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54-不得往生:女性励志长篇小说-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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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给我开开车。”
高辛夷轻轻尖叫一声,问:“那我的头衔是不是比阿骑大了?以后他得听我的了?”
许半夏见高辛夷一点都没自觉地提出她现在就可以开车,却只是计较着与童骁骑比大小,不由哭笑不得,怎么二十三岁的人还这么嫩。笑着伸出胖手拍拍高辛夷的肩,道:“那当然,你相当于是总公司的,又是我的亲信,谁都得听你的。”
高辛夷翻着眼白,用自己的小手托住许半夏的胖手,道:“老大,你这不是打桩,不用使那么大力气。”
许半夏笑着缩回手,觉得这个野猫也挺可爱的,那就认了她吧。只是她一身破破烂烂的打扮,一头印第安人一样的小辫子,实在带不出手,不过随便她了,又不是真的要她做什么事。
果然郭启东看见白白胖胖的许半夏后面跟了个打扮得像街头小泼皮一样的小姑娘,很是奇怪,但见小姑娘长得眉目精致,眼光晶莹,又觉得不像泼皮,很是好奇,多看了几眼,没想到那个小姑娘就给了他一个很凶的鬼脸,趁许半夏与办公室里别的人握手寒暄的时候,恶狠狠地轻说一句:“看什么,色鬼!”搞得郭启东满脸通红,尴尬不已。许半夏其实一直暗中留意着高辛夷,把这话听得清清楚楚,但只是心里暗笑着不回头,当没听见,过一会儿估计郭启东的尴尬劲儿过去了,才坐到郭启东的办公桌前。而高辛夷则大马金刀地坐到靠墙的一溜儿沙发上。
许半夏坐下就毫不犹豫地道:“裘总今天中午和我一起吃饭。”说了这个,便不再说下去。办公室里还有旁人,不能多说。
果然郭启东脖子一挺,却又是若不经意地瞟了室内的其他人两眼,便起身道:“我们会议室说话。”
许半夏立刻明白,郭启东虽然与裘毕正明目张胆地斗法,但也只限于两个人之间,而他自己以后还得在这一行混下去,势必不能被裘总以外的人亲眼看见他的恶形恶状,裘总一个人说的话可以被他否认,说是裘总恶意抹黑,但别人如果也这么说的话,说的人多了,他的名声势必变坏,以后也就别在这行混下去了,而他赚钱大业才刚起步,以后的路还长,不能因为些微疏漏自绝了大好前程。可见郭启东还是怕的,有怕就好。
《不得往生》第一部分《不得往生》(十三)
许半夏一声不吭地跟着郭启东到办公室,进门就笑嘻嘻地拿出童骁骑运输车队的帐,递给郭启东,“看见裘总我才想起,我光顾着出差,都忘了要来找郭总结帐了。郭总看看,是不是这些。”
郭启东一愣,不知许半夏是什么意思,明知道这几天裘毕正到处喊屈,今天没事找许半夏吃饭还能干什么,可是许半夏提了一下又不再提这算是什么意思?便盯住许半夏道:“你是帮裘总带话来的吧?”
许半夏只是笑嘻嘻地看着郭启东,道:“我的眼里只有钱,其他与钱无关的事我才懒得管。郭总,阿骑上个月的运输款我都忘了来收,今天给我好不好?不多的,也就一点柴油钱。其实不用在会议室里算帐的吧?又没有什么商业秘密。”
郭启东冷冷地看着许半夏,他毕竟心虚,虽然吃定裘毕正,但知道别人未必就像裘毕正那么拿不起放不下,也不知谁给裘毕正出了个审计的主意,这才给人揪出他做的这些手脚。当时他还真的吓了一跳,做了最坏打算,没想到裘毕正就没了后劲,只知道窦娥似的到处喊冤,这才松了口气,知道裘毕正肚里没货,他才变本加厉。这个胖子明显是想拿这事要挟他,让他尽快付款,否则的话,不知她会不会给裘毕正出什么主意。郭启东还是不想得罪许半夏,只有恨恨地接受威胁。郭启东不再说话,到财务室叫他们给许半夏结了帐。
许半夏拿了支票,又回到郭启东办公室。这时办公室里已无旁人,只有郭启东一个,许半夏也没让高辛夷出去,只是笑嘻嘻地走到眼睛都不抬的郭启东身边,大力地拍了他两下肩膀,笑道:“郭总,一句忠告,别把人逼急了,否则狗急跳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阿骑跟我说过,那里面可不是好玩的。”
郭启东不耐烦地道:“胖子,你少多事,帮裘毕正传什么话!”
许半夏依然笑容可掬地道:“我说过了,与钱无关的事我都懒得管。郭总,后面的日子每个月还是有这么多运输生意吧?”一边拿出支票冲郭启东亮亮。
郭启东立刻明白,这个恶棍是拿他与裘毕正的事要挟他不许生气,而且得把运输生意继续给她做呢,否则她会“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想到这里,顿时一口气吊在胸口,憋闷得他要死,可又不敢发作。他坏就坏在懂法,他做的事即使苦主裘毕正投鼠忌器不告发,事情被别人捅出去也足以立案,而立案的结果,可能真得进去那个不好玩的里面了。许半夏把话说得很明,她做得出来,因为裘毕正公司的好坏与她无关,因为她狠。
想到这些,郭启东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须得拿手撑着才可以抬起脸,有气无力地道:“小许,除了春节前后没办法达到这个量,其他照旧。”
许半夏微笑着拍拍郭启东的肩膀,很客气地道:“谢谢郭总,那我下月这个时候再来找你。我不打扰你,先走一步。”说完也不管郭启东怎么样,自己大摇大摆地走了。这个黑吃黑的主意是她在前来讨债的路上才想到的,果然效果不错,所以她就不客气地不再留回扣给郭启东。这姓郭的知书达理,懂得去了解法律,知道依法办事,不会像老粗们似的无知者无畏,有所畏惧的人才会吃她那一套。
高辛夷看着许半夏一脸若有若无的得意的笑,不明白为什么,等上了汽车,才想到应该问一句,许半夏却把手机交给她,道:“给阿骑拨个电话,让他放心,钱已经拿到了,我去银行替他进帐。再告诉他,只要有郭总在,以后生意照做,也再不要给郭总回扣,郭总以后不会再拖延付款。”
高辛夷疑惑地道:“我没见你拍桌子,也没听见你们说这些,你不会是骗阿骑的吧?”
许半夏横了她一眼,道:“叫你说你就说,阿骑是我兄弟,我怎么可能骗他?我们说的是黑话,你不懂。”
高辛夷将信将疑,但又不敢再问,因为她还是看得出胖子笑嘻嘻地三言两语就把原本神气的郭总搞得垂头丧气的,不知黑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一定很厉害。
得了许半夏威胁后的郭启东不止是不敢不给许半夏运输生意,对裘毕正也稍微收敛了一点,报表上的废品率明显下降,公司开始有了利润。裘毕正看在眼里,便去问许半夏究竟跟郭启东说了些什么,许半夏只是笑嘻嘻地说“秘密,秘密”,一句也不透露出来。裘毕正也不在意,心里很是感激许半夏,觉得危难之中见真情,只有这个胖子够朋友。
《不得往生》第一部分《不得往生》(十四)
对于许半夏这个恶棍,郭启东心里真是又恨又怕,只怕她一旦真的把公司的事捅出去,到时司法机关插手调查,那时即使威胁利诱裘毕正都没用了,除非自己有那本事摆平司法机关,可他自知他还没有这方面的门路。
自己公司的运输被许半夏死死抓着,已是没有办法甩脱的事,但是想到赵垒公司也有不少运输业务在给许半夏做,心里不忿,想找赵垒痛说许半夏的坏话,但是说什么呢?他一向眼高于顶,不屑搭理这些所谓的农民企业家,所以对许半夏此人只是一知半解。他知道赵垒不是个容易糊弄的人,一定会结合裘毕正最近四处诉冤的事来考虑,若是拿不出合适的证据来,弄不好反而还是自己没脸。为此郭启东郁闷了好久,遇见赵垒都是欲言又止,非常痛苦。
他不知道的是,赵垒也是正处于对许半夏的考验期,答应为许半夏的那单从俄罗斯进口废钢的生意做背书,他只用付出一个承诺,也没太大风险,因为许半夏的设计应该说是非常贴心,不给她自己一点可以耍滑头的机会,一切都将严严地置于老宋公司的监控之下。但是,串材出来后,许半夏会报什么样的价格给他赵垒的公司?会不会因为有他前面的承诺在,因为他是个有身份的人,大多数情况下必须一诺千金,而导致许半夏看中这个弱点擅自报出高价?许半夏的目的是一竿子买卖,还是长久合作?还有什么纰漏会是自己目前考虑不到的?此刻如果郭启东没那么多顾虑,不是那么心虚,而在赵垒面前煽风点火的话,一定可以在赵垒的心里搅出一些浪花。可是赵垒不可能把这件有点私心参与进去的买卖在未成前就说给在同一个行业内打拼的郭启东听,所以郭启东在无知中错失了这个大好机会。
而许半夏更是揪心,进口废钢已经进入程序,信用证已经开出,对方公司已经发货,很快就要装船,这本是鼓舞人心的好事。可是坏了,国内的钢材市场开始一天一跌价,市场的肃杀犹如今年寒冬的肃杀,冷空气来得特别快、特别猛、特别早,导致华北、东北市场一片萧条;再加上国家严查车辆超载,没法超载的车辆做不出利润,据说许多专做钢材货运的大卡车都自动交到公管封存,省下春节前两个月的各种费用。本来春节前就是市场的最萧条期,再有这两个敏感的噩耗打压,市场更是犹如雪崩,以往一直翘着尾巴做人的钢厂都开始放下架子,动员业务员南下跑动,指望南方的企业可以帮他们消化部分积压在仓库的货物。
什么圣诞,什么元旦,许半夏过得索然无味,眼看着原本设想的合理利润步步如烟随风化去,渐至没有利润,甚至开始赔本,眼睁睁地看着滑向大蚀血本,谁还有心思歌舞升平?本来到了下午四点如果还没约定饭局就会手足无措,开始四处打电话约人吃饭的许半夏,此刻一到下午就出门到冯遇公司搓麻将。没想到麻将桌上的手气却是出奇的好,算是堤内损失堤外小补。
老苏很快就看出许半夏心中有事,但才开口问了一句,就被许半夏一句“没事”推了回去,再也问不出口了。是,他连胖子是干什么的都不清楚,家中人口几何,成分如何也不清楚,问得出什么来?唯一能做的只有陪在胖子身边跑完全程。许半夏很明显感觉到,老苏最近总是有意无意地等着她,与她一起起跑,一起回家,没像过去那样要么是她早,要么是他早,总不能一起跑完全程。许半夏自然知道老苏为的是什么,心里觉得他能做成这样已是不易,也挺感激他的,只是目前一点说话的兴致都没有,别人面前或者还得强颜欢笑,掏尽脑袋应付上几句,但觉得对老苏似乎不用这么费劲,老苏宽容大度,人又老好,应该不会怎么计较她这时的脸色。乐得享受这么一段有人陪伴的悠闲时光,暂时可以忘记尘世的喧嚣。
市场这东西最考验人的心理,价格才下来时,大家或许还持币观望,一下再下时,便会有各种小道消息出笼,搅得市场上人心惶惶。于是那些资金紧张的、心理薄弱的都忍不住纷纷吐血斩仓,只求快快出尽存货,把损失减少到最低。于是市场就恶性循环,并在快手斩仓人的额首称幸声中迷失在恐慌的阴云里,价格一再探底。
冯遇的公司干脆在做完所有的原材料后提前停工,放所有员工大假回家提早过春节。因为今天买进材料做,明天做出来的成品或许已经跌到昨天买来的原材料的价了,明知做了要亏,谁还敢做?于是工人回家休息,冯遇夫妇在公司支起麻将桌大杀四方。后来裘毕正的公司也眼看着市场不行,提早停工放假。裘毕正于是也加入到麻将大军中。
楼下铁门开合,有汽车声音传来的时候,坐在窗口的冯遇探头望了一眼,随即笑道:“大佬来了。”
冯太太也探头一看,笑道:“果然是上海滩老城隍庙待过的老克勒,下雪天也照样衬衫西装,毛衣都不穿一件,派头顶大。不客气,我把空调温度调低一点。”大家听了都笑。
跟着许半夏过来的高辛夷转转眼睛,道:“或者人家衬衫里面穿着厚毛衣呢。”
冯太太道:“衬衫里面穿毛衣就土了,我家冯遇去年刚被大佬笑话过。小野猫我可以跟你赌一把,大佬要是衬衫里面穿着毛衣,西装外面披着大衣,我今天赢的都归你。”
才说完,便听外面走廊里有皮鞋声响,众人都闭嘴不再说,看着门口,只见裘毕正带着一股冷气开门而入,正是穿的白衬衫罩毛料休闲西装,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这瘦瘦的身板上不可能再套着毛衣。高辛夷“哈”的一声,钻到冯太太怀里大笑,别人虽没她反应那么激烈,不过连近来心情最郁闷的许半夏脸上也浮现出微笑。
裘毕正近来因为郭启东的事,与许半夏热络得很,进来一看见许半夏就道:“小许,我就知道你今天会开心。听船公司说,最近一股强冷空气下来,海上风大得船都走不了,要是能拖到明年年初,价格回升一点,你的损失或者会小很多。”
许半夏只是笑了笑:“除非是西伯利亚天天刮冷空气下来,否则该来的还是要来。再怎么说都没用。”
裘毕正道:“也别那么丧气嘛,再过半个月就是春节,即使船到了,把废钢拿进去,你跟钢厂的人说一说,也可以春节后提货嘛。万事都有个商量不是?”
许半夏心里说声“废话”,嘴上只是不说,笑笑。类似裘毕正这种假大空的关心话谁不会说,许半夏说出来只有比他还顺溜,保证不打一个滑。
反而是冯遇道:“胖子,你还不快拿定主意,又不是台风,能延得了几天船期?究竟船到后准备怎么做,你快点做出决定,兄弟们要帮你也可以想想怎么帮。”
许半夏道:“还能怎么做?按照约定,大船到后,直接用小船短驳到钢厂,堆场都不用进的,你说这几天钢厂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