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之千川上部-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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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说，你们也不知道他生死如何？”
　　“……是的，但……”
　　“那么，请你们自行整队待命，剩下的事交给我们就可以了。”
　　千川转身向战场走去，注意到了前几秒爆发的熟悉灵压，既然那两个人已经出手了，也就证明有人获救，极有可能就是这些一回生口中的领队。有勇气留下来应对，比之这些面对死亡威胁而惊慌失措的学生，能力以及胆识已不是同一层级。
　　
　　战斗已接近尾声，有些分队甚至已经结束战斗，开始自觉地收拾战场。
　　见黑发青年经过，不时有人上前汇报战况。千川蹙眉，按理来说，这里是安全区，灵子浓度极低，所以才会被选作现世实习的地点。虽然说这次事件造成伤亡的绝大部分原因是这次袭击学生的大虚有着可以隐藏灵压的能力，但突然出现这么多大虚，这种情况过于异常了，除非有着吸引它们的目标，或者是……有什么在背后驱使……
　　黑发青年眯起眼，最好不要让他知道这件事和那两个人有关，否则……连声通知都没有，他绝对要罢工以示抗议，让他那敬爱的顶头上司和银发副官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好好的和文件堆亲热亲热。
　　思忖间，眸光不经意的一瞥，小小的身影背后，一只漏网的大虚赫然映入眼帘，黑发青年的瞳孔瞬间放大，那是……人类魂魄？！
　　那帮冻结空间的家伙该死的在做什么？
　　小小的孩子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迫近，当他回过头时，大虚可怖的假面已近在眼前。小孩子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连声音也发不出来，死亡的阴影铺天盖地笼罩而来。
　　瞬间的疾风刮痛了□在外的肌肤，下一刻小脸被埋进了温热的胸膛里，耳畔传来淡淡的清朗声线，“不用怕，没事了。”
　　
　　而福山的睁大的双眼中却是另一番景象，一只手紧抱着小小孩童，黑发青年神色平静，另一只手则被大虚咬住，模糊的血肉中，森森白骨隐约可见。
　　“……染谷大人……”嘶喊声霎那间穿透胸腔。
　　
　　“……队员重伤两名，轻伤十一名，无阵亡……”看了看若无其事的黑发青年，又看了看一脸阴沉的福山，蓝染敏锐的察觉出些许的不自然；鼻端飘过淡淡的血腥味，是从福山身上传来的，福山受伤了？
　　棕发队长不动声色，“那么，收队吧。”
　　回到队舍，蓝染只说了一句，“千川，你来一下。”黑发青年就不得不打消了回去休息的念头。
　　跟着棕发男人一前一后进了队长专属休息室，蓝染其实另有住处，不过常年忙碌，所以在五番队官署特意辟了一间房间以供休息。
　　放下斩魄刀，男人轻声说，“把衣服脱了吧，”在千川脸色微变的时候补了一句，“让我看一下你的伤口。”
　　黑发青年一动不动的靠在门板上，许久，才自嘲的勾唇，“我以为瞒得过去。”
　　男人动作未停，翻出久已不用的医疗包，“虽然你处理了痕迹，还特意和福山换了外衣，不过，福山的身高还是比你高了一些。好了，过来吧。”
　　
　　拆掉千川左肩上染血的绷带，仔细地处理好伤口，最后重新裹上绷带，熟练的动作让黑发青年少吃了很多苦头。男人拿起毛巾擦了擦手，“活动一下试试看。”
　　略微动了动肩，千川起身穿好衣物向门口走去，“没想到蓝染队长对疗伤也有研究，真是非常感谢，那么我先回队舍了。”
　　手，在触碰到纸门的一刻，男人听不出情绪的语声飘过，“千川，我说过，在我面前你不需要掩饰。”
　　千川松开手，“这…算是……命令吗？”
　　脚步声响起，轻微却携着无形的压力，最后停在了几步开外。
　　黑发青年低着眼，真是稀奇，一向无所不能的男人也会有情绪的波动么？
　　
　　蓝染敛下笑容，对着黑发青年的背影微微蹙眉。
　　从黑发青年决定成为他的部下开始就是如此，公事上从未让他失望，但也仅此而已；表面看起来似乎和银一样毫无顾忌，甚至不介意展露自己恶劣的一面，实际上，染谷千川将自己严格定义在上司这个角色上，谨守着身为部下的本分，三年来完全没有越过那道界限的意思。
　　即使他们曾有过最亲密的接触，黑发青年看起来只打算贡献自己的聪明才智，至于其它，半丝也欠奉，从某方面而言，冷情得令人无言。
　　“本想让银告诉你的，今天的事，是为了你前次说的人选问题，那四个真央学生还不错，有空的话去看看吧。”
　　“……是，我知道了。”
　　“那么，早点休息吧，记得换药。”
　　目送黑发青年离开，男人终究选择什么也没说，染谷千川深埋于骨血中的骄傲，未必就低于那位朽木家下任当家。
　　
　　本来已快走到自己的队舍，千川停下脚步犹豫了几秒，终是折了方向。
　　“哦呀，难得千川会来找我呢。”
　　不意外的看到一片漆黑，千川抬起头，夜风中，银发青年衣袂翻飞，极惬意的半躺在屋顶上。
　　“市丸副队长看起来很有兴致。”
　　直起身子，市丸银轻笑，“要上来么？风景很不错哦。”
　　右手撑住外廊栏杆一跃而上，千川这才注意到以银发青年的视角，正巧能看到一直亮着灯的队长休息室。
　　鼻端飘过一阵酒香，银发青年晃了晃刚刚解封的酒壶，“来一杯？”
　　沉默的接过酒壶灌了一大口，银发青年笑吟吟的开口，“记得上一次是千川请我喝酒呢，这么久了，总想着一定要回敬一次才好。”
　　千川嘴角抽了抽，这家伙就这么记仇？不过灌醉他一次，他就在自己受伤的时候请喝酒？
　　“好像我想要隐瞒的人一个也没有瞒过去，很失败啊。”
　　一壶酒很快见了底，屋顶的强风撩乱了一头黑发，千川的声音夹杂在风中几不可闻，“NA，能拜托你一件事么，银？”
　　极品宝石般的红眸瞬间张开，这还是他头一次听到黑发青年叫他的名字。片刻后，市丸银才复又挂起笑容，“好啊。”
　　
　　一脸轻松的站在训练场里，银发青年问，“真的不用斩魄刀？”
　　千川瞪了他一眼，“你对我的斩魄刀就那么好奇，暂时我还没有那么多灵力支撑‘无刃’的解放。”
　　随手从抱来的一堆浅打中抽了一把，“来吧。”
　　平日里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市丸银的可怕，只有真正与之对敌时才能深刻的感受到。
　　强大的灵压自不必说，市丸银也并非凉宫那样的小鬼，战斗经验之丰富，好似一举一动都会被他看穿；千川见识过神枪的始解，极富远距离的攻击性，也因为如此，很容易让人忽略一点——神枪是一把短刀。佩着短刀的人不擅长近身格斗，打死千川也不信。
　　隐秘机动的人大多都苦习过白打，很多人的斩魄刀也偏短，一如从前的夜一和如今的二番队长碎蜂。
　　千川不是没碰到过擅长近战的人，但应付起市丸银的攻击依旧相当吃力，出刀速度极快，却丝毫不影响力量；每接一刀都震得双手发麻，手中的浅打已经开始有了裂痕，而银发青年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乱过一拍。
　　……
　　‘啪’的一声，刀身自正中折断。
　　“第二十四把。”银发青年举刀截住袭来的刀锋，暗自赞许，弃刀、转身、拾刀、攻击一气呵成，动作越发流畅，刀仿佛已经成了身体的一部分，即使那只是把浅打；和他对峙这么久，不但没有被击垮，相反愈加显得冷静。
　　瞥了一眼场边，大概还剩不到十把浅打。
　　虽说陪练要懂得掌控分寸，但，血液开始逐渐鼓噪，即使没有从前的水准，还是很想认真呢，千川。
　　
　　察觉到飘忽刀路中逐渐强烈的杀意，千川更是专注。
　　闪着寒光的刀刃紧贴面容而来，千川仰头避过，市丸银顺势一划，仅凭刀风便撕裂了千川的衣袖，露出淡淡血痕。
　　千川向后倒去，左手撑地翻身的瞬间，右脚直直踢向银发青年的手腕。
　　市丸银的身影忽然消失，接着一股大力直冲而来，远方，伸长的刀刃横空出世，银发青年的低吟方传入耳内，“射杀，神枪！”
　　急切中下意识的以浅打抵住刃尖，千川立刻发现这种做法的愚蠢，被神枪冲击得不住向后滑退，而浅打的刀身已经有了开裂的迹象。市丸银很显然想到他会弃刀，连方向都计算好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场边预留的几把浅打离他越来越远。
　　和解放中附着高浓度灵压的斩魄刀硬碰硬简直就是以卵击石，不过一瞬，断裂的刀刃已飞向半空。
　　银发青年微微蹙眉，神枪自几十米外尘土飞扬的地方缓缓收回。
　　蓦的听到身后低低地喘息，接着有什么抵了上来。
　　银发青年身形未动，“啊啦，大意了呢，不过千川，时间这么短，你不可能拿到场边的浅打。”
　　“的确，所以断了的刀也就只能凑合着用了呢。”
　　市丸银耸耸肩，很爽快地收起斩魄刀，“这样可以了吧。”
　　“当然，”千川对转过身的银发副官笑得极度开心，“其实你说得一点也没错，我手里没刀。”
　　抽搐着嘴角看着某人放下原本抵住自己伸得笔直的手臂，市丸银听到黑发青年如是说，“所以我只是在骗人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先更一点。
某风实在撑不住，先去睡鸟~~~~~~~~~~~　
　　　　　　　　　　　　　　　　　　三番
　　事实证明，和喜欢记仇的人开玩笑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两个月，几乎毫不停歇的练习、对战，尤其对手是市丸银的情况下，千川有了一种回到从前生活的错觉——游走于生死之间的刺激与酣畅；从每天浑身伤痛直想倒在床上再也不起来到感觉麻木再到习以为常，而实力，也逐渐接近了从前的水准。
　　于是银发青年轻飘飘的丢下几句话，笑眯眯的拍拍屁股走人。
　　
　　五番队？执务所
　　面对着战战兢兢的队员，福山冷着脸开口，“这些交给我就好了，你退下吧。”
　　“是…是……福山六席。”
　　接过大摞的文件，没有在意大喘了口气好似逃命般消失的队员，福山转身推开门，果不其然，那个人又在办公的时候发呆了。
　　福山低下眼，轻轻放下文件，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对桌上堆积的大量工作视而不见，千川怔愣的盯着窗外一缕缕流云，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耳边，似乎又响起市丸银兴味而略显轻佻的声音。
　　
　　“呀嘞呀嘞，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能恢复实力，真不愧是千川呢。”银发青年捧着热茶，眯眼觑着大张着手脚躺在地上的五番三席。
　　黑发青年丢了个白眼，“那还真是该多谢你呢，市丸副~队~长~”
　　“这么久了，千川还是这么客气。”银发青年口气颇为委屈。
　　千川扭过头，彻底放弃继续和某人沟通的欲望。
　　银发青年毫不在意，“不过，还是没看到千川的斩魄刀，真是可惜呐！”
　　“那是因为我的灵力根本没有恢复好不好，”黑发青年张开手盖住双眼，良久，才低低地咕哝，“顶多也不过从前的一半。”
　　“哦？”放下茶杯，银发青年摸着下巴想了想，“如此依赖自身的灵力，莫非千川的斩魄刀是鬼道系的？”
　　黑发青年一动不动，好似完全没有听到。
　　安静了一阵，银发青年蓦的大笑出声，“不会吧千川，在真央时最擅长的是斩术，进入隐秘机动必定要专研白打和瞬步，斩魄刀却是鬼道系的，四种战斗方式你竟然都占全了，真是辛苦呐！”
　　黑发青年翻了个身，对某人幸灾乐祸的笑声充耳不闻。
　　好不容易止住笑声，银发青年唇边犹自留存着笑意，出口的语声愈发的无辜，“啊啦啦，怎么办呢，我好像不是很擅长鬼道，看来今后是帮不了千川你什么了。不过，也不是没办法哦，你知道，有一个人对鬼道可是研究得很透彻呢！”
　　黑发青年猛地跳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火急火燎的好似被什么追赶一般。
　　银发青年兀自笑不可抑，“看起来，这阵子都不会太无聊了呐。”
　　
　　回忆，至此而止。
　　手指的敲击声停了下来。
　　千川懊恼的抓了抓凌乱的发，他当然知道市丸银指的是谁，也很清楚那个人绝对是个更适合帮助他的人选，但前提是……
　　“如果我能对蓝染开口的话，一开始就说了，还要找你做什么？！”
　　
　　“找我……说什么？”温厚醇和的音色依旧迷人，不过对某人而言恰恰相反。
　　千川抖着手指着某个不请自入的人，“你……你……”
　　棕发队长信手拿起桌上的文件，漫不经心的翻了翻，“难得看到千川积了这么多文件。”
　　偷懒被抓了个现行，某人的气势立时低了几分。
　　蓝染的眼中有着淡淡的笑意，“很久没有文件送达队长室，办公桌突然空了，倒是不太习惯了。”
　　黑发青年抱着头瘫在了椅子上，“非常抱歉，蓝染队长，昨晚不小心多喝了几杯，所以今天才……影响到了工作，真是不好意思。”
　　“……是吗，”蓝染的手顿了顿，轻轻放下文件，“些许小事，不必太在意，我也恰好想休息一会儿。”
　　还是那么会说话，脑袋埋在双手间，黑发青年无声的勾了勾唇线，不愧是将静灵庭上下一干人等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男人。
　　
　　被某人暗自腹诽的男人无奈的叹了口气，等了这么多天也不见某人，现在他自动送上门来，似乎还是没有用；他耐心虽好，奈何黑发青年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愿，自家副官近日来唇角上扬的趋势倒是越来越明显。
　　“从银那里听说了，”厚重的镜片泛着微光，棕眸中黑发青年的影像僵了僵，“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么？”
　　良久，黑发青年闷闷的说，“我这样……是不是就叫做不识好歹，自讨苦吃？”
　　棕发男人轻笑，却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那么千川又为什么突然决定恢复实力呢？”
　　“为什么呐，”放下手，千川仰头盯着屋顶，夜色的瞳眸中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