅行，有时他需要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虽然他一个人坐在厨房里吃着他自己做的毫无滋味的晚餐时心里更不是滋味，甚至也开始患上了失眠。对此他所能做的就是加大工作量，以此强迫自己忘记那些不想记起的事。也许这有所成效，至少很累的时候他回到家倒头就睡，没时间伤心太多。
在他的生活逐渐以这种暂时平静的方式得以稳定进行，差不多也是寐罗离开一年左右的时间，有天他在工作途中接到从医院打来的电话，是尼克洛斯。
“爸爸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尼克洛斯在那边焦灼地喊，“尽快过来，尼亚！”
他急匆匆地赶到医院。父亲摔得很重，清醒的意识只维持了四天就陷入昏迷，让他不安而令尼克洛斯不解的是他们的父亲在弥留之际念念不忘的一个『陌生』名字。尼克洛斯并不知道米凯尔的事。后来他问尼亚是否有听清楚父亲喃喃着的名字，尼亚推说他从没听到过。
父亲去世的那个晚上，他一直守在他的床边，最后一刻他的父亲似乎又清醒了。
“……米凯尔，”他用微弱的力气喃喃着，抬起手在空气里毫无目标地摸索着。
尼亚恨不得自己能够变成寐罗的模样，好让他父亲能够有所安慰地离开。
他握紧父亲的手，俯身看着他父亲几天之间更为苍老的脸孔，“爸爸，我在这里，”他说，“是我，尼亚。”
“……尼亚，”他的父亲努力集中精神望着他的儿子，许久才点了点头，“是你。”
“是我，爸爸，”尼亚轻声说到，“您想要什么？还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他的父亲注视着他的眼睛，继而费力地开口，“抽屉，”他说，“……项链。”
“抽屉？项链？”尼亚感到诧异，“……您说什么，爸爸？您的抽屉？”
瑞尔先生点了点头，“……左手，”他说，“第三个。……里面的项链。”
作者：N尤利乌斯M 2008…10…17 13：31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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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去拿给您，”他刚要起身，又被他父亲拉住了。“……爸爸？”
“给——他，”他的父亲困难地出声，“帮我……还给他。尼亚。”
“还给他？您是说——呃，米凯尔？”尼亚不免惊讶地问。
他的父亲再次点头，“他的东西，”他低哼着，“我一直留着。”
“可……”尼亚想起寐罗。为什么那时他的父亲不给寐罗呢？
“他不知道，”他的父亲像是猜到了他的心思，“……他不知道，尼亚。你不能明白……你没法理解。直到最后一刻，……我不想还给他。我不想。那对我很重要……尼亚。”
“……我能明白，”尼亚轻声说，“我会帮您交给寐罗。项链。”
他父亲嗯了一声，微微一笑，然后朝他的儿子轻轻勾了下手指，示意尼亚过去。尼亚便听话地俯身靠近他的父亲，“尼亚，”他的父亲用极其细微的声音低语着，“我爱他。”
他望着他的父亲。那双光芒渐失的灰色眼睛里满溢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温情。
“我想……他知道，爸爸，”尼亚轻声回答到，“他从来都知道。”＝＝＝＝＝＝＝
作者：N尤利乌斯M 2008…10…17 13：32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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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M】纽约故事多 39
有时他很难相信一件信物能够支撑人的一生，而他的父亲和寐罗的父亲却用同样的方式颠覆了他的想法。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也能如此。偶尔他会羡慕尼克洛斯能够在普通家庭里寻找到快乐，但羡慕之余他仍然没有懊悔，每个人渴望的幸福不同，他并不需要那种快乐。
父亲去世的当晚他打了电话给寐罗，告诉对方举行葬礼的时间。“你会来吗？”
“我不知道，”寐罗在那边心不在焉地答到，“我想也许那并不需要我出席。”
“……唔，是这样。如果你不想来——那么项链怎么办？”尼亚问。
“你可以寄给我，或者日后哪天我到纽约再给我。”寐罗很快地答到。
“近期不会回来吗？”
“我想应该不会。”
“……好吧。”尼亚只能说，“回来的时候打电话给我。”
“嗯哼。我会的。”寐罗顿了顿，“还有其他的事吗？”
“……没有。”他机械地答了一句。“那么——回来见。”
而让尼亚吃惊的是，寐罗竟然出现在葬礼上。
他仍然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戴着墨镜；当看到尼亚时，他摘下墨镜远远朝他露出一抹微笑，“嘿，我来了。没想到吧？”
尼亚惊讶地走过去停在他面前，“寐罗？”他看着他，“我以为你不会来。”
寐罗只是毫不在意地耸耸肩，“唔，反正总要回来一趟拿走我父亲的东西。”
他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那条项链递给寐罗，“刚好我带着，那么给你吧。”
寐罗接过项链看了一眼，塞进口袋。“他竟然没跟我提起项链的事。”
对此尼亚只是无言地露出一抹苦笑。
他们遵照父亲的遗嘱将遗体进行火化，下葬之前尼亚发觉寐罗已经离开了，对方是何时离开的他并不知道，对方甚至没跟他打个招呼，这让他不免感到失望。虽然他并不奢望这次见面能够带来什么，但毕竟——不，他的意思是，为什么寐罗就这样不告而别呢？他本以为在葬礼过后他们能有点时间再说些什么，而不是简简单单就将项链归还。或者寐罗早已淡漠之前他们发生的那些了——又或者寐罗的确没将那些放在心上。
想到这个尼亚就一阵失落。
而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直到半个月后他再次接到寐罗打来的电话，对于那天的事对方只是满不在乎地打着哈哈，“临时有点急事所以离开了，抱歉没来得及跟你打声招呼。”
尼亚不认为那是有什么急事；他猜寐罗只是不想面对他们两个单独相处的场景。
作者：N尤利乌斯M 2008…10…17 13：34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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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样他又何必总是一厢情愿地假设寐罗会像他这样在乎那些呢？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打算要忘记那些事。
尼克洛斯试着说服他找个女友，他推说工作太忙暂时不想考虑，几次过后尼克洛斯也就不再提起了。
他还是一个人默默地过着日子，过着他平平淡淡的日子，专心于他的工作。有时候他也的确会考虑是否自己该接受尼克洛斯的建议建立一个家庭——但很快这个念头就会被他自己彻底打消。
他不想再像父亲那样重蹈覆辙，他不想与一个不爱的人过一辈子。就算寐罗最终还是会销声匿迹退出他的视野，他也不会就为此退而求其次，找个女人结婚过上普普通通的家庭生活；不能得到他宁可不要。
有天晚上他去买东西，在回来的路上他突然冒出一个连他自己都感到可笑的念头，如果他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最后他会走到什么地方？假如他的人生当中隐藏着几个转折点，那些转折点又将要将他引向何处？若是他突然决定离开现在的一切，就像那些被家庭烦扰得不堪重负而离家出走的丈夫们一样，离开他的纽约警官生活，他的人生将会转变为何样？？
尼亚觉得自己应该找一个目标才能更好地活下去。但是什么目标呢？
自从父亲过世后，原本就已黯淡的一切似乎更加索然无味。
他慢慢地走着，突然想起寐罗第一次到自己家中时的样子。
一脸的茫然失落和怅然若失。整天只是躲在他的房间里不去任何地方，既沉默又孤独。甚至不能忍受身边没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否则就会睡不着，一整晚睁着眼睛失眠。
直到后来他偶然发现了那套国家地理才赫然转变，他急于每晚跟他倾诉，讲他过去的那些经历，可以一口气讲上好几个小时也不疲倦。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精神状态或许与当初的寐罗相差无几，虽然他们两个人的经历并不相同，但在实质上他们非常相似。
他们都长期与父亲保持着更为亲近的关系，父亲几乎就是构筑起他们整个世界的一切规范与准则，而一旦这个生活里唯一的目标与支柱倒塌，他们无可避免地将要遭遇恐慌、失落、紧张与压抑种种混乱情绪。
他又想起寐罗给他讲的那个关于月亮的故事。
从M经过两个O走到N的过程。从三月到十一月。从复活节到感恩节。从春天到冬天。现在他是否也要经历一个相同的过程？可他能到什么地方去呢？对他而言，他的月亮又存在于什么地方？？……那不过是童话罢了。那不过是寐罗讲出来逗他开心的故事。
他只能住在这个月亮旅馆里做个月亮警官，过一辈子在月亮上的生活。
他想他并不害怕孤独。一直以来他都过着精神上的孤独生活。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孤独着。不管他们身边有没有谁——譬如他的父亲和寐罗的父亲。实际上他们都很孤独。或许命运就是要一个人学会如何忍受孤独。不管这个在什么时代、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又为了什么而活，孤独总是不可避免的。
他还想起和寐罗共同生活的那短短几个月的时间。
几个月并不能代表一生。但也许几个月就是一生。好比米凯尔，好比他父亲，他们也许这一生中只有那几个月是真正地活着，而之后则是形同虚设地生存。即使他们都拥着有家庭和属于自己的生活，但他们都在内心深处为真正的自我留下了那么一块小小的地方，如同是他们的灵魂所在地。
尼亚忽然觉得他应该买下那幢树林里的小屋。至少那里很安静，也能够给他一些回忆。那里就像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实际的灵魂所在地。
当他感到生活难以忍受时他可以一个人去那里住上一段时间。可要是他觉得每天的生活都难以忍受该怎么办？？也许这些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他永远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