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果-第2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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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棋力,竭力与之拼斗,好让他不看轻了我崇礼一脉!”
此时的高松,经过意念洗礼,心境隐隐有了蜕变,对邱言的态度更是彻底改变,没有了勾心斗角的想法,取而代之的,是真心要交流所学、印证心意的念头。
有了决定,其人棋势顿变,节节逼近,寸土必争,凶猛到了极点。
“哦?”感受到这些变化,邱言微微摇头,“高松打算速战速决了,也好,全力以赴的棋局厮杀,方能去伪存真,显露出彼此真意……”
念随心动,随着高松军势的冲击,其心意越发急切,记忆中对圣贤的感悟倾泻而出,将领悟得最为透彻的一句传了出去——
“祭者,志意思慕之情也,忠信爱敬之至矣,礼节文貌之盛矣。”
祭祀,是为了表达心意和思慕之情,是忠信敬爱的最高表现,是理解仪式的极点!
随着这句而来的,还有高松之师的注释与讲解!
瞬间,邱言感到浑身一震,但震得不是血肉身,而是远在南疆的神灵身!
这道感悟,赫然牵动了神灵身,那神躯内的符篆急速旋转!
下一刻,神力、香火心念从魂中洞涌出,朝着那道感悟蜂拥而去!
“没想到!实在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神力与香火心念,在接触到那一道感悟后,立刻聚散不定,在其中来回穿梭,迅速探究其中奥秘,这邱言的心里亦生出波澜。
“我早该想到,祭祀之礼也在《礼论》之中,孙圣更将之抬高至极,明确提出,凡尘所祭祀的事物,其实并不存在,这祭祀的仪式,其实是为表达情绪,倡导习俗,从而将儒家的教化潜移默化的贯彻于人心!这点,甚至可以指引我日后的道路!”
正当邱言感慨之时,那一道“祭者”感悟在被神力穿梭几次之后,突然猛烈跳动,有了失控的迹象!
震动!
同一时间,桌案上的棋盘微微颤动,棋盘上的墨迹隐隐扭曲!
“神侵人道,感悟反噬?”邱言心中一凛,猜到了原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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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六章 化两书,神道框架
心念一动,邱言抑住了神力与香火心念,将之收拢,锁在魂中洞里,血肉身躯重复纯净,接着分出一点意念,与“祭者”感悟接触,试着将之拉入心中。
只是,经过了神道的刺激,这道感悟好似惊弓之鸟,即便邱言撤去了神道力量,但凭着这一点心念,依旧无法收拢感悟,吸纳入心。
这也难怪,这道感悟,本就是强调人的作用,指出祭祀的仪式,并非为了冥冥存在,而是作用于人心,是种心灵慰藉。
在这道“祭者”感悟之中,神灵是被否定的,你用一个被否定了的力量,去接触这道感悟,就仿佛是在冲击一个人的三观。
感悟本身并不能思考,是当年圣贤在思索后得出的结论,被这么一冲击,即使三观因此而崩溃都不算意外,之前的失控,其实是源自感悟的本能。
震动之下,整道感悟甚至有了崩解趋势,表述在外的,就是棋盘被其带动着将要破碎,墨迹混乱。
邱言明白这些,并未慌乱,而是沉淀心思,将杂念抛出,魂中一动,飞出感悟——
“君子之学也,入乎耳,箸乎心,布乎四体,形乎动静。端而言,蠕而动,一可以为法则……学至乎礼而止矣。”
这句话中,展现出的是君子所学,从耳入,记于心,贯穿言行,稍微说上一句、动上一动,就能成为他人效仿的榜样,这其实也是一种礼,是为学的最终目的。
这句话,乃是劝学中的话语,早被邱言掌握,而今与礼论印证,更是绽放璀璨,与“祭者”感悟的核心相合。在保持一致的同时,更是隐约指出了“礼”成的过程,梳理前因后果。
此言一出,暴躁难平的“祭者”感悟安定下去,只是对邱言的心念明显还有本能戒备,不愿轻易归顺。
邱言却也不慌,那心念一转,化为一句《正名》,书曰:“心也者,道之工宰也;道也者。治之经理也……听则合文,辩则尽故。”
心,是道的主宰,道则是永恒的法则……秉承于此,倾听时就能合乎礼法,辩论起来就能揭露前因后果。
刚才神道侵袭,便是不分青红皂白的要将“祭者”感悟吸纳、解析,而今邱言却是从根子上着手,理顺前因后果。附和了这道感悟的根本,如此一来,感悟如何还会反抗?
终被邱言的心念拉扯着,融入其心中。紧接着被心火灼烧,内里高松之领悟、其师之注释都剥离出来,化为两页书,飞进四座书架。充斥邱言所学,加深孙道理解。
没过多久,这道“祭祀之礼”感悟。被凝结成一颗星辰,被邱言完全吸纳,成了他所创立的思想中,一个有机组成部分。
魂中洞内神力与心念喷涌而出,再次融入这道感悟里面,后者却已不会暴躁,而是被邱言操控着,与神道结合,互补有无,相互借鉴。
渐渐地,一点玄奇从中诞生,虽然只是雏形,但那一丝法域、法职的气息,却是渗透出来。
“这道感悟凝结出来的,可以作为种子,引领人道感悟融入神躯,相信可让血肉身所体会到的人道感悟,更融洽的与神道相合!”
稍微的感应了一下,邱言便从这点玄奇中发现了巨大意义。
“这文轩品评果然没有白来,就算最后没有多少所得,单凭这点玄奇,就已足够!不过,若能再多收获一些人道感悟,共同蕴养,最后传入神躯,收获定然更大,我本只是打算积累力量冲击三品,但基础难免不牢,现在有了这点玄奇为引,甚至可以更进一步,更改神灵符篆的结构了……”
心里想着,邱言的手并没有停下来,两根指头夹着一枚棋子,放于棋盘。
啪!
又是一声轻响,在这枚棋子落下后,那蕴含其中的感悟,迅速的在棋盘中扩散开来,隐隐颤抖的棋盘,立刻平息下来,有着扭曲迹象的横竖墨线,亦重新安定。
因为这道感悟的躁动,令棋盘异动,稍有不慎,就可能让邱言暴露神通之法,但异动持续时间极短,旁人根本没有发现半点迹象。
只是,这枚棋子落下去之后,对面的高松却没有立刻回应,他正在闭着眼睛,眉头皱起,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
“咦?这高松在做什么?怎么突然就停下来了?”
“是啊,二人先前下的是快棋,你来我往的,怎么突然就停了?难道邱言的这一手,有什么名堂?”
“不对呀,这一手并无太多惊奇之处,何故会让高松停下来思索?”
“高松经过了这一轮攻势,疾风暴雨的进击,已经占据了上风,离胜不远。”
“不错,邱言这会儿虽然搬回了部分局势,但开始的时候失子、失地太多,先天不足,后面即便追赶,却是事半功倍,到了现在,已是无力回天。”
看着高松的模样,观棋的人群终于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不过声音不响,以防干扰了下棋人的思路,其实,到了现在,他们也已经看出了此盘局面,知道大势底定,这才发出言论。
不过,高松虽是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眉宇间却是流露出一种欢喜神态,那是心头明悟后,自然而然生出来的喜悦。
过了约莫五六息的时间,高松重新睁开眼睛,看了邱言一眼,接着一挥手,将手中棋子扔在棋盘上。
他的这个动作旁人并不陌生,从前看人下棋,经常能够碰到。
投子认输!
只是,明白了动作所代表的含义后,观棋人群好似开了锅一样,登时人声鼎沸。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这高松怎么就认输了?”
“是呀,他明明占据局面优势,再来一场快攻,那邱言的防线就要崩溃,心腹暴露出来,必输无疑。”
“明明要赢了,偏偏却要认输,怕是有什么古怪。”
不只观棋之人议论,高松身边的几名师弟,更是个个各自变色,急急上前,在高松耳边说着话,想要搞清楚缘由,又或是劝他悔棋,不然输给邱言,会影响名声。
不理众人议论,高松却是起身朝邱言拱手作礼,语含真诚的道:“邱公子心胸宽广,高某受教了,这局棋我收获良多,若还不知收敛,贪得无厌的求名,就有违孙圣之教诲了。”
邱言起身回礼:“承让,这对弈手谈,本就是切磋印证,没有谁教诲谁,若论占便宜的话,其实邱某占了更多的便宜。”
他这话不假,要知道,二人的这局棋,表面上是棋力交锋,实际上却是思维碰撞,是透过棋盘,将心中对圣贤之道的领悟相互传授。
相对而言,邱言心中所学广博、繁杂,传授出去的内容涉及众多,对高松有很大启发,可反过来说,高松虽然涉猎有限,却算得上精研,苦读多年,不只自己有着理解,还有崇礼书院的传承在里面,他所传递出去的感悟,往往是一针见血,令邱言身有感触,对自身所学是难得的补充。
另一方面,邱言毕竟有着完整的圣贤精神传承,整个思想的框架都已经搭建起来了,这外来的感悟能加快完善,就好像盖房子的时候,早就建好了地基,就等着向上垒砖了,从外面吸收的每一道感悟,都可以添砖加瓦。
相比之下,高松所得虽然涉及众多,但零零碎碎的不成体系,东鳞西爪,难成体系,而且他本身并未得到《礼论》的完整传承,因而无法融会贯通,好比是想要盖个房子,但是砖瓦木桩都还没凑齐,甚至谈不上动工,地基与屋舍本体还没影子。
真的想将这些收获转变为自身的学识、文思,他至少还需要经过几年的思索和研读。
从这个角度来看,邱言确实是占了便宜,借着这一局棋,不仅是贯通了《天论》、《正名》两道圣贤精神,更不要说,高松最后传来的有关“祭祀之礼”的感悟,令其神魂、神识大为受益,还为神道前路打下了根基,确立了路标。
只不过,这些事高松并不知晓,他只是将邱言的一番话,当成是谦虚之语,这心里面不由好感更盛,觉得对方是在给自己留下颜面。
高松当年求学,也曾有颗赤子之心,只是加入学派,经历层层筛选,而今代表书院门面,心中免不了掺入凡俗之念,所以时刻警醒,不敢有一刻松懈,见到有外人讨教,首先就会恶意揣测,但究其根本,心底到底还存有一丝向往和渴望,被邱言的这局棋调动出来,洗涤心念,这才有了如今的变化,在与邱言说话的时候,能让人感受到恭敬之态。
这个态度,却让周围的一些人,心生轻视。
“既然高兄你自承不如,那不妨让胡某试一试邱公子的手段。”很快,人群中走出一人,被认出是九渊书院的高徒,旁人纷纷退避。
这人也不客气,在邱言的一声“请”中,落座棋盘前,气度从容。
很快,新的一局开始,楼中气氛重又安定,但没过多久,屋外走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那理宗书院甄知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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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七章 棋后恭,有心一比
“哦?楼中似有趣事。”
几人一走进来,看着大厅中的景象,就有人发话出声,这说话的人,是与邱言有着一面之缘的席慕远。
这一群人里面,除了甄知佐、席慕远外,还包括了曾与邱言照过面的春秋书院郑益、九渊书院的安锦。
余下几人,也是各自不凡,一个眼神、一个表情,都能牵动他人心神,每一个身上都有种养气深厚生出的气势,一入楼中,立刻扩散出一阵气场,令周围儒生下意识的避到一旁。
那些认出几人身份的,更是噤若寒蝉,连连问候。
这些人乃是东都几大书院的中流砥柱,真正的核心人物,每个都堪称旗帜,论地位与崇礼书院的高松不逞多让,甚至犹有过之。
几人入楼所选择的时间亦不同凡响,文轩品评虽无硬性规矩,没有明确流程,表面来看,只是文人间的聚会,可类似之事,从前也曾发生,所以大致能够估算时间,很多人都明白,再过不久,几位大儒、先生批注完毕、排了名次后,就会露面,那时候,品评就算是正是开始了。
算算时间,其实迫在眉睫,在这个关头过来的人,算得上是压轴人物,也就是俗话中的姗姗来迟,把握住了度,能体现出与旁人不同的身份地位。
这也是席慕远特地营造出的局面,他在途中先是遇了高松,与之论战,略占上风,接着碰上了其他书院的好友,谈话之后,又遇上了甄知佐、郑益,跟着寒暄问候,最后。又有意外来客,与众人一一见礼。
一来二回,消耗了的时间,都在席慕远的算计中,等到了文轩楼,便就形成了这种最后到来的局面。
不过,按席慕远的想法,他们走进楼中时,面对的肯定是一双双充满惊讶、敬畏之意的眼睛,可眼下。迎接他们的虽说也是充满敬畏之意的目光,但数目却太少。
目光一转,席慕远注意到,大部分人正围在大厅一角,不知道在看什么,最外面的儒生,还踮起了脚尖,伸长了脖子,拼了命的往里看。有人直接站在旁边楼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不时点头。
“诸位先生应该还未将文章排出名次,没有传阅诸人。怎么他们都围在一个地方?”席慕远按捺心中不快,顺势看去,故作无意的说着。
这话刚落,门外就传来一个粗大嗓门——
“席先生既然好奇。咱们不妨过去一看,自然能知分晓。”
声音落下,走进来一名壮汉。虎背熊腰,穿着深衣,却被鼓胀的筋肉撑得绷紧在身,给人一种强健有力的感觉。
这人进来后,摸了摸头发,他的头发被头巾箍住,歪斜、散乱,能看出是临时扎起,大概是匆忙间,没有仔细大理,乱糟糟的,可谓不伦不类。
其人的皮肤略黑,模样、神态和中原人迥异,给人一种凶悍感觉,说话时,音调虽准,却残留着一点尾音,略显怪异。
只是,这般凶悍之人,此时正面挂和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